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看著照片上笑得一臉?gòu)尚叩呐?,顧淺涼在心底冷笑。姜喬喬,你就好好抓緊時間秀恩愛吧,你的好日子不會太長久的。 顧淺涼關(guān)掉網(wǎng)頁,終于登上了瀟騰網(wǎng)地作者頁面,用手機號注冊了一個叫莞莞的作者名。她閉上眼睛,腦子里開始展現(xiàn)一些連貫的畫面,她的故事,設(shè)置在一個笙歌起舞的盛世年代。沒到一會兒,顧淺涼的手指開始在鍵盤上飛舞著,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jīng)寫好了三萬字。 如果有旁人在,她/他一定會為顧淺涼打字神一樣的速度驚掉下巴! 到了審核新文的時候,顧淺涼想了想,給這本書取了一個叫《戰(zhàn)紅顏》的名字。她構(gòu)思的這個故事,更偏向于女性的讀者,主要講訴了一個出身名門的醫(yī)女,為自己的命運去拼去搏的故事。 十五年前,大長公主的女兒在夫家誕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叫夏挽歌,她從小受到父母溺愛,身份尊貴,是京城的天之驕女。直到八歲那年,自己拿貴為長公主的外祖母因為得罪了新帝,公主府被封,所有人都被流放到了蠻荒之地。 見公主府失去了勢力,渣爹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貌,把正妻貶成了賤妾,夏挽歌被自己的庶姐毀了容,親爹不僅不聞不問,還非??v容。 因為一張鬼畜臉,夏挽歌遭到了天下人的嘲笑。但她沒有因此消沉下去,而是和外祖父學(xué)會一身精湛的醫(yī)術(shù),十五歲,更是以絕色姿容強勢回歸,掀起了京城一場不小的動蕩。一顆風(fēng)輕云淡的心,一身無可匹敵的醫(yī)術(shù),一場古代版的豪門盛宴,這個故事講訴了一代醫(yī)女夏挽歌如何一步步地登上王座。 新文終于審核過了,顧淺涼伸了伸懶腰,轉(zhuǎn)動了下手腕和脖子,這才進臥室換上了日常穿的衣服。她沒有想到,新文僅僅三萬字的更新,就引起了瀟騰網(wǎng)一場不小的轟動。 這邊顧淺涼剛換上裙子,許陌然已經(jīng)站在臥室外面敲門。 “淺淺,媽讓我喊你和小凱下樓吃飯?!?/br> 許陌然站在門口,剛抬手想再敲一下,門已經(jīng)從里面打開,露出一道優(yōu)雅雍容的身影,寧靜烏黑的眼眸。她就站在那里,那種淡然高貴的氣韻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 “二哥,我馬上下來?!?/br> 許陌然呆了呆,總覺得現(xiàn)在的淺淺和小時候那個單純活潑的女孩感覺很不一樣,變得更加耀眼,也開始變得難以接近。這個女孩,真的承受了很多她原本不用承受的東西。 顧凱澤的房間就在顧淺涼對面,三個人從樓上下來時,顧瑜清和許修已經(jīng)坐在餐桌邊。碗碟倒扣,餐具被擺放得非常整齊。雕花頂上懸掛著一盞歐式燈,散發(fā)出絢麗的燈光。 一陣很濃的飯菜香味飄了過來,顧凱澤吸著鼻子,饞得不得了。 今天顧瑜清親自下廚做了十幾道菜,看到一桌子菜,顧淺涼本來就餓了很久,再加上許陌然和顧瑜清一個勁兒往她和小凱碗里夾菜,顧淺涼再也顧不了矜持,埋頭一頓猛吃。 “慢點吃,別噎著了?!痹S陌然只顧照顧meimei和侄子,早忘了給自己夾菜這回事,看著他們神色溫柔,一邊機械地扒著碗里的飯。 “咳咳……”顧淺涼這回真嗆著了,許陌然連忙拍了拍她的背,感受到許二哥那道過于炙熱的視線,顧淺涼感覺尷尬癥都快犯了。 此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了餐廳,在許修耳邊說了一句話,許修臉色一下子變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仿佛被氣狠了,額間隱隱有青筋暴起,強行忍住才沒有把桌子給掀掉。 “混賬!這個顧皓文,現(xiàn)在真是無法無天了!” 聽到顧皓文這個名字,顧淺涼身子開始變得僵硬起來,扒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顧凱澤注意到顧淺涼反常的神情,有些擔(dān)憂地看過來。 “吃飯?!鳖櫆\涼拍了拍顧凱澤的手背,神情鎮(zhèn)定自若,仿佛剛剛那個失神的顧淺涼只是他的錯覺。 “哦?!鳖檮P澤有些傻愣愣地看她一眼,繼續(xù)埋頭扒拉著飯。 顧瑜清見許修突然發(fā)這么大脾氣,站起來急著問:“老許,發(fā)生什么事了?