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一山不容二虎,男人都是有野心的人,再加上平時都有些意見不合,公司的人幾乎可以預見,總裁將在這兩個人之中誕生。 誰將主導公司,誰會敗北而歸,也是公司上下關注的重點。畢竟,這將會影響他們公司的后續(xù)發(fā)展。 顧淺涼收起報紙,他真的會和葉之念搶皇風嗎? 準時回了家,顧淺涼看見男人早她回來了,坐在沙發(fā)上看財經(jīng)報道。 她在玄關處換了鞋,徑直走過去,主動地坐在他身邊。 “今天怎么這么主動?”他的眼里透著笑意,眉間那股冷冰冰的氣息藏了起來,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間。 就是這么一張冷漠卻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卻讓她再次發(fā)起了呆。 “你是不是會和葉之爭皇風?”半晌,她才聽到自己的發(fā)聲。 傅北宸氣息一斂,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顧淺涼那張巴掌似的臉:“你在擔心他?” 他的眼里隱藏起一抹蘊怒,這世上,恐怕沒有任何男人接受得了,自己的深愛的妻子此刻站在初戀情人這邊。 也許他沒對顧淺涼說過,他真的很介意葉之念的存在,更介意她的心里有葉之念的影子。 “我是在關心你,傅先生連這種干醋都要吃嗎?”顧淺涼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眼里那抹陰鷙,頭枕在他的手臂上,“不累嗎?以后每次管理兩個公司,誰來管兒子?” “不累,你的這句關心可來得真遲,不過,聽著特別舒坦。我可能沒有告訴你,我不僅喜歡吃干醋,我還睚眥必報。”傅北宸的語氣夾雜著一絲玩笑,“這樣好了,你來教我怎么管兒子。” “好啊?!?/br> 顧淺涼靠在男人的手臂上,不知不覺一股倦意上涌,她就這么睡著了。 就這么靠著他的手臂都能睡著,可想而知,她今天是有多累。 他的胳膊稍微動了一下。顧淺涼皺著眉頭,張開嘴巴嚶嚀了一聲。 傅北宸看著那個抱著自己手臂當枕頭的人,眼底深沉,溫柔繾綣。 這樣一個顧淺涼,他怎么舍得放他走?他輕輕地抱她起來,步履穩(wěn)健地房間出去。 室內(nèi)一片安靜,只有偶爾的翻書聲,和女人的呼吸。 晴天萬里,今天太陽出奇的熱,就連青青都緊緊地貼在樹干上,似乎怕曬傷了翅膀。 顧淺涼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因為今天是他大哥的忌日。這是她回國后第一次去墳前看他。 那年她走的匆忙。這里大哥的喪事,也是好朋友蘇安希幫的忙,還有別的原因,她愧對哥哥。 顧淺涼提前從辦公室出來,期間手機振動了一次,是傅北宸給他發(fā)了條短信,他已經(jīng)在公司門口等她。 顧淺涼很好奇,這個男人是什么時候會發(fā)短信的。在她印象中,他不僅從來不發(fā)短信,也不看短信,覺得很浪費時間。 收起手機,顧淺涼簡單地收拾了東西。出門。 門口果然停著他的保時捷,蘇宇在一邊冷冷淡淡的,撐著一把太陽傘站在一邊,那神色簡直和傅北宸一樣,冷冷的。 但讓她感到驚訝的是,車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她還認識,甚至可以說非常熟悉。 是公司的藝人許溫可,許溫可也是她曾經(jīng)的高中同學,她的家境雖然比其他富二代要差一些,但和顧淺涼的感情卻不錯,高中時候,兩個人甚至一度達到了閨蜜交好的時代。 可惜,四年前她走投無路時候,曾經(jīng)向許溫可求助過。原本她以為以兩個人的交情,借筆錢不是什么難事。 結果,人果然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患難見真情,反而是蘇安希幫了她很多。想到蘇安希也很快要回來了,顧淺涼心里有些雀躍。 真的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那個大大咧咧的死妮子了,不知道這么些年有多大的變化。 