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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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一下子聽完一下子就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就說道:“剛才我們家有文都跟我說了,那事兒起初真不怨你們,是他自己不小心腳下一滑掉下來的。這事也怨我,不該上門來罵,更不該遷怒于二老,做晚輩的也給二老陪個不是,改明兒取棺的時候我親自來替二老擦身?!?/br> 這會兒百千里乘機也說道:“那既然大家都說開了,以后就都還是一家人?!闭f著他又輕輕拍了拍手上那盞燈籠道:“兩位先人可還滿意?要是就這么了呢,你們家孫子也就沒事了,等會兒我就上山給二老騰個干凈的屋子,住著敞亮,睡得也踏實?!?/br> 說完,他又把耳朵給貼到那靈屋上,不停地點著頭,那孔老大見著硬是把自己耳朵也豎著老長就想聽聽自己爹娘到底說了啥。這二老究竟有沒有交代什么,誰也不知道,反正事情到了這一步那就基本了結(jié)了,恰好也到查文斌那一炷香馬上就要燒完,一伸出手照著老夏的頭上狠狠一拍,老夏頓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好了?” “好了!”這是一個看似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余下得便是遷墳的事兒了,三枚鞭炮“啾啾”響著升空,凌空爆裂在洪村的夜空中,三朵閃光預示著起棺的開始。幾個先前就安排好的男人用抬起了一個太師椅,椅子上有一塊紅布,百千里把那靈屋放在了太師椅上,把那盞油燈用盤托著走在前方。 “六叔,你帶著他先回去歇息,明兒一早我給他送副藥方,您給按照方子給他抓點藥吃下去壓壓驚?!彼粗睦狭前β晣@氣的樣子,又安慰道:“不妨的,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補藥,我這邊幫著送一程,您就不用跟著一塊兒去了。” 就這么的,夏老六帶著秋石就先走了,可巧那胖子看他走遠了才敢對查文斌說:“看來小夏爺是真的認不得咱了,哎,等過完一陣子我也想走了,呆這兒挺沒意思的。” “你想去哪???” 胖子笑著說道:“隨便啊,世界那么大,胖爺我想去走走?!?/br> 查文斌不再多言,他知道胖子現(xiàn)在走不了,不為別的,只為了那個還在沉睡中的袁小白。 上了山,查文斌這才見識到了什么叫闊氣,往近了說,最近這幾十年里這座墳應該是最為奢華的了,胖子一瞅著那些露出地面跟小宮殿似得建筑就對孔老大說道:“我說你這人啊就是喜歡顯擺,你弄這么大一墳是不是想告訴人家,咱有錢咱闊氣啊。嘿,要是在過去,胖爺隨手就端了這墳你信不?” 孔老大現(xiàn)在是真的不經(jīng)嚇了,連忙哆嗦著問道:“這位兄弟,你是什么意思啊?” “你這不是給盜墓賊樹好了信號嘛,這他娘的都是什么腦子,我勸你啊里面什么東西都不用放,今兒人多眼睛也多,大家伙兒知道這里面空的外邊人也就不打主意了。要不然,就你挑上來的那些個瓶瓶罐罐,好像我看著還有點金銀器是吧,今兒這話就我說的,這東西您放進,這墳不出幾年肯定要被人給扒拉了?!?/br> 胖子的提醒并無道理,這種事發(fā)生的可不少了,孔老大本來是想孝順到底算了,都出了這么大亂子,索性把自己攢得一些值錢玩意都給般上來了。可被胖子這么一說,他又犯難了,只能看著百千里眼巴巴的等回信。 “他說的在理,人多眼雜的,東西都拿回去吧,真有心多上來點香燒紙比什么都強?!?/br> 說完,百千里就把那盞閃著綠光的油燈先行房間了空墳的棺材位上,這墳的確也是夠大的,可查文斌一上來就瞧瞧看了一眼走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乘著胖子在那攪和的時候拿著羅盤一看,還真就發(fā)現(xiàn)了一點問題。 