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jié)
在火把的照耀下,胖子的影子微微地抖動著,怎么看這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好像他有些發(fā)覺了周遭人的異樣,那種提防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道:“各位,各位爺,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哪里不對勁來著???” 說時遲那時快,查文斌一個箭步上前扯著那“胖子”的頭發(fā)就往起拉道:“還我兄弟的皮子來!” “胖子”吃了痛,一個手肘狠狠地往后一砸,砸的查文斌是鼻血橫流,只覺得眼前一黑,嘴巴里一甜,那滋味真是冰凍上摔了個狗吃屎似得,痛得鉆心! 一見到自己一肘子把查文斌給砸翻了,胖子也有些慌了,立刻就要過去扶他,不料葉歡這時站道他前方喝道:“妖孽,不要動!” “你他媽的有毛病吧!在這兒跟我演電視劇呢,給老子起開!”他也來了火了,心尋思著你們這群人是不是魔障了,把老子當(dāng)鬼了不是。一揮手想要拍開葉歡,那老頭豈是真好惹的主?瞅準(zhǔn)了伸出自己那鷹爪一般的枯瘦之手就往胖子的手腕上那么一捏,只輕輕一發(fā)力,胖子就覺得自己的手好像馬上就要斷了。 “哎喲,痛痛,要斷了,松手啊!” 葉歡臉色微微一變,輕輕一推胖子便跌倒在地,他疑惑地問道:“你真是石頭?” “神經(jīng)病了不是!”胖子叫罵道:“不是我還能有誰?見鬼了?查爺,你怎么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是本能反應(yīng)啊!” 查文斌揉著自己的鼻子,那眼淚不住得就嘩啦啦的流,好在身邊這會兒還有個小神仙,蓮兒輕輕捏住了查文斌的兩個xue道,沒一會兒那血就止住了。他捂著鼻子問葉歡道:“前輩,到底是不是他?” “是他,”葉歡道:“有一門手藝你師傅也不會,叫作摸骨算命,人的皮rou可以改,但是骨頭錯不了。石頭,你告訴我,你的火把為什么沒用?” 胖子看著那燒得正旺的木頭道:“就因為這個你們就打我?我他媽招誰惹誰了,老子一進去走了不到幾分鐘就到了頭,看見外面陽光明媚綠草成茵,這不就趕緊回來通報了,你們把我騙下來,然后還要打我,這又是什么理?” “你進去一個多小時了。”查文斌道:“我們看見你的火把還剛剛燒了那么點,所以就懷疑……石頭,你真不能怪我們,我還在擔(dān)心你是不是……” “開玩笑吧?”胖子的臉色一白道:“我跟毛主席保證,真的只是一小會兒?!?/br> “難道又遇到那種事情?”查文斌把頭扭向葉歡道:“獅子峰頂上我們曾經(jīng)遇到過這種類似于時間不在一條線的事情?!?/br> “不管怎么說,石頭還是帶給我們一條好消息,他說里面可以出去?!比~歡道:“但是現(xiàn)在距離我們下來已經(jīng)有那么久了,按理應(yīng)該是晚上才對,他怎么看到了陽光明媚?” 胖子把手舉起來道:“同志們,我石敢當(dāng),敢做剛當(dāng),這輩子什么壞事都做過,唯獨從來不出賣兄弟戰(zhàn)友,你們講話可得憑良心,現(xiàn)在既然也證明我是人不是鬼了,那上面的確就是能出去,走不到幾步路的。要是不信,老神棍你把我的手捆起來,查爺你也弄幾道符給貼著,萬一我真中邪了自己不知道,你們就把我收拾咯?!?/br> “沒那個意思,”葉歡道:“我只是在擔(dān)心,不過在這里猜測一切也是未知,查小子,要不你再等等,我跟他去看看?” 難得葉歡會用商量的語氣,并不是查文斌信不過眼前的這個胖子,而是他現(xiàn)在不能犯錯,因為還有蓮兒和陳震。這兩個人說到底都是局外人,還有一個還是個孩子,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所以葉歡的提議他考慮了片刻后道:“既然石頭進去又能出來,前輩去看看也好,大不了我們再多等上一個鐘頭,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一次,兩人是結(jié)伴而行,目送著他們離去,查文斌再次蹲在了原地默默的添柴,眼下他的身邊就只剩下一個孩子和一個書生。 “文斌哥哥,我們一定會出去的!”蓮兒還在給他打氣呢,看著這孩子的臉,那緊繃的神經(jīng)微微有些放松。他只祈禱,有葉歡在可以平安的進,平安的出。 “文斌哥,”一直在沉默著的陳震忽然開口道:“有件事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br> “你說,這兒又沒外人?!