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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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愿望這么渺小,居然也不可能實現(xiàn)了。 上不承天,下不接地,難道她天生注定一個人飄蕩在這世間?心痛的無法呼吸,想到這大半年來聶嶸對她的各種寵溺愛憐,而她居然感動了,多可笑呀,居然相信他會真的接納不屬于他的孩子。 想到江影從小到大的照顧,和他那些個隨口就來的情話癡話,孩子是他要的,責(zé)任她一個人背,此刻失去了,他在干什么? 人生像個笑話一樣,被一個個打著愛她為旗號的人傷的體無完膚。最深的痛來自于最愛的人,如果這一切都是自然車禍導(dǎo)致的,她還不至于這么絕望,是人為呀! 撞她的人是江影引來的,殺死孩子毀掉她半條命的是那個她傾心對待,從沒懷疑過,以為已經(jīng)是命之所系的愛人所為。 這樣的愛,真讓人惡心。 沙緋終于回到病房中,聶嶸還在睡,她看著他的臉,只覺得反胃。是她太天真了,雄獅霸占一個獅群都知道先除掉之前雄獅留下的幼崽,更何況是個江湖上打滾多年以狠辣著稱的男人呢? 聶嶸睡的很熟,她從他衣服里拿走所有的現(xiàn)金和一張卡,她不想再要他一分錢,可她所有的身份證明和私人積蓄都不在身邊,港城是聶嶸的地盤,驚動了他,她寸步難離。以他的手段和能耐,絕對會把她囚禁到正常死亡。 沙緋打了一輛車到火車站,這時候買車票還不用身份證,她買了最近一輛列車的票,也不管是駛往哪里的,上了車,就躲在廁所里翻江倒海的狂吐,吐盡了膽汁還是只覺的惡心,這個讓人惡心的世界,這個讓人惡心的命運,還有那些讓人惡心的人。 列車行駛了兩天,沙緋只喝了一瓶水,她吃不進任何東西,看到車廂中晃動的人頭就覺得惡心,最后,她沒等到終點站,在中途一片茫茫大山的某處小站下了車,坐最便宜的摩的被拉到山腳下,開始攀山,她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靜靜的死去,尸骨腐化,被大地吸收,從此消失在這世間,了無痕跡,再也不想見任何人。 不吃不喝的攀山,她最后在一處溪流旁的大石頭上躺下來,一步也走不動了。什么時候失去意識的不知道,再醒來就在那水潭邊的草地上,鼻子里傳來烤魚的香味,一個黑泥鰍似的瘦干小孩傻乎乎的看著她。 沙緋突然就有了食欲,吃著魚,她在心里乖戾的想:憑什么我死?我對不起誰了?死也死過了,既然老天不收,那就是要遺禍人間的。 至此,沙緋的心石化了,一個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希望的孤魂野鬼,在這世上過一天,那就要爽一天。 一條魚吃完,一個計劃也已經(jīng)在心里形成。 沙緋帶著陳桐到鎮(zhèn)上叫了一桌子雞鴨魚rou,吃過后,很多年沒有飽腹過的小陳桐對她死心塌地,執(zhí)意要跟她走。 兩人坐車到通縣,找到了窮困潦倒的楊淑梅,得知養(yǎng)父死在監(jiān)獄里。楊淑梅當(dāng)初得到的賠償款早被兒子偷走打游戲,她兩腿落下殘疾,不能久站,找不到正經(jīng)工作,只能做手工,加上低保,勉強度日,哪里有錢投入后期治療。她身體的舊傷每逢陰雨天都酸痛的滿地打滾,兒子還沒成年,已經(jīng)是幾進宮的偷竊搶劫慣犯,此刻正在少教所被國家教育。 見到沙緋的那一刻,楊淑梅蒼老的臉上淚如雨下,她捶著自己的胸口哭罵自己是遭了報應(yīng),她懺悔,求沙緋幫幫她。沙緋在通縣派出所補辦了自己的身份證戶籍,改名沙緋。帶著陳桐和楊淑梅回到b市。租了郊區(qū)的單元房,把陳桐送到私立學(xué)校,讓楊淑梅在家里做家務(wù),她沒給她治病,只是管她生活,真痛的不行了,給她點止痛藥吃。 收留楊淑梅不是因為她善心大發(fā),而是另有用處。平時里就像對狗一樣,高興了扔個骨頭,不高興了踹兩腳,以前想過有朝一日把楊淑梅罵自己的話全部回敬給她,可真有這個機會了,沙緋已經(jīng)索然無味,狗太老實了,不用她罵,一個眼神掃過去,楊淑梅就不由自主的哆嗦。 休養(yǎng)生息了一個多月,沙緋的身段恢復(fù)到未懷孕之前,做手術(shù)的刀口在小腹下,并不影響她穿露臍裝。她開始找老關(guān)系,重入配音和模特圈。