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片龍鱗(九)
第四十二片龍鱗(九) 到了學(xué)期末的時候, 玲瓏跟唐靖已經(jīng)很要好了,她在學(xué)校過得如魚得水, 但是沒怎么交朋友, 因為有意無意的, 唐靖都隔絕了她和其他人的往來,在學(xué)校的時間里,始終只有他陪伴在她身邊。 下個月就要期末考, 這個月最后一次放假的時候?qū)W校大發(fā)慈悲提前了半天, 玲瓏剛收拾完書包準(zhǔn)備掏出手機給晉遇打個電話讓他來接, 手機就被唐靖輕巧地取走了。 她站起來試著要拿回來,奈何他比她高太多, 最后玲瓏不愿意被他逗著玩了, 雙手叉腰, 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快還給我, 不要鬧了!” 唐靖把玩著手心小巧的手機, 手機殼還是粉紅色的, 是他給她買的, 上面貼了她喜歡的卡通圖案, 她實在是個甜蜜又純潔的小姑娘,他忍耐了許久,終于按捺不住了。 她的家人把她看得太緊太緊,根本不給別人機會, 唐靖為此絞盡腦汁討她的歡心,總算是得到了她的信任, 而現(xiàn)在,他要親手將這份信任打破。 “好不容易提前放假,家里人都不知道,你還通知他們?就不想出去玩???” 玲瓏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出去玩?去哪兒玩?可是我家里人說不可以一個人亂走,而且他們會陪我玩?!?/br> 晉家人把她保護的嚴(yán)密,卻也并不會一味地禁錮她,節(jié)假日都是全家出去玩兒的,難道不比跟同齡女生出去逛街喝奶茶好玩?她還是喜歡坐游艇坐私人飛機躺在沙灘上曬太陽身邊還有美男子晉遇哥哥伺候。就好比上次放假,他們四個人還坐游輪專門去吃海鮮大餐呢! “是嗎?!碧凭傅谋砬轱@而易見地失落下來。“真羨慕你的家人,還會陪你一起玩,而我除了你,就沒人跟我玩了?!?/br> “怎么會呢?!绷岘嚁[擺手,“只要你愿意,跟你玩的人有一大把,好多人都喜歡你?!?/br> 唐靖嘴唇微動,吐出幾個輕飄飄的字:“可是,我只喜歡你啊?!?/br> 這要換作普通女生,被高貴帥氣的校草表白只喜歡自己,怕不是高興地原地蹦起三尺高,臉紅心跳迫不及待地接受這段戀情,玲瓏卻啊了一聲:“你不要喜歡我啊,我有戀愛對象的。” 唐靖一愣。 “就是我哥哥啊?!?/br> 小臉兒一揚,說得理直氣壯:“我跟他說好了,等我成年我們就談戀愛,誰要是違反約定就把腿打斷。” 唐靖:…… 他見過幾次那個接玲瓏的男人,確實是成熟優(yōu)雅,跟他們這個年紀(jì)的男孩不一樣,可玲瓏才多大,怎么會喜歡那么老的男人?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夠明顯了,一整個學(xué)期都圍著她轉(zhuǎn),給她打水買零食整理筆記,什么活兒都替她做了,結(jié)果她完全沒有感受到他表達出的“喜歡”?那她把他當(dāng)什么? “不過你確實把我照顧的很好?!绷岘嚫锌嘏呐奶凭傅募?,“要不這樣,我叫爸爸mama給你開工資吧?!?/br> 合著是把他當(dāng)仆人用了! 唐靖是忍了又忍才沒面目猙獰,不過也跟平時的溫文爾雅不一樣了。玲瓏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裝的,畢竟有真正溫柔和煦的晉遇在先,再遇到類似性格的人很容易分辨出真?zhèn)?。唐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把她?dāng)成了獵物,侵略性十足,她還在想他什么時候會忍不住呢,這一天終于來了。 和晉遇比起來,偽裝成好學(xué)生的晉遇,就像是高仿,雖然不算劣質(zhì)廉價,但在懂行的人看來,一眼就能瞧出其中真?zhèn)巍?