辈槲谋笮πΦ溃骸笆遣皇菍ψ约哼@份工作有情緒了?” 陳震搖搖頭道:“不是,葉老先生講的那個防風(fēng)古國的故事我也聽說過,在我們大學(xué)的圖書館里有一本很老的線裝書,是老管理員五分錢一斤在舊貨市場上買回來的。這種書多半沒有人看,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研究一些偏門,有一天就翻到了那本書,書中恰好記載的有一段就是關(guān)于防風(fēng)古國的。里面說,這個防風(fēng)古國的人不會死,并且永遠(yuǎn)保持著年輕,沒有人知道他們?yōu)槭裁纯梢該碛杏郎纳眢w,秦始皇在找仙丹的時候也曾經(jīng)派人打探過這個古國的下落,據(jù)說防風(fēng)氏有一種特殊的本領(lǐng)?!?/br> “是什么本領(lǐng)?”查文斌問道。 “書中說叫作契約,這兩個字是后來我找中文系的教授翻譯出來的,他告訴我這種契約是一種古老的巫術(shù),不過并沒有記載巫術(shù)的具體內(nèi)容和方式?!比缓笏f道:“剛才石頭哥哥進去后又出來,明明過了那么久,他自己卻覺得只有一瞬間,這讓我想起了那個故事,是不是曾經(jīng)的防風(fēng)氏就生活在這樣的洞里,只要在這個洞里,時間就會以幾乎停滯的方式行走,他們的生命也就會永遠(yuǎn)保持著年輕?!?/br> 查文斌無法回答這樣的設(shè)想,不過他還是為陳震帶來的這個信息所感興趣,古人對于一些事物的描述,在文字上喜歡用夸張的手法,但是又往往事出有因,結(jié)合胖子方才的表現(xiàn),這種可能性的確是存在的。 看著那墻壁上的九星連珠,還有外面的天地運行圖,查文斌覺得這似乎已經(jīng)超越了那個時代的人的智慧,他有一種錯覺,這里甚至不屬于防風(fēng)氏,不屬于這個世界…… 第八十九章 輪回契約 距離葉歡和胖子進洞的時間又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查文斌不停地催促著陳震給他報時間,后者不停的抬手看表道:“文斌哥,已經(jīng)超過剛才用的一小時了?!?/br> “什么?”查文斌的心頭一種不好預(yù)感,按理來說,有葉歡在,胖子做事不應(yīng)該拖沓才對,這一趟進去用時肯定會比之前更短,急躁的查文斌在原地不停地走來走去,他甚至想自己也要不要進去找他們,可是一看到已經(jīng)熟睡的蓮兒,他又有些猶豫,萬一自己也出不來,那這個孩子該怎么辦? 再說胖子和葉歡到底進去發(fā)生了什么呢? 葉歡跟著胖子兩人進去之后,這個洞內(nèi)部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洞xue的墻壁上刻畫著許許多多的圖案,這些圖案并不像是簡單的涂鴉,它們以極其復(fù)雜的圖形分布在整個洞區(qū)。葉歡畢竟也不是全才,這些線條和圖案意味著什么他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明白,那些小圓圈像是用圓規(guī)作圖的效果一般,近乎就是完美的圓。 “石頭啊,這往里走有多遠(yuǎn)?” “不遠(yuǎn),”胖子道:“老神棍你還是不放心我嘛?你那幾兩rou值不了幾個錢,我不會賣你的,順著這里往前面走,一會兒就能看見出口了?!?/br> 兩個人走了約莫不到三分鐘,這時胖子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撓撓頭皮道:“不對勁啊這,剛才好像我沒走那么多路的,這路過的時候有沒有岔路口給錯過了?” “沒有,”葉歡說道:“我一直注意著,這地上好像也沒你之前走過的腳印,你確定你剛才沒有出差錯嘛?” “沒有啊,進來之后第一個岔口往右,這是查爺?shù)牧?xí)慣,我也就往右了,然后第二個岔口接著往右。對了,第二個岔口處我還摸了一把鼻涕,上面應(yīng)該留著有鼻屎的記號,要不我們往回走走,倒到前面一個岔口去看看就知道了?!?/br> 這往回走,也不遠(yuǎn),幾步路的功夫就到了,胖子蹲在地上用火把上上下下搜了一個遍,他有些納悶地說道:“不會錯的啊,左右我難道都分不清了,剛剛明明就是在這里。老神棍,我發(fā)誓我絕對沒騙你,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br> 葉歡此刻雙眼里已經(jīng)有了一絲戒備,不過這戒備并不是對胖子的,他相信胖子沒有說謊,而是發(fā)生了另外一種不知的狀況,潛意識里,他讀到了這種信息是危險的。 “石頭啊,這里的洞恐怕是有變數(shù)的,就跟九宮八卦那種玩意差不多,咱們走的路跟剛才可能不是同一條,現(xiàn)在我就怕回頭路也找不到了。” “百來步而已,”胖子道:“就算是有變化,這點路咱爬也能爬回去。”嘴巴上是他還在安慰葉歡,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底,有點遇到鬼打墻的感覺,那些墻壁上原本密密麻麻的點和線,在這一刻看來是那樣的眨眼,它們就像盤旋在自己頭頂?shù)男切?,一刻不停的繞著你轉(zhuǎn)啊轉(zhuǎn)啊,叫人心里煩躁的不得了。 葉歡沒有推測錯,往回走,兩個彎過后又是彎,這里的彎套著彎,一個連著一個,就好像是下水道的管子一般,看不到盡頭,也走不到盡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這種岔口連著岔口的管道里,他們兩人徹底迷失了,走不完的岔口就像是一只只埋伏在那里的黑色大口,隨時都能把人一口吞下。 兩個小時后,陳震再一次提醒查文斌,他其實是不想說的,但是現(xiàn)實逼的他不得不像個報時員一般說道:“文斌哥,他們進去已經(jīng)有兩個鐘頭了,會不會是出什么意外了?” “兩小時?”查文斌陰著臉道:“我以為已經(jīng)過了半天了,這真是度秒如日,你說我們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決策,這個決策對他來說太難決定了,一進去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萬一找不到又該怎么辦? “要不我去找他們,你在這兒等,”陳震提議道:“我不進去很多,只稍稍走幾步,摸摸看情況就出來行不行?” “算了,”查文斌把心一橫道:“我們一塊兒去,與其留在這里等死還不如死一塊兒?!彼戳丝磻牙飫倓傂褋磉€在不停眨著睫毛的蓮兒,那孩子把腦袋偏了偏道:“只要能跟文斌哥哥在一起,死又何妨?” 背個孩子,帶個傷病號,這不是在求生,或者說是送死的概率會大于求生。光是這一截藤蔓就讓查文斌付出了兩個血泡的代價,加上之前的,一雙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血泡遍布,輕輕碰一下就會覺得生疼。爬上洞口一瞧,里面黑乎乎的,查文斌朝著里面喊了兩聲也沒人應(yīng)答,看不見光,也沒有聲音,只是迎面有一股暖風(fēng)在呼呼地吹。 到底是細(xì)心一些的人,他馬上就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了,這個洞口的地面上沒有任何腳印,反而是有一層薄薄的灰燼,好像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陳震,我們是不是走錯了洞,他們來的肯定不是這一個?!?/br> “沒錯啊文斌哥哥,”陳震說道:“最大的那一個,自打石頭哥他第一次進去我就一直看著,肯定錯不了的?!?/br> “沒有腳印,也沒有落灰,他們手里有火把,四周肯定會散落一些碳屑,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難道這些洞會發(fā)生移位嘛?” 陳震用手敲敲四周的巖石,僵硬無比,他是一個大學(xué)生,讀的又是地質(zhì)專業(yè),他用很負(fù)責(zé)的語氣告訴查文斌道:“文斌哥,這是一種石灰?guī)r,屬于沉積巖的一種,質(zhì)地比較軟,跟外面的無異。單說要讓如此大的空間發(fā)生位移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那應(yīng)該超出了人類的能力范圍?!?/br> “你看,這里還刻著很多圖案,”查文斌用火把熏照著頭頂,那些線條簡單卻又繁瑣,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地方,他詫異道:“這里怎么會有這個,我見過類似的東西,在東北,去年找玉環(huán)的時候那座古墓里,也是同樣的手法雕刻的星象圖,如出一轍?!?/br> “這是仙女星座。”蓮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這個地方離我們很遙遠(yuǎn)。” “你怎么知道?”查文斌真不知道這孩子腦子里到底裝了多少東西,只聽蓮兒說道:“其實文斌哥哥,這幅星象圖你應(yīng)該看得懂才是,它對應(yīng)的是二十四星宿里的西方白虎:奎!