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嘿,明和是嫡系,李采蕓的那個李家是旁系的,七牽八扯拐上十七八個彎的話,李采蕓也能勉強叫明和一聲堂哥?!睏钷犬敵踔肋@事兒的時候也是感覺其妙的很,她覺得李采蕓陰魂不散,估計李采蕓也是這么想她的吧。 “那她說什么了?” “她說,她不能生了,為了避免劉慶陽斷子絕孫,所以她想讓晏晏每年能回去住上一段時間,以寬慰劉家二老的思念之心,還說也不強求著晏晏改姓呢?!睏钷缺梢牡?。 “你說這人的臉皮怎么就能這么厚呢!”高眉直接罵了一句,楊和安沒說什么,但是緊蹙的眉頭顯示著他此刻的情緒也很是不好。 “她就這么說而已,想打悲情牌呢,不過看看她演戲也就算了,我們可沒有陪著下場的想法,反正隨她怎么折騰,她要是想在我身上打主意,老太太能撕了她。”楊奕這話說得相當有恃無恐,什么叫母憑子貴呢,擱這會兒的楊奕身上,體現(xiàn)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啊。 李老太太人雖然不能來,干脆就一車一車的東西往清溪運,前腳的燕窩還沒吃完呢,后腳又送了蟲草來。以前對這個兒媳婦那些個不滿意,自打楊奕肚里有了娃之后就全都沒了。 東西送去給甘守愚炮制的時候,看著這一大堆的名貴補藥,弄得甘老頭沒事兒都感嘆兩句糟蹋東西??刹痪褪锹?,按這個補法,楊奕得生出個十斤的娃兒來,這還是現(xiàn)在能剖腹產(chǎn)的,這要是以前,孩子太大生不下來,非得一尸兩命不可。 “不來往就行了,他們家當初那么對晏晏,就算現(xiàn)在因為這些個原因把他接回去了,能真心對晏晏好?我看不見得,什么改姓不改姓的話也甭說了,晏晏現(xiàn)在管明和爸媽叫爺爺奶奶,我看這就挺好?!睏詈桶舶欀嫉?。 “我跟明和都是這個意思,您二老就放心吧,我也就是這么一說,明和留了人在京城盯著呢,不會有事兒的?!鄙洗蝿⒛父鷦c婷逮著她不在家的時候來的,她們要敢來第二回,呵呵,不讓她們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楊家三口說完這事兒就各自回房休息了,畢竟楊奕是個孕婦,覺比常人更多。而在平江的父子倆,此刻目光都集中在桌上的木盒子上。 這木盒子是楊晏后來特意從古玩街淘回來的,上等的黃花梨木盒,在燈光下更顯得古樸厚重,木質(zhì)極佳。 “這是什么?”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兒子拿了個很貴的東西出來啊,好像很厲害的呢。 楊晏打開盒子,將畫拿出來,鋪展開輕在桌面上。 李明和立時就被那幅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讓楊晏把家里的燈全都打開后這才仔細開始看。李明和也算家學淵源了,所以查驗了一番之后就能看出來,這不是真跡,而是后人的仿品。 “這畫的確是不錯,可是晏晏,這是個贗品吶?!崩蠲骱陀行┱啥蜕忻恢^腦,雖說這幅畫的質(zhì)量也能稱得上是上乘,但是這若是純芝先生的真跡也就罷了,可這是幅贗品吶。這畫要擱他家老爺子面前,非得撕了不可。 楊晏但笑不語,將鑰匙上掛著的小刀取下來打開,看那架勢好像是要把這畫給裁了。 “哎哎哎,兒子,你這是干嘛呀,這畫還是臨摹地挺好的嘛,留著唄,掛著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呀,毀了干嘛呢……”說到這里,李明和也回過味兒來了,他這猴精猴精的的兒子什么時候吃過虧了,他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濕毛巾?!?/br> “哎哎哎,濕毛巾,濕毛巾。”李明和連忙跑去衛(wèi)生間弄了條濕毛巾出來遞給了楊晏。 楊晏接過濕毛巾后仔細地沾了沾那幅畫的邊緣,好像在避免碰到什么,而后放下毛巾繼續(xù)裁剪。站在一旁的李明和眼睛也隨之慢慢瞪大,這,這里面居然有夾層??! 天吶,這真是太神奇啦! 楊晏的動作很慢,一刻鐘之后連一半都沒裁到,李明和雖然等得心急如焚,卻沒有開口催促,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他有種預(yù)感,這里面,肯定是個非常好,非常好的東西。 