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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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獵狐運動 完善的設施,合理的設計,這里留下的僅有已經(jīng)化作了塵埃的空曠,除了一些日常用的破罐子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倒是那只猴子對這里好像熟悉的很,上躥下跳的猶如是到了自己的老巢。 是城就一定是會有宮殿,任何一個群居狀態(tài)的社會都會有管轄機制,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他們現(xiàn)在更想要找到的是那座埋藏于地下世界的宮殿。等待和尋找的過程是最讓人享受的,那種未知和神秘會給人們帶來超乎尋常的不同體驗。 胖子是個不說話就會憋死的人,低矮的空間和狹窄的過道讓人覺得十分壓抑,他抱怨道:“我覺得他們肯定是一群地老鼠,住在這種地方和坐牢有什么區(qū)別?” “xue居是很古老的方式,”風起云道:“人類在初期都是和那些動物一樣住在地下,東北冬季寒冷,在古時候可沒有足夠的御寒方式,住在地下可以讓他們抵御嚴寒,也可以將自己殘留的部族影藏在這不為人知的地方。青丘國應該是在商代晚期就已經(jīng)滅亡,看著這些陶罐都還采用的是黑陶粗制工藝,最多往后延續(xù)不到幾百年便消失了,我想這個浩大的地下工程是導致這個北方國家滅亡的原因之一?!?/br> “你說的極有可能是對的,”苗老爹補充道:“曾經(jīng)在北山的一個低洼處發(fā)現(xiàn)了堆積如山的人骨遺跡,那些尸體都是被丟棄在那隨意掩埋的,極有可能是戰(zhàn)俘或者修筑這個工事的民夫?!?/br> “奴隸制社會就是這樣,人的性命是不值錢的,巫術恰好就是在那個時代最為流行和繁榮,這些墻上或多或少描繪的都是一些祭司的圖案,查兄,你有沒有看出一點門道來?” “我也在看,”查文斌說道:“要說門道不敢當,反應的多是一些祭祀天地和五谷收成的活動,很是崇拜狐貍,每幅畫一定都是狐貍成為最后的主角,老爺子,咱這地方現(xiàn)在還有狐貍嘛?” 胖子道:“查爺,你記性不好了,前幾天不才見著一個大的嘛?” 風起云沒好氣的看著他道:“他問的是數(shù)量?!?/br> “有也有,”苗老爹道:“早些年狐貍皮子值錢,你們來這兒插隊之前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件事……” 六十年代初期,那個時候國家很是缺乏外匯,因為建設新中國,需要從國外引進設備和技術,而能夠給國家?guī)淼耐鈪R確實極度匱乏。當時,一些有條件的生產(chǎn)隊都接到了任務,比如杭州的茶葉,景德鎮(zhèn)的瓷器,江南的絲綢,以傳統(tǒng)手工業(yè)為底子組織人力生產(chǎn)交由供銷社統(tǒng)一收購,然后交給當時的相關部門出口創(chuàng)匯,每個地方每年都有相應的創(chuàng)匯任務。 老外可不傻,他們稀罕的是東西可都是高檔貨,而皮毛在那個時候正是一項能夠獲取高額外匯的手段,其中東北的貂皮首當其沖。 當年東北有條件的生產(chǎn)隊,幾乎家家都有養(yǎng)貂的任務,野人屯地處偏僻,和周遭幾個鄉(xiāng)村劃歸到統(tǒng)一的公社管理。別的鄉(xiāng)村都有貂皮作為任務,可是野人屯也不例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進到屯子里的水貂是養(yǎng)一只死一只,幾個月忙活下來,不僅沒有創(chuàng)匯反倒是讓公社蒙受了損失,這才當年可是相當大的罪了。