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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道門往事(最后一個道士Ⅱ)在線閱讀 - 第164節(jié)

第164節(jié)

    接到的第一單是瞧個陽宅,這人是最早來的,另外一個鎮(zhèn)上的大戶黃四郎。改革開放后,黃四郎憑借著好使的腦子先是倒騰山貨到城里,再把城里的新鮮東西倒騰回縣城,一來一去兩手交易,賺的是盆滿缽滿。

    他的紅包非常大,足足兩千元!這在當時已經(jīng)堪稱天價,那會兒街邊算命的只需給個一角錢便能陪你侃上半天,就像上元宮女說天寶舊事一般唾沫子橫飛??墒沁@黃四郎一出手就是整整兩千元,胖子為什么執(zhí)意要查文斌接下這個單呢,他說第一,從此以后你的身價就有保障了,這個數(shù)就是咱的市場價。

    “什么是市場價?”胖子揮舞著手中的紅包道:“這就是市場價,有人出錢,現(xiàn)錢!”他把那鈔票抖得嘩啦啦的活脫脫一個暴發(fā)戶,“第二,有了這塊招牌,咱們打進縣城摸摸路子,一舉兩得,查爺定位就得是高端用戶,啥叫高端?咱不是去過香港嘛,朱子豪那樣的就叫高端。這種人,人傻錢多,咱不賺白不賺,還可以利用他們的人脈,到時候別說是幾個流氓痞子,就算是地頭蛇要不了多久老子就把他們全部給揪出來辦了!”

    當天中午,查文斌就帶著倆“童子”到了那鎮(zhèn),這個鎮(zhèn)叫做孝鎮(zhèn),也算是個千年古鎮(zhèn),鎮(zhèn)上有一座地標叫作云鴻塔,是當?shù)匾粋€大孝子建的。這個鎮(zhèn)以孝為名,號稱是孝子故里,傳統(tǒng)文化在這里非常盛行。文革剛過,到處都是一片嶄新,有錢人已經(jīng)開始迫不及待的改善生活了。

    那地基是黃四郎花了不少錢買下的,地理位置正好就坐落在塔下。他帶著查文斌看著那塊地道:“我打算在這里建一個四百平的大宅子,上下兩層,外面全部貼上進口的馬賽克,太陽一曬金光閃閃,然后在院子里弄上假山池塘,每天晚上迎著風喝著小酒豈不妙哉?”

    查文斌問道:“既然這么好,那您還請我來做什么呢?”

    黃四郎卷起衣袖道:“那當然是請您來給瞧好大門朝向啊,這俗話說大門朝得敞,黃金有萬兩,我這怎么得也得請查師傅來給瞧瞧啊……”

    可是查文斌只來回走了幾步就搖頭道:“你這地方不行,這地有十賤,一賤八風吹xue,二賤朱雀消索,三賤青龍飛去、四賤水口分流,五賤擺頭翹尾,六賤前后穿風,七賤山飛水走,八賤左右皆空,九賤山崩地裂,十賤有主無賓。黃老板這塊地,賤了其中的三成,當然算不得是什么好地了……”

    第二十五章 化財積德

    黃四郎那臉色頓時就跟殺豬一樣,紫青紫青的,這些年發(fā)財后他就想著光耀門楣,這塊地是整個孝鎮(zhèn)要價最高的,后面就是云鴻山,山上百歲以上的老樹不計其數(shù),頭上又有寶塔在頂,唯一要說風水有什么不好的,便是往左三百米有一處新四軍的革命烈士紀念碑。

    “那塊革命烈士陵園倒也沒什么,山腳處已有凸出的部分擋著了,可是你這兒恰好是個深凹進去的平地,你再看前面那條河又在改道,恰好犯了山飛水走的忌諱。這頭頂是寶塔,這里就說明已經(jīng)有主了,不管是何人建塔都是功德無量的一件美事,你又有何才德坐享其成,這豈不就是有主無賓?

