350.第三十片龍鱗(二十二)
第三十片龍鱗(二十二) 在一起玩的時候有說有笑好像關(guān)系親密的不行, 等玩夠了就立刻查無此人——說的就是玲瓏了。 在原堯的帶領(lǐng)下她逛了許多有趣的地方也吃到了很多在公主府吃不到的美味, 但是眼看天色不早, 梅香都開始幾次三番催促她回府, 玲瓏頓時瀟灑擺手,絲毫不留戀外面的世界。 這跟原堯想象中的不一樣。 按理說, 像是玲瓏這種金枝玉葉,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 周圍人也非常擔(dān)心她的安全, 到哪兒都要小心地保護周到的照顧,一點委屈都不讓她受, 活在這樣頑固的框架里,其實是件很沉重的事。 照原堯的推斷,故事的劇情應(yīng)該是這樣的:他博學(xué)多才又言談風(fēng)趣, 兩人相談甚歡,玲瓏跟著他見識到了外面世界的美好, 她會更加厭惡皇家加諸在她身上的束縛,大長公主是個多么強勢的人舉世皆知, 有個那樣的母親, 她一定生活的難以喘息。 她肯定是渴望自由的, 哪怕對自由不理解, 她也才十四歲,會對外面的世界好奇、向往, 她身邊沒有同齡的年輕人, 在京中也沒什么朋友, 這一點原堯是親自查的清清楚楚。 這樣的話,兩人就順理成章成了朋友,涉世未深的少女芳心最容易打動,那么接下來他的復(fù)仇大業(y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現(xiàn)在這走向不對勁兒??! 因為梅香一說到時間了該回府了,玲瓏就乖乖哦了一聲,把今天覺得好玩買下來的東西都讓幾個婢女拿著,然后伸出小手,梅香就把她牽住了,玲瓏對原堯擺擺手,轉(zhuǎn)身就走,別說留戀了,就連句話都沒有! 這不對啊! 原堯本來想扮演一朵高冷之花,最終卻被迫走了接地氣的路線,原以為今天一天的相伴能讓玲瓏對自己產(chǎn)生眷戀,至少跟他約好下次再一起玩什么的,誰知她說走就走,別說好感,就跟不認識他了一樣!于是原堯只好主動開口叫住她:“玲瓏!” “嗯?” “我還知道幾家好吃的小店,你還想去嘗嘗么?” 雖然在一起只玩了一天,但原堯?qū)α岘嚨膼酆靡呀?jīng)頗有了解,她很愛美食,尤其是些公主府里見不到的,原堯覺得憑借這個自己一定能跟玲瓏再約好見面的。 誰知玲瓏卻搖搖頭:“不啦,外面的東西是挺有趣的,可還是家里的更好吃,我也就是圖個新鮮,這些人的手藝如何能與家中的大廚相比呢?相逢即是有緣,告辭啦,我要回家啦?!?/br> 說完就真的走了,是一點兒眷戀不舍都沒有!原堯怎么能就這樣讓她離開,大步追了上去,在梅香警惕的眼神道:“天色晚了,你們都是女子,要小心些,我送你們回去吧。” 玲瓏捂嘴笑出聲:“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會自己走回去?” 她天生高貴,便覺得他這樣的想法小家子氣,她又不是戲文里跟心儀的書生私奔的富家小姐,為了能有多一點的相處時間絞盡腦汁地留在外面,她才不會呢,有舒舒服服的馬車坐,還有漂亮的婢女jiejie給她走了一天的雙腿按摩,她為何要在外面,讓原堯陪著自己走回去呀? 再說了,一起走回去,興許原堯還覺得他考慮的很周到呢。 在梅香憐憫的眼神里,原堯袖子中的手悄悄握成拳,公主府的馬車正好停在玲瓏面前,放凳子的,扶著的伺候著的,眾星捧月的上了馬車,簾子都沒再掀一下,更沒有看原堯一眼。 難道不是嗎?你在外面遇到一個很有趣的人,說說話一起玩也就是了,是有誰規(guī)定過必須要兩個人記住彼此的姓名留下聯(lián)系方式下次再約出來一起玩? 沒有吧,那她不理會原堯豈不是很正常? 怎么說她都是十四歲的小少女,要是跟外男私相授受,說出去多難聽呀,她可是很愛惜羽毛的,特別注重名聲。 