眼看著每年一次的皮毛上繳時間就要到了,公社主任也是急得團團轉(zhuǎn),不能交差不光是工作能力的問題,在那個動不動就上綱上線的年代,弄口牢飯吃吃也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有人當時便提出可以用其它動物皮毛進行代替,這野人屯別的東西沒有,山里跑的各種動物多了去,當?shù)厝艘矔靡恍┲T如鹿皮之類的給自己縫制一些御寒的衣物。而在送取了一些皮毛的樣本后,公社里回來說上頭看中了選去的一件狐貍皮,這種動物有著松軟而柔順的尾巴,非常適合歐洲一些貴婦們制成大衣上的圍子,于是便敲定,一只水貂可以用三只狐貍皮代替。 當時給野人屯下的任務是三十只水貂,那么總計便需要上繳九十只狐貍皮,因為好大喜功,又索性湊了一百只,時間節(jié)點是過年前必須要完成。 苗老爹說,當時屯子周圍的林子也有些狐貍出沒,不過這些狐貍從不到屯子里來,更加不會干偷雞之類的事情。這是一件政治任務,必須是要完成的,生產(chǎn)隊長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來。 因為狐貍皮得是要完整的才值錢,這就意味著不能用獵槍,而必須得用下活套的辦法。在地上刨個坑,里面有個踏板,踏板上放著一根軟鋼絲套,套里面下著狐貍最愛的帶血雞rou。只要狐貍走過去,或是去吃里面的雞rou,便會觸動踏板,這時旁邊的被壓彎的樹干就會順勢利用彈力彈到半空,狐貍也就懸空完整的掛在那等著人們來收拾了。 入冬之前,所有的動物都會大量攝食以儲備能量抵御北方的寒冷,狐貍縱然是狡猾的,可野人屯從來沒有對它們下過手,這直接導致從未有過防陷阱經(jīng)驗的它們才開始的時候?qū)覍抑刑?,才過了一周的時間便有三十多只狐貍成為了籠子里待上繳的戰(zhàn)利品。 很快,周邊的狐貍就被抓完,村民們開始陸續(xù)把套子順著山崗往大山的深處衍生,大概是知道了這種東西的厲害,收貨也開始越來越少,一直到那年冬天開始下雪的時候狐貍才勉強湊齊了六十來只。 只要一下雪那種踏板便會被凍住無法擊發(fā),第一場雪來臨的時候,生產(chǎn)隊長便焦急萬分,這任務才完成了三分之二,余下的三分之一眼瞅著是沒法干了。這個時候有人提議去掏窩子,這狐貍和狼一樣都會xue居動物,它們會打洞住在地下,而且會在洞口的四周留下尿液,這恰好在入冬后是致命的,人只要在雪地上發(fā)現(xiàn)一圈黃色的點那多半下面就是狐貍洞了,大家都有掏過田鼠的經(jīng)驗,乘著雪還剛開始,于是便開始組織人馬進山掏狐貍窩。 狐貍的洞xue一般都會設置兩到三個入口,單一的入口找到是沒有用的,得組織四到五個人圍攻一處,找到狐貍洞后,要先封住其余入口只留下一個,然后點燃干草用煙熏的方式,洞里的狐貍受不了便會往外鉆,順著洞口便是一張大網(wǎng)。 這法子雖然慢了一點,可也總算是抓了一些。眼瞅著這數(shù)量就要湊齊了,但這玩意是獨居動物,母狐貍通常會帶著幼崽一起生活,所以抓到的狐貍里面就出現(xiàn)了幼崽。內(nèi)部的分歧便是從幼崽開始有的,生產(chǎn)隊長覺得上面要的是數(shù)量,并沒有說大小,只要數(shù)量滿足了,適當有一些小狐貍湊數(shù)便也可以蒙混過關,可是當時苗老爹是反對的。他本就不同意在短時間獵殺如此多的狐貍頂替貂皮的做法,如今還要連小的都一起抓了,這不等于是殺雞取卵嘛。 看著那些小狐貍被關在籠子里躲閃和害怕的眼神,苗老爹真的于心不忍,他提出由他去跟公社里交涉,看看數(shù)量能不能減少一些,小的就放了算了??上У氖?,當時的羅門還處于風雨飄搖的階段,剛剛經(jīng)過革命洗禮的新中國才完成政權(quán)的交替,根本無暇顧及那些隨時都有可能被打成黑五類的家族子弟,他苗老爹一個退伍兵自然是在穿著中山裝插著雙鋼筆的公社主任面前吃了憋,人家拿著一封蓋著鮮紅章印的文件砸在了苗老爹的頭上說道:“幾只狐貍和社會主義建設哪個重要?你的思想覺悟到哪里去了,它們都是一些偷吃家禽的有害類,現(xiàn)在全國各地都在搞生產(chǎn)建設,蒙古正在抓清狼運動,搞得就非常不錯嘛,我看我們這里就可以搞一次清狐運動!” 