    再依照整個鎮(zhèn)子的布局,你的左右兩方將來幾年之內恐都不會再添新宅,左側是個陵園已經(jīng)固定,右側呢是一大片農田,而且還是示范區(qū),空曠是空曠,可這天下的美景豈可一人獨享,左右兩邊的風浪沒有人替你擋一把,這根基又怎能坐得穩(wěn)當?”

    查文斌把這三點說的是清楚明白,黃四郎聽著是又怕又悔,怕的是他若是真在此處建宅便會如同查文斌所言是塊賤地,悔的是當初買地之前沒有請這個高人過來瞧個明白。這生意人最是相信風水命運,黃四郎買了這么一塊地也只能砸在手里,就在他黯然失神的時候,查文斌卻說道:“不過,我估計十年之后你這塊地就會轉運,你可暫且先放置緩一緩,讓你能夠發(fā)財?shù)氖抢险愕呢斶\還能走上一陣子,沒必要著急。等到將來這左右兩側都有屋子建起,你每逢初一十五都去那云鴻塔下燒香送紙,讓它認定你為自己的信徒,然后再把地基加高一層,這樣便是一招太師椅可保你下半生衣食無憂?!?/br>
    黃四郎是連聲謝過查文斌,這原本是個垃圾自己當寶買了回來,可經(jīng)他這么一指點似乎又有希望了。不僅兩千元紅包分文未少,他還特意多加了一千,這黃四郎逢人便說這查文斌的本事了得,查文斌的口碑那一下就是又上了一個臺階。

    這就好比是明星代言一樣,黃四郎在周邊四鎮(zhèn)八鄉(xiāng)那可都是名人啊,他都說算的準的那還有假?他那一張嘴要頂多少種關于查文斌的種種傳言,中國人喜歡跟風,哪兒都是一樣,口口傳播的效應那時候比現(xiàn)在要更加的可怕。

    查文斌的身價趕著線往上漲,安縣的大小富豪紛至沓來,甚至還有不少是當?shù)卣镏\公差的。這想升官發(fā)財?shù)淖钍窍矚g這一套,不過也有不少窮苦人前來查家,多數(shù)一看那門口別人大包小包的場面又都默默退了回去。

    一周多一點的時間,查文斌替人看了三處陽宅,兩處陰宅,算卦問命的有五個,招魂的兩個,請神的一個。光是這些總計收入已經(jīng)過了一萬元,并且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人打算請他,什么結婚看日子的,小孩取名字的,生男生女的,他那會兒都快趕上明星了。

    胖子那是夜夜數(shù)錢數(shù)到抽筋,嘴巴笑得都開始合不攏了,那個年月萬元戶是多么難得,都是要被當?shù)貓蠹埬脕碜鰪V告宣傳的,可是他查文斌幾天功夫就得了這么多票子,樂的胖子直說這生意做得。

    咋不做得?一不用場地二不用納稅,吃別人的喝別人的,遇到客氣的還有小車接送,別的禮品什么的已經(jīng)堆了一屋子。好酒好煙那已經(jīng)是不稀奇了,各種精美糕點都讓胖子又加重了一圈兒,就連鈄妃都落了不少好處,別人送的說是能美白的雪花膏,還有涂著鮮紅的唇膏,這些個在當時可都是稀罕物件。眼瞅著這好日子就要來了,查文斌在一天晚上卻把四人都給叫上說是要開個會。

    會議的內容非常簡單,查文斌決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浙西北當時還是一個欠發(fā)達的小縣城,一是交通不便,而是資源匱乏。農地九成九的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所以查文斌決定要把這些掙來的錢都拿去幫助一些有困難的人。

    這個決定鈄妃是贊成的,葉秋也沒意見,唯獨掌管賬房的胖子有些微詞,不過在查文斌的勸說下他也沒著。查文斌說了,這件事若是不按他的意思辦,以后胖子介紹來的那些人自己一概不見。

    “哎……”胖子嘆了一口氣道:“誰讓你是咱老板呢,沒了你這棵搖錢樹我還能蹦跶什么?”