沙緋的身高做服裝模特有點矮,但她有一雙漂亮至極的手,和飽滿堅/挺的胸.部,還有完美的鎖骨蝴蝶骨,腰線,臀.部,腿,腳,都生的比一般人好看勻稱。所以,她是個手摸,胸膜,內(nèi)衣模特,以及腳模等等不要求身高的特殊模特。 在b市這樣的大都市里,沙緋辛苦點的話,每個月穩(wěn)定能收入兩三萬,養(yǎng)活陳桐和楊淑梅綽綽有余。江影的第一部電視劇爆紅,他一夜成了大明星,火的全國人都知道,同時還有劉瀲滟,兩人假戲真做,已經(jīng)宣布了戀情,電視報紙雜志上隔三差五就是兩人秀恩愛的報道。 那一夜的哭泣哀求好像是她的一個夢境,她為此成了孤鬼,而他如此幸福。 幸福的讓她眼睛刺痛。沙緋并不低調(diào),也不張揚,到b市三個月了,同在b市,同在一個圈子的江影并沒有找來。據(jù)小報消息說,他和劉瀲滟已經(jīng)在談婚論嫁,好像是要奉子成婚了。是不是奉子成婚不清楚,只是某日,報紙上娛樂版面鋪天蓋地都是兩人將于十月四日在香江大酒店舉辦婚禮的報道。 某日,圈子里一個知曉沙緋和江影往事,而又對沙緋有追求之意的男模隱晦的向沙緋透漏,兩人確實是奉子成婚,劉瀲滟的肚子都顯形了,再不結(jié)婚,就要藏不住了。沙緋當(dāng)著男模的面,很真誠的恭喜了下,衛(wèi)生間里,對著鏡子,她挑了挑眉眼,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 十月四日大清早,天還沒亮,沙緋用輪椅推著楊淑梅到江影家的住處外。他有錢了,買了豪宅,今日大喜的日子,家外面的小路上都貼滿了喜字。 “楊淑梅,我今天心里很不痛快?!鄙尘p看向自己的養(yǎng)母,“我養(yǎng)你這么久,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樣我才能痛快點吧?!?/br> “這窩狼心狗肺的雜.種賤.貨?!睏钍缑芬呀?jīng)知道江影當(dāng)年上學(xué)和陳文秀治病都是沙緋供出來的,她氣的身子都在顫,胸有成竹的看向養(yǎng)女:“放心,我今天不叫這個老b貨出個大丑我就沒臉在吃你的飯?!?/br> 沙緋很滿意,今早她給楊淑梅做了一大鍋燴羊rou,里面放了點刺激神經(jīng)昂奮的興奮劑。 為給養(yǎng)女解氣,楊淑梅對著江影家的大門開始罵了,她嗓門大,會罵人,是通縣人人都怕的大潑婦,罵起人來詞糙的大老爺們都臉紅脖子粗,陳文秀從來都不是她的對手。楊淑梅剛開腔,陳文秀就臉色蒼白的從屋里沖了出來,見到沙緋的那一刻,她像是見了鬼一樣驚叫了下,轉(zhuǎn)身就要往屋里跑。 楊淑梅見到陳文秀,那就跟蒼蠅見著臭雞蛋上有個縫,激動的撲上去抓著鐵門欄桿罵開了,她手臂伸入欄桿里,指著陳文秀開始b長b短的罵開了。 她把陳文秀的祖宗十八代草了個遍,把陳文秀所有的老底加油添醋的揭出來,罵陳文秀老公跑了是受不了她夜夜索.歡yin.蕩不堪,罵江影是陳文秀扒遍了族里所有老頭子生的兒孫子,她越罵越興奮,什么骯臟不堪的話都能說出嘴,陳文秀氣的渾身發(fā)抖,沖出來隔著鐵門跟楊淑梅對罵。 楊淑梅罵嗨了,她站著罵,跳著腳罵,累了坐在輪椅上罵,二十分鐘后,陳文秀楞是一句話都接不上。 “你們這對不要臉的扒灰母子,啊,當(dāng)年沒錢了,就利用我閨女心眼好,讓你那個xx洞里爬出來的xxxx賣弄美色哄騙我閨女賣血養(yǎng)你們這對吸血鬼,現(xiàn)在發(fā)達了,開始嫌棄我閨女了?好,我今天就堵在這里,把你們這對齷.齪母子干的齷齪事都給抖出來……” “你兒子不是明星嗎?我今天讓他當(dāng)狗熊!想給有錢人當(dāng)上門女婿?我叫他今天就出不了這個門!……” 陳文秀渾身開始抖個不停,身子左搖右晃的,好像快要氣死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臉開始漲紅,她想還口,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蹦不出來,臉紫紅的發(fā)黑,脖子都粗了一圈,噗通一聲,陳文秀兩眼一翻,栽倒在地。 沙緋一直站在門外看著,這么大的動靜,別墅里的人也該發(fā)現(xiàn)了。果然,很快江影就奔出來了,他掃了眼地上的母親,正要去扶,突然扭頭看向沙緋,像是不敢置信,他使勁的揉著眼睛,神情越來越激動,最后定格在喜極而泣上,他遲疑著,拉開鐵門朝她走來。 