顧淺涼撐著太陽傘慢慢走過來,心境很平和,甚至就站在了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 許溫可依舊是那個輕言細語的女子,穿著裙子顯得俏皮可愛,那纖細的腰身給她增添了一份柔弱的風韻。 “傅先生,上次要不是因為你,我真的要沒有辦法了,謝謝你幫我。” “不用謝,許小姐,你是公司的藝人,這是我應該做的?!?/br> 傅北宸連車窗都沒有開,清越低沉的嗓音從里面?zhèn)鬟^來,在許溫可的耳朵里,足以魅惑人心。 那句林小姐,卻讓她心里開始發(fā)涼。本來以為傅北宸對她有一點特別,畢竟那樣身份尊貴的男人,居然會幫她一個二三線的藝人。 那時候,她心里既感到害羞,又有些欣喜。娛樂圈有多少美艷女星,奔著影后的頭銜走去,無非是想最終能夠嫁入豪門,過上尊貴而體面的生活。 可這一句林小姐,這一扇車窗,就已經(jīng)代表兩個人不只是隔著身份那么遠。 “傅先生,不知道什么時候有空,我能請你吃個飯,表達我內(nèi)心的謝意?!?/br> 許溫可當然沒有立刻死心,她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期待能收服這個男人。 里面沒有回答,只是寂靜一片。許溫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男人此刻在想什么,懊悔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么話。 顧淺涼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撐著傘過來,一步步走到車前。 聽到背后的腳步聲,許溫可詫異地回頭,看清顧淺涼的正臉時,神情一怔,似是不敢置信,轉(zhuǎn)而又有些尷尬。 “淺涼姐,好久不見?!?/br> 被jam和林葉薇叫姐,是因為他們年齡都比顧淺涼小??杀贿@么一個比自己還要大半年的人叫姐,以前還是同班同學,就有些刻意顯老。 “好久不見,許小姐?!崩涞脑捳Z,客氣而疏遠。 “你和傅先生認識?”許溫可的語氣帶著一絲疑惑,卻沒有得到她的任何回應。叫一句許小姐,已經(jīng)是顧淺涼對這個女人最大的耐性。 顧淺涼從她身邊直接穿過,蘇宇順勢幫她開了車門,手放在頂端,顧淺涼彎腰進去。 大概是經(jīng)過四年的磨練,顧淺涼的性子大不如從前,那雙霧靄朦朧的眼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了一種她看不懂的東西。 許溫可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傅北宸真的已經(jīng)結婚了,而且他的妻子,居然就是四年前被遣出國外的顧淺涼。 她臉色有些蒼白,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顧淺涼本來就沒想和她說什么,沒有打聲招呼,讓司機開車了。 顧淺涼有時候挺慶幸,傅北宸是個冷冰冰的男人,這樣的人不會隨意玩女人。 要是她倒霉悲催地嫁了一個花心男,處處留情,她結婚了,還得處處幫他處理其他女人的糟糕事。 來到晟安公墓,顧淺涼下了車,情緒依舊沒能徹底地好起來,反而變得更加沉重。 哥,我來看你了。 對不起,過了這么多年,我才真的有勇氣過來看你。 她把白色的百合花放在上面,看著墓碑上依舊鮮活帥氣的那張臉,似乎從未離她遠去。 她掏出手帕,輕輕地在墓碑上擦拭著灰塵,就像對待最珍貴的東西。 “傅北宸,我想一個人和我哥聊聊天,你能先在車上等我嗎?”顧淺涼拉扯著他的手,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有太多的事情,想和哥哥說。 “好,一會過來,天氣熱,小心中暑?!备当卞窙]說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zhuǎn)身去了另一邊。 顧淺涼移開送他遠去的視線,重新放在了墓碑上。 四年了,她終于回來了。 “哥,我來看你了。”顧淺涼上前幾步,坐在前面,嗓音帶著哭腔。 她突然抱住眼前的墓碑,左邊臉貼在墓碑上,心底那股憂傷浮現(xiàn),怎么也吹不散。 