那些狐貍被運走的時候,苗老爹的眼神非常復雜,他知道青丘國的傳說便是狐仙,雖然他也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的男人,可是骨子里總還對著這片先祖?zhèn)冊缇桶l(fā)現(xiàn)的大山有著莫名的尊重。 當用籠子裝滿狐貍的拖拉機開到村口的時候,北山上響起了一陣哀嚎,苗老爹說,那叫聲讓人聽著心里就發(fā)毛,跟孩子哭似得,嗷嗷的哭。車斗里的狐貍也都翹著脖子對著遠處的山川嚎叫,這兩邊頓時一迎一合,叫的人心里一直在打著顫。 當時他就預感到,那些狐貍可能會來報復,本還想著去山神廟里燒香贖罪,很可惜,那年冬天,廟里的山神就被套上了繩索給拉出來砸成了碎片。看著那些瘋狂的舉動,苗老爹無力阻止,他覺得再這么下去,不光是野人屯要完了,恐怕就連這個國都要完,神靈是有懲罰的,對大自然的傷害有多少,將來它對你的報復就有多大…… 第一百章 報復 不過這一年的冬天還算是風平浪靜,在苗老爹的擔憂中總算是平安度過的,那年的冬天時常在夜晚可以聽到周圍的林子有狐貍嚎叫,也不知道它們是不是在為失去的親人而感傷。 生產(chǎn)隊長又去開會了,這是來年的任務,大會上,主任特地表揚了野人屯去年的皮毛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一張紅彤彤的獎狀被領了回來,這在當年便是最高榮譽了。不過跟著他一塊兒回來的還有今年的任務,六十年代中期的中國還十分火熱,一窮二白的大地上到處都在冒著建設新中國的干勁,而創(chuàng)匯的需求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野人屯所捕捉上繳的狐貍都是銀狐,皮毛非常細致柔軟,一經(jīng)送達市場便引起了西方皮毛商客的喜歡,提議能否提供大量這樣的皮毛。中國人已經(jīng)聰明了五千年,他們清楚的知道靠捕捉野生狐貍終究是有枯竭的那一天,于是公社大會上主任提議要建一個狐貍養(yǎng)殖公社,場地就選擇野人屯,并且由野人屯負責狐貍種群的初步建立,要爭取在一年內(nèi)發(fā)展兩百欄的種狐。 帶著驕傲的獎狀,生產(chǎn)隊長在屯子會議上宣布了這項任務,苗老爹當場就提出反對,他說,野人屯周遭且不說有沒有那么多狐貍,單是去年的一百頭就已經(jīng)嚴重傷害了這種群,如果再繼續(xù)的話,狐貍怕是要從這野人屯里滅絕。 可生產(chǎn)隊長不這么認為,他覺得這恰恰是擴大了種群,他拍著苗老爹的肩膀道:“老苗啊,你要換一個思路,我們是捉來喂養(yǎng)的,只不過是把狐貍的生活場所變了一下,我們可以提高更好的食物,生病了上面還能有獸醫(yī)下來,它們在野外除了被虎豹熊狼欺負還得餓肚子,哪里比得了住咱的磚瓦房快活?” 其實社員們最感興趣的還是那條獎勵政策,一只狐貍到收購的時候可以頂上半個月的公分,這對于公分就意味著收入的社員而言是具有莫大的吸引力的,苗老爹無力阻止這種瘋狂的舉動。 等到開春融雪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山的套子了,剛剛挨過大雪封山的狐貍正是饑腸轆轆,那些個陷阱里的美味明知道危險,可也抵抗不了肚子里的饑餓。這個時候的狐貍都是皮包骨的時候,體力也非常差,獵狗的圍攻都可以輕易捕獲,很快,除了苗老爹家,屯子里的其余人或多或少都開始逮了狐貍開始養(yǎng)殖。 新建的一排平房已經(jīng)修好了,掛牌的那天,公社主任親自帶來了,一起的還有報社的記者,那些狐貍在閃光燈的照射下驚恐不已,它們被分配在一間間的小格子里兩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很快,一篇報道出現(xiàn)了報紙上面,《東北某村帶領社員開辦狐貍養(yǎng)殖公社,為創(chuàng)匯收入添磚加瓦》。村口那只掛在樹上的大廣播也開始不厭其煩的報道了,這些狐貍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了變化,如今的它們已經(jīng)和某些政績掛上了鉤,甚至引起了領導的高度重視。 