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這便是那日他們在山嶺之中帶回來的那塊玉牌,想不到費了那么大周章,葉歡最后竟然拿給了風(fēng)起云。后者也頗有些意外,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嘛?不過當(dāng)他看到那上面的文字立刻就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了,本以為那塊玉牌上所刻的便是卦辭,誰料根本不是如此。 “你們先祖好手段,來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世人皆以為他把那份卦辭隨著自己一并埋入黃土,誰料終究還是只是在你們的身邊,現(xiàn)在我想你可以考慮考慮了?!?/br> “不可能,”風(fēng)起云起身道:“這不可能,對不起,我想你的要求我們辦不到?!?/br> 葉歡拿著茶杯慢慢轉(zhuǎn)悠道:“沒有選擇了,既然是上蒼安排了我又到這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這個結(jié)局就是已經(jīng)注定的。這茶啊,第一泡是最沒有喝頭的,第二泡才能入味,第三泡呢則是回味,到了第四就該是倒掉換新茶了,我估摸著等這壺茶要換的時候你也已經(jīng)考慮好了?!?/br> 那玉牌上到底寫著什么呢?翻譯成現(xiàn)代文字就是一句話:欲見真卦,必開女丑;精血相融,方得大道。 原來,正在的卦辭一直就藏在女丑之尸里面,原來他們的先祖真的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風(fēng)起云對葉歡道:“我想跟他單獨處一會兒,可以嘛?” 葉歡掃了一眼葉秋,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以,若是這樣,我便出去找我的賢侄去喝兩杯,你請便,記住,我這三泡茶何時喝完,你就得何時告訴我答案?!?/br> 等葉秋出了門,胖子和查文斌早已回到原來的位置,兩個人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葉歡笑呵呵地說道:“鑿壁借光這種事只適合書生,什么時候我的賢侄也開始讀起圣賢書而不念道德經(jīng)了?來來來,喝一杯?!?/br> “誰曉得你有沒有在水里下毒?!迸肿硬恍嫉卣f道:“那也比某些人,人不人鬼不鬼要好?!?/br> 里面只剩下葉秋和風(fēng)起云,風(fēng)起云拿著那塊玉牌看著葉秋道:“大長老真是你殺的,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行嗎?” 葉秋輕輕點了點頭,這是連日來第一次他有回應(yīng),若不是如此,風(fēng)起云還一直在給他找理由,比如是不是被葉歡用某種邪術(shù)控制了。 風(fēng)起云內(nèi)心里僅剩的那一點點幻想也在這一刻完全崩塌,忍不住一股淚水從眼眶里流了出來,她起身大聲吼道:“告訴我,為什么!你的身上是不是和我流著一樣的血!你怎么可以把屠刀對向自己的親人呢?是不是等一下,你還會把刀對著我!”說罷她拿起葉秋的胳膊道:“來啊,把你的寒月從我的胸膛里刺下去,來??!你睜開眼睛瞧瞧,這是生你的地方,這是你的根,你的家!這里的牌位供奉的是你的祖先,當(dāng)著他們的面,來啊,來親手殺掉你meimei!” 葉秋被她搖晃的像是個篩子,可是他就是不吭聲,看著那張撲克牌似得臉,風(fēng)起云第一次覺得這位哥哥是如此的陌生! “你這叫認賊作父!”她罵道:“他是什么人,他是殺害我們親人的仇家!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你竟然喊他義父。葉秋,我現(xiàn)在真的慶幸你是姓葉的,因為風(fēng)這個姓氏你根本不配!你就算是死也不會有臉去見列祖列宗,我還守著什么,守著自己的哥哥帶著仇人來屠殺和掠奪嘛?真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啊!” “你,說完了嘛?”葉秋依舊還是那樣的冷冰冰,他起身道:“如果說完了,我就出去了?!?/br> “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風(fēng)起云完全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他居然可以這般的置身事外,他居然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她一把抓住要走的葉秋道:“我要你告訴我,為什么!你告訴我!” “因為他該死。”葉秋終于是開口了。 “該死的那個人是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葉秋給氣昏了頭,風(fēng)起云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軟件如同銀蛇一般的朝著葉秋的胸口刺了過去。若是在以往,以葉秋的身手躲過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風(fēng)起云這一劍并不是難事,而今天,他居然一動都沒動,瞬間的功夫,半個劍身就從他的肩胛處沒入了,衣服頃刻變成了紅色……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定數(shù)(三) 看著自己的劍,風(fēng)起云的手在顫抖,她大聲吼道:“你為什么不躲?” 葉秋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他和風(fēng)起云隔得是那樣的近,第一次這么仔細地看著她的臉,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痛了,他的嘴角微微開始上翹,一種似乎就要解脫了的感覺。 聽到里面的動靜,外面還在喝茶的幾個人當(dāng)即沖了過來。“哐當(dāng)”一聲,門開了,葉歡隨即沖了進來,查文斌和胖子剛想跟著的時候,葉歡卻把大門一把關(guān)上道:“你們兩個不可以進來!” 葉秋就那樣站在那里,不說話也不動,任憑她的劍刺入自己的身體。軟劍慢慢的從他的胸膛抽出,血水就如同打開了缺口的堤壩,一汩汩地往外鉆,他微微向前傾側(cè)了一下,用手扶著那石桌,終究是沒有坐下去。 那是自己的親人啊……那是自己的哥哥啊……風(fēng)起云抬著頭,她不想流淚,也不能流淚,只是越來越多的淚水在眼眶里開始打著轉(zhuǎn)兒…… 葉歡用手按在他的傷口,取了幾枚銀針迅速封住附近的經(jīng)脈xue道,然后看著風(fēng)起云道:“為什么不往下再偏一點,只要那么幾公分就可以了?!?/br> 風(fēng)起云那一劍要不了葉秋的命,肩胛骨的位置并非人的要害,再刺那一劍的時候,她已是明白,終究是自己的親人,她下不了這個狠手。顫抖著,顫抖著拿著銀蛇軟劍雙眼通紅的看著那個人,她恨,恨這些讓自己家園破碎的人,恨那些背后無形的強盜們,忽然間她拿起腰間懸掛著的一只短笛,尖銳而跳躍的音符瞬間響徹了夜空…… 頓時無數(shù)的火把從四面八方涌來,如潮水一般臉上寫滿了憤怒的人們嘶吼著,他們揮舞著手里各式的武器,他們呼喚著風(fēng)氏的名諱就像是螞蟻一般的涌進了院子。 剎那間,小院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能夠讓查文斌和胖子能容身的角落,他們被擋在了門外。構(gòu)筑起來的人墻把里面的葉歡和葉秋圍得團團轉(zhuǎn),他們在寒冷的夜里赤膊著上身,身上涂滿了各式的油彩,那是最遠古的記憶,一個古老民族最后的尊嚴! 看著這番變故也是葉歡沒有料想到的,不過他依舊還能保持著自己的平靜,低聲說道:“你想毀約?這其中的代價,你能夠承受得了嘛?” “任何人不允許在這里撒野,如果今天屈服于你,我將無法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憋L(fēng)起云揮劍道:“來吧,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決斗!” “你很自私,并不是一個合格的領(lǐng)袖?!比~歡道:“你想讓這些無辜的人為你陪葬嗎?尊嚴是什么,尊嚴就是活著,螻蟻尚且偷生,風(fēng)起云,你的賭注太大了,你輸?shù)闷鹇?!?/br> 答案是輸不起,這是查文斌告訴自己的,眼看深淵一觸即來,他努力地想要分開那些阻擋自己的人群,一直在外面喊道:“住手!住手!” “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葉歡道:“讓不相干的人出去,否則你會后悔一輩子,我會親眼讓你看到你的那些族人是怎樣一個一個死在你的手里?!?/br> 新的村落是位于一處山坳里,四面環(huán)山,周遭方圓百里都罕有人際,這樣的地方,若不是有心去尋的確是難以發(fā)掘。不過這僅僅是在以前罷了,如今的洪村就如同一處遮擋著蚊帳的房間,它早已不再是那么的神秘。 見風(fēng)起云并不為所動,葉歡也拿出了一樣?xùn)|西,手中的一個拉環(huán)輕輕一扯?!班病钡靡坏篱W光,瞬間呼嘯著撲向了天空,升到最高處,“呯”得一聲爆開,絢爛的煙花瞬間染紅了半個天際。 頃刻之間,那些原本一片黑暗的山崗之上閃起了無數(shù)的火光,原來他早就埋伏好了…… “你把人藏在后山對嗎?”葉歡走到風(fēng)起云的身邊輕輕抬起她的胳膊,用手指彈了一下那銀蛇軟劍道:“用我一個人的性命換你們?nèi)澹矣X得這筆生意我很劃算,你可以拿著它從我喉嚨里刺下去,同樣的,在山的那邊也會有人因為你這一劍而同樣被刺入冰冷的刀劍。