他那人說話直,直接就開口問了:“叔,這墳地誰給挑的?”說這話的時候他是在看著百千里的,那會兒他正在擺放靈屋呢。 “百先生給挑的啊,我看你也很懂啊,你說說這xue怎么樣啊?” 查文斌耳朵里聽著嘴里就說道:“沒事、沒事,挺好的,挺好的。”說著他就把葉秋和胖子拉到了一邊輕輕地說道:“你倆聽著,這墳有問題,那個百千里是個行家里手,照理不會看不出這問題所在,所以等下留意著點……” 第四十一章 開棺 看著百千里還在里面忙活,查文斌便也湊了過去,在外面喊道:“千里兇,小弟想問一下,這墳的朝向你們是用什么東西看的???我也想學著點?!?/br> 百千里隨口回道:“天干地支配陰陽五行,查老弟說笑了,怎得還要跟我這個粗人學,倒是我該找你請教才是?!?/br> 查文斌嘴上依舊還在客套,可那心里卻堅定了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這看陰宅不同于看陽宅,陰宅立向只用天干,不用地支。而棺材的大頭以乾、震、坎、艮為上,所以大頭以乾、震、坎、艮方位最好。而縱觀這座墓,棺材位所布局以及墓門朝向皆是以“離”位為主,離生坤,既生土位,土又為五行居中,若是陽宅照此立向則能聚人氣,若是陰宅如此便會使得子孫非命暴斃的可能性極為增大。 到如今,查文斌依舊還不打算說破,棺材尚未出土,新墓也還未有合上,他總心想著若不是那百千里真得不懂本土喪葬,又或是福建那邊就是這種風俗。 新墓的坑道里全都鋪滿了黃紙,每隔三張一疊,每疊又剛好壓著下一疊,一疊壓三如此循環(huán)。所有的紙面上都撒著一些銅錢,接著便是一些常規(guī)的五谷和生活用品,因為查文斌已經(jīng)打了招呼,那些帶銳利鈍口的東西都沒有被放進去。 弄完這些時間也就差不多了,這時候原本該是百千里來主持破土儀式了,可他卻走到了查文斌的跟前面帶難色地說道:“查老弟啊,我今天吃了一天的香灰,估計是把嗓子可嗆壞了,要不接下來這點事兒你給幫忙弄下。” 這查文斌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被攤上了這樣的活兒,非親非故的,再者別人請的是你,怎么能叫我來主持呢?看著他有些猶豫,百千里又悄悄貼到他身邊說道:“你放心,不會虧待你的,東家那我會去打招呼,紅包不會少你那份的?!?/br> 看他那意思合著這還是好事,能讓查文斌也撈倆錢花花,聽著百千里說話那聲調(diào)還真有啞了,查文斌心想著倒也無妨,于是便差他先去對孔老大說話讓自己來指揮。 這孔老大本就很是相信那百千里,另一個他也有些害怕,怕那百千里等會兒又是一言不發(fā)把自己打個半死,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看著查文斌那后生今天弄得是有模有樣,得,自己那兒子還得指望他呢,也就二話不說的應承了下來。 “大侄子啊,叔這點事兒勞你費心了啊?!彼槲谋蟮氖郑贿吪木鸵贿叞岩蝗﹀X往他手里塞。查文斌自是覺得不好,連忙推脫,可不想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搶了去道:“客氣什么,這也是應該的,我告訴你孔大爺,就這倆錢平時想請我們查爺那是連門都不讓進,今天算是對你開恩了。” 孔老大一個勁地賠著笑臉說謝謝,查文斌這也就算是正式接替了百千里。 隔著這邊不遠就是老墳,兩座小土堆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他先走到那墳頭跟前,一邊抓了一把黃土往上一楊,張口就喊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今辰破土大吉昌!”