皓文他怎么了?” 聽到妻子發(fā)問,許修神色稍微緩和,卻仍然怒氣難消。 “剛剛林輝易派人過來,說皓文為了一個女人,在酒吧里和別人大打出手。呵……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狗膽,幾個月都不回家,現(xiàn)在居然還大放厥詞要砸掉人家的酒吧!” “爸,你別生氣了,我去接皓文回來。”許陌然起身,順手拿著椅子背上的西裝上衣,搭在胳膊肘處就要出門。 沒等許修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個年輕男人已經(jīng)架著喝得醉醺醺的顧皓文進了屋。顧皓文周身酒氣彌漫,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熏得滿屋子都是酒味。許陌然非常嫌棄,讓傭人開了門窗。 林輝易把顧皓文甩在沙發(fā)上,終于松了口氣,開始朝里面的人嚷嚷:“許叔叔,我可是幫你把人帶回來了,今天文少差點把我們家酒吧都砸了?!?/br> “活該!之前我問你這小子在什么地方,你還跟我說不知道。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br> 林輝易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自知理虧。 許陌然非常嫌棄地看了眼癱在沙發(fā)上的男人,東倒西歪,一張妖孽至極的俊臉透露著絲絲紅暈,沒有系領(lǐng)帶,銀色西服和白色襯衫兩個扣子被扯開,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 “春姨,你先把這小子扶到樓上去?!痹S修這會氣還沒有消掉,看也不看顧皓文一眼,揮手讓春姨把他扶上去,總歸眼不見為凈好。 “是,先生?!?/br> 只可惜,春姨還沒碰到顧皓文一個衣角,顧皓文突然睜開眼睛,脾氣暴躁地揮開春姨的手:“滾開,別碰我!” 春姨嚇退了幾步,站在一邊不敢輕舉妄動,面色有些尷尬。許修一看他這種態(tài)度,心里更火了。顧瑜清見顧皓文醉得不省人事,只得自己親自上前幫他收拾,看到他這副頹然的模樣,嘴上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都怪姜瑤瑤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狐貍精,把好端端的一個人迷成這樣?”姜瑤瑤,是顧淺涼繼母生的二女兒,姜喬喬的親meimei。 “顧瑜清你給我閉嘴!你以為你和你的女兒又是什么好東西?你有什么資格管我的事?”顧皓文冷笑,狹長而深邃的眼瞳里有著刺骨的嘲諷。 “皓文,你怎么能這么跟mama說話?”顧瑜清不是第一次聽他這么冷嘲熱諷跟自己說話,雖然很傷心,但更讓她難過的是,皓文對淺淺的誤解還是那么深。 顧皓文是她生下大兒子后收養(yǎng)的孩子,以前和淺淺的關(guān)系也很好,總是很細心地照顧這個meimei,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鬧得這么僵。 “顧皓文,你說完了嗎?” 客廳里突然響起的這道嗓音,慢悠悠的。在林輝易和顧皓文耳朵里覺得非常陌生,卻又莫名覺得有些熟悉。林輝易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客廳里多了兩個人。 顧淺涼走過來,中午的陽光破窗而入,籠罩在她身上,那種美驚心動魄,就連太陽都奪不走她的光芒。顧皓文下意識伸手擋住眼睛,從手指縫隙中看到那抹身影后,心下狠狠一滯。 她一只手插在褲袋里,那種優(yōu)雅從容的姿態(tài)難以言喻。明明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周身卻有一股氣場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挺直的背,勾起的紅唇,那種從中透露出的成熟氣質(zhì),有一種歷經(jīng)千帆的滄桑。 這……真的是顧淺涼嗎?過去那個刁蠻胡鬧,愛發(fā)脾氣,被寵壞了的小公主,如果得不到就寧可毀掉的顧淺涼? “淺涼,你……你什么回來的?”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林輝易,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呆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四年會讓一個過去很熟悉的人變得面目全非。