很快,一則關于鼓勵開展特色養(yǎng)殖的通告下來,要求公社要抓典型,樹榜樣,野人屯的這個狐貍公社一定要辦出名堂。 也正是這則通告讓野人屯的狐貍在那一年經(jīng)受了滅頂之災! 瘋狂的人們放下了手中的農(nóng)活,每一寸的土地都在被仔細搜尋著,被掏過的狐貍洞xue開始了反復的挖取,以至于一些還處于嗷嗷待哺狀態(tài)的幼狐也沒能逃過村民手中的繩套。 慢慢的,山上狐貍的嚎叫開始越來越少,山下養(yǎng)殖場里狐貍開始越來越多,一直等到那年夏天,連續(xù)搜了半個月的山也沒有結(jié)果后,生產(chǎn)隊長這才滿意地說道:“看來這狐貍已經(jīng)全部都住到了新房子里了,它們享受著社會主義的福利,總算是在深山老林里被解放出來啦!” 狐貍是要吃rou的,屯子里的人便又開始了另外的運動,但凡是長腿會跑的都在獵殺的范圍,小到老鼠,大到人熊,切成rou塊之后丟進養(yǎng)殖場。很快的,野人屯周遭已經(jīng)很少再能看見鳥獸了,每每見到他們抬著已經(jīng)懷孕的母獸從山林里走出來的時候,苗老爹總是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 因為狐貍公社的進展順利,各種表揚信也是接踵而至,領導時不時的總是會下來考察,而屯子里的其它生產(chǎn)工作卻已經(jīng)拉下很多。田里的莊稼明顯不如往年長得好,這缸里的米面是越來越少,等到冬天的時候,屯子里的人可還怎么過?就算是能夠狩獵,恐怕那點rou還不夠喂狐貍的。 與整日一憂心忡忡的苗老爹形成對比的是生產(chǎn)隊長臉上的油光,經(jīng)常被請到各地講述經(jīng)驗的他也不管社員的新中國建設了,成了榜樣,樹了典型之后離他走上仕途也就不遠了。聽說,準備在第一批狐貍交付的時候,他就有可能被提拔成副主任,一個過去穿著解放鞋粗布的農(nóng)民如今也開始穿著中山裝黑皮鞋了! 每次看到隊長耀武揚威的從門前走過,苗老爹總是跺著腳暗道:“要遭報應的!你們終究有一天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入秋了,社員們開始要忙著地里的莊稼的收獲了,而狐貍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進入了生產(chǎn)期,一只只粉色的小東西躲藏在了母狐的身下,它們這一代便算是從一出生就不知道山里的模樣了。也許是為了給遠在山里的同伴們報信,生產(chǎn)期的時候狐貍們開始亢奮,沉浸了一段時間的母狐們又開始嚎叫了,變幻著聲調(diào)的聲音響徹整個夜晚,它們是在告訴那些幸存者們自己有了后代嗎? 襲擊來的非常突然,一夜之間,屯子里的雞鴨幾乎全部死絕,小山村里為了防野獸都會家家養(yǎng)狗看門,可奇怪的是那一夜竟然沒有一條狗發(fā)出叫聲,第二天全都蜷縮在院子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似乎昨晚發(fā)生了極其可怕的事情。 這些家禽全都是從脖子處被咬斷,每一只的尸體都非常完好,除了致命傷之外再也沒有撕咬的痕跡,而關著雞鴨的棚子則全部都被破壞殆盡。一切發(fā)生的是那么的悄無聲息,這些雞鴨都是村民的命根子,有人說這是黃鼠狼干的,可也有人說這是狐貍干的。 只可惜,人的警覺性還沒有被提高,第二天死亡的就開始是一些大型牲畜了,騾子的喉嚨被咬穿,馬的腸子被掏了出來,四五只獵狗的尸體被堆放在村口,昨晚它們依舊沒有叫喊。 人們開始慌了,能夠襲擊馬這樣的牲畜絕非是黃鼠狼狐貍之輩了,壓根連個頭都夠不上,而在院子里留下的腳印也非常奇怪,大小形狀各自不一,有經(jīng)驗的山民們很快就從里面找出了若干種動物,從最小的黃鼠狼到獾,從狐貍到狼,而更加讓他們感覺到害怕的是,有幾個掌印分明就是老虎的…… 是什么原因讓這些動物全都在夜晚下到了屯子里,而且地里一些還沒來得及收的莊稼也都遭了殃,地里被翻拱的一塌糊涂,那是野豬干的,一年的收成眼看就要到手臨了卻遭了殃。 