曾經(jīng)我在羅門三層地宮里見過,有個叔叔告訴我,它是屬于仙女星座。” “羅門三層……”查文斌額頭上已經(jīng)開始冒汗了,他聽說過,而且不止一次聽說過,羅門有一座神秘的地宮。這座地宮分為三層,當(dāng)年的葉秋可以下到二層,據(jù)說三層里面是極其玄妙的,至今未曾聽說過有人可以到達三層。 “噓……”蓮兒對著查文斌豎起了中指道:“文斌哥哥要給我保密,我答應(yīng)那個叔叔不可以告訴別人我去過那里的,連我?guī)煾狄膊恍校駝t他說下次就再也不讓我去了。”她接著小聲說道:“那個叔叔曾經(jīng)告訴我,這個星象圖中有一種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力量,他稱這種力量叫作‘輪回契約’,只是他那里的圖并不是完整的,他說這是很多年以前有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他還說我們的一切,我們的神話都跟這幅圖有關(guān)。只是蓮兒尚小,也還猜不透這其中到底蘊含著什么,要不然我就可以幫助文斌哥哥了?!?/br> “輪回契約?”查文斌看向陳震,剛剛不久之前,就在蓮兒熟睡的時候,他也說過這兩個字:契約! 到底是怎樣一種契約呢?現(xiàn)在看來,這種古老的巫術(shù)極有可能是存在的,并且可能有著驚天地泣鬼神的力量,因為能夠到達羅門三層的都是鳳毛麟角之輩,真想認(rèn)識一下蓮兒口中的那個叔叔。不過這小妮子已經(jīng)砸吧著嘴說道:“每次我都看不清那個叔叔的臉,除了他的一雙眼睛,文斌哥哥,我說我怎么一直覺得在哪里見過你,你們兩人的眼睛簡直是一個眸子里刻出來的。只不過文斌哥哥的眼睛里充滿了愛,他的眼睛里則是蓮兒也看不懂的深邃,就像大海一樣?!?/br> 第九十章 倒著走的時間 輪回這個詞,在進入那個池子之前,葉歡曾經(jīng)提過,他說這里代表著輪回。 在道教的世界里,道教徒死后,不同歸宿和去向輪回在那個五胡亂華的殘酷的大時代里。一切都在變,變動之中,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明天,可不可以活下去,與如何擺脫無盡的煩惱、痛苦和壓迫,而輪回與因果業(yè)力無疑是一付安慰劑。 道教教旨,人死后為鬼,生前的修行道行仍然累計延續(xù),故死后成為鬼后,仍然可以繼續(xù)修真,成為鬼仙,也可以選擇投胎。而現(xiàn)在,隨著道教的沒落,更多的人相信輪回是一個屬于佛教創(chuàng)造出的體系,其實不然。其實早在上古時期,中國的《山海經(jīng)》中就記載了輪回因果的說法。精衛(wèi)原來是炎帝寵愛的女兒,有一天她去東海玩,可是突然風(fēng)暴襲來,她死了。女娃變成了鳥,名字就叫做“精衛(wèi)鳥”。精衛(wèi)鳥去西山銜來石子兒和樹枝,一次又一次投到大海里,想要把東海填平??梢钥闯鼍l(wèi)鳥填海是因為海造成她前世的死亡,所以她變成的鳥仇恨大海并頑強抗?fàn)帯?/br> 道教說,太極陰陽生萬物,既然人也是陰陽的產(chǎn)物,所以一般人死有兩種去向變成陰的稱為“鬼魂”,管理鬼魂的叫陰間或者幽冥界,屬陰所以存在于地下。生前沒有作惡的鬼魂可以投胎轉(zhuǎn)世,生前作惡的鬼魂被打入牢獄,受到懲罰,所以也叫地獄。變成陽的稱為神仙,神仙屬于純陽所以住在天上,所以叫神仙界也叫天界,所以道家把世界分為天地人三界。 而契約,最早的則是源自巫師和自然界達成的某種力量需要的一個彼此承諾,古人們相信,天地間有無數(shù)自己看不見卻存在的神秘力量,這些力量可以被人借用,用來占卜,問卦,祈求勝利和收貨,祛除病災(zāi),瘟疫。但是力量的擁有者,也就是“神”不會白白把這種力量賜給你,需要交換,于是就有了契約。古老的契約往往是以生死來定的,根據(jù)現(xiàn)在的一些發(fā)現(xiàn)和史料記載,古代的巫師們割破自己的手腕把鮮血滴入器皿里,以像神靈來表達自己的虔誠,換取神靈賜予他神秘的力量,而在得到這種力量之后去完成了某件事,他又需要一定的犧牲來回報神靈,比如用人或者牲畜的生命來獻給對方。 在道教中記載并且傳承下來的諸多法術(shù)中也存在這樣一條規(guī)律,但凡是越厲害的法術(shù),施法者就需要付出越高的代價。既,你獲得的力量越強大,就要以相應(yīng)的代價去歸還,有諸多禁術(shù)居說是有能夠驚天地泣鬼神的力量,其代價往往是施法者走火入魔或者付出生命。 