    “還有一點,”查文斌對他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每周只留十天出去接活兒,余下的時間空給那些付不起錢的人,我已經(jīng)聽說有人因為囊中羞澀被拒之門外,這香火旺不旺瞧得可不是兜里滿不滿,得道得道,沒有德何來的道,我們不能掉進錢眼里了,不然跟那些圈地收門票的道觀又有何區(qū)別?”

    胖子被他訓得啞口無言,那一陣子,安縣各個鄉(xiāng)鎮(zhèn)好些孤寡老人和五保戶一早開門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趕緊整齊的袋子,里面有糧油面米,過節(jié)的時候還會添上葷腥,除去這些有的還收到了棉被棉衣,更加直接的則也有收到過現(xiàn)金的。

    無一例外,這些東西既沒有留下署名也沒有留下記號,于是當?shù)亻_始傳言有個大善人出現(xiàn)了,不少受了恩惠的老人實在無人可感激就只能對著上蒼磕頭拜神,就連當?shù)氐拿襟w和政府都受到了震動,一時間,安縣出了個活雷鋒的消息滿天飛,就連省級的報紙都刊登過連續(xù)報道,號稱人們學些安縣的那位雷鋒同志。

    查文斌與胖子定下規(guī)矩,除去他們自己的日用開支,其余的多數(shù)都拿出去捐贈,也有得地方被文革迫害過的宗教份子也收到了從遠處匿名發(fā)來的慰問金,有得被毀的道觀收到了重建金,誰也不知道這些錢財是從哪里來的。

    偶爾走在街上見那些人都在議論著,查文斌的心中從未有過今天這般的高興。

    那天找查文斌的是當?shù)匾粋€老板名叫李安,此人便是傳聞中的安縣首富,主要干的是鋼筋水泥的批發(fā)生意,這在當時可是了不得的,全國各地都在熱火朝天搞改革,哪里不用這些緊俏物資?所以,來的人派了一輛高級的小車,查文斌也不認得,只聽胖子說是進口的高級貨,坐在里面軟塌塌的,比黃四郎家的沙發(fā)還要舒服。

    車子開進了一個小弄堂,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座筒子樓下,李老板打開車門十分熱情地迎著查文斌出來道:“今天就麻煩查先生了,一會兒我有個朋友有點小事想請查先生幫個小忙,事成之后自然不會虧待你的?!?/br>
    看著那鼓鼓的皮包,胖子早就想狠狠宰他一刀了,這個家伙在當?shù)氐目诒⒉辉趺春?,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角色,之所以接他的活兒也是想打聽打聽那個吳半仙的事兒。

    進了那有些昏暗的筒子樓,順著樓梯來到了三層,李安在一戶門前輕輕非常有節(jié)奏的扣了三下,然后又扣了兩下,再又是三下。普通人可能覺得沒什么,但是胖子那種老精鬼一眼就瞧出這里面是有名堂的,他心里嘀咕道整得和中統(tǒng)特務一樣還發(fā)暗號呢!

    不一會兒里面?zhèn)鱽硪粋€聲音道:“誰???”

    李安笑著客氣道:“大哥是我,您要找的人我給您請來了。”

    門開了,里面出來的是一個身穿白襯衫黑西褲的中年男子,白白凈凈戴著一副當時少見的金絲眼鏡,頭發(fā)梳著也是那會兒流行的三七開,俗稱西裝頭。

    這個西裝頭看外面有四個人就嘀咕了一句:“怎么這么多人,你是怎么辦事的!”

    李安見他不悅趕忙拉著查文斌介紹道:“這位就是查文斌查道長,他可是咱們安縣的神人啊,現(xiàn)在想請他過來一趟可不容易,”他又趕忙指著胖子和葉秋道:“這兩位都是查道長的搭檔,都是自己人,大哥您放心……”

    那人警惕地看了一眼查文斌道:“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道士,怎么這么年輕?”