不過回公主府的路上玲瓏掀開車簾又看到街邊有家賣燒餅的,其實是她在馬車里聞到了香味兒,就讓車夫停下,自己親自下去買。梅香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生怕粉雕玉琢的小少女磕著碰著。 新鮮出爐的燒餅又香又脆,里頭還有rou餡兒,咬一口滿嘴流油,賣燒餅的老伯還討好地給送了一小包蘸醬,說是自己家做的,給貴人嘗嘗。見自家郡主高興,梅香便大方地賞了一錠銀子,直把老伯興奮的,就差沒把烤燒餅的爐子都給她們搬上馬車。 等到了公主府,玲瓏先在門口下車,讓梅香把燒餅?zāi)瞄_自己,正伸著手呢,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團雪白的毛茸茸的東西,擦著玲瓏的腳邊撞到了公主府門口的石獅子上,玲瓏湊過去看了看,是只小兔子,不過一只腳正流著血,好像是受傷了。 “抱歉!” 啊,又來艷遇了,玲瓏想。 她要是當(dāng)皇帝,肯定后宮也會有很多美人每天變著法兒地想跟她偶遇。 看她魅力多大。 穿著深色長衫的青年快速走過來,“郡主恕罪?!?/br> “是你啊?!绷岘嚶冻鲂θ輥恚澳憬惺裁磥碇?/br> “在下馮子安?!?/br> 玲瓏點點頭:“你怎么會在這里,又為何與我道歉?” 馮子安憐惜的目光看到了地上抽搐的小兔子身上,彎下腰去將它輕輕捧起在掌心,目光溫柔語氣低沉,俊秀的面容上滿是擔(dān)憂:“實不相瞞,我是想帶著這只小兔子去看大夫。” “看大夫?給人看病的大夫么?” 馮子安有點赧然:“正是?!?/br> 玲瓏便看了看小兔子:“這小兔子怎么了?它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br> “回郡主的話,它是我在路上撿到的,看著傷的挺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想著找個大夫看一看?!?/br> 女孩子不都喜歡軟綿綿的小動物么,尤其是對受傷的小動物,她們更容易生出同情心,而馮子安就跟這只小兔子一樣,值得人憐惜。他生得好,有才華,偏偏在家中卻受盡排擠折磨,太容易讓女孩子心疼了。 馮子安打的什么主意玲瓏能不清楚?這種入門級的小手段也就騙騙單純天真的小姑娘,她現(xiàn)在都不玩這招了,拐彎抹角的有什么意思?“原來是這樣,你可真是個好人?!?/br> 玲瓏夸人的時候會很認真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她自己的眼睛又長得好,干凈清澈,黑白分明,十分真誠。這句你可真是個好人讓馮子安這種心狠的家伙都略略有些心虛,只是他很快就答道:“郡主謬贊了?!?/br> “小兔子給我吧,我有厲害的大夫可以給它看看病,等過幾天你來公主府好了,我再把小兔子還給你?!?/br> “可以嗎?”馮子安露出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怎么會呢,小兔子也是一條生命呀?!绷岘囓涇浀卣f,美眸亮晶晶,“好啦,你先把它給我吧,我?guī)нM去,過幾天你記得來哦,我會讓人吩咐下去,不攔你的?!?/br> 馮子安本來并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他一開始只是想讓玲瓏記住自己,女孩子哪有不喜歡可愛的小動物的,而她貴為郡主,肯定不會有機會看到這樣凄慘可憐的小動物,馮子安便可借著這個機會給她留個印象,不過馮子安已經(jīng)很滿意了,剛才見面的時候玲瓏是記得他的,他動作輕柔地將小兔子放到玲瓏懷里,她便進了公主府,身后的下人也隨之進去。 只剩下馮子安一人站在公主府門口,仰望這偌大的府邸。