如果說輪回契約是真的存在,那么結(jié)合陳震從史料里讀到的,這個已經(jīng)消失了數(shù)千年的巨人國是否真的曾經(jīng)擁有一種接近神話般的力量??梢宰屓双@得永生和無比強橫的身體,而代價,則就是他們和這種力量的賜予者之間達成的一種更加讓人覺得可怕的交易。 看著眼前的這些星象圖,查文斌有些茫然,因為它太過于仔細(xì),道教所謂的星宮僅僅是以人的rou眼能夠分辨的方位和亮度去確認(rèn),其精度和成像的效果只能說是相當(dāng)模糊。古人們認(rèn)為,天地間到處都充滿了力量,道教的五行之力更是如此,但這些力量僅僅是從身邊獲取的,很早的時候他們便把目光投向了遙遠(yuǎn)的宇宙,人們相信,那里擁有更加強大和更多的力量。于是他們學(xué)會了打坐,用冥想的方式帶著自己的思維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局限,遨游在那茫茫宇宙之中,去體會天地間的千道萬道。 可想象終究只是想象,無法與現(xiàn)實結(jié)合在一起,所以古往今來,太多的人一輩子都在冥想,可到頭來他還覺得天是圓的,地是方的。 所以當(dāng)這幅圖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是震驚的,他無法想象,自己每天晚上看見的那些模糊的閃光點其背后竟然會是由這么多無數(shù)的星星組合在一起的,整面墻上綿延不斷的各種線條和圖案已經(jīng)超過了他擁有的認(rèn)知。所以,即使這里面真的飽含著某種力量,也不是他現(xiàn)在能夠讀懂的。 這里沒有胖子和葉歡留下的任何印記,查文斌推測自己去錯了洞也是不成立的,即使他記錯了,看花了眼,可陳震和蓮兒兩個人也同樣親眼見到他們的確是來了這里??粗厣狭粝聦儆谒麄冏约旱臏\淺的腳印,查文斌不知所措了,那里面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里似乎有只手一直在招呼著自己,要去或者還是不去? 徘徊,思考,等待,內(nèi)心中的焦急和不安越發(fā)的強烈,查文斌終于是一狠心道:“如果我不能把你們活著帶出去,這個情就在黃泉路上還了,留在這里放下你們兩個我不放心?!?/br> 蓮兒自然是一臉的期待,只要能和自己的男神在一起她是全然不顧的。陳震呢,他也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他說道:“如果不是文斌哥,我恐怕也早就死了,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死過一次還怕什么呢?你放心,我會一直跟著你,就是怕會給你拖后腿?!?/br> “行,”查文斌這就拿出火折子點了一根火把,正準(zhǔn)備迎頭往里面走的時候,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他還想再看一眼這下面,于是就扭頭往回走了一步,僅僅是這一步,他便驚叫道:“怎么回事,地上的腳印沒了!” 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地上的腳印竟然消失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下面那堆炭火也已經(jīng)完全熄滅,看不到半點火光,這完全超乎了常理! “我肯定沒有人來掃過……”陳震一個大學(xué)生,學(xué)地質(zhì)的,他從小接受的便是無神論的教育,但是最近他見過太多有違常理的事兒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涌上心頭,頭皮嘩嘩的開始豎起,就好像自己的身邊有很多人在走動著,你卻看不見。 查文斌這時有些明白過來,不是胖子和葉歡沒從這里進去,而是他們留下的痕跡已經(jīng)消失了! 是什么力量能夠讓這些痕跡消失呢?他抬頭看著頭頂那些符號,難道是它們嘛?輪回契約!什么叫做輪回!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道:“曾經(jīng)我遇到過一次時空錯亂的事情,不同的兩個時空在同一個地方出現(xiàn)了交叉,我們看到了五分鐘之后的自己,那么痕跡如果留下是不會消失的,即使是五分鐘以后也還依舊存在?!彼又茰y道:“以胖子第一次進去到出來相隔了是一小時,他自己的感覺只有幾分鐘,那么是不是外面一小時等于這里的幾分鐘呢?即使是這樣,一小時過去,腳印也不會消失,正常情況下,這里沒有落灰的條件,保守估計腳印也可以存在三天左右。