絲毫沒有記憶里囂張跋扈的樣子,有的只是疏離。 顧淺涼勾起唇角,沒有說話。其實,林輝易心里真正想問的是,“顧淺涼,你為什么還要回來?”吧! 如果換做四年前,顧淺涼可能會傷心難過。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惡毒的事,使得他們都一個個這么憎恨她,疏離她,甚至恨不得她永遠消失在眼前。 在繼母和她的一雙女兒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顧皓文和家人也都是寵著她的,不管她多么任性,身邊也總是有很多愛她的人??墒亲岳^母和那對繼姐妹出現(xiàn)以后,所有人都變了,就連葉之念都拋棄了自己,選擇和姜喬喬在一起。 在他們眼中,姜喬喬和姜瑤瑤姐妹就是天使的化身,善良單純,而她顧淺涼是被驕縱壞了的惡毒公主。 這些人眼睛也都是瞎的,還天使呢,這對姐妹分明就是披著美人皮的毒蛇。 以前的顧淺涼自所以會受傷,是因為她對這些人還抱有希望,渴望重新得到他們的愛??墒乾F(xiàn)在的她,一點都不在乎他們的任何看法,最好滾得遠遠的,別來煩她! ------題外話------ 每天刷微博,刷了微博又卸載掉,卸載了又重新下載回來,我真是矛盾糾結(jié)體(●''''?''''●) ☆、第七章:往死里打 “今天?!焙唵蔚鼗卮鹆肆州x易的問題,顧淺涼走到了顧瑜清面前,手輕輕地搭在mama肩膀上,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顧瑜清擦了擦濕熱的眼角,反過來柔聲安慰女兒:“淺淺,媽沒事,你皓文哥哥喝醉了,他剛剛說的話都是無心的,你別在意?!?/br> 顧淺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顧皓文一眼,直到現(xiàn)在,仿佛才想起來這個人似的,淡淡地瞥了眼沙發(fā)上的男人。那樣不置可否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完全不在意的陌生人。 “是不是無心的,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br> 沒有以往的胡鬧和撒嬌,這樣冷淡的態(tài)度讓顧皓文覺得很不適應(yīng),心里也很不舒服。以前因為姜瑤瑤的原因,他很不待見這個女人。 “難道我說錯了嗎?顧淺涼,你就不是個東西。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來?” 顧淺涼回答得很理所當(dāng)然:“文少真是搞笑,這里是我家,我為什么不敢回來?” 顧皓文突然踉蹌著站起來,那雙幽深烏黑的瞳眸里滿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賤女人,四年前要不是你找男人毀了瑤瑤的清白,瑤瑤不會到現(xiàn)在都不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你這個歹毒心腸的女人,虧瑤瑤當(dāng)初對你那么好!” 男人兀自吼著,根本不管這些話是不是會讓顧淺涼感到難堪,甚至恨不得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她。 她賤? 姜瑤瑤對她好? 顧淺涼面無表情地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男人臉上?!芭尽钡囊宦暎诖髲d里顯得格外響亮,顧皓文被打側(cè)了臉。 看著顧皓文白皙的臉上印著一個浮腫的巴掌印,顧淺涼唇角稍冷,對付這野蠻還喝醉酒的男人,就是要往死里打才會讓他閉上這張臭嘴! “看來,顧皓文你的酒還沒醒,春姨,你去端盆冰水過來,讓文少好好醒醒酒。” “顧淺涼!”顧皓文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叫這么大聲干什么,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聽?!鳖櫆\涼淡淡瞟他一眼,神色有些不耐煩,“顧皓文,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隨便把臟水潑到別人身上。姜瑤瑤那女人不肯要你,是你自己的問題,關(guān)我什么事?” 