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可以更改，dna 呢？指紋呢？你都到了這里，我們還能拿你沒辦法，那你也太狂妄點了吧?！崩钊粷M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你這樣的態(tài)度他們見多了，怎么可能面對著你真的束手無策呢？”

    “你現(xiàn)在不敢說，不過是因為有人監(jiān)視著你，他手眼通天，真敢讓你無處遁形。你對陳立元下手也不是自己的真實想法吧，上面的指令？”陳新還是不回答，但是額頭上的汗珠已經(jīng)越來越多。

    “你孤家寡人，如果真的殺了人，到警局自首，往監(jiān)獄里一蹲，應(yīng)該也沒人能威脅到你，怎么就這么傻，還在外面晃悠。明明自首才是最安全的方式，除非你有把柄在上面？家人？”李然的手突然落到陳新的肩膀上，比剛才司徒靜拍桌子的聲音笑了許多，但是把陳新嚇了一跳。

    高貍看著陳新和李然，嘴角的笑越來越大。

    “我殺了陳立元，陳立元殺死劉家三口的時候我也在旁邊?！?/br>
    李然快速走回了座位，謝斌捂住了耳機(jī)，司徒靜和林淼淼死死地盯著審訊室里面的三個人，要案組所有的警員都圍了過來。這幾天的不眠不休終于有了一個結(jié)果。

    “我20出頭的時候認(rèn)識了陳立元，他是個大學(xué)生，憑自己能力考上的大學(xué)，家庭條件還不錯，我是個混混，沒有父母，一次吃飯的機(jī)會認(rèn)識的陳立元還有他家里人。和他們這樣的大學(xué)生做朋友不能太差，我就買了個文憑?！?/br>
    司徒靜審訊的時候真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用了一干二凈，連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都拿來對照。李然笑了一下，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后來我們兩個混得不好，實在是沒什么錢。后來他父母去世，他家只剩了他一個人，我們看死亡補(bǔ)助能有不少錢，就沒把老兩口安葬，死都死了還講究什么。”

    說到這里的時候，陳新有些微微顫抖?！澳芙o我根煙嗎？”

    “為什么？”

    高貍知道李然不喜歡煙味，如果陳新能這樣湊活的話，他們就繼續(xù)審訊。但是李然不想和陳新就這個事情磨磨唧唧的。

    他出門拿了一根煙，給陳新點上。點煙的動作很是熟練，讓高貍微微瞇起了眼。陳新吸了兩口，繼續(xù)交代。

    “我又認(rèn)識一些社會上的人，能幫他買到便宜的骨灰盒，這樣葬禮的錢也省了不少。骨灰一開始放在他家寄存。后來我們兩個都染上了點不好的習(xí)慣，然后……”

    “別避重就輕啊，煙都給你點上了，這根煙抽完之前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高貍嚴(yán)厲的時候也讓人心生敬畏，真不愧是高局的千金，即便她不喜歡自己的父親，但是嚴(yán)肅起來的樣子和氣勢學(xué)了十成十。

    ”我們沾了賭，錢很快就花沒了。后來我們就想到了假造死亡證明這條路，但是沒有尸體，也沒什么辦法。這個時候我通過陳立元認(rèn)識了劉家三口人。“

    “之前陳立元聊天的時候提到過，劉家那三個人住的地方不太一樣，他們村子有個風(fēng)俗，凡是橫死的人，不埋、不燒扔到林子里?！?/br>
    李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些尸體就是從那里拉過來的。“臉對不上啊，誰幫你們弄得？”

    “我一個朋友是做這個的，換臉比較厲害?！备哓偮犞絹碓綉摇！罢f的那么厲害，什么來頭？”

    “可能是整容的。”

    謝斌在外面聽到這個解釋哭笑不得，“叫什么名字？這么厲害?！崩钊灰矄柫送瑯拥膯栴}。

    “我不知道，我們都叫他醫(yī)生?！?/br>
    “你們？”高貍覺得有點不對，“是一個組織？”

    陳新閉口不言，也不往下交代，抓緊抽了兩口煙，等著煙圈吐出去的時候，他才緩緩點頭。

    “不知道叫組織，還是幫派，或者就是那群人在作怪。里面有小兵、醫(yī)生，有鷹眼，有領(lǐng)導(dǎo)?！?/br>
    “你詳細(xì)地說一下分工?！?/br>
    “領(lǐng)導(dǎo)就是發(fā)任務(wù)的，小兵負(fù)責(zé)完成，醫(yī)生從中協(xié)助，鷹眼負(fù)責(zé)收尾。該找誰，做什么都是領(lǐng)導(dǎo)安排好的，給我們一張單子，看過以后把紙燒了，做好了告訴鷹眼，剩下的就不用管了，該怎么過怎么過。”

    “媽的，這案子太他媽亂了。”

    張鼓元最不耐煩梳理這樣的人物關(guān)系。

    “你講講你們這兩起案件的始末?！笨磥磉@件事情還有的可查，但也說明他們之前的猜測方向沒錯，的確是一個專業(yè)的團(tuán)隊在協(xié)調(diào)配合。

    “劉家那三口也是因為家里死了人，實在沒錢下葬，他們還不愿意將就，一直把骨灰存在殯儀館里。等著骨灰寄存的價漲上來了，他們也沒辦法了，這才向我們求助。因為之前給陳立元做假的死亡證明，拉尸體的時候見過老劉家的大哥，所以他們也知道我們這件事。

    先是劉寶良求我們幫忙，但是這個地方有個規(guī)矩，幫忙可以，幫了一次忙，就得在這個組織里聽命，讓做什么都得做，不能違背。我們親眼見過一個不做事的人被斷手?jǐn)嗄_扔到林子里等死，那個樣子太可怕了。“

    “所以你們幫了劉寶良，他也就成了你們之間的一份子？”

    陳新點了點頭。

    “照這樣說，小兵的家里或者本人，基本上都是‘死人’？”除非他們還做些別的買賣，要不然幫了忙的一般都是這種手段。如果能通過放貸解決問題，何苦還用這么復(fù)雜的方式？這個組織的目的不是謀財，而是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對，是這樣，所以我們做的事你們查不到。”

    誰能想到死人還會做事呢？這才真是一群“陰兵”。

    “劉寶良不該把這件事告訴給劉寶義他們，就是因為這個被外人知道了，上面才讓我們弄死他仨，他們死了以后，我們和鷹眼聯(lián)系了一下，他來給我們收尾。具體這個鷹眼是誰，我們也不清楚，電話號碼是虛擬的，聲音也是假的，每次都裝了變聲器。?！?/br>
    李然點點頭，鷹眼算是這個組織里較為重要的一環(huán)，肯定不能暴露給這些小兵。至于劉家三人的死也可以解釋得通，人算是他們兩個招進(jìn)來的，如果有了問題，一定也是他們兩個來承擔(dān)。浮尸案到此才真正地有了一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