那孔家后代們一溜的又開始排隊下跪了,燒紙錢的燒紙錢,哭喊的哭喊,“爹啊,娘啊,你們怎么走得那么早啊……” 你別說,這大半夜的嚎這個,那真教人挺瘆的,加上今兒個晚上天氣又不好,遠處山崗上老有閃電在那撲著,查文斌就擔心一會兒來場暴雨,這黃泥土的墳地可就成了爛泥地了。 幾個年輕的小伙兒手里拿著鋤頭,鋤頭柄上都系著白色的花球,查文斌招呼他們四人一組各自負責一個墳頭,每個人對應的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并交代道:“頭兩鏟子一定要注意,我喊一下你們才可以挖一下?!苯又愫鸬溃骸敖痄z一舉,瑞滿山岡;鬼魅兇惡,遠去他方。破!” 八個人,兩座墳,“呼哧”一下第一鏟子土就地挖起被放進了一個編織袋里。這些土又叫做頭土,是咱老祖宗頭頂上的天,所以要帶回去說是能庇護后代,每個子孫家里都會分到一部分,要用紅綢子包好擱在箱子底下或者是床板底下。 馬上的,第二鏟要開始了,查文斌又喊道:“金鍬再舉,起壙安詳,千秋萬歲,富貴永昌!破!” 第二鋤頭的土則是不能要的,也不能留,這些土被叫做破生土,意思就是挖了這一層那就是通向死亡的世界了。這些土要用黑色的袋子裝好,一會兒要長子放在背上那下山,得找一個方圓五里都沒有人住的地方深挖三尺埋好,還要留下字據(jù)以防后人挖出這些土做建筑用途。 真正的遷墳那是非常莊重的儀式,每一步,每一鏟子都不可以亂來,古人講究死者為大,破土遷墳乃是打擾先人休息的不敬行為,這種活兒其實一般的道士都是不愿意去接的,鬧不好是要惹晦氣的。 這一鏟子過后,查文斌又對那孔老大喊道:“長子上酒送金剛,東西南北各一方;祛邪避鬼保平安,腳踏天罡勝無常!”孔老大帶著家人連忙端著碗上前送到挖土的年輕跟前,查文斌見他渾身是傷的本也不想為難,可這規(guī)矩不能壞了。動土的人又稱為金剛,人家是來幫忙替你挖棺材的,萬一有事誰說的清?所以需要東家給上金剛酒,類似于以前戰(zhàn)場出征前將士們喝的壯行酒,這酒需得東家下跪,無論對方是什么輩分,此刻他都是高人一等的金剛下凡。 “跪!”查文斌依舊還是喊出了那個字,那孔老大跟前的青年不過二十歲出頭,論輩分得管孔老大喊聲小爺??桌洗鬀]法子啊,只能硬著頭皮跪下去把酒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事情到了這一步,遷墳這活他是徹底把腸子都給悔青了,破了財也就算了,真沒想到如今鬧得連臉都快要保不住了,真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啊。 一人一碗酒下去,查文斌自己開始動了,一根毛筆蘸著朱砂開始在老墳的四周畫線。 朝著西北方在地上畫了一個拱圓,一邊畫一邊喊道:“一畫天開門!”而后呢又去到了東南方向畫了長方形的圖案,中間還有一個小點,那象征著的是上鎖的門,喊得便是:“二畫地戶緊閉!” “三畫鬼路塞嚴!”東北方的地上多了一道橫線,長長的約莫有兩米寬,“四畫人道通利!”這條線是雙線,中間留著一條路一直綿延到新墳處,從西南方坤位出,等會兒棺材出土后就要沿著這條路走,不能過線。 做完這些,余下的就是正式破土了,隨著查文斌一聲說道:“可以挖了?!睅讉€年輕壯力揮舞著鋤頭飛鏟著。那土堆本就不高,當年埋的時候也不怎么講究,三下五除二的就露出了里面的棺材。 清除掉上面的黃泥,那棺材倒也還算完好,以前人對自己的身后事都是很重視的,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會優(yōu)先為自己打好一口棺材,木料通常是自尋,那可都是真宗的實木加上生漆。 取了老棺材是一定要開棺的,只有開棺檢查過后才能確定這墳到底能不能移,好在檢查了一下四周的黃土,既沒有水泡也沒有白蟻之類的。還有,這老棺材如果不開那是不能進新墳的,也有的棺材材質(zhì)不好或者年數(shù)長就直接用棕或者麻包裹尸骨放在地上。 兩口棺材出土后并排放在一起,查文斌仔細檢查后覺得沒有破損,問題不會很大便找來一把斧頭。 