    查文斌沒有接話,只是笑笑,又是李安圓場道:“大哥,您別看他年紀輕,查道長自幼學道,天資聰慧,十歲的時候就開了天眼……”

    那人極不耐煩的揮手道:“行了行了,別說了,有沒有真本事是靠嘴巴說說的嘛?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這件事要是辦砸了,小心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我讓你找個靠譜點的你也不上點心!”

    聽到這里,胖子已經(jīng)要發(fā)飆了,他娘的,多少人等著查爺呢,你還挑三揀四的。不過查文斌要比他能沉得住氣,一早他聽胖子描述李安的為人便知這人不好對付,他況且對這個男人如此卑微,那只能說明此人的能力遠在他之上了。

    他用手拉著胖子輕輕往后一退道:“既然是這么重要的事情,恐怕我的確年紀尚輕不太合適,那么多謝李老板的好意,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葉秋沖著那人飆了一句什么玩意就把李安晾在門口不知所措,才下了一樓查文斌又停下腳步?jīng)_著樓上喊道:“今天的事兒我什么都沒看見,也沒來過這里,告辭……”

    第二十六章 打蛇打七寸

    “慢著!”上面那人突然喊道:“你們上來吧!”

    不一會兒,李安就一路小跑的追了下來,這回該是輪到胖子表演了,一臉不屑的三個人扭頭就走,李安又是遞煙又是賠不是,一口一個查先生,最后干脆就喊爺了。等到查文斌都快走出那筒子樓的時候,他一把攔住道:“這樣吧,原來說好是三千的,我給你們再加一千,四千!”

    查文斌一聲冷笑繼續(xù)往前走,胖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家查爺不差錢,四千塊你出得起別人也出得起,送你一句話,心不誠則不靈,剛才的事兒上面的神仙可都是看著的?!?/br>
    “哎呀,那你就再跟神仙老大說說好話啊,我那大哥為人只是謹慎了一點,其實他是很尊重像查先生這樣的人物的?!?/br>
    胖子一揮手道:“別,現(xiàn)在不是我們不想干,是神仙不想干了,神仙也是有脾氣的,我們天天是香火孝敬一刻都不敢怠慢,你那大哥一張嘴就全得罪了,我們還得回去燒香賠不是呢?!?/br>
    “五千!”李安喊道:“五千塊,多得那點錢算是我孝敬神仙老大的,您看什么香油好就使勁買,只要神仙他老人家樂意?!?/br>
    胖子這才一路小跑上去拉著查文斌道:“你先配合我一下,今天不宰這王八蛋我就不信石!”

    “李老板,我們查爺說了,神仙也是有時辰的,剛才他是請好了神一早約的時間,現(xiàn)在神仙去睡覺了,誰敢打擾?這樣吧,下回,下回咱們再約好嘛?”

    “六千!”李安喊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心都在滴血了,六千塊是個什么概念,相當于那會兒一個普通工人五年的工資總額。他抓著查文斌的手臂那張臉都成了苦瓜色道:“查先生,我知道干你們這行的規(guī)矩多,我李安在安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這事兒只要查先生給幫忙做了,將來無論查先生遇到任何麻煩只要一句話,我李某絕對幫您擺平!”