江影一步步走近,終于一把抓住了沙緋,他又揉了揉眼,像是有點分不清現(xiàn)實幻境一樣,迷惘的看著沙緋:“艷兒,是你嗎?你回來了?” “你媽摔倒了,你不去扶她?”沙緋冷靜的看著他,石化的心,一點波動都沒有。 “不管她,我是不是在做夢?”江影掐了自己胳膊一下,“你是真的,還是我的幻覺?” “你跟不跟我走?”沙緋微微一笑,“拋下你的mama,拋下你的前途,拋下你懷孕的妻子,在今天這個結(jié)婚的大喜日子里,跟我浪跡天涯?”沙緋聲音低柔,帶著似有若無的誘惑,勾魂眼溫柔的凝望江影。 “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江影答的斬釘截鐵,整個人像做夢一樣。 “好,我們走?!鄙尘p拉著江影的手,往回繞到陳文秀面前,她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手腳抽搐著,恐懼的望著沙緋。 沙緋踢了踢陳文秀,俯下身笑著說:“不知道要臉的蠢豬,我能給你的,也能收回。” 然后她站直身子,再次盯著江影,冷淡道:“你也看到了,你mama中風(fēng)了,不及時送到醫(yī)院會死,你確定現(xiàn)在跟我走嗎?” 江影猶豫了下,看了眼地上痛苦抽搐的母親,遲疑的拉住了沙緋的手。他低著頭說:“生養(yǎng)之恩我已經(jīng)還她了,從今往后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好,那我們走?!鄙尘p挽著江影的胳膊,笑看了眼地上的陳文秀,連憐憫的眼神都沒施舍。 清算感情債 沒有人去提那些分離和隔閡,沙緋和江影像是熱戀中的戀人,公然的在大街上勾肩搭背,在早點攤吃豆?jié){油條,大街上壓馬路。 江影似乎忘了他已經(jīng)是個明星了,絲毫不顧忌那些認出他的人大驚小怪的竊竊私語,劉家有錢,唯一的獨生女出嫁,自然是能多隆重奢華就多隆重奢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今天是個幸福的新娘。 而本應(yīng)出發(fā)去迎娶新娘的準(zhǔn)新郎此刻卻拎著大包小包像個最稱職的男朋友一樣哄著身邊女孩開心,他最喜歡做的還是投喂她,手中零食不斷,巧克力,冰淇淋,棒棒糖,松子,核桃仁,一樣樣的經(jīng)過他的手塞入沙緋的嘴里,他幸福的笑著,笑的沙緋都恍惚了,難道是她記憶出錯,兩人從沒分開過? 短暫的恍惚被江影的手機鈴聲驚醒,她驚訝的看著他將手機扔到了垃圾桶里,拉著她繼續(xù)逛街。饒是打定報仇主意的沙緋都懵了,她終于忍不住問他:“你真的不管劉瀲滟了?她會難堪死的。” “管她去死。”江影攬著沙緋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品牌鞋店,“走吧,試試那家的鞋,早就想給你買幾雙鞋了,一直都沒空。” “你會身敗名裂的?!鄙尘p站住,平靜的看著江影。 “再風(fēng)光,沒有你在身邊,又有什么意思。”江影握緊了沙緋的手,固執(zhí)的進了那家鞋店。 之后,兩人又逛了服裝店,買了幾條貴死人的裙子,打車到市里最大的珠寶店,江影花錢如流水的掃了一大堆首飾,最后慎重的選了一枚精致的鉆戒,套到了沙緋的無名指上。之前跟聶嶸的婚戒在離開醫(yī)院時就被她取下扔在他身上,此刻她的手指光滑細嫩,重新又被另一枚戒指套上。 沙緋是真的搞不懂江影的心思,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應(yīng)該是一點都不在乎劉瀲滟的,既然不在乎,為什么要這么隆重的結(jié)婚?真的是為了前途嗎?而他今天所有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向她證明了,在他心里,沒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了。 然而她到b市四個多月了,他并沒有找來。 第一次,沙緋看不透江影。 中午,兩人到市里最有名的空中餐廳吃飯,五十六層高樓的最頂樓,透明的玻璃頂,優(yōu)雅的小提琴曲,落地窗外,腳下是螞蟻般來去匆匆的人流車流。 “江影,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今天就是來破壞你婚禮的?!