棺材都是用的木釘,也就是楔子密封,縫隙的地方一般采用滴蠟的方式,因為時間緊迫,查文斌也就顧不上去找具體的那枚活扣楔子了,抄起斧頭腦從下往上就那么一掄,“呯”得一聲,與此同時他高喊道:“日吉時良天地開,蓋棺大吉大發(fā)財,天清地靈日月明,蓋棺子孫進財??!” 那棺材的蓋板當?shù)鼐捅徽痖_了一條縫,幾根撬棍被依次塞進棺材里,兩口棺材一起準備發(fā)力。隨著一聲“開棺!”得悠長發(fā)號聲,“吱嘎噶”的木頭開始了崩裂。那會兒孔家人更是哭作了一團。 棺材打開一看,還好,里面露出的都是兩具腐爛完畢的白骨,下葬時的壽衣早就和棉被之類的絲織品黏糊在了一起,棺材里頭除了幾個破碗之外也無其它隨葬。那白色的骷髏頭上有不少黑色的斑點,空洞的眼窩子和發(fā)黃的牙齒形成了劇烈的視覺沖擊,膽子小的人根本不敢上前,膽子大的就在那評頭論足了: “還好、還好、爛的蠻干凈,挺有福氣……”“那些黑點是蛆蟲的卵……”“孔老太爺?shù)亩亲邮遣皇菦]有爛空啊,怎么看著還有點鼓鼓的……” 那一晚,將會有很多人后續(xù)都會做噩夢,看熱鬧的心態(tài)最是要不得的,那個畫面會一輩子都跟隨著你的記憶,或許某一天會想起自己死后是不是也就那副模樣…… 第四十二章 一波未平 查文斌帶上手套開始清理遺骨,那些纏繞的衣服絲織品是都要被取出來的,除了骨骼和保存完好的隨葬品,其余的一并清理干凈。這活兒是個細致活兒,人腐爛后骨頭就隨之分開,取出來的骨頭要按照原本的樣子放在地上的一塊白布上,還是按照人形。 取骨頭的順序依次是頭、胸、上肢和下肢,零散的小骨頭哪里取得放回哪里,那些粘在上面的物品要用刷子刷掉。這孔家二老的骨頭都呈土黃色,算是標準的黃金骨,這種骨頭沒有問題,完全可以遷墳。 查文斌花了約莫有一個時辰總算把這些都給清理了出來,又把原先的棺材給清掃了一遍,這時候要把兩口棺材從土里徹底抬起來。抬完之后再往下挖三尺深,這些土要一并帶走,等會兒要鋪在新墳里面的地上。 人死后會有液體滲出,當時也就跟著流入了這些土里,所以這些土也叫做血土,里面是有先人身體的一部分的。要不然貿(mào)然把棺材推進去,那就是讓仙人身體葬的不完整,也是屬于大不敬。 弄完這些,再又把那些遺股按照原來的順序再放回去,蓋上新的絲綢被子,有些要放進去的陪葬品也一塊兒入棺,這里就相對沒有那么繁瑣了。無非便是讓親人再看最后一眼,有什么想說的都現(xiàn)在說了。 接著便是二次封棺,查文斌拿著斧頭,刃口向上,這里要注意,封棺一定不能拿榔頭非要用斧頭,至于為什么嘛,大概是咱們過去的木匠手藝高的一把斧頭能劈能砍能敲。 手拿斧頭也要記住了,這封棺材只能敲五下,分別是前后左右,然后再回到最前方敲最后一下,一定得要這樣的順序。你要是亂敲一起,那主人家看見了可是要罵的,喪葬傳統(tǒng)在農(nóng)村地區(qū)那是格外講究的,哪朝哪代都得遵循這樣得規(guī)矩。 先是封那老太爺?shù)?,查文斌拿著斧頭開始喊了:“手執(zhí)金斧要封釘,東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來拱照,青龍白虎兩邊排!” “咚”得一聲,一斧頭腦結(jié)結(jié)實實照著棺材頭砸了下去,嘴里喊道:“一釘添釘及進財!”接著換個位置再砸第二下喊道:“二釘福祿天降來!”然后便是“三釘三元及第早,四釘子孫滿廳階!”最后一下一氣呵成同時大喊:“五釘代代子孫大發(fā)財!” 這些個口訣便是封棺訣,一給東家討個吉利,二呢遷墳以前都是被看作喜事而非喪事。 接著再換那孔家老太太,查文斌也是一樣的步驟,不過這一回換了個口訣罷了,叫作“一封天官賜福,二封地府安康,三封生人長壽,四封百煞潛消,五封子孫世代榮昌!” 就這樣,兩口棺材全部封好了,查文斌再轉(zhuǎn)身又去尋那百千里,接著再來的事情就看他怎么辦了。若是非得還讓查文斌來,那么以他的個性是肯定要點破那墳的格局了,可是周邊尋了一圈,那百千里卻不知了去向,剛才現(xiàn)場的人注意力幾乎都在遷墳這邊,也沒人去留意那黑頭法師。