    查文斌嘆了一口氣道:“好吧,看在李老板如此的誠心我就破例一回,不過我丑話可說在前頭,有些活兒我也是未必能接得了的?!?/br>
    李安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無論查先生能否辦成,這六千香火錢我一個子兒都不會少您的?!?/br>
    五分鐘,只是擺了一會兒譜,整整價格翻了一倍,這生意,胖子干的做夢都要笑醒了。這幾天正尋思著孩子就要開學了,他準備買一些孩子用的東西送過去,浙西北因為條件差,不少孩子都還在用小竹子夾著鉛筆頭寫字,作業(yè)本那就更加別提了,不少人因為上不起學就干脆輟學在家。這筆錢如果來了,剛好可以解開眼下的燃眉之急。

    重新上了樓那西裝頭已經(jīng)在屋里獨自喝著茶了,才一走進門查文斌就問道一股nongnong的香火味,這樓外面看上去雖然不咋滴,可是里面裝修的卻是極為講究。進門的玄關處放著一只魚缸,里面一白一黑兩條金魚模樣很是漂亮。地上鋪著嶄新的木制地板,這在當時來說絕對屬于高級貨,李安脫掉鞋子先進了門,胖子嘀咕了一句真他娘的麻煩。

    他那臭腳丫子一脫出來頓時讓李安都不得捂住了鼻子,胖子笑道:“要不我還是穿著鞋?”

    “脫吧脫吧,我給你找倆塑料袋包上?!?/br>
    “別,那樣的話我會不接地氣影響查爺發(fā)功?!?/br>
    這時里面那人道:“讓他們就直接進來吧,回頭找人打掃一下就是了,那么磨蹭?!?/br>
    進了屋子,里面一水都是紅木家具,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臺進口彩電,什么冰箱洗衣機他家里都是一應俱全,客廳的頂上還掛著一盞非常漂亮的水晶燈,就連胖子都看得十分眼饞,這家伙到底是個什么來歷,怎得會這樣的深藏不漏。

    左手邊有一間書房,男人的背后放著整齊的書籍鎖在帶玻璃的柜子里,后面一塊碩大的泰山石引起了查文斌的注意,這塊石頭造型奇特氣勢宏偉,一看就不是凡品。在風水玩意里頭,上品的泰山石可是非常名貴的,把它放在身后那就意味著有靠山,是個典型風風水局。

    他進屋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宅子不光是里面奢華,擺放也是極其講究,玄關處的黑白魚更是一對寶貝。這《易經(jīng)》里就指出:“潤萬物者莫潤乎水”,玄關處的魚缸,離不了水,所以魚缸在風水學里是“水”的同義詞,除了有觀賞價值之外,在風水方面亦有其接氣化煞之功效,一黑一白代表著一陰一陽,兩條魚整日在魚缸里游來游去也就代表著太極在這玄關處生生不息。

    其它的一些擺放甚至是植物都是嚴格按照風水局的布置,能夠完整設計出這樣一套局的人查文斌還是相信他有真本事的。

    看一個人的面相其實是可以看出他的職業(yè)的,查文斌見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線條粗中有細,一雙眼睛雖有鏡片遮擋可還是遮不住里面的閃著的精光。

    “查先生,方才是我失禮了,所以還請多多見諒?!?/br>
    查文斌也客氣道:“小子不敢在貴人面前賣弄,您有什么事兒需要我來辦不妨直說?!?/br>
    那人撣了撣手中的煙灰道:“我想請查先生來幫我測個運勢?!闭f罷他退過來一份信封,胖子起身拿過遞給了查文斌,拆開一看里面原來是一副生辰八字。

    “敢問先生要問財運喜運還是官運?”

    那人說道:“財運怎么說,官運又怎么解?”

    查文斌道:“古人云,升官發(fā)財,自然是官運要在前,財運要在后,恕我直言,先生問得應該是前者?!?/br>
    “哦?你是怎么看出來得?”他指了指李安道:“他告訴你的?”