/br> “那你是不愿意下午跟我出去玩了嗎?”唐靖遺憾地嘆了口氣,“我們還特別租了一棟別墅呢,想自己做燒烤?!?/br> “你們?”玲瓏敏銳地察覺到這個詞。 唐靖面不改色:“是啊,就是我跟幾個玩得好的朋友,你也見過,雖然不在一個班,但關(guān)系都很好?!?/br> 玲瓏確實是知道,她笑了笑,故意表現(xiàn)的很期待:“真的嗎?真的有燒烤吃?那我可以自己烤嗎?上次我就在家里吃的燒烤,可惜爸爸mama不讓我動手,怕我燒著自己?!?/br> 唐靖見她心動了,愈發(fā)喜悅,不動聲色繼續(xù)引誘:“當(dāng)然可以啊,你想吃什么都有,我們不會玩的太晚的,也就吃個燒烤,到正常放學(xué)時間就回來,也不耽誤你家里人接你,你先別跟他們說就行,大人們最討厭了,總是管棟管西,把我們當(dāng)成沒長大的小孩子?!?/br> 玲瓏又考慮了幾秒鐘,最終她點頭:“那好吧,不過我吃完燒烤你就得送完回來哦。” 唐靖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 因為教室里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慢吞吞的玲瓏,唐靖為了陪她才留下來,周圍沒有其他人,也沒人知道玲瓏即將跟唐靖出去玩——然而這一切都叫教室外來找唐靖的朱桃聽到了。 她悄悄放輕了腳步,氣得火冒三丈,趁著唐靖出去打電話的工夫,她躲過他的視野沖進教室,對著玲瓏生氣地說:“你怎么能自己跟他出去玩?!你明知道我喜歡他的!” 玲瓏眨眨眼,“你喜歡他,那我就要讓給你嗎?” 朱桃:…… 仔細想想,玲瓏說的話好像也對,不、不對!她察覺到自己的思路被帶著走了,立刻扳回來,色厲內(nèi)荏道:“總之他是我看中的男人!你不許跟我搶,不許你跟她出去玩!” 玲瓏憐憫地看著這個愚蠢又不知死活的人類,嘆了口氣:“那好吧?!?/br> 說著她拿起手機給晉遇打了個電話。 朱桃:??? 沒看懂玲瓏這一波cao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唐靖已經(jīng)打完電話回來了,就見玲瓏背起書包,用力推了朱桃一把,走到唐靖面前,嬌蠻道:“真的煩死了!我跟你就只是同學(xué),憑什么你的爛桃花要我來擋?她總是纏著我打擾我,我討厭死了!我不跟你去玩了!你帶她去吧!哼!” 說完繞過他就走,一頭霧水的唐靖伸手想拉住她卻撲了個空,玲瓏還順勢踩了他一腳!“我已經(jīng)叫哥哥來接我了,你不要煩我!” 唐靖沒能留住她,手慢慢地攥成了拳頭,從朱桃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縷陰影折射在他面容,讓那張看起來帥氣又陽光的臉變得有絲絲詭異。 朱桃突然有點害怕,雖然她總是大張旗鼓地纏著他,鬧得人盡皆知,可是……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對她說過重話??!是她不聽他的拒絕非要糾纏,其實她也不是討厭玲瓏,只是羨慕玲瓏能得到唐靖的邀請,羨慕唐靖對她那么好,就總是想,要是自己是玲瓏就好了,或者長得像是玲瓏那樣可愛,會撒嬌會耍脾氣什么的…… 出乎意料的是唐靖并沒有生氣,反而對她笑了。 這個笑容迷得朱桃暈頭轉(zhuǎn)向,她傻乎乎地也沖唐靖笑。雖然他沒有對她惡言惡語過,卻也從沒對她這樣溫柔地笑呢!之前這樣的笑容都是屬于玲瓏的,她真的真的好想要得到哦…… “既然玲瓏不跟我玩了,那么你來吧。” “誒?!”朱桃驚喜不已地指著自己,“我、我?可以嗎?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嗎?!” 今天難道是她的幸運日嗎?! “當(dāng)然?!碧凭肝⑽⒁恍Γ呓?,“仔細一看,其實你也很可愛呢?!?