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是,吳局長!”季蘇菲點頭,依舊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 吳長清也不生氣,似乎看到季蘇菲肯來做客,就已經(jīng)十分高興了,“之前我兒子不懂事,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另外我也給他安排了轉(zhuǎn)校……” “那是吳局長你自己的事,毋須告訴我!”季蘇菲自然是聽得懂吳長清說這話的意思。 李麗和吳長清對視了一眼,笑盈盈的說著:“老吳啊,你看蘇菲這孩子,來就來了,還給咱們帶禮物,多破費,這是她送給你的茶葉!” “來就來了,帶禮物做什么?”吳長清嘴上說著,心里卻十分喜悅,又看到袋子里還有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這很明顯是個首飾盒。 “這是……” “這是送給阿姨的!一副羊脂白玉的手鐲!”季蘇菲回答。 之前在賭石大會上開出來的羊脂白玉,她瞧著雖然是個軟玉,卻也很漂亮,打一副手鐲送給李麗戴著正合適,高貴卻也符合她的身份,不會太扎眼。 “這樣好看的鐲子,得花不少錢吧?”李麗看著那一副鐲子,真的是愛不釋手,“多少錢,還是阿姨給你吧!” “阿姨若是給我錢,那便是與我見外了,我自個兒還有事兒來求吳局長幫忙呢!” 李麗不高興了,“說什么求不求的,你吳叔叔給你辦事兒,那都是應(yīng)該的!” 吳長清精明的目光掃過季蘇菲的面孔,笑道:“先吃飯,吃了飯,我們?nèi)空?,讓你阿姨一個人慢慢洗碗收拾!” 一頓飯在一邊聊家常、一邊看看電視中度過,若是有外人經(jīng)過,或許會羨慕,這樣的三個人才是一家三口吧!和樂融融,卻不知,現(xiàn)如今這個社會,飯桌上的和樂融融其實就是一種疏離和陌生。 晚飯過后,李麗便是忙著收拾碗筷,并給吳長清和季蘇菲準(zhǔn)備了茶和果汁送到了書房里。 坐在書房里,可以聽到雨水打在玻璃上發(fā)出的啪啪聲,吳長清原本準(zhǔn)備點燃一支煙的時候,突然想起季蘇菲就在自己面前,便是放下了打火機。 “蘇菲,這次不是得到的小道消息,而是上面正式下了文件,這個月底,元月月初,我就走馬上任,任職青市的市長!”吳長清說道。 “那真是恭喜你了!”季蘇菲淡漠的說道。 吳長清瞇起眼眸,“自從青市洗牌,已經(jīng)過了兩個月了,我一直都是暫代市長處理事物,公文一直沒批下來,我想著至少要等了過了年開了春,才能有個結(jié)果,是提拔我還是空降一個,沒想到這突然的,就決定了提拔我做市長?!?/br> 吳長清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說道,“我也問過省里的人,他們說,這是燕京那邊的意思,我在中央是沒有熟人的,可以說根本不認(rèn)識中央的人,我就想到,前些日子你出了趟門,回來過沒過多久,這公文批示就出來了,蘇菲,這事兒是你照顧我的吧?” “中央?”季蘇菲瞇起眼眸,想起了兩個人,唐燚和言胤宸,唐燚是上校,言胤宸是他口中的首長,似乎她目前只認(rèn)識這兩個屬于燕京那邊的中央人物了。 吳長清是個人精,看季蘇菲這表情就知道,她已經(jīng)猜到是誰在背后幫忙了,又詫異季蘇菲是猜到了誰在背后幫忙,那么就是說,季蘇菲沒有開口,對方就主動幫忙了,能讓中央舉足輕重的人物開口幫忙,季蘇菲的背景恐怕真的絕對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這么簡單。 吳長清開始慶幸,自己在最混亂的局面中,選對了陣腳,這個少女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天冷,這果汁涼了吧?要不我讓你阿姨給你重新?lián)Q一杯!” “不用!”季蘇菲搖頭,“以后就要稱你為吳市長了!” “你這丫頭,這是在調(diào)侃我嗎?這都是拖你的福!” “嗯!”季蘇菲沒有要謙虛的推辭一番,直接說道,“希望以后,在青市,我們可以互惠互利,之前我買下的那個倒閉的藥廠,或許以后會成為你在任職市長之位以后的一個業(yè)務(wù)上的突出!” 