來吧,雖然你是個女人,請不要猶豫了,為了你的尊嚴向著你的敵人動手吧?!?/br> 此時,查文斌也進來了,人群之中開始有些竊竊私語,看著那些遠處高山之中的光亮,那里還有他們最至親的人。 “讓他們都出去吧,風(fēng)兄,該怎么樣就怎么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辈槲谋箢┝艘谎廴~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縱使是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他依舊還是不吭聲,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一般。 風(fēng)起云一揮手,那些人倒也開始退下,偌大個院子又開始恢復(fù)了空氣凝滯的狀態(tài)??粗厣夏亲鹨琅f沒有露出真面目的女丑之尸,查文斌對葉歡說道:“該要的你都拿到了,該配合的也都配合了,現(xiàn)在你贏了,就請你快一點帶著你要的東西從這里離開行嗎?” 葉歡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道:“還沒有到時間,七殺,貪狼,破軍三星三方四正會照時,天下必定易主對嗎,我的好賢侄?” “若在古代,單憑你這一句話就該掉了腦袋了,”胖子道:“這都是什么年月了,現(xiàn)在是人民專政當(dāng)家做主,這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不是你羅門的天下!” “所以呢?”查文斌笑道:“你該不會是想除掉這三星命宮的人,我提醒你一句,雖然你們很強大,但是不意味著可以為所欲為?!?/br> 葉歡連連搖手道:“不不不,你錯了,紫微斗數(shù)只是個說法而已,我只是想驗證一下若是這塊玉牌所言不假,等到那三方四真會照之時先用這卦辭驗證一下這說法的真假。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我想我可以準(zhǔn)備一下了?!闭f罷他走到葉秋的跟前,手里多了一個小茶杯往他胸口上一頂,那剛才被刺入的地方頓時鮮血又開始往外涌,葉秋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可想而知,那種疼痛是有多強烈! “到你了,”葉歡開始走到風(fēng)起云的跟前道:“不需要我動手吧?!?/br> 軟劍劃破了手指,滴滴鮮血開始混合進了茶杯。 欲見真卦,必開女丑;精血相融,方得大道…… 葉歡把杯子放在鼻子下面細細的嗅了一下,仿佛很是享受一般,他又走到了胖子跟前道:“既然你也來了,我也就不多說了,方才我那賢侄都告訴你了?!?/br> “呸,邪門歪道的東西,”胖子狠狠往地上啐了口痰,一臉不屑的望著遠處的林間燈火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取血,否則休想。” “那恐怕就容不得你了?!比~歡身形一動,他的速度是極快的如同鬼魅一般,胖子只覺得手腕一痛。定睛一看,自己的手已經(jīng)被人捉住,想要動彈卻是不得力,葉歡極其巧妙的用三根手指扣住了他的xue道,眼睜睜的看著他用自己長長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三個人的血在同一個杯子里混合,這猛然的就讓查文斌想到了那些野人,它們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只不過這里面自己和風(fēng)起云恰好做了一個簡單的對調(diào)。想起當(dāng)時盛放的容器是一個刻滿了星象圖的黑罐子,心中恍如有些眉目,說不定那些野人所為的目的和如今葉歡極有可能是相似的。 葉歡一直不停地晃動著那杯子,雙眼則緊張地盯著天空中星象的變幻,忽然,夜空中有三顆星星同時昏暗又閃亮一下,若是仔細觀察便可以發(fā)現(xiàn)此時的七殺、貪狼和破軍恰好呈一個等邊三角形! “時間到了,你們兩個可以出去了!”葉歡毫不猶豫的下了驅(qū)逐令,查文斌拉著憤憤不平的胖子往外走,而院子的大門則再一次被合上。 屋外,眾多村民都在用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查文斌,“他成不了,”查文斌道:“他選錯了一個人?!?/br> 胖子道:“誰?” 查文斌抬頭望著夜空道:“三方四正會照時,其中最關(guān)鍵的那個人原來不是她,而是我!”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機不可泄露 臉上有些激動又有些期盼,葉歡終于第一次掀開了那尊傳說中的女丑之尸! 這是一尊通體晶瑩圓潤、純潔無瑕的昆侖玉,且為當(dāng)中的最上品“羊脂白玉”!