村民們這才開始私下猜測,是不是前陣子動了山神廟和土地廟,惹惱了神仙?可是這種言論也僅僅是關起門來議論,高舉無神論的生產(chǎn)隊長端起了手中的獵槍,他決定要反擊!發(fā)誓要消滅一切敢于人民為敵的對手,哪怕就算是一只小老鼠也不例外! 入夜,屯子里靜悄悄的,幾條下山的小路邊都埋著大量的套子和夾子,獵人們牽著瑟瑟發(fā)抖的獵狗埋伏在道路的兩旁。十點多的光景,已經(jīng)安靜了很久的屯子里突然開始傳出了狐貍的嚎叫聲,“嗚嗚——……” 早就聽慣了這聲音的人們第一次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那分明就是孩子的哭泣,難道真是他們的殺戮引起了山神的憤怒嘛?這些原本善良的村民還沒來得及反思,頓時林子里已經(jīng)沖出來大批的猛獸。 體型小的黃鼠狼是最先出現(xiàn)在視野里的,成批的黃皮子順著山林呼嘯而出,它們的速度極快,獵狗們?nèi)粼谄綍r見了這東西早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可是今天,它們都異常的老實,紛紛把腦袋往獵人的懷里塞,有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扭頭想往回跑了。 套子和夾子的觸發(fā)聲不絕于耳,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實在有些多,那些個陷阱還沒等到第一波沖完就已經(jīng)全部擊發(fā)。而更加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接踵而至的其它猛獸竟然紛紛去咬斷那些繩套,不同種類的諸如獾竟然和狼一起同時撕咬著被吊著黃鼠狼的繩子…… 槍聲頓時響起,土銃帶著村民們的驚恐和不安噴射著火焰,有不少當即就被打翻在地??墒沁@些靈巧的東西憑借著自己的速度很快就沖過了防御地帶,而它們的目標則是屯子的正中央,等到有些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因為出來的都是一些青壯年,婦孺老幼可全都在家里呆著呢…… 第一百零一章 報復(二) 如果說這些小體型的野獸一窩蜂的沖下山還僅僅是讓村民們猝不及防,而接下來的一幕則是讓他們開始感覺到無助了。 隨著一聲虎嘯的傳來,兩只體型巨大的花瓣東北虎的身影開始在林子里出現(xiàn),火藥土銃放一槍間隔熟練的也只要需要兩三分鐘,才剛剛放過一輪槍的村民手中此刻拿著的也就是一個燒火棍,意識到情況不妙的人們開始紛紛扭轉(zhuǎn)頭奔著屯子而去。 此時,屯子里已經(jīng)開始熟睡的婦孺老幼們紛紛被門窗上傳來的抓撓聲和院子里傳來的各種低吼聲驚醒,諸如黃鼠狼這樣小體型的已經(jīng)順著各種地方竄進了房屋內(nèi),女人的驚恐聲,孩子的哭喊聲,老人的咒罵聲頓時響成了一片。 可千萬別小瞧了這些東西,竄到床上能咬哪里就是哪里,手背上,耳朵上,脖子上,一個人身上掛著三四只黃鼠狼,才一開燈就豁然看見窗戶外面高高躍起的狼正在奮力抓著窗戶紙。有些人被咬得渾身是血,人和獸廝打在一起,一邊是壓抑了許久的仇恨,一邊是奮力的反抗。 跑得慢的村民有些已經(jīng)被按倒在地,鋒利的虎爪穿透了他們的胳膊,血盆的大口發(fā)出的吼聲能叫他們耳膜都被震破。披著衣服的苗老爹手拿獵槍和柴刀,他家自然也沒有幸免,院子里三四頭狼正在撓著門,他才打死了屋里幾只竄進去的黃鼠狼,意識到大事不妙,他當機立斷用柴火捆了幾件舊衣裳點了火把總算是沖了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屯子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火!用火!”他不顧一切的喊著,向著每一個能夠傳達到的人嘶吼著,可是聽到的人太少了,更多的人完全無暇顧及,場面很快便失控了。 