多么氣派,多么有排場,馮家如何能跟公主府比?只是他畢竟是馮家的子孫,若是父親與嫡母不松口,他就是連參加科考的資格都沒有。 在馮家活得無比艱難,他迫切需要一個人來幫助自己,沒有誰比玲瓏郡主更合適了。那日宴會,馮子安親眼看到幾位兄長面上對郡主的癡迷之色,除卻要攀高枝外,馮子安內(nèi)心深處還掩藏著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陰暗——如果得到玲瓏郡主,能看到兄長們跟嫡母敢怒不敢言又恨又妒的表情,一定很暢快吧?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為自己搏個美好前程,又有什么不對? 玲瓏一回府就先朝自己院子去,往常她回來都是先找大長公主的。 大長公主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先出來,想迎人,結(jié)果走了一路也沒見著人,倒是女兒身邊伺候的婢女菊香過來傳話,說郡主先回院子里去,待會兒再過來。 大長公主一想到女兒院子里那位“大夫”,頓時就有點失落。她是見過亓離的,看著年輕,模樣又俊,皇帝算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了,可亓離比皇帝容貌更盛,女兒想把他留下來,腦子里在想什么,大長公主都不用猜測都能知道個七七八八。 但此時此刻又難免失落酸楚,還以為在女兒心中自己最重要,結(jié)果這次回家,第一件事居然是回自己院子去,不是先來看她這個娘。 菊香看著大長公主的表情,又趕緊按照郡主的吩咐道:“郡主在外面帶回來一只受傷的小兔子,因為傷的挺嚴重,所以先送到亓離先生那里,讓先生幫忙看看,很快就會過來陪公主一起用晚膳。這是郡主讓奴婢給公主送來的燒餅,郡主親自買的,說是味道不錯,想讓公主也嘗嘗?!?/br> 大長公主可真是好哄……菊香都不敢相信,那威嚴無比的大長公主,真的就被郡主交代的這幾句話給哄好了! 還有那燒餅,都是民間百姓吃的,幾文錢一個,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公主絲毫不嫌棄,還當(dāng)眾取出一個咬了一口,津津有味之余,又夸贊女兒懂事乖巧討人喜歡。 于是周圍伺候的下人跟著一起夸,硬生生把玲瓏夸得是天上有地下無,就差直說她是仙女下凡了。 亓離正在磨藥,至于衛(wèi)霆……他還在罰站呢,唉,罰個幾天站,不給吃飯算什么,過去師父還有更狠的,現(xiàn)在衛(wèi)霆都習(xí)慣了,他聽到身后傳來女孩子輕巧的腳步聲,蹦蹦跳跳的,不用想就知道是玲瓏,頓時面露笑容扭頭想打招呼,結(jié)果玲瓏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進了房間,嘴里還喊著叔叔…… 衛(wèi)霆心都碎了,他還聞到了燒餅的香味,難道玲瓏不是帶吃的跟他分享的?! 亓離手一頓,將藥杵放到一邊,看著迎面奔來的少女,她鮮活的像是一幅濃墨重彩的畫,不僅色澤艷麗,還活色生香,只是她的出現(xiàn),就讓亓離感覺整個房間充滿了色彩,不再是黑白黯淡。 “你來做什么?” “這個,你快看看它?!?/br>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攤開,亓離才看到她懷里被掩住的小白兔,看著都要沒氣兒了,怪可憐的,時不時抽搐一兩下。他便淡淡道:“我看起來像是給畜生診病的人?” “哎呀?!彼龐傻蔚蔚剜亮艘痪?,“你醫(yī)術(shù)這么高明,就幫我看看嘛,這可是人家的小白兔,我答應(yīng)別人會把它治好的,你可不能讓我丟人呀。” “誰的?” “我說了你也不認識?!?