吳長清意味深長的笑了,之前季蘇菲說要買下那個已經(jīng)快要倒閉的藥廠時,他也曾規(guī)勸過,這個藥廠可以說是青市的一個燙手山芋,沒有人愿意在這上面做投資,眼看著就要倒閉關(guān)門了,還拖著一群工人的工資。 這工人下崗,必定需要一筆安置費,整個青市突然閑置下來這么多的工人回家,只怕也不會安寧。 吳長清覺得,他即便在這時候繼任市長之位,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 卻沒想到,這樣一件讓人頭疼的事,卻被季蘇菲接下來了。 “這事兒說來是我要感謝你才對,蘇菲,藥廠的事,有什么困難,我一定大力支持!” “藥廠算是青市的一個項目,在工商和衛(wèi)生上的一些相關(guān)許可證書,還是需要你們配合的!” “一定一定,這事兒我敦促!”吳長清的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計劃著明日的工作,要讓相關(guān)部門的人立刻將這事兒給落實,該準(zhǔn)備的資料一個不能少,盡量在一個月之內(nèi)搞定。 “對了,蘇菲,之前你說,有事找我?guī)兔?,說說是什么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義不容辭!”吳長清覺得,能讓季蘇菲開口的事,一定是大事,只怕自己都未必能辦好,可好話還是要說在前頭,這是做人為官的道理。 “不是什么大事,我一個朋友的父親在生意上出了點問題,被請到局子里喝茶了!” “就這事?”吳長清表示很無力,為什么每一次都在以為“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時候,卻被潑出這樣一盆冷水,季蘇菲就不能找一些有難度的事讓他幫忙嗎? “你那個朋友的父親叫什么名字,我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吳長清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電話。 吳長清在通過電話后,臉上的表情先是詫異,隨后又抬眸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季蘇菲,接著便是凝重,最后對著電話那邊下達(dá)命令:“立刻放人,此事立刻安排人調(diào)查清楚,我們?nèi)嗣裾畧詻Q不能隨便冤枉一個好人!” 官派的話說完后,電話那邊也得到了直接領(lǐng)導(dǎo)的指示,立刻就安排放人了。 吳長清將電話掛斷后,看著季蘇菲道:“你朋友父親這事兒,和你寒社有關(guān)?” 吳長清真正想說的意思是,你是寒社的老大,你都不知道這事兒? 季蘇菲低頭喝了一口飲料,“之前我們寒社也有人去派出所找過你們的人,不過你們的人似乎完全不買賬,我也在想,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才讓他們這么肆無忌憚!” 吳長清立刻撇清關(guān)系,“這事兒我完全不知情,按理說,你們寒社的人都去打招呼了,這事兒多少要給個面子,畢竟這案子沒定下來,事兒沒查清楚,就這么扣著人也說不過去,可剛才我聽到下面人告訴我,在這事兒之前,你們寒社的老大已經(jīng)去說了,這事兒誰來都不行,還警告了我們的工作人員,這是寒社內(nèi)部矛盾,誰敢插手,讓他全家不得安寧!” “寒社的老大?”季蘇菲若有所思的表情,很明顯已經(jīng)知道誰是那個背后的始作俑者,誰是那個已經(jīng)存了野心要背叛她的人。 “蘇菲,我已經(jīng)讓人去弄清楚,到底是誰在這里面搞鬼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 “嗯!”季蘇菲始終都是淡淡的,完全沒有一點因為有人要背叛她而擔(dān)心。 吳長清就好奇了,“你不怕這個自稱老大的人,已經(jīng)把你在寒社的權(quán)力給架空了嗎?你不怕他會對你不利?” “寒社不過是我弄來玩玩的東西,若是不喜歡,我隨時可以毀掉!”季蘇菲喝了一口果汁,輕描淡寫的回答,“寒社,從來都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幫派,一群跳梁小丑罷了!” 