其造型是一個面部帶著痛苦表情嘴巴微微張開的裸身少女,玲瓏的身段在那溫潤潔白的玉質(zhì)之下顯得和真人無二,一只手遮擋在自己的額前,這與傳說中女丑畏懼太陽是符合的。且不說這尊雕像本身的價值有多高,但是如此體積的極品玉石便是當(dāng)世罕見。 葉歡小心翼翼的拿著那塊玉牌與女丑之尸做對比,以他這般見多識廣的經(jīng)驗,基本可以斷定這塊玉牌當(dāng)年與這尊雕像是出自同一塊原石。而玉牌的大小寬窄則又恰好與女丑微微張開的嘴巴吻合,他嘗試著用玉牌輕輕塞進女丑雕像的嘴巴里,果不其然,分毫不差,那玉牌被完整塞進去后,女丑的嘴中赫然多了一條微微抬起的舌頭。 “妙、妙!”葉歡連連稱奇道:“這工藝當(dāng)真是巧奪了天工,都說女丑不能言,所以成尸之時會割去她的舌頭,沒想到竟然是真的,若是把這舌頭還給她,豈不是能夠讓這女丑重新開口?這當(dāng)真是妙極了,原來一切就真的藏在這里,我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泄露這天機的?!?/br> 他自顧自的看著手里的那碗血說道:“當(dāng)真只要把這血從她嘴里灌進去就可以重生了嘛?”其實這個法子并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那個人,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說中的最高領(lǐng)袖。 “你要干嘛!”風(fēng)起云見他居然想把血往女丑的嘴里灌,立刻喝道:“只是答應(yīng)借你,可沒同意你玷污我們的傳家寶!女丑之尸是圣潔無瑕之物,你怎么可以拿血腥的東西去臟了她呢!” 可惜葉歡是不會聽她的,此時的他已經(jīng)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的把碗口湊了過去,那手一哆嗦,血水開始從玉雕的嘴巴中慢慢往里流淌。 神奇的一幕開始發(fā)生了,這玉的質(zhì)地相當(dāng)好,晶瑩剔透,所以紅色的血水進入女丑的嘴巴之后,竟然可以看到一條紅色的細線沿著她的喉嚨一直往下慢慢流淌,不一會兒在女丑的左胸位置開始出現(xiàn)了一個“心形”得部位,就好像是人的心臟一般! 這一幕的出現(xiàn)著實讓人震撼,很難想象,古人在當(dāng)年的條件下是如何完成了這樣的內(nèi)部掏空式雕刻,而讓人更加難以相信的卻還在后面。 一碗血從這喉嚨里一直流向“心臟”的時候做了短暫的停留,片刻之后,更加神奇的一幕開始發(fā)生了。從心臟部位起,一條紅色的細線開始逐漸順著女丑的脊背向上下蔓延,所到之處又分出無數(shù)根的細線,所開叉的部位條條線線走的位置和常人的經(jīng)絡(luò)無異,等了不多久,女丑周身儼然一體全部都是紅色。那些如同蛛網(wǎng)一般密密麻麻的小細線好似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循環(huán)體系,連同面部和耳朵上的細微血管都被逐漸顯現(xiàn)了出來,這絕非已經(jīng)是人力能夠所為! “看見了嘛!看見了嘛!”葉歡也是欣喜過了頭,竟然拉著風(fēng)起云大笑道:“太神奇了,簡直是不可思議,這尊雕像難不成真的要活過來了嘛,你看她的眼睛竟然開始有光了!我都能感覺到她的血rou正在慢慢蘇醒,是你們成全了她,是你們重新賦予了她的生命!” 此時的葉歡就像是個走火入魔了的狂徒,他對著這件不斷帶給他驚喜的女丑之尸有著說不出來的崇拜感。周遭的血脈開始連同,整個冰冷的雕塑一下子就像是有了生命,風(fēng)起云也在期待,他既害怕又崇敬,難道這尊過去只是被當(dāng)做求雨祈福的雕像真的是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嘛? 原本通體潔白無瑕的女丑因為這一碗血開始變得像是被剝了皮的女人,傳說中巫師會脫光被選中當(dāng)女丑的女子的衣服,唯獨留下眼罩,用蜈蚣血涂滿女子身體,蜈蚣血漸漸凝結(jié),緊緊地把皮膚拉扯,十分痛苦。 女尸越是泛著紅色,葉歡就顯得越是興奮,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這其妙的變化之中,雙眼從未離開過女尸半步。 “三方四要正會了?!痹鹤油獾牟槲谋笠恢痹谘鐾炜?,這難得的異象不知道在被多少人同時注視著,歷史上自古只有改朝換代的時候才能出現(xiàn)這般的模樣,隨著三顆星星越來越亮,閃爍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屋內(nèi)的女丑仿佛立刻就要活過來一樣。 葉歡的眼眸此時跟著都變成了紅色,他就像是一個即將要揭盅的賭徒,賭注之大讓他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周遭的紅線越走越快,女丑之尸在星光之下渾身散發(fā)著神秘的氣息,隱約之間仿佛讓人可以聽到來自遠古的呼喚,那是一種痛苦的呻吟。 “咔”得一聲傳來,一道細細的裂紋在女丑的裸背上像頭發(fā)絲一般裂開,接著是第二聲,清脆的聲音好像是玻璃的爆裂,第三聲,第四聲,越來越多的裂紋開始順著紅色的血管逐漸向著兩邊衍生,完美的女丑之尸此刻就像是久干龜裂的大地,四散開裂的速度之快讓葉歡有些措手不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們根本沒法反應(yīng)。不過,葉歡依舊在安慰著自己,他興奮地說道:“活了,真的活了,她是要破殼而出了!” 風(fēng)起云的緊張不言而喻,難道這女丑真的如同他所言那般會從一尊冰冷的雕像里面鉆出個小人來嘛?“咵”得一聲,全身的細縫終究是撐不住這般體積的玉石,如同一塊爆裂的水晶,無數(shù)的碎片在頃刻間變得紛紛揚揚,那些紅色的血跡剎那間就從玉石的內(nèi)部四散開來…… 與此同時,天空中本來三顆驟亮的星星也迅速黯淡了下去,頃刻間它們又恢復(fù)到了以往那般躲在群星之中就連分辨都很困難。 葉歡不停地用手扒拉著那堆女丑之尸散開的碎片,口中喃喃自語道:“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卦辭呢,卦辭在哪!”那些開裂的碎片如同玻璃渣子一般輕易的劃破了他的手掌,他就像是個瘋子一樣跪在地上,早已碎成了一地的女丑之尸就是上蒼給他最后的答案。 “不可能會出錯的!”葉歡起身踉踉蹌蹌的撲到風(fēng)起云的跟前抓著她的衣服領(lǐng)子道:“是你,一定是你給了假的女丑,告訴我,真的在哪里!” 風(fēng)起云同樣是怒不可遏的抓著葉歡的衣服道:“你已經(jīng)毀了它!你竟然敢毀了女丑之尸,我要你償命!”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葉歡的胸口,后者此時已經(jīng)是方寸大亂,這猝不及防的一腳讓他重重地摔倒在地,黑色的綢緞衣服上就像是在泥地里打過滾一般。 他并沒有因為這一腳而起身與風(fēng)起云糾纏在一起,反而像是一個被人打了的叫花子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笑著笑著那臉上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恨意。 此時查文斌和胖子也先后進來了,見著眼前的一切竟然成了這幅模樣也確實讓他們沒有料想到。 “為什么!誰能告訴我為什么!” “因為你用錯了一個人的血?!辈槲谋蠼K于是說話了,這是隔了很久之后他再一次開口道:“因為我和風(fēng)起云的命宮一字之差,導(dǎo)致你謬之千里。葉師叔,你英明一世,為何會在這最后的關(guān)頭犯了這種低級的錯誤,也該是命中誰都得不到這卦辭。” “你?”葉歡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自打出生起就一直關(guān)注的查文斌,從他嗷嗷待哺一直到長大成人,可以說查文斌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羅門的眼皮底下。他用手扒拉著那些碎片不停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是要風(fēng)氏的血脈,你是局外人,局外人!” “誰在局中,誰又在局外?”查文斌雖然也不明白為何那個人會是自己,可是當(dāng)初那些野人早已給出了正確的答案。不過他現(xiàn)在倒是有些明白了,“這個局是早已布下的局,天機終究還是不能被泄露的,就算是曾經(jīng)泄露,如今便也要收回的。” “好!好!好一個天機不可泄露,”葉歡頻頻點頭道:“既是如此,那留你們還有何用!”說罷他忽然一個翻身從地上躍起,那只枯瘦如同鷹爪一般的手直撲風(fēng)起云而去,后者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yīng),喉嚨便被一把捏住,頓時漲成了青紫色…… 第一百七十四章 峰回路轉(zhuǎn) 葉歡好像是瘋了,他的眼神里透露著瘋狂的意味,那只手的指甲如同鷹爪一般,剎那間風(fēng)起云就像是一只被捏住脖子無法動彈的小雞。她的雙腳開始慢慢離地,眼珠子不停地上下翻滾著,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勃起,嘴巴里不停的發(fā)出難受的“嘶嘶”聲音。 “你他娘的!”胖子是第一個沖過去的,抬腳照著葉歡的小腿就是狠狠一下,要說這力道怕也是不下百斤,可他卻感覺自己像是踢到了石頭上一般紋絲不動。剛想舉拳砸下,卻反倒被葉歡用同樣的方式掐住了脖子,這葉歡到底有多強?兩個成年人雙雙被提著離開地面,手臂都不帶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