/br> “不看。” “喂!”玲瓏跺腳,“馮子安!你認識嗎?” 亓離慢悠悠地答:“自然不認識?!?/br> “那你還要問?!?/br> 這回他沒回答,修長的手指放在小兔子腿上,翻開血rou淋漓的皮毛看了一下,示意玲瓏去取藥箱。他住到公主府后,玲瓏讓人給他準備了許多藥材,亓離每天就忙活這個。 玲瓏把藥箱拿過來,他給小兔子清洗傷口上藥包扎,最后綁了一個很漂亮的結(jié),又將小兔子放到了窩上。 玲瓏想了想,把房間里的衣櫥打開一頓亂翻。這房間本來她也住過,她衣服又多,每個房間都有衣櫥,不過亓離住進來之后,她就讓人騰出來一個,但還是留了一個自己的。這會兒翻出來質(zhì)地柔軟的衣裳,用剪刀剪開做了一個簡易的窩,讓小兔子躺上去,順便吩咐下人去拿點食物跟水來。 亓離看她照顧小兔子,問:“這兔子如何受的傷?” “我不知道啊,應(yīng)該是摔的吧?!瘪T子安又沒告訴她。 亓離伸手捏了捏小兔子包扎好的后腿,指尖輕柔,小兔子哼唧了兩聲乖乖躺著,看起來確實是比之前好多了,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玲瓏覺得它很快就會恢復(fù)健康了。 而后便聽亓離道:“它的腿是被掰斷的?!?/br> “嗯?” 亓離看著她,這小女孩個兒嬌小,坐在椅子上比他要矮好多,惟一雙眼睛生得又圓又亮,清澈動人?!奥牪幻靼酌矗俊?/br> “我的意思是,這只兔子的腿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你應(yīng)該懷疑一下將它送給你的人,不要傻乎乎的被人騙。” 他醫(yī)術(shù)那么高,又心性孤傲,自然不屑說謊騙人,不過玲瓏也不覺得意外,本來她就知道馮子安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人,他一門心思往上爬,不擇手段只為出人頭地,能在那樣的家庭脫穎而出最終掌握大權(quán),能是個善茬兒?倒是沒想到,他這時候就這么狠了,一只兔子也能掰斷了腿送給她,就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不過想想,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反正他說的是撿來的,誰也不能證明是他掰斷的兔子腿呀! 玲瓏單手托腮,戳了戳小兔子的屁股,“你喜歡吃麻辣兔頭嗎?” 亓離:…… 這個話題好像有哪里不對。 小兔子哆嗦了一下,也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幸好梅香提醒了玲瓏:“郡主,您給亓離先生帶的東西。” “啊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叔叔這個你吃不吃呀?” 從梅香手里接過油紙包好的燒餅,送到亓離面前,“我在外面買的,覺得很不錯,就帶了個回來給你嘗嘗,你要吃嗎?要是不吃就給衛(wèi)霆。咦,衛(wèi)霆呢?剛才我好像還看到他在外面站著?” 亓離把燒餅接過來,慢慢放在鼻尖聞了聞,道:“我不愛這些油膩的東西?!?/br> “不吃就算了,還我?!?/br> 結(jié)果她想搶回來亓離卻又不給了,還咬了一口,又面色淡漠地問:“我咬了,怎么辦?” 玲瓏怕這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甜美的笑容,湊過去抓住亓離的手,在他咬過的燒餅上也大大咬了一口——是真的一大口,直接咬出了個凹形,然后志得意滿地對著亓離挑眉,挑釁不已。 