跟著他一塊兒不見的還有葉秋,問胖子,胖子說他也沒去注意啊,剛才都在那看大戲呢,誰知道那小子去哪里野了。 這事兒鬧的尷尬了,人不見了,那只能找啊。前前后后尋了一圈,山下孔家家里也派人去了,都說沒見過那人,這找也找了,喊也喊了,孔老大只能眼巴巴的瞅著查文斌了。 想想這事兒前后還是不對勁,查文斌就拉著那孔老大在一邊問:“那個先生你是怎么認識的,怎么把他請來的,他又是怎么跟你說的。” 孔老大原原本本的把前后經(jīng)過都跟查文斌說了一遍,說當年要不是這人指點自己指不定還在哪里要飯呢。查文斌聽完心里對那人就有了點判斷:第一,給孔老大算命的時候絕對是胡咧咧;第二,這人有點本事不假,但是路子邪的很,殺伐太重;第三,他懷疑百千里是故意的。 這時,葉秋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這人從來都是一臉冰霜的樣子,徑直穿過人群在查文斌耳邊低語了幾聲,查文斌聽完那眉頭是接連皺了好幾下。 原來一早查文斌絕對不對勁的時候就跟他倆打了招呼,葉秋的心思就完全放在了百千里身上,查文斌正在安排破土的時候,乘著現(xiàn)場的注意力開始轉(zhuǎn)移,葉秋看到百千里就悄悄往后退。因為怕打草驚蛇,葉秋特地等了一會兒再跟上去,以葉秋的身手想跟個普通人那是決計不會丟的,可是不想那黑頭法師腳下步子卻快得很,葉秋跟著還沒到村口的時候就不見他人影了。 那就是有蹊蹺了,明明是他叫自己來幫忙的,又把這攤子事扔給了自己。難道說他是怕查文斌看出來自己布的風水局有問題,僅僅是怕出丑嘛?若真是如此,孔老大既然和他相識又是花錢請回來的,沒有道理來擺上孔老大一道啊。 事到如今,查文斌也只好實話實說了,他看今晚上人也挺多,就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伙兒聽我說,各位長輩、叔叔伯伯,嬸嬸嫂子,大哥大姐??状鬆斈埖哪莻€先生估計是有事先走了,我呢這邊有個事情想說一下,因為這墳不是我選的,我怕以后萬一孔家走的不順會把事情怪到我頭上?!?/br> 他這話一說,別人心里那就是咯噔了一下啊,尤其是孔老大,那臉當即就拉的老長,莫不是這里出了什么事情? “大侄子,你莫要有忌諱,這都是熟人,有話直說?!?/br> “那我可就說了,這墳朝向不對,要是就這么葬進去,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祖上不會有庇佑,至于會不會出麻煩那就看以后了。這個墓門的朝向要是向西北方偏個幾度,面向乾位,至少還算是個吉利,不過因為這墳您又是找高人瞧過的,晚輩只是湊巧過來幫忙提個醒,怎么拿捏還得孔大爺您自己做主兒。” 這個結(jié)果是孔老大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更是現(xiàn)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剛好胖子那張嘴又是欠,沖著孔老大就譏諷道:“胖爺一眼就瞧出那是個江湖混混,你這老頭好不識貨,定是被人花言巧語騙了錢財,哈哈……” 孔老大那張老臉這下是徹底綠了,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干脆撲向那兩口棺材抱著就嚎啕大哭?。骸暗∧锇?,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啊,您二老顯靈告訴我可怎么辦啊?!?/br> 別的人也都說啊,要不小伙子,你就好人做到底給想想法子吧。