鄙尘p沒心思再跟江影兜圈子了,直言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呀?!苯拔罩尘p手笑了,溫柔的目光眷戀的凝在她的臉上。“我很高興你來了,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你想錯了,我是為了毀了你?!鄙尘p拽出自己的手,側(cè)臉看向遠處的藍天白云,臉上木然的看不出絲毫情緒。 “艷兒,不管你為什么來,現(xiàn)在都先裝著還愛我,至少今天,讓我高興一天?!苯坝肿プ×松尘p的手,他舉著她的手指,端詳著她無名指上的鉆戒,靜雅俊美如夜月的臉上浮現(xiàn)夢幻的笑容,他吻著她的手指,吻著那枚戒指,喃喃的說:“艷兒,我今天很開心,最開心了,想做的事情終于做了,再沒什么遺憾了。” “你想干什么?”沙緋心中一跳,不由升起某種不明的不安感。 “沒什么,你別嚇著了。我就是太開心了,沒想到你又回到我身邊了?!苯盎秀绷艘幌?,很快就恢復(fù)正常的樣子。 空中餐廳樓下就有酒店,江影去開了房,一進門,就如饑似渴的吻著沙緋,兩人滾在柔軟的地毯上。沙緋悲哀的發(fā)現(xiàn),對江影,她根本就恨不起來,她根本就拒絕不了他的任何要求,這是常年形成的條件反應(yīng),已經(jīng)不是意志能控制的。 江影不知疲累的糾纏著沙緋,像是沒有明天一樣的索求,如此濃烈的時候,沙緋總覺得有種絕望感籠罩著江影,她心里很不安,對江影她是了解的,他從小就是個多愁善感心思細膩的男孩子。 直到沙緋的電話響了,兩人才不得不暫停。 沙緋接了電話,竟然是劉瀲滟,她居然打聽到沙緋的電話,一開口就問:“江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劉瀲滟的聲音一下子觸發(fā)了沙緋的仇恨神經(jīng),她自動切換成慵懶沙啞略帶喘息的聲音笑道:“是啊,我們正在床上呢,被你打擾了,有什么事嗎?” “你……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死!”劉瀲滟歇斯底里的怒罵,隔著電話都能聽到她粗重的喘氣聲,她憤恨的罵道:“好,你們這對狗男女,盡管在一起吧!你轉(zhuǎn)告他,有種別后悔!” 電話掛斷了。 沙緋再沒有心思,江影似乎也沒心思了,他摟著她,頭埋在她脖頸處說:“艷兒,我們走吧,離開這里,到國外去,再也不回這里了好嗎?” “晚了,已經(jīng)不可能了。”沙緋推開江影,跪在床上指著自己的肚子對他說:“難道你沒感覺到不一樣嗎?你摸摸看,我的肚皮現(xiàn)在松了點,之前,它很高的,這么高?!鄙尘p比劃著懷孕時的樣子,“已經(jīng)七個多月了,是個男孩子,很調(diào)皮,每天都在肚子里翻跟頭,做四維彩超時,醫(yī)生說他在笑,以后肯定是個漂亮的孩子,還有兩個月就能見到了……” 沙緋的眼淚止不住,她站起來穿上衣服,看向江影的目光再沒有任何的感情。 “孩子怎么沒的?”江影坐起來,眼圈發(fā)紅的看著她。 “你那天晚上打電話哭著鬧著要見我,我原本不想見你,因為我跟聶嶸在一起很幸福,不想再被你打擾了,可是劉瀲滟說她有辦法能讓你放下我,我去見她,被她撞飛跌入河里,醒來后,孩子就沒了?!?/br> 沙緋突然就憤怒的無法控制自己,她拿起房間里的白瓷茶壺砸向江影的頭,他不偏不躲,茶壺正中他的額頭,他痛的齜了一下牙,手揉著額頭,非但沒有責(zé)怪的意思,反而還挺滿足的笑了一下,那神情活似被自家不懂事的小娃娃扇巴掌的爺爺奶奶,還高興自家孩子長本事了。 沙緋更加怒了。 她哭著控訴:“孩子是你要的,為什么承受痛苦的人是我?你要孩子之前就沒想過自己有沒有能力當(dāng)爸爸?你害我多少次了?你們家害我害的還不夠嗎?如果不是你媽那個嘴賤的蠢豬,我小時候會過的那么慘?我什么都不奢望,只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有個健全的家庭,不再無故挨罵四處受人白眼,為什么就這么難呢?” 沙緋連哭帶叫,這幾個月里壓抑在心里所有的慘痛都在此刻宣泄出來,她口不擇言:“你生來就是禍害我的,上輩子我欠了你的,這輩子來還我認了,可為什么我的孩子也要被你害?