狐貍的叫聲還在持續(xù),早就聽先祖講過這青丘國的故事,苗老爹認為,這是那些狐貍在求助,是它們把這些平日里不敢與人照面的兇獸引來的。于是他冒著一個巨大的“政治風險”,顧不上背后還在被追咬著,一個人舞動手中的火把沖進了那間狐貍養(yǎng)殖公社。 果然不出所料,養(yǎng)殖場附近成了重災區(qū),黑色白色的大小狐貍幾乎把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它們齜著牙吃弓著腰,苗老爹仗著手中的火把勉強沖進了養(yǎng)殖場內(nèi),而現(xiàn)場那個附近看守的老人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里,他的身上還有一群狐貍正在發(fā)出各種低吼聲拼命地撕咬著,肚皮里的內(nèi)臟流了一地…… 那些狐貍根本不懼怕他,幾只見他手中有火無法靠近,索性繼續(xù)低頭啃食,這個畫面讓苗老爹想起來至今仍然覺得太慘了…… 打開了那些籠子,狐貍們魚貫而出,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屯子里的其它野獸才陸續(xù)開始撤退。那一次,一共被咬死了四個村民,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了,有些孩子還被咬斷了手指從此落下殘疾。 胖子道:“怪不得我來的時候見到一些小孩都是少個指頭的,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以前怎么也沒聽他們說起過?!?/br> “這是作孽??!”苗老爹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因為私自放了狐貍,生產(chǎn)隊長甚至要求民兵抓捕他送到公社里接受審判,可是那會兒家家戶戶都受了災,對于這件事的起因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誰也不肯對著救了全村的苗老爹下手。生產(chǎn)隊長擔心此事會連累自己,一大早的便去到公社參了苗老爹一本,說是這個人在屯子里傳播封建迷信,還私自破壞社會生產(chǎn),放跑了屬于公家資產(chǎn)的狐貍。 聞訊趕來的公社領導立刻下鄉(xiāng)進行了調(diào)查,等到見到真實的慘狀后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好在那并不是一個糊涂的領導,及時派了衛(wèi)生隊下來為村民醫(yī)治,而損失也就這樣被一筆帶過了。只是強調(diào),這事情絕不能傳出去,若是其它屯子有知曉引起恐慌,又怕被人當做把柄給鬧出去,畢竟是死了人的,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后來那幾年,野人屯的狐貍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一直到最近幾年才偶爾見到幾只出沒,因為那次教訓,野人屯的獵人們已經(jīng)不再獵殺這種動物,其余狩獵方式和數(shù)量也都嚴格保持著夠用就好的原則。 聽苗老爹說完這些,他們幾個人也都在感嘆著大自然的報復有多厲害,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那只領頭的狐貍也的確夠厲害,難道它當真已經(jīng)成仙了嘛? 胖子道:“我覺得一定就是那只大狐貍,它都能驅(qū)動狼群,這玩意的確邪門得很,要不聊齋里面最多的就是狐妖呢,聽說妲己也是一只狐貍才害得紂王被商武給滅了。” 風起云原本還在想象著苗老爹所描述的那個場景,忽然他被胖子的一句話給吸引了,便側(cè)過身來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大狐貍……”“不是這個,你剛才最后一句說什么?” 查文斌道:“他說妲己也是狐貍?!?