等到楊晏終于裁完最后一段,將手上的刀放下后,李明和這才長長嘆了口氣,隨手一擦額頭,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出了滿頭的汗。 “等等,晏晏你等等啊,你等我做個深呼吸,好好準備一下哈?!?/br> ☆、第32章 ch.32 “等等,兒子,你先掐掐我?”李明和圍著畫來回轉(zhuǎn)了三圈,就差把自己眼珠子給黏上去了,又在屋子里來回轉(zhuǎn)悠了好幾圈,最后才站定了咽了口唾沫對楊晏道。 楊晏當然知道這畫肯定是真的,這幅畫當年在素比伏拍賣會上拍出了堪稱天價的驚人價格,楊晏知道這事兒還是因為李明和也去參加的那次拍賣會。原本那次拍賣會的最后鎮(zhèn)場是一件元青花,卻在拍賣會開始的前一天給改了,當時所有參加拍賣會的人都好奇是什么東西能取代這些年一直很熱的元青花,等到這畫拿出來的時候,全場嘩然。 李明和那次本來就是陪著別人去的,倒是順手拍了兩樣小東西,因為李老爺子喜歡書畫,這畫才開始拍的時候他也舉了幾回牌子,可是越到后面,幾乎就是兩家在爭搶了。直到價格最后被推上了七億七千萬,這場“龍爭虎斗”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那個時候李明和的生意做得也不算小了,卻依舊被這個價格給嚇了一跳,回來跟楊奕楊晏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連聲音都在打飄。楊晏當時好奇心起,就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這畫的主人也是碰巧才買到了這幅畫,據(jù)說這幅畫是被藏在了一幅仿純芝先生的《荷塘翠鳥》的夾層中,這才被這人給撿了漏。 楊晏在項脊軒看到那幅《荷塘翠鳥》的時候心中略有所感,上手摸了一下,果然感覺到邊緣有些問題。里面這幅畫的畫紙極薄,再加上裝裱的好,常人的確不太容易發(fā)覺這里面的問題。要不是占著重來一世的便宜,楊晏也得不著這么一個大便宜。 李明和幾乎是顫抖著將那幅畫緩緩展開,這幅畫畫卷很長,已經(jīng)超過了三米,還是楊晏又搬了張桌子拼起來才把這畫徹底展開。 萬里山河,浩浩湯湯。 “萬里山河圖,這是萬里山河圖??!”李明和不僅手在抖,連聲音都在抖。 比起李明和這激動到難以自持的樣子,楊晏就冷靜多了,“是嗎,叫這個啊,我原本也就以為里面夾著的東西肯定不便宜,倒是沒想到是這個。” 李明和聽了這話抬起頭來看楊晏,那眼神,哪像是在看兒子,跟看金娃娃看聚寶盆也差不多了?!皟涸?,你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呢!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撿這么一大寶貝回來,你說把這個賣給你的那家伙,要是知道了這事兒,非得找個麻繩吊死不可?!?/br> “所以他還是不知道這事兒比較幸福吧?!?/br> 正在家中打游戲的林軒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咦,難道是著涼了,還是明天抽空去百草堂看看吧。 等到小心翼翼又將那畫收回木盒中后,李明和猶豫了一會兒才將木盒又推向楊晏道:“不行,這畫太貴重了,萬里山河圖根本就不是任何金錢能夠衡量的,清漪園你想要,我這個當?shù)慕o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今天要只是純芝先生一副荷塘翠鳥,我也就拿了,可這是訾議先生的萬里山河圖啊,這太貴重了?!?/br> 這幅畫楊晏他們在課本上也學到過,自打前朝丟失之后就一直再也不見蹤影。這是訾議先生一生的嘔心瀝血的心血之作,自《萬里山河圖》成之后,訾議先生更是就此封筆,所以這更是訾議先生的封山之作。無數(shù)文人墨客一輩子的追求也不過就是看一眼萬里山河的真跡罷了,只可惜明珠蒙塵,竟然隔了百年的光陰才重現(xiàn)人間。 