    李安連連擺手道:“大哥,我可真的什么也沒說啊?!?/br>
    查文斌起身單手背著身后道:“首先,先生的印堂到天中,隱約可以看見有骨隆起直入發(fā)際,光亮潤澤沒有破損,此為伏犀骨。生有此骨的人可謂貴不可言,有做高官的命。假如額頭上既有伏犀骨,日月角又隆起,呈三足鼎立之勢,那么更是官運亨通,一定能位列三公。恰好先生的日月角今日有微微隆起的跡象。”

    他接著說道:“您的眉毛生得清秀細長,離眼又高,眉尾微微上揚,超過眼角而不散亂,這是典型的富貴之相,無論是做官還是行商都會順風順水,此為保壽官。第三,人的眼睛是檢查宮,先生眼睛生得黑白分明,含有真光而神藏不露,長而秀者,才可算洞察真?zhèn)沃?。有此眼者,才能洞察秋毫處事分明。您的鼻梁山根隆起挺拔,鼻翼寬大,鼻頭豐厚不露rou,鼻翼寬則不露洞,配合您高且有rou的顴骨,此為審判官?!?/br>
    那人聽得有些性質,終于臉上多了一絲笑道:“你接著說。”

    “人的耳朵為采聽官,先生耳朵長而厚大,緊貼后腦,高度超過眉毛,輪廓分明,孔大且有垂珠,色澤白潤,為福壽雙全之相,配合您其它部位端正的相貌,則一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您的嘴巴巴生得大小適中,嘴形方正有明顯的輪廓,嘴唇紅潤亮澤,而牙齒生得周正而密,白而光瑩者,定是出口成章。配合左右兩腮的飽滿,地閣的方圓,先生這面相天生便是為官的命?!?/br>
    那人靜靜地看著查文斌道:“完了嘛?”

    “完了?!?/br>
    那人拍拍手道:“說得不錯,說的很動聽,你比之前來的一個道士要講的更加惟妙惟肖,所以我覺得你值個一百塊錢,至少比那些人講得要讓我覺得舒坦?!闭f罷他又起身道:“李安,送客,我要找的可不是只會這點皮毛就賣弄嘴皮子的貨色?!?/br>
    “慢著!”這回輪到查文斌了,那男人冷冷地看著他,可查文斌此刻卻放松了下來。他緩緩的喝了一口茶道:“最近先生可是每天夜里兩點左右都會驚醒?”

    那人心中一驚道:“你怎么知道?”

    查文斌繼續(xù)說道:“先生的左肩微微比右肩現(xiàn)在高出了兩毫有余,是不是覺得每天背后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寢食難安?家中是否最近有親人疾病纏身,甚至是飛來橫禍!”

    不等那人說話,查文斌突然起來雙手往他身前的桌子上一搭道:“你要問的東西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您想的事兒恐怕一件也隨不了愿。不光如此,接下來先生還會看到更加可怕的一幕發(fā)生,您的家庭,您的事業(yè),您的財富,甚至是您的身體都會走下坡路。這個下坡路不是一般的緩坡,而是個深谷,一旦跌入就是兵敗如山倒,永無出頭之日!”說完這句,查文斌雙手重重地拍在那桌子上,那人當即猛地往下一坐,背后的汗水頓時嘩啦啦的像珠子一般滾落了下來。

    看八字,查文斌從不會走眼,只是看了八字他一般也不會全說出來,今天遇到的這人他隱約感覺將來或許對自己會有一些關系,索性給他來了一個先甜后苦,要打,就要打七寸,對付這種高傲的人,查文斌知道不來點真家伙給點猛料他是絕不會輕易相信你的。

    第二十七章 吃骨灰的人

    那人癱坐在椅子上良久,不知發(fā)生了是何變故的李安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不停的給查文斌使眼色,那意思是讓他說幾句話好話聽聽,可偏偏查文斌就是一言不發(fā)冷冷的盯著對方,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徹底擊垮對方心里的防線。

    終于他緩緩開口問道:“你叫查什么?”

    “查文斌!”

    “好好好,查文斌!”那人不停地點著頭道:“你說得沒錯,每一件事都讓你給說中了,這里面有些事除了我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br>
    查文斌這才坐下道:“那我們現(xiàn)在可以談談了?”

    那人對胖子道:“你們也請坐?!贝巳说拇_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到了這一步這話匣子終于算是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