我和聶嶸過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你,他肯定不會嫌棄孩子,就算嫌棄,還有我呢,他頂多不待見,不會對孩子下狠手?!?/br> “是你給了他機會,是你老婆撞我,給了他拿掉孩子的機會,活生生的,快要出生的寶寶,我名字都想好了,衣服準(zhǔn)備了一柜子,就被你一通電話給毀了,你為什么就不能跟劉瀲滟好好的過呢?為什么非要毀了我的幸福?江影,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寧愿從來都不認識你!” 沙緋淚眼朦朧,根本就看不清江影的表情,只知道他似乎猛地震了下,然后就一直在哆嗦,蝦米一樣把自己蜷起來,頭埋在懷里,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我尋過死,老天不收,我想也是,死了豈不是順了某些人的意?我就要好好的活著,讓那些恨不得我消失的人天天膈應(yīng)著?!鄙尘p將江影給她買的衣服鞋子首飾全砸他頭上,那枚鉆戒也拔下來扔在床上,她轉(zhuǎn)身就走。 “砰”的一聲悶響,沙緋扭頭看去,頓時驚叫一聲,江影一頭撞在墻上,身子軟軟的滑坐在地毯上,血順著他白皙的臉龐流入脖子里,他睜著眼望著沙緋,手向前伸著:“別走,別走。” “你發(fā)什么瘋?”沙緋心中劇痛,這個人再可恨,她也看不得他受罪。她奔過去,拿起枕巾捂住他頭上的傷口,哭著罵:“你想死是不是?啊?你憑什么死?你就該活著日日受良心譴責(zé),死了太便宜你了。” “艷兒,別走,我們重新開始,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江影雙眼閃著希冀的光,他顫抖著摸沙緋的臉,“我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br> “可是我再也不想見你了?!鄙尘p松開手,枕巾跌入江影的懷里,她站起來,木著臉說:“拿掉孩子時大出血,醫(yī)生摘掉了zigong,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江影哥哥,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對我的意義,我沒辦法恨你,也沒辦法原諒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上窮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都不要跟你有任何瓜葛?!?/br> “但你若因此輕生作踐自己,我看不起你?!鄙尘p一步步后退著,眼淚模糊了整張臉。 沙緋在江影聲聲瀕死野獸般哀痛入骨的嚎哭聲中退出了房間,那一天之后,沙緋至死,再也沒跟江影碰過面。 大哥的手段 報復(fù)人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特別是報復(fù)自己深深愛著的人,那滋味比凌遲也不為過。離開酒店的沙緋整個人都沒了靈魂,她上了公交車,坐在靠窗的位置,從起始站坐到終點站,然后換一輛車繼續(xù)這么坐下去,直到最后一趟車停在終點站,她下了車,游魂似的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 和聶嶸結(jié)婚前的整整二十年,她都是為了江影活著,他就像她的靈魂一樣,主宰她的喜怒哀樂。愛情只是世上感情的一種,而在愛情之前,江影已經(jīng)是她全部情感的寄托。即使現(xiàn)在,因為他的沒擔(dān)當(dāng),讓兩人淪落到如此地步,可如果他有需要,她還是會身不由己去為他生死不顧,這已經(jīng)是鐫刻在靈魂里的本能,所以她寧愿永生不見,也不想再繼續(xù)糾纏不清。 深夜十一點多,沙緋走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區(qū)附近,前方不遠一個佝僂的身影在路燈下徘徊,腳步不穩(wěn),一瘸一拐的,那竟然是楊淑梅。 “你怎么在這里?”沙緋走上前嘲諷,“怕我扔了你不管啊?放心,你既然幫我出了氣,我自然會保你余生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