顧皓文面露嘲諷:“不關(guān)你的事?那你為什么要找男人毀了瑤瑤的清白?要不是瑤瑤原諒你,你早就因為強jian罪進了監(jiān)獄。像你這么惡毒的女人,根本不配瑤瑤對你這么好!” “我還就怕她原諒我!” 被毀了清白?還不是繼母自導(dǎo)自演的一出戲,這樣一來她顧淺涼的名聲確實毀了,不得不說這母女三人都是個心機深的。 顧淺涼沒有絲毫動怒,又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顧皓文臉上。跟這種眼瞎的人解釋,簡直浪費口水,還不如直接大耳刮子把他打醒。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她早就不在乎這個所謂的哥哥。 從四年前開始,她就決心為自己而活。 顧皓文那雙美麗幽深的眼睛閃過一絲冷笑,抬手擦了擦嘴角妖冶的血。他上前幾步貼近顧淺涼耳邊,輕輕呵道。 “顧淺涼,你打了我兩次,我記住了?!?/br> 站在一邊的林輝易終于看不下去,想扶他上樓阻攔他再次發(fā)酒瘋,顧皓文卻一把甩開林輝易的手,單手拎著西裝踉蹌著上了樓。 “林少,我送你出去吧?!鳖櫆\涼始終淡淡的,林輝易本來還想說點什么,看到顧淺涼冷淡的神情閉上了嘴。 兩個人并肩一直走到許宅門口,林輝易看向身邊的女人,終于忍不住先開口:“淺涼,有一句話我想跟你說。之念那邊……,你就別再去打擾他的生活了。他已經(jīng)有了喬喬,當(dāng)年你傷他這么重,已經(jīng)夠了?!?/br> 林輝易和葉之念是好朋友,當(dāng)年她和葉之念在一起,他曾經(jīng)是他們愛情最忠實的擁護者。顧淺涼聞言看向他,眉間微挑,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絲毫沒有他想象中情緒波動,冷靜得不近人情。 “四年了。林少,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幫我向他轉(zhuǎn)告一句,有生之年,敬而遠之?!?/br> 顧淺涼不是那種大度的人,分手了還能做朋友。既然四年前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林輝易看著她,不確定她是不是認真的,神色一瞬間變得復(fù)雜。顧淺涼是真的變了,變得疏離強硬。如今的她不再是那個愛笑愛鬧的小公主。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變化,第一次讓他為這個向來風(fēng)評不好的女孩感到心疼。 “希望你真的能主動退出?!?/br> 顧淺涼沒有和他敘舊的心思,優(yōu)雅轉(zhuǎn)身離開,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林輝易看著女人優(yōu)美至極的背影,卻不敢完全相信她的承諾。 顧淺涼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顧瑜清站在一邊朝她這邊張望,看見女兒過來,連忙走過來。 “淺淺,輝易沒跟你說什么吧?”顧瑜清擔(dān)心女兒受到傷害,女兒和葉之念那段感情,她最清楚不過。 “沒有,都過去了。”顧淺涼摟著母親的肩膀,臉上綻出一絲笑意,“媽,我們進去吧。” 再三查看女兒平靜的神色,顧瑜清這才徹底放下那顆心,跟著顧淺涼進了客廳。 顧凱澤原本還在無聊地玩著石頭剪刀布,自己和自己猜拳。見顧淺涼進來,就像被拋棄許久的小狗一樣搖著尾巴走上來,那小眼神可憐的。 “小淺姑姑,我想吃你做的榴蓮餅。” “你啊,一個大男生整天想著吃的到底有沒有出息?”顧淺涼覺得好笑,那雙波光瀲滟的眸子多了一絲打趣,伸手摸了摸顧侄兒那頭碎發(fā),才十多歲就長成了現(xiàn)在這副精致的小正太模樣,以后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 顧凱澤絲毫不引以為恥,兩只手瀟灑地背著放在后腦勺,振振有詞:“還不是小淺姑姑你做的甜點好吃,你自己說的,這世間唯有美男和美食不可辜負。” “我女兒居然還會做甜點?看來這四年在國外還是沒有白呆???”顧瑜清有些吃驚,忍不住想要嘗嘗顧淺涼做的榴蓮餅。看著這一屋子的人滿眼期待,顧淺涼嘆了口氣,只好認命地進了廚房。 顧凱澤像一條小尾巴一樣跟上來,在廚房里轉(zhuǎn)悠,顧淺涼已經(jīng)穿上圍裙開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