吳長清沒想到季蘇菲會這么評價她自己辛苦建立的心血,居然說是拿來玩玩的,不喜歡可以毀掉,那么對她來說,到底還有什么是值得她在意的? 想到這里,吳長清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一個對什么事都毫無感覺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為她沒有在乎的東西,就沒有弱點,她可以讓全世界陪著她一起去死。 很快那邊電話就打過來了,給了吳長清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吳長清擱下電話后,便是說道:“說是王博的意思!” 季蘇菲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蘇菲啊,我聽說,你爸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科員,現(xiàn)在單位競爭壓力大,我是不是應(yīng)該關(guān)照一下?”吳長清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不用,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也請吳市長你以后將我和他分為兩個個體!”季蘇菲冷漠的回答。 吳長清有些懵了,這是多深的積怨,可憐天下父母心,父女哪有隔夜仇??! 眼前這季蘇菲,不像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的人,怎么對她的父母成見如此深? 吳長清沒有再多說,以前就察覺到不對勁,今天也就是試探一下口風(fēng),季蘇菲這么說了,那么季蘇菲的父親季建平這個人,大約就真的沒有什么可以顧慮的了。 兩個人在書房又聊了一會兒,李麗已經(jīng)打掃好家里完畢,她敲了兩聲門,探進頭來問道:“我煮了紅豆湯,你們談完了嗎?” “談好了,蘇菲,走吧,到客廳品嘗一下你阿姨做的紅豆湯!” 白羽揚一直在車子里等著季蘇菲,看到季蘇菲下了樓,便是拉開車門,季蘇菲抬眸看著穿著一件灰色羊毛衫的白羽揚,“等很久了,很冷吧?” “沒有,車?yán)镉信瘹猓 ?/br> 季蘇菲也沒有再多說,便是進了車子,車子剛發(fā)動,就接到了來自李睿的電話。 “我爸回來了,謝謝你,蘇菲!”電話那邊,李睿的聲音有些低沉。 “嗯,這事兒我查到了,是王博在背后鬧的!”季蘇菲覺得,這事兒李睿有知情權(quán),王博當(dāng)初也是李睿帶來和她認(rèn)識的。 當(dāng)初若非有李睿,季蘇菲也不可能會給王博機會,他并不是一個十分突出的人。 李睿沉默了片刻,“這事兒是你寒社的事,他與我再無瓜葛!” “我明白了!后天你要一起過去嗎?” “過去做什么?”李睿覺得自己不是寒社的人,當(dāng)初自己也選擇了退出,如今再去干什么,以什么身份去? “去看他怎么死的!~”季蘇菲這句話沒有一點情緒,事實上,王博這個人對她,的確是無關(guān)緊要,就像個陌生人一樣,她只是不喜歡有人借助她得到一切后又自作聰明的想要脫離掌控。 白羽揚聽到季蘇菲這句話的時候,回眸看了一眼季蘇菲,隨后繼續(xù)開車,仿佛什沒都聽到一樣。 ☆、第一零六章 殺王博 寒社的會議室,其實就是一個布置的比較華麗的房間里,隨意的擺放著幾張大沙發(fā),一進門就能看到關(guān)二爺?shù)纳裣窆┰谥醒氲墓褡永铩?/br> 季蘇菲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瓶汽水,瞇著眼睛,誰也看不住她的心思。 趙鐵根坐在季蘇菲左側(cè)的沙發(fā)上,離得稍微遠(yuǎn)一些,他自知自己算不上是季蘇菲的心腹,當(dāng)日只是自己的膽量給自己拼出了一條出路,季蘇菲才會給他今日的機會。 梁勝坐在季蘇菲最靠近的位置,他此時將整理好的賬目交給了季蘇菲,季蘇菲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她的慵懶和沉默卻讓其他幾個人越發(fā)的不安起來。 