其實查文斌剛才那一套流程下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服的,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這些個規(guī)矩現(xiàn)在懂得人是真少了,查文斌那做的是有模有樣,滴水不漏,不少人都開始盤算若是以后家里有個什么事兒就去找這個年輕人辦就行了。 被人扶起的孔老大哭哭滴滴的又到查文斌跟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侄子,叔這事兒你看要不你給拿個主意算了?” 查文斌實地勘察了一下,這墳要改恐怕得幾天得功夫,棺材出了土又是不能見光得,那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地方把它放起來。 “這樣吧,您一會兒找個地方把棺呢先收著,上面記得要用黑布蓋著,下面要用長條大板凳架著。板凳腿又要放進臉盆里,盆里又要放著水,這樣棺材就不算二次入土緩幾天也沒事。我呢等會兒把要改動的地方方位都告訴你們,你們找人去施工就行,改好了我再來給下土都沒事。” 見查文斌答應了,那孔老大也是感激的很,默默地又掏出一把錢來,不過這回查文斌是真的拒絕了,連同胖子那也吃了他一個白眼。他這個人對錢財看得比較單薄,道士做事收個香火錢那也是應該的,可他覺得已經(jīng)給過一次就夠了,這回是堅決不肯再要。 不過那棺材要放在哪里呢?這孔老大可就犯難了,這倆玩意雖說里面是自己爹媽,可抬回家那是萬萬不可的,過去吧還有義莊,可現(xiàn)在哪里還有那地方。思來想去,整個洪村適合放這兩口棺材的只有兩個地方:那座大廟還有便是大會堂! 大廟這個地兒剛一被提出來就被查文斌給否決了,那地方邪門的要緊,而且?guī)啄昵澳菣n子事兒洪村里還有不少人是記得的,當時也是這個小年輕。就因為那事,大廟那附近至今只要太陽落山就沒人敢再過,平日里孩子們都被再三囑咐,上哪兒玩也不敢上那里。 而另外一個地方大會堂,那反正是村里的集體東西,這么些年都又一直空著,說荒廢吧也就那樣,估摸著他孔老大出馬跟支書打個招呼最多一條煙的事兒。 “行,那就先擱在大會堂吧,幾個小兄弟辛苦,我孔老大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說著一邊散煙一邊又差人把棺材往山下送去…… 第四十三章 咋哪子 說是送去大會堂,其實查文斌也不建議他這么做的,不過眼下卻為無奈之舉。不過這事兒就輪不到查文斌插手了,忙活了一整晚他也該回去休息了,這五里鋪和洪村之間那條小道也會經(jīng)過大會堂,那還是他小時候讀書才會走的,不知是他想回味一下童年還是被魔障了竟然對胖子和葉秋提議道:“小時候走過一條山路,比饒大路要近一半,也不知道這些年路還有沒有了。” 胖子搖頭晃腦的背著魯迅先生的那句名言:“這世間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就這樣,他們跟著抬棺隊伍一起下了山,估計那伙子人還得忙活到后半夜。穿過那道拱橋的時候,查文斌的心里一陣激靈,他仔細的留意著四周,那個紅色身影你還會出現(xiàn)嘛? 這天氣悶得叫人發(fā)慌,忙活了一天身上夾雜著汗臭味和香火味兒,走到橋上的時候頓時就覺得涼快。那涼意是說來就來,人背后的毛孔突然就那么一縮,汗毛接著便一根一根的往起立啊。 胖子額頭上的汗才走到橋中間就消了,緊了緊衣服,他說道:“邪門啊,這地兒怎么這么冷,搞得胖爺渾身有些哆嗦了啊。” 葉秋站在那橋頭,他們倆都快要走到那一邊才發(fā)現(xiàn)那小子沒跟上,查文斌回頭一看,葉秋的眼神正在盯著某個地方看。查文斌掃了一眼,靜靜的河岸兩邊除了山上一起下來的那批人沒有異樣,便就問道:“秋兒,怎么還不走?” 葉秋沒有作答,匆匆的收回目光跟了上來,胖子問他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他也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