楊晏又把那木盒給推了回去,看著李明和眼中那濃的幾乎化不開的不舍,楊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李明和要不是所有情緒都放在這幅畫上,看到兒子這模樣,非得跳腳不可。 “爸,這畫在我手上,跟在您手上完全不是一回事,我知道這畫貴重,堪稱無價之寶,可在我眼里,它真的就只是一幅畫,沒那么多其他的附加價值,所以您就干脆拿走吧,我知道爺爺畢生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看到《萬里山河圖》的真跡,能完成爺爺?shù)男脑?,不是很好嘛,也算我盡了一份孝心吧。” 楊晏這話不僅說得敞亮,里面的意思更是清清楚楚。他真的沒這么在乎這幅畫,所以您就干干脆脆拿走吧,回頭給我換點好處回來就成了。 “好!”李明和利落地拍桌,“兒子你放心,老爸肯定至少給你挖了你爺爺一半的寶貝回來?!崩蠲骱瓦@話說得可是一點都不虧心,可不就是嘛,李明和敢打賭,就算現(xiàn)在讓老爺子拿全部身家來換,老爺子估計都不帶眨眼的。 說到這個,李明和立刻手忙假亂摸出手機往京城李家打電話。他老子的性格他知道的最清楚,老爺子掛念這幅畫掛念了大半輩子,要是知道他手上有畫居然不第一時間通知他的話,挨罵都是輕巧的。 “滴鈴鈴鈴……”鈴聲在已經(jīng)一片靜謐的李家大宅中響起,因為兩個老人的原因,一大家子人睡得都早,除了備戰(zhàn)高考的李妍和管著廚房好給李妍做夜宵的張媽,其他人這時候都已經(jīng)休息了。 “您好,哪位?。俊睆垕屜乱庾R抬頭看了看鐘,這都九點多了,哪個缺心眼的現(xiàn)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啊。 電話那頭,“缺心眼”的李明和咋咋呼呼道:“喂,張媽啊,是我,明和,我爸休息了沒?” 張媽在李家做了小半輩子,也算是李家的老人了,李明和比她小了近十歲呢,所以倒是能小小“教訓(xùn)”兩句,“哎呀,明和呀,你打電話也不看看時間吶,這都快十點鐘了,老爺子怎么可能還不去休息啊,再不去休息,醫(yī)生又要念叨啦?!?/br> “不行,張媽,這事兒非常重要,特別重要,您現(xiàn)在就上樓跟我爸說一下,不用說別的,就說訾議先生,他肯定會來接電話的?!崩蠲骱图逼日f道。 “好好好,我這就上去說?!睆垕寣㈦娫挃R下,轉(zhuǎn)身就上了樓。家里除了老爺子的書房和客廳,其他電話都沒裝電話,所以她現(xiàn)在還要上樓把老爺子給叫下來?!吧裆襁哆兜?,也不是他媳婦要生了哇,算算日子還有兩個月呢,怎么激動成這樣?!睆垕屝睦锖苁遣唤狻?/br> 快步走上樓,還好,屋子里還透著光,顯然老爺子還沒休息呢,張媽心里先送了口氣,上前兩步敲了敲房門,“老爺子,明和打電話來,說是什么訾議先生,我看他說的挺急的……” “說什么?”老爺子打斷了張媽的話問道。 “說什么訾議先生呢?!睆垕層謴?fù)述了一遍,沒等她繼續(xù)開口呢,呼的一聲,門就開了,老爺子連件外套就沒披直接就往樓下跑。 “那兔崽子呢,電話是不是通著呢?” 張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答道:“通著通著,明和正等著您吶?!?/br> 里頭又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哎呀,老頭子你急個什么勁兒啊,先把衣服給披上啊,回頭再給凍咯!” 不過老爺子現(xiàn)在什么都顧不上了,耳中眼里都只剩下四個字,“訾議先生”。 匆匆跑下樓拿起話筒,第一句話就是:“你真瞧到那幅畫了?”老爺子念叨《萬里山河圖》念叨了大半輩子,家里就沒人不知道的,是以張媽剛剛一說“訾議先生”,老爺子就猜到小兒子真正想說的是《萬里山河圖》,只是這驚喜實在是太大,老爺子一時之間竟然還有點不敢相信。 李明和嘚瑟又臭屁,聽著就想讓人揍一頓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來:“那可不,爸,這要不是真的,我也不敢打電話給您啊,怎么著,您開個什么價???”李明和嘿嘿笑了兩聲,得先從老爺子那里摸個底線,回頭漫天開價了才不會被就地還錢吶。 “放你的屁!”老爺子難得爆了句粗口,“這幅畫是能用價值衡量的嘛,你就直說吧,對方開了什么價格。” 李明和沉吟了一會兒,估摸著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之后又道:“也不貴,反正我估計您肯定是買得起的。” 老爺子這輩子那么多大風大浪生死關(guān)頭都過來了,豈是“人精”二字就能解釋得了的,一聽小兒子這話,就知道這里面定然有貓膩,劈頭蓋臉又罵道:“你小子翅膀長硬了,能干了是吧,現(xiàn)在都會拿你老子尋開心了,小兔崽子,有本事你過年時候別回來!” 李明和還在那兒嘴硬呢,“我媳婦大著肚子正要生呢,媽早就讓我今年過年不回去了?!?/br> “你,你!”老爺子被氣急了,恨不得從電話線里把小兒子拖出來很揍一頓才好,只是想法雖好,實現(xiàn)不了,為了《萬里山河圖》,老爺子也只能忍了?!靶行行?,你隨便,行了吧,書房里的東西,只要你想要的,全都歸你?!?/br> 李明和眉宇間陡然爆發(fā)的喜意讓楊晏都不免側(cè)目,感覺他老子現(xiàn)在有點想偷到雞的狐貍啊,而且還不是一只雞,感覺跟偷回來一個養(yǎng)雞場也沒兩樣了。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我是回頭給您送過去還是?”李明和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尤其是跟他老子打交道,分寸一定得把握好了。 “狗屁!”老爺子在電話里又罵了一句,“等你回來,我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啊,我明天就安排下去,我親自去!” 李明和一聽就知道老爺子要難得用點“私權(quán)”了,“哎,爸,你要是飛過來的話,順帶著再給我捎點東西來唄,什么玉佩啊硯臺啊,我都不挑啊。” “滾吧,小兔崽子?!崩蠣斪印昂莺荨睊煜码娫?,只是沒一會兒,臉上那一丟丟的“怒意”也徹底被喜意所取代,換了衣服,居然興致勃勃直接去了書房,看那架勢,是要挑什么東西。 張媽壯著膽子上前道:“老爺子,這也不早了,您要不還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唄。” 老爺子擺了擺手,“我沒事兒,對了,你去替我打個電話給明仁,讓他給我安排一架飛機,我明天早上要去平江,讓他給我盡快安排?!?/br> “哎,好,我這就去。”雖然不知道老爺子這么著急是為了什么,但是聽語氣,肯定是件很開心的事兒,要不然剛剛怎么罵人的時候還帶著笑呢。 接到電話的李明仁一頭的霧水,老爺子要去平江,去找他小兒子算賬。不可能呀,就為了揍明和一頓,還動用軍機,老爺子從來就不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吶。 “明和說了一句什么‘訾議先生’,老爺子一聽可激動了,這才說了明天就去呢?!睆垕屧陔娫捓锝忉尩?。 李明仁一聽也坐不住了,他是老爺子的長子,手把手叫出來的,對《萬里山河圖》自然也有一份執(zhí)念在。“好好好,我立刻就安排下去,我明天和老爺子一起去?!?/br> 此時的李明和并不知道明天除了他爸,他哥也要來了,他現(xiàn)在正激動著呢,要不是顧念著要維持當?shù)摹懊孀印?,只怕此刻都要跳起來歡呼兩聲了。饒是在心里克制了又克制,李明和臉上也還是一副開心地快要上天的樣子。 “兒子,這回發(fā)了,老爺子的小金庫啊,對了,我記著老頭子好像有一塊上好的壽山石,回頭要過來,老爸讓人給你刻個章啊,對了,還有對玉佩,雖然不是羊脂玉的,但是現(xiàn)在這樣上等的岫巖碧玉也不多見了,回頭你跟嬌嬌一人一個倒是正好,還有還有,我記得老爺子前兩年收了一個羊脂玉的平安扣來著,怎么著,兒子,讓給你弟妹唄?”見楊晏點頭后,李明和又開始興致勃勃盤點起來,看那架勢,是不把他老子的小金庫搬空誓不罷休啊。 楊晏看李明和這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平靜不下來,干脆指了指鐘,“爸,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啦?!?