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本是聽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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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自家老爹的yin威,秦漓最終還是把問仙從犄角旮旯里撿了回來。 問仙又生氣又心虛,最后憋屈了半天,委屈巴巴的哼唧了一聲,“哼!” 秦漓,“。。?!?/br> 這是長(zhǎng)能耐了是嗎?都敢跟她哼了? “我都沒委屈,你怎么還先委屈上了?!鼻乩彀阉砩系南x子雜草扒拉下來,“被坑的是我,坑我的人是你,我都沒哼呢,你哼什么哼?!?/br> 問仙又憋屈了半天,小聲bb,“可是劍修不好嗎?” 秦漓看著他,半晌嘆了口氣,“不是劍修不好,是我不好。” “。。。那倒是,難得你有這種覺悟?!?/br> 秦漓,“?” 說你胖你咋還喘上了? 她磨著牙道,“信不信我在扔你一次?!?/br> 問仙瑟瑟發(fā)抖,“嚶嚶嚶?!?/br> 秦漓沉默了一秒,45°角憂傷的抬頭望天。 好像,她家的劍自從被她契約了以后,就在某個(gè)奇怪的屬性上越奔越遠(yuǎn)了呢。 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拉都拉不回來。 問仙看秦漓沒有扔他的意思,膽子也大了起來,又問,“你剛剛說是你不好,是什么意思?” 秦漓又嘆了口氣,抱著問仙席地而坐,她抬頭望著天,神情淡然道,“你覺得修士為何要修道?!?/br> “這個(gè)。。。不好說,有人為求長(zhǎng)生,有人為求力量,有人想要報(bào)仇,有人想要守護(hù),還有些人,則是單純的一心向道?!?/br> “那你覺得,我所求為何?” 問仙愣了一下,遲疑道,“我覺得,你好像哪種都不是。” 說她為求長(zhǎng)生,可秦漓一貫是一副懶懶散散,至生死于度外的樣子,只要?jiǎng)e人不去要她的命,她就能得過且過的過一天是一天。 說她是為求力量,她已擁有天生萬(wàn)道體,卻選擇了壓制自己的修為,如今修為盡無,她也不見半點(diǎn)焦慮絕望。 可說她一心向道,嗯。。。 對(duì)不起,他真的是一點(diǎn)也看不出秦漓有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一心向道的意思。 不然她也不會(huì)到現(xiàn)在都沒辟谷。 最后,問仙想了半天,試探著問,“你是為了報(bào)仇?” “我爹是劍圣,誰(shuí)敢惹我?” “那。。。你想要保護(hù)什么?” “我爹可以照顧好自己,天元宗有那么多老祖宗也用不著我cao心?!?/br> 得嘞,他就說都不是。 這是在為難他問仙。 問仙自暴自棄,“我不猜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br> 秦漓輕笑一聲,看著天上的云卷云舒,耳邊是微風(fēng)拂過,帶著天元宗內(nèi)萬(wàn)年不變的暖意。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感受著獨(dú)屬于自然的魅力和寧?kù)o,緩緩開口,“我無所求,亦無所欲?!?/br> “不是我要修道,是道選擇了我,就好像我沒想過要契約你,最終還是成為了你的主人一樣?!?/br> 問仙怔愣住,顯然沒想過自己會(huì)得到這種答案。 秦漓將問仙劍輕輕放于地上,起身張開雙臂,看著天上明媚的暖陽(yáng),感受著山間清亮的微風(fēng),她擁抱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了一抹恬靜的淺笑。 “我于這天地間,可生,可死,可強(qiáng),可弱,我可為人,可為鳥獸,可為一花一樹一草一木,可為一粒塵埃,也可為高山流水?!?/br> “這,便是我的道,無所求,亦無所欲,正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fēng)冬有雪,我存在于塵世,又不僅僅歸于這塵世?!?/br> “我,是自由的啊?!?/br> 秦漓轉(zhuǎn)過身看向問仙,嘴邊依舊是淺淺笑意,“你看,我就是這般的人,如一個(gè)聽書人,旁觀著這世上的一切,我是法修,也僅僅是因?yàn)槲矣刑焐f(wàn)道體,一呼一吸之間便可感受道法自然?!?/br> “但我本意,卻并不想修道,壽命和力量于我這種無欲無求的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求道修仙對(duì)我來講也不是一件哪怕拼盡性命也非做不可的事。” “所以我可以用百年的時(shí)間修成大乘,卻始終無法渡劫而去,飛升上界,因?yàn)椋谇蟮肋@條路上,我心不誠(chéng),亦不堅(jiān)啊?!?/br> 問仙沉默了許久。 秦漓并不催他,有些事,他需要自己想明白。 日星月移,時(shí)間斗轉(zhuǎn),又是三日之后,問仙劍終于顫抖了一下。 秦漓還是保持著三日前的姿勢(shì),陪著問仙。 問仙低沉沙啞的聲音幽幽傳來,“秦漓,我想明白了?!?/br> “你想明白了什么?” “你說你就如聽書人一般,旁觀著你所看見所聽到的一切,你是自由的,立于世又不屬于世,你無欲無求,所以你道心不誠(chéng),亦不堅(jiān)?!?/br> “可是,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 “什么?” “我本是聽書人,奈何入戲太深?!?/br> 秦漓怔愣了一瞬,接著大笑出聲,甚至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問仙不解,“你笑什么?” 秦漓又是大笑幾聲,才停下來,目光柔和的看著問仙,“我只是沒想到你會(huì)說出這種話?!?/br> “所以呢?” 秦漓淺笑著靜靜看了他幾秒,而后慢慢走過去執(zhí)起問仙劍,淡然道,“我覺得你說的倒是有趣,如此一來,讓你做我的劍也未嘗不可。” 問仙呆愣愣的,腦子不太夠用,“說人話?!?/br> 秦漓嘴角一抽,“我突然覺得當(dāng)個(gè)劍修也沒什么不好?!?/br> 話落,她滿臉憂傷的戳了戳問仙劍,“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破壞氛圍,難得我可以裝一次逼,你這樣搞的我好沒面子。” 問仙一臉鄙夷,“你以前是有面子的?” 秦漓呵呵一笑,“我們最近是不是真的太熟了?!?/br> 說著就要把問仙戳到土里面去。 “不不不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你有面子你最有面子了。” 秦漓哼唧一聲,抱著問仙往膳食房走去。 問仙忍不住提醒她,“老爹讓你辟谷?!?/br> 秦漓神秘一笑,“你不說,我不說,他上哪知道去?” “這劍閣每年都要招新弟子進(jìn)來,總有那么一兩個(gè)沒有辟谷的需要吃飯,我就進(jìn)去偷一個(gè)雞腿,不會(huì)被發(fā)現(xiàn)的?!?/br> “哦,原來你想偷雞腿?!币坏郎畛翜喓竦穆曇魪那乩焐砗髠鱽?。 秦漓沒多想,下意識(shí)答道,“是的呀,你不知道,這天元宗膳食房的雞腿,又大又好吃,我都惦記好久了?!?/br> 說完,她突然意識(shí)到哪里不太對(duì)。 這聲音很是耳熟,不像是問仙那種傻里傻氣的聲音。 秦漓渾身一僵,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爬上心頭。 她抱著問仙劍,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頭僵硬的轉(zhuǎn)過去,就看到秦絕站在她身后,笑的一臉和善。 見秦漓看見他了,還更加和善的笑了幾聲,沖她招招手,道,“阿漓,你且過來,爹和你好好聊聊人生。” 秦漓,“。。?!?/br> 救。。。救命啊!∑(°Д°ノ)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