所以,時間并不是往前面走的,而是在倒退!” “文斌哥,”陳震說道:“我讀過幾天書,書上說時間是沒有倒退的,只可以往前,那是在四維的世界,高等智慧可以通過折疊空間的辦法縮短時間,當(dāng)速度超過光的時候,時間就會暫停,但是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比光還要快的。” “我曾經(jīng)遇到過,”查文斌說道:“曾經(jīng)我的一個朋友身上就發(fā)生過逆轉(zhuǎn)時間倒流的事情,我不明白這種力量到底來自于哪里,但是顯然它超過了我們的認(rèn)知,有一種力量可以左右時間往回走,我們現(xiàn)在就這股力量的中間。你說時間不可以逆轉(zhuǎn),但是我問你,時間能不能像一張紙一樣被折疊起來?” “理論上可以,時間可以被壓縮和折疊,唯獨不能倒退?!标愓鹫f道:“或許是我見識太少,也可能是人類現(xiàn)在的發(fā)現(xiàn)僅僅是停留在這一步?!?/br> “壓縮和折疊!”查文斌道:“這就對了,這兩種方式都可以改變時間的印記,如果折疊的話,我們剛剛走過的路就未必是在這里了,它以一種我們看不見的方式在運轉(zhuǎn),速度之快超過了眼睛,以至于我們身在其中都無法感受道這里的點滴變化,如果真是這樣,剛才胖子第一次進出可能是個檔口,這個檔口恰好這里的時間沒有來得及發(fā)生變化,但是這一次他們進去之后,變化來得太快,以至于極有可能被困在里面?!?/br> “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我們也不能進去了,”陳震說道:“沒有搞清楚這種檔口變化的規(guī)律之前,貿(mào)然進出,就有可能和他們一樣,所以必須先計算出兩次時間變化的規(guī)律?!?/br> 查文斌用腳尖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兒道:“這個簡單,你用手表計時,我們測試兩次就能算出每次這個圈兒消失的時間,然后尋找規(guī)律!” “等等!”陳震一抬手臉色便是一變道:“文斌哥,你看我的手表……” 那是一直國產(chǎn)的上海牌手表,這只表是陳震的父親花了一年的工分托人從城里來回來的,在當(dāng)時算是相當(dāng)時髦的奢侈品。陳震讀了大學(xué)這只表便給了他當(dāng)作了禮物,平日里的保養(yǎng)那是相當(dāng)?shù)脑诤?,表除了隔幾天需要校對一下時間外還從未出過問題,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表上的秒針竟然在倒著往回走…… 第九十一章 一條大溝 “難道時間真的是倒走的?”陳震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時間可以被壓縮或者折疊,唯獨不可以逆行,否則就可以穿越未來回到過去了……” “你的表是機械的吧?”查文斌忽然問道:“機械表是齒輪的對嗎?” “沒錯,它是上發(fā)條的,”陳震說道:“這么多年來,這只表從沒有壞過?!?/br> “我看它走的并不是準(zhǔn)確的按秒,而是非常艱難的在往回倒,”查文斌說道:“雖然我不懂機械,但是也見過村子里的水輪車,當(dāng)水流沖擊水車的葉片時,葉片就會順時針的流淌,這是力的作用。你的手表依靠彈簧齒輪的力量在按照順時針走,但是它僅僅是一個計時的工具,并不能代表時間,就和那個在河里不停轉(zhuǎn)動的水車是一樣的,除非有一個力是相反的,可以扭曲水流的作用,抵消水流的沖擊并且大于這個力,那么水車便會倒著走了。你的表也是這個原理,這個地方一定有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在改變著什么,但是我們身在其中卻不能發(fā)現(xiàn),我想這與我們是用感官去判斷事物是有關(guān)的,人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都是欺騙自己的大腦,但是鐘表不會,它是機械的,沒有思維能力,只要有力去影響它立刻就會體現(xiàn)出來。” “用最原始的辦法,”陳震說道:“我用心來計秒,讀書的時候想家睡不著,經(jīng)常會數(shù)數(shù),后來數(shù)的多了基本也就能和鐘表同步了,從現(xiàn)在開始,文斌哥,你做個記號,我來執(zhí)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