/br> 他冰涼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兩人靠得如此之近,朱桃臉紅心跳,暈暈乎乎地不知道該做什么,就答應(yīng)了唐靖不給父親打電話的要求。 她連書包都不要了,跟在唐靖身后上了他家里的車,車子里還有其他兩個男生,以朱桃對唐靖的瘋狂私生飯行為當(dāng)然也是認(rèn)識的,他們跟唐靖,還有以前和唐靖一個班的李祺,都是一起玩的好朋友,他帶她跟他的朋友們見面了!待會兒燒烤她一定會拿出自己最佳的廚藝水平來!讓他們刮目相看! “喝點飲料吧?!?/br> 唐靖笑瞇瞇地遞過來一盒奶。 朱桃顫抖著手,無法抑制心頭的狂喜,她不知偷看過多少次唐靖這樣給玲瓏遞奶,如今終于也輪到她了! 他還貼心地為她把吸管拆好,插了進去,朱桃看著唐靖臉上的笑,整個人都暈了,吸了一大口,在三個少年友好的笑容中,她覺得眼皮子開始犯困,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 “喂我說靖哥,不是說弄那個小可愛來玩的嗎?這個也差的太遠了吧!” “就是啊靖哥,這貨倒貼上來的,你也看得上?我擦,聽說她爸還是個殺豬的暴發(fā)戶,咱哥們就這品味?” 朱桃意識模糊中聽到有人這樣說,隨后她聽到了她最喜歡的唐靖的聲音,很溫和,就跟平時的他一樣。 “那又怎么辦呢,她壞了我的好事,本來今天是能把小可愛帶來的,她非要橫插一腳,我實在是生氣,想給她點顏色看看?!?/br> ? 唐靖說的人……是她嗎?小可愛又是指誰? 朱桃覺得腦袋疼,她吃力地伸出手想要揉,卻發(fā)現(xiàn)渾身沒什么力氣,眼睛緩緩睜開,眼皮酸痛,視線模糊了許久才看清自己是在一個很大的廳里,面前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唐靖,此刻他正用古怪的目光看著她。朱桃想說話,突然聽到一陣女孩的聲音——她瞬間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聲音、這聲音似哭未哭,就是一種痛苦到極致的哀嚎,卻聽得朱桃渾身發(fā)毛!她忍不住扭頭朝聲音來源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在廳墻上的一個巨大液晶屏,上面播著非常黃暴的視頻,一個很瘦很小的女孩子被繩子捆起來吊在空中,幾個男孩兒抽著煙,朝她的身上燙——每燙一下,女孩子被堵住的嘴就發(fā)出一聲嗚咽,朱桃所聽到的聲音正是這個。 但再沒有那幾個男孩兒的臉更讓她驚訝的了! 唐靖! 李祺! 還有剩下的兩個,都是她見過的! 因為這四個人關(guān)系好,家里又都有錢,學(xué)校里還有人管他們叫四大王子什么的,屬于風(fēng)云人物,朱桃自然清楚。她不敢置信地、面露恐懼地看向唐靖,至此,這個讓唐靖反感、厭惡的女生,終于有一點讓他滿意了。 就是她臉上恐懼不安的表情。 雖然性格大大咧咧,蠢笨如豬,但此時此刻,她是個弱者。 一個可以用來發(fā)泄和凌|虐的弱者。 他把玩著手上鋒利的小刀子:“你不是喜歡我么,喜歡我,就要心甘情愿為我奉獻,好不好?” 另一個男生把視頻快進了下,放到他們輪|jian女孩的鏡頭,嘆氣:“本來我們對你這個類型的沒興趣的,可誰叫你壞了我們的好事呢?知道靖哥為了小可愛花了多少工夫不?眼看魚就落網(wǎng)了,叫你給攪和了,沒辦法,那就拿你來頂替吧。” “放心。”又有人笑,“不會弄死你的,我們還沒壞到那個程度,不過你要記得吃避孕藥哦,可別把身體給弄垮了?!?/br> 朱桃對他說的話似懂非懂,卻知道這絕不是好的預(yù)兆,她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扭動著無力的身體想要掙扎,卻無能為力,這種可笑的掙扎反倒激起了少年們內(nèi)心的虐待欲,他們紛紛站起身,伴隨著視頻中女孩子低低地、痛苦地哀嚎,朱桃渾身發(fā)冷,絕望無比。 