/br> “哦哦哦,對對對,”李明和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明天還要上學呢,快上樓睡覺去吧,對了,明天老爺子可能中午到,你下午就別去上課了啊,正好中午也陪著吃頓飯,回頭我打電話讓你媽還有姥姥姥爺都上來?!?/br> 這要擱別人家,肯定要以為這爹蛇精病,好好的讓兒子別上課就為了回來吃頓飯。不過楊晏自然明白李明和的意思,這一來嘛,畫是楊晏買到的,自然得讓他表表功,二來嘛,楊晏不比李家其他子孫,常年住在京城,這都已經(jīng)是半路出家的了,不趁著單獨相處的時候好好刷刷存在感,難道等到明年過年在一大家子面前刷嘛。 “行,我知道了。”楊晏應(yīng)了一聲,上樓洗漱睡覺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他下來的時候,驚悚地發(fā)現(xiàn)李明和居然還坐在沙發(fā)面前。 “爸,你不是一夜沒睡吧?”這也太可怕了吧,要知道這畫的魅力這么大,他就早點拿出來了啊。 李明和滿不在乎地搖了搖手,“我沒事兒,我睡了的,只是醒的比你早了點兒而已,行了,不早了,你去上學去吧?!?/br> “那行我就先走了?!睏铌逃挚戳藘裳?,確定李明和沒事兒之后才出了門。 甘家的飯桌上早就準備好了楊晏的早餐,反正自打來平江上學后,楊晏一周至少有五天要來吃早餐,久而久之的,蔣如雪也就習慣了。 “嬌嬌,快起床啦,晏晏已經(jīng)來了?!笔Y如雪對著樓上獅子吼道。 自打升入初中,到平江上學之后,甘悅賴床的毛病不僅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愈演愈烈。甭說多睡五分鐘了,她連多睡三十秒都是好的,每天楊晏不來,她是絕對不會起床的。 “好啦,我知道啦?!笔Y如雪如愿聽到了女兒“有氣無力”的聲音,轉(zhuǎn)身又進了廚房,為甘悅準備早餐去了。 知道甘悅也有得磨蹭,所以楊晏也絲毫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早餐。唔嗯,蔣阿姨的手藝就是沒話說,這粥熬得,香滑軟糯,一口下去,不僅胃舒服,整個人都熨帖了。 等到楊晏一碗粥喝了大半,甘悅也著火似的飛奔下樓,長長的黑發(fā)在身后飛舞,“mama,mama,我好了,我好了,早餐呢,早餐呢?” “別催別催,不是你昨天要說吃煎餅的,這玩意兒費工夫嘛,好了,這就來了?!笔Y如雪把煎餅和牛奶端了出來,轉(zhuǎn)頭問楊晏,“晏晏,你要不要也來一個?”蔣如雪每天早上都會為楊晏準備一碗粥,一個雞蛋,兩個包子和一杯牛奶,有時候也會換換,不過正開始發(fā)育的小伙子,那飯量還是挺驚人的。 楊晏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粥,搖了搖頭,“不用了,阿姨,我已經(jīng)飽了?!?/br> “行,飽了就好?!闭疹櫷陜蓚€小的,蔣如雪轉(zhuǎn)身又上了樓,那兒還有一個大的要叫起來呢。 楊晏將碗碟端進廚房,又去洗手間拿了梳子和橡皮筋,開始給甘悅梳頭發(fā)。甘悅也早就習慣了,立刻將頭抬了一點起來,方便楊晏的動作。 樓上的蔣如雪看到這一幕后不免嘆了口氣,以前她還能騙騙自己說孩子還小,還不懂呢,可現(xiàn)在呢。七八歲的孩子能說一句還小,這都十二三了,還說小嘛,旁的不說,這楊晏對他們家嬌嬌也真是沒話說了。就說這梳頭吧,連她這個親媽很早之前久懶得給甘悅梳頭,閨女自己隨便抓抓,梳起來就算完了。可楊晏呢,反正蔣如雪沒見過誰家男孩子會梳頭的,更別提日日堅持到如今了。 哎,兒孫自有兒孫福啊!蔣如雪又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打開房門,“甘展書,你看看外面什么時候了,閨女都去上學了,你給我起床!” “嬌嬌,我今天中午要回來陪爺爺吃飯,下午的課應(yīng)該也會請假,你中午要一個人吃飯了?!睏铌倘鐚崍蟾孀约旱男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