刺頭靜靜的靠在墻壁上,他早已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季蘇菲是素來不怎么管社里的事的,能讓她突然來開會,那必定是有大事要發(fā)生。 刺頭看了一眼王博,此時王博雙眼如炬,雖然一副無所謂然的樣子坐在沙發(fā)上,可緊繃的后背和眼中的殺戮早已出賣了他的野心。 更重要的是,這種場合,王博居然把他的馬子也帶來了,那個妖艷的做作的女人此時正像一條蛇一樣在王博的懷里曾來蹭去,完全無視季蘇菲的存在。 這個女人就是王博養(yǎng)的一個小婊子,王博對她是寵愛上了天,要什么給什么,而這個女人也因為有王博撐腰,在外面有些為所欲為,甚至把手貪婪的伸進了寒社里來,想要干涉寒社的事物。 刺頭覺得,季蘇菲一定是已經(jīng)知道王博在背后干了什么,今晚來寒社,只怕就是為了處置王博的。 “王博,她是誰?”季蘇菲指著王博身邊的女人問道,那聲音透著一股詭異。 王博有些緊張,卻還是笑得很輕松,自然的介紹著:“這是我女朋友,叫安妮,是個能干的女人,今晚也是趁著這個機會介紹給蘇菲姐你認(rèn)識!” “我為什么要認(rèn)識她?”季蘇菲側(cè)著腦袋,繼續(xù)問道,平淡無奇的聲音反而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我覺得,咱們寒社如今壯大了,事兒也多了,需要有人幫著管理,就比如說,鐵根那邊的夜總會,鐵根一個男人,對一些女人的事總是不方便的,我就想著讓安妮過去幫幫忙,省的總是閑著在家!” 季蘇菲沒有理會王博的旁敲側(cè)擊,只是隨手拿起賬本翻看了一下,“你最近私自動了社里不少錢!” “呵呵呵……一些交際應(yīng)酬,必要的!”王博見季蘇菲對自己沒有發(fā)怒,甚至連拒絕的意思都沒有,便是覺得季蘇菲是怕了自己,說話越發(fā)的沒了規(guī)矩。 王博覺得,季蘇菲雖然對黃龍做的狠,那是因為那時候,她在暗處,有著他們一幫人沖鋒,自然就無所顧忌,那時候大家都是一無所有,都要拿命去拼。 如今不同了,當(dāng)人擁有一切的時候,自然的想要珍惜生命,享受安逸的生活。 何況現(xiàn)在的季蘇菲完全暴露在人前,他在知道今晚要開會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季蘇菲若是聰明,心里就該有底。 “這些錢都是我的,難道你不知道?”季蘇菲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卻透出十足的威嚴(yán)和霸氣。 王博的臉色有些難看,安妮突然開口了,“哎喲,小姑娘,你現(xiàn)在還年輕,要以學(xué)業(yè)為重,博哥這么做,也都是為了你好,你的錢當(dāng)然要替你存著,可有時候交際應(yīng)酬也是為了更多的賺到錢?!?/br> “更多的賺錢?用你的身體嗎?似乎……你的身體不值錢!”季蘇菲說出來的話讓安妮變了臉色。 “博哥,你聽聽,她都說的什么話?她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里,虧你替她拼死拼活的打天下,如今她卻忘恩負(fù)義!” “蘇菲,今兒這話,你說的難聽了!”王博的聲音有些陰沉。 氣氛變得僵硬起來,場面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誰都看得出來王博這是要翻臉了,刺頭第一個站出來,“王博,蘇菲姐是我們大佬,你這話是沒規(guī)矩了!” “規(guī)矩?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做我們的老大,你們真信?腦子進水了吧?”王博也不管不顧了,“我告訴你們,我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當(dāng)初是我們沖在最前面,她呢?只要躲在屋子里動動嘴皮子,讓我們替她賣命,最后她坐享其成,我不服!” 安妮也得意的站出來,“小丫頭,你不是厲害,你只是占了先機,論本事我不比你差,論經(jīng)驗,我要比你豐富的多,你憑什么做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