她后悔死了自己為什么要跟著唐靖來到這里,滿心以為自己是被接受了,她真是太蠢、太可笑了! 什么愛情,都是懷春少女幼稚的心動,到了這個時候,朱桃心中,那些追捧叫自己桃姐的小姐妹不見了,心愛的唐靖不見了,眼中釘rou中刺一樣的玲瓏也不見了,只剩下?lián)]舞著殺豬刀哈哈大笑給她塞錢的爸爸、看到她吊車尾的成績無奈撓頭說怪他年輕時也不愛讀書的爸爸、給她做油汪汪的紅燒rou催促她多吃點的爸爸…… 她從小就沒有其他人家的孩子聰明,長得也不漂亮,皮膚黝黑一點不討人喜歡,所以離婚的時候mama才不要她。可爸爸從來不嫌棄她,爸爸說她是他的寶貝兒,家里有了錢,她總是怕別人說自己是暴發(fā)戶,就特別大方地交朋友,有時候出去玩的路上遇到爸爸還會裝作不認(rèn)識,覺得很丟臉……她怎么能這么壞?! 她在學(xué)校里還欺負了好多女孩子,她拉扯她們的頭發(fā),拽她們的耳朵,搶走她們的試卷跟……她在家里對爸爸口出惡言,她總是想著外面的小姐妹更懂她,就把爸爸給自己的錢拿給她們花…… 在遭遇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之前,朱桃眼前像是走馬燈一般,閃現(xiàn)出了自己十七年的人生。 她身體癱軟,只能任由別人解開自己的外套扣子,閉上眼睛,絕望地等待即將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 但是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反倒聽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位同學(xué),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傷害別人的事情比較好?!?/br> 朱桃睜開眼,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然努力瞪大眼去看那個救了她的人。 眨去淚珠,饒是朱桃身處這樣危險的環(huán)境,也忍不住心臟怦怦跳起來——無他,擋在她身前的女人實在是太、太美了! 她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頭發(fā)簡單地束在腦后,鼻梁上戴著一副金框眼鏡,眉目如畫,身著白衫黑褲,尤其是一身氣質(zhì)格外出眾,朱桃那顆狂跳的心都得到了慰藉,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本來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看著這一幕的唐靖猛地起身:“什么人!” 他們早就把別墅給鎖起來了,除了他們?nèi)齻€沒其他的人,這個年輕女人是怎么進來的根本沒人注意到! 女人只是虛虛握住了男生要脫朱桃外套的手,擋在了朱桃身前,將這個以奇怪姿勢臥在地毯上的女孩子扶起來,又拿了個靠枕讓她倚靠,這才看向唐靖等人,只她面上卻無甚笑意,似乎那種溫柔,是他們沒有資格得到的。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倒是你們,還是考慮一下自己吧?!?/br> 唐靖呵地一聲笑了,完全不將女人放在眼里,“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我雖然脾氣很好,但也是分人的?!迸藫徇^朱桃的頭似是在安慰她,“李祺的下場,你們應(yīng)該知道的吧?” 聽她提到李祺,唐靖瞳孔一縮! “現(xiàn)在你們面對的是我,稍微還好一些,若是那位無法無天任意妄為的來了,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br> 朱桃完全聽不懂! “我聽到了!