/br> 風起云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立刻站起來道:“比干是怎么死的?根據(jù)史書記載,說比干原本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妖狐妲己想吃了那心來保持自己的容顏不老,就給紂王進了讒言,導致比干挖心而死。而更加讓我不解的是,為什么周武王最后拿的是燕白旗來封比干,上周時期的北燕就是在東北境內(nèi)!” 這一連串的信息從風起云的口中吐出,也許是一下子太多了,有點讓人反應不過來,看著他激動的神情,胖子問道:“那跟咱有啥關系?你可別又扯什么繼周后人,那玩意純屬扯淡!我們可都被這個謠言給坑慘了?!?/br> “我也是被你剛才的那番話給電著了,”風起云道:“有些野史認為,其實妲己是上蒼派下來滅商紂的,只有這個妖媚狐心的女人才可以讓慘無人道的紂王縱馬酒池rou林不理朝政,也正是因此才讓武王有了可乘之機。十部卦辭,姜子牙得了九部,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妲己的真實出身嘛? 我想,燕白旗的出現(xiàn)給了最好的答案,姜子牙和周武王都是明白人,比干死的的確是冤枉了一點,他的心被是被來自北燕的妖狐一族吃掉的,所以在他死后,以燕白封侯的形式給予他補償。也正是因此,青丘國大約是在那個時代遭受了滅頂之災,這一切要歸根結(jié)底的話,都是伐紂所需。 那些忠臣們犧牲了,那些比干們犧牲了,史學家和文學家們罵了整整幾千年的紂王和妲己,那么作為這盤棋的核心之一:妲己,她是否背負了數(shù)千年的罵名,甚至還遭受了滅國滅族之災呢?” 胖子道:“你的這個想法純屬猜測,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到你嘴里卻成了個女邦德了,而且還大義凜然的付出了那么大的犧牲,那姜子牙封神的時候怎么不把她也給算上?” “政治犧牲,當權(quán)者永遠都是掩蓋掉那些血淋淋的事實,歷史永遠都是由成功者書寫?!?/br> “那你的意思呢?后來姜子牙心中有愧,干脆就把那枚玉環(huán)給了殘存的青丘國后裔?這就是羅門分析出來的結(jié)果?” 風起云雙手環(huán)抱道:“并非沒有這個可能,”其實這也純屬她個人的推理,底氣自然也就沒有那么足,她補充道:“至少從邏輯上來說,斑駁玉環(huán)出現(xiàn)在這里,唯一能夠連接姜子牙和崇拜狐貍的青丘國的,只能是燕白旗和妖狐妲己?!?/br> 有時候,你不得不佩服聰明人的智商,因為很快,這個分析就得到了驗證! 這里的墻壁上都刻著一些壁畫,起初的壁畫多是一些祭司和日常生活場景,描述的是這里的先民與神靈和大地的溝通。越往里面走,這里的壁畫時代感變化的也就越快,到了后期開始出現(xiàn)了修建這座底下王城的一些畫面。 大量的工匠開采著石塊和木材的場景,地下世界的生活場景,單從壁畫上來看,他們已經(jīng)適應了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并且還能出現(xiàn)一些游樂活動,諸如摔跤。而其中一塊壁畫正是應征了風起云的推測可能性,那副壁畫描述的是一個漢人打扮模樣的使者乘坐著馬車帶著衛(wèi)隊來進行“朝拜”。 一座高臺上,衣著華麗,人身狐貍面的君主接受者使者跪拜呈現(xiàn)的禮物。而讓他們覺得驚喜的是,在這幅壁畫的結(jié)尾處,特地描述了那件禮物的模樣,它正是放在一個托盤中的圓形器物! 雖然線條勾勒的非常簡單,可是這個圓的出現(xiàn)依舊讓大家興奮不已,它會是傳說中的第三塊斑駁玉環(huán)嘛?那么如果是的話,它現(xiàn)在又該在哪里?可惜的是,壁畫到了這里竟然結(jié)束了,再接下去的過道兩旁都是本色的墻磚,再也無法找到任何文字或者圖案,好像這就是青丘國最后的故事。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