就好像,她還坐在哥哥的懷抱里,聽哥哥唱歌。她輕輕地哼起那首哥哥唱的那首歌。 離別沒說再見,你是否心酸 轉(zhuǎn)身寥寥笑臉,不甘的甘愿 也許下個冬天,也許還十年 再回到你身邊,為你撐雨傘 …… 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莫過于生死之間。 “哥哥……”那股淚意突然就遏制不住,這種近乎崩潰的憂傷,突兀地籠罩在她頭上。 她伸出手,就這么流連忘返地摸著墓碑上的照片,那個明媚的笑臉,那個溫暖如春的少年。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個不停。 她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在哥哥墓前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有幾年前的,還有近幾年的所有瑣事。 “哥,我這里真的好痛,阿涼這幾年真的很痛苦?!鳖櫆\涼捂著心臟的位置,那張帶淚的容顏冰清水潔,卻又覆蓋上一層憂色。 痛的何止是身體,她的心似乎也隨著哥哥而去。 “沒有人比我更恨姜家,恨姜博強,恨姜家的姐妹,我更恨的,是我自己。” 她的語氣很蕭瑟,那雙一直讓人看不懂的眼睛,此刻呈現(xiàn)出一種悲涼而蕭瑟的氣氛。就像一個老人一樣,看破了世間紅塵。 小三兒似乎看懂了主人的傷感,一向高冷的它跳上她的懷里,用皮毛蹭著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她的手指,安慰心情失落的主人。 “哥哥,我嫁人了。” “這個男人現(xiàn)在似乎真的已經(jīng)走進了我心里,每次我痛的時候,他抱著我,好像就被治愈了?!?/br> 顧淺涼又開始笑,眼睛里還掛著那層晶瑩的水霧:“哥哥,我真的好像愛上他了??晌艺娴呐拢率邭q的記憶,怕我失守陣地,最后還是迎來和葉之念一樣的結局。” “哥,你說我還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嗎?”她已經(jīng)在地獄沉淪太久,已經(jīng)找不到當初的幸福方向。 花隨著風在搖擺,似乎也不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絮絮叨叨說了很久,顧淺涼才從墓碑上坐起來。 “哥,我還會來看你的。等再來,你應該已經(jīng)能看到,姜家如何在我手上被毀掉?!鳖櫆\涼哽咽了一下,在心里下了決心,“我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為他們當年做過的事情懺悔?!?/br> 姜家,已經(jīng)活得夠安逸了。 該說的似乎已經(jīng)說完了,顧淺涼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的人,轉(zhuǎn)身離開。 顧淺涼離開沒有一會兒,顧晏的墳墓前又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 她帶著帽子,幾乎遮住了半張臉,神秘而致命。她站在顧晏的墓前,摘下手上的黑紗手套,送上了懷里的白色花束。 “顧晏,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br> —— 顧淺涼已經(jīng)從那邊過來,傅北宸幾乎已經(jīng)看到她纖細的身影,他瞇著眼睛靠在背椅上,似乎在沉思什么。 “boss,電話?!碧K宇把手機從窗外遞過來,面不改色地匯報,“是ly的電話,花園房那個方案已經(jīng)通過了,就差企業(yè)方案需要等你核對?!?/br> “是林東升公司的那個方案?”傅北宸想了想,伸手把手機擋了回去,“告訴他,我現(xiàn)在沒空接他的電話,有點私事?!?/br> 蘇宇點頭,自從結了婚,總裁的私事已經(jīng)開始越來越多,可惜高管們都是有智商沒情商的人,事事還和以前一樣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