是誰在背后說我壞話!” 朱桃瞪大眼,又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的嬌小少女——不是玲瓏又是誰!她身體無力,只剩下眼珠還能動動,便看看玲瓏,又看看年輕女人;看看年輕女人,再看看玲瓏,本就不甚聰明的腦子如今更是一坨漿糊。 卻見年輕女人笑了,與方才對自己那種溫柔安撫的笑不同,便是朱桃這般缺心眼也能瞧出這笑容中的真心與情意。 她語氣親昵:“玲瓏,好久不見?!?/br> 玲瓏露出驚愕的神色來:“歡妹?!” 你道來者是誰?卻是她很久以前的舊友,居于忘川奈何,掌管靈魂的孟婆大神。 只玲瓏玩心重,彼此已是很久不見了。于是她一時也忘了要來教訓(xùn)這壞了自己好事兒的罪魁禍?zhǔn)?,直接沖著清歡撲了上來,她嬌小又柔弱,是個小蘿莉模樣,清歡卻是成年女子形象,身形高挑,穩(wěn)穩(wěn)地將她接住,順勢讓玲瓏在自己臉上蹭了一蹭,正準(zhǔn)備說幾句體己話,玲瓏卻忽地想起不對,立時推開她原地跳起:“啊啊就算是你也不行!你怎可壞我的事!” “怎地就壞你的事了?若是我不管,這孩子豈不是平白丟了性命?” 說的是朱桃。 玲瓏不耐煩地看了朱桃一眼:“又不是我逼著她的,是她自己要走這條路,便是死了也只能是她活該,反正事后我要收拾這幾個人,權(quán)當(dāng)為她報仇了?!?/br> 朱桃萬萬想不到這平時看起來軟萌清純的小少女居然如此冷酷,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不知為何,她心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來。 玲瓏本是可以救她的,卻沒有……反而任由她自尋死路……這樣的人,她平時怎么敢找她示威?! 清歡溫聲道:“可她豈不是白白死了?” “大不了我讓她自己復(fù)仇嘛,反正她這樣普通的人多得是,多一個少一個,都不打緊?!?/br> 玲瓏說話時天真自然到了極點,也冷酷到了極點。 清歡便嘆了口氣:“你若是讓她的魂魄去復(fù)仇,那邊沾染了因果,她背負了罪孽,就不能快快活活的投胎了,以后要何去何從呢?” 玲瓏回答的理直氣壯:“那我便帶她回荒海?!?/br> 她是決不會示弱也不會認(rèn)錯的,人類的死活她就是不在意嘛,她又不是慈悲溫柔的孟婆大神,將人類的性命靈魂看得那樣重要,對龍來說,靈魂不過是食物。而像朱桃這樣的人平庸得很,沒什么壞心思,小缺點不少,偶爾也會做好事,跟無數(shù)的人類一樣靈魂沒什么色彩,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你帶她回荒海呀?”清歡看了朱桃一眼,繼而又問,“那日后呢?以后遇到類似的事情怎么辦?你還能這么做呀?” “反正荒海無邊無際?!?/br> 玲瓏雙手背在身后,眼睛朝天看就是不看清歡。 “……” 眼見清歡無言以對,她頓時得意,背在身后的手改為叉腰:“怎么樣,我五道杠的杠精盯上你了!” 然后她又覺得不對:“說起來你怎么會在這兒?” “為了執(zhí)念不去的靈魂?!?/br> 清歡說完,便走過來,執(zhí)起玲瓏的手:“好了,別跟我生氣了,我是知道你的,向來有分寸,我可不擔(dān)心遇到你的好人?!?/br> 言下之意就是擔(dān)心遇到她的壞人了。 玲瓏待清歡與旁人不一樣,大抵是她與自己一般,有著永生不滅的生命。而且,清歡還有一手好廚藝,她給玲瓏做的惡鬼糕,不僅能使靈魂變得美味,還能補充玲瓏的力量,玲瓏相當(dāng)喜歡。 她輕蔑地看了朱桃一眼。 一個卑微的人類而已,不值得她與清歡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