亓離不覺莞爾,反正在玲瓏面前什么套路都沒用,他也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燒餅吃了,玲瓏就驚奇地問他:“你居然不嫌棄我的口水?”她剛才可是沒咬在他咬過的地方。 亓離道:“送你兔子的人,盡量不要同他來往?!?/br> “為什么呀?我覺得他很有趣啊?!?/br> “人心難測。” 這話說得很平靜,但他眼神滄桑冷淡,可見是曾經(jīng)歷過無數(shù)人情冷暖。 無數(shù)人前往不死山莊,乞求一個活下來的機會,當(dāng)不死山莊的莊主對他們提出條件,是要命,還是獻上他們最重要的人,他們都無一例外的選擇了前者,在死亡面前,似乎沒有什么是不能放棄的。亓離見多了人性,自然不對活人抱有希望,也不愛聽到他們說話,因此不死山莊總是寂靜的,也正因如此,生性愛熱鬧的衛(wèi)霆才總是待不住。 “人心難測我當(dāng)然知道,可那又如何?”玲瓏眨眨眼。“那我就不能去喜歡人,幫助人了?” 亓離搞不懂她:“為何要喜歡,為何要幫?” 他是覺得玲瓏似乎天真單純過了頭,跟他想象中的小怪物略有出入,他覺得他們是同類,覺得玲瓏能理解他,可現(xiàn)在似乎并不是這樣,因為她居然還覺得人性美好。 “嗯……怎么說呢?!?/br> “有什么好說的。”亓離淡淡道,“你家世好,不曾吃過苦,自然覺得世上都是好人,沒有一個不好,就是犯了天大的錯也能原諒,也能給予機會?!?/br> 玲瓏覺得他是在跟自己抬杠,“你的語氣我很不喜歡。” “難道我說錯了?”亓離略帶嘲諷,“你不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你懂人性?” 玲瓏嘀咕:“我又不是人類,我不懂人性很奇怪嗎。”但嘀咕完就又很大聲,“我在蜜罐子里長大怎么樣,我不懂人性又怎么樣?難道要學(xué)你,跟個老頭子似的每天唉聲嘆氣感慨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就是現(xiàn)實就是冷靜?” 亓離道:“我不想與你多費口舌。” 還轉(zhuǎn)過身表示不再跟她說話。 玲瓏瞪大眼,這是她的吵架方式! 梅香在一邊不敢出聲,雖然這兩人之間說話聽似氣氣,卻有種暗流在其中洶涌,此時此刻梅香jiejie只想遠離風(fēng)暴圈,最好是躲在門外頭,就跟衛(wèi)霆的位置差不多,面壁也行。 “你知道什么呀?!绷岘噷γ废銛[了擺手,梅香頓時松了口氣,行禮退下,這下屋里沒別人了,玲瓏就跳下椅子跑到亓離面前,強迫他跟自己面對面,“喂,你敢不敢跟我對視。” 這有什么不敢的,亓離想,他想聽聽她這張小嘴還能說出什么花來。 說白了,她太天真,天真到可笑的地步。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退讓,玲瓏就問:“你跟我生什么氣呢?!薄∵€轉(zhuǎn)過身表示不再跟她說話。 玲瓏瞪大眼,這是她的吵架方式! 梅香在一邊不敢出聲,雖然這兩人之間說話聽似氣氣,卻有種暗流在其中洶涌,此時此刻梅香jiejie只想遠離風(fēng)暴圈,最好是躲在門外頭,就跟衛(wèi)霆的位置差不多,面壁也行。 “你知道什么呀?!绷岘噷γ废銛[了擺手,梅香頓時松了口氣,行禮退下,這下屋里沒別人了,玲瓏就跳下椅子跑到亓離面前,強迫他跟自己面對面,“喂,你敢不敢跟我對視。” 這有什么不敢的,亓離想,他想聽聽她這張小嘴還能說出什么花來。 說白了,她太天真,天真到可笑的地步。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退讓,玲瓏就問:“你跟我生什么氣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