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雖說分了家,但是到底甘爺爺甘奶奶還在,是以雖然桂珍不情愿,一家子還是回來過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甘航提前跟他媽交代了什么,桂珍臉色雖然不太好,卻還是沒有開口多說什么,蔣如雪和閻思捷面面相覷,心里還是免不了有幾分感慨,十幾年的妯娌,最終還是比不過錢帛動人心。 雖說還是和以往一樣忙碌,好似沒有什么分別,但是說到底,也都變了。甘航的神色比起去年又穩(wěn)重了些,甘家大哥在兩個弟弟面前也有些氣短,整個家中唯一和以前一樣的就只有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甘勵了。 在家里前前后后找了一圈,甘勵都沒看到meimei的影子,跑到廚房問道:“小嬸,嬌嬌呢?” 閻思捷撞了一把蔣如雪,“瞧見沒,心里就只有個meimei,早七早八就跟我說準備了什么禮物給meimei,憋不住了呢?!?/br> 甘勵伸手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這不嬌嬌就喜歡這些東西嘛,咱家就她最喜歡看醫(yī)書了,反正我一看就得睡著的?!?/br> 蔣如雪和閻思捷一起笑出聲來,蔣如雪伸手指了指,“楊爺爺家呢,楊奕快生了,最近每天都過去給熬藥膳呢?!?/br> 蔣如雪才開口甘勵就跑了出去,剩下的話蔣如雪是解釋給閻思捷聽的,閻思捷也相當(dāng)配合得感嘆道:“楊奕也是不容易,現(xiàn)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這人的命數(shù)啊,都是定好的,以前苦夠了,這日后自然就甜了。” 閻思捷話里意有所指,蔣如雪聽完后笑笑,妯娌倆繼續(xù)埋下頭來洗菜切菜,不遠處的桂珍聽到這話后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但是脊背卻又很快直了起來。 “楊奶奶,我meimei呢?”甘勵人還沒進門呢,聲音就先進來了,十八歲的大小伙子,說話粗聲粗氣,長得又人高馬大的,老人們看見這樣的心里都喜歡得緊。 楊奶奶自然也喜歡,在她看來,她家外孫真是哪里都是頂頂好,就是這體格太弱了些,哪像甘家這個二小子,瞧瞧這個頭,這身形,多健康,多壯實啊! 正巧,甘悅替楊奕按摩完了出來就聽到了甘勵的聲音,連忙快走兩步走到堂屋,看到果然是甘勵后露出一個笑來,“小哥?!备蕜钜恢本芙^甘悅叫她“二哥”,說他明明一點都不二,好在就這么兩個嫡親堂哥,分個大小也行,甘悅就叫小哥叫了十來年。 甘勵一見meimei也笑了,獻寶道:“嬌嬌,我今兒可是給你帶了個好東西回來,走,咱們回家看看去?!?/br> 甘悅也好奇,跟楊奶奶交代了一聲,就跟著甘勵一起回家了。 等到楊晏和李妍在廚房里談好事情,順帶著喝完了剩下那半鍋湯之后出來時,甘悅早就回家了,楊晏問的時候楊奶奶還笑呢;“怎么著,真當(dāng)咱們家是嬌嬌家啦,甘家二小子來叫嬌嬌回家呢,人家當(dāng)然得回去了,你個傻小子?!?/br> 楊晏臉色微微一沉,是了,嬌嬌還不是他家的,好心急。 楊奶奶一看孫子那表情,更加忍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自家這個傻小子哦,還真是栽在嬌嬌身上了,你說才多大個人,怎么就能這么鬼靈精呢。笑完了,楊奶奶才有力氣感嘆說:“哎,你要是日后能長成甘家那二小子的體格就好了,瞧著多壯實啊?!币患易佣际?,老太太心里也擔(dān)心吶。 這話倒是提醒了楊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甘勵跟李妍一樣,今年都讀高三,也就是說明年高考,想想甘勵那個體格,楊晏覺得軍校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甘悅一直都跟兩個哥哥關(guān)系很好,只是比起甘航這個腹黑來,甘勵就顯得有些單純魯莽了,這些原本都不是問題,只是當(dāng)年受他的牽累,甘勵因為個性太過正直被人害了一把,要不是最后李明和出手,他還真不能保證能把甘勵給撈出來。 雖說今生肯定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但是楊晏還是感覺甘勵這個性子更適合進部隊。楊晏一向認為比起腦子里都是壞水的大舅哥甘航來,二舅哥甘勵十分可愛,可惜就是蠢得可愛。但是這樣的性子進了部隊卻很不錯,再加上有李家的照拂,怎么著肯定也比前世混得好。 甘航上輩子除了嬌嬌外和他基本沒什么牽扯,但是甘勵卻是實打?qū)嵤苓^自己的連累的,所以對于這個二舅哥,楊晏也存了幾分補償心理。 唔嗯,果然還是明天挑個機會和嬌嬌提一下這個事兒吧,以嬌嬌對她兩個哥哥的上心程度,回去后肯定會和他們家人提到這件事兒的。 要不說楊晏太了解甘悅了呢,前腳楊晏才和甘悅提到這事兒,后腳甘悅就拔腳回了自家,還不忘朝楊晏喊:“湯我都加好料了,你替我看著火候啊,估計再煮個四十分鐘就可以了。” 楊晏回頭看了看炭爐上的湯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額,反正就等四十分鐘就好了嘛,他不動就是了。 甘悅回家后也沒找甘勵,直接就把事兒跟閻思捷說了,甘悅知道,她二伯家二媽才是說話頂用的那個,她做下的決定,基本她二伯都不會反對,甘勵就更別提了。 閻思捷聽了甘悅的話之后微微皺眉,又確認了一遍:“嬌嬌,你是說李家人能幫你哥哥?” “也不是幫啦,二媽,你要對哥哥有信心嘛,反正小晏就說啦,小哥這個性子很適合進部隊的啊,而且正好小哥明年就要考大學(xué)了嘛,小哥成績也可以,就考軍校唄,畢業(yè)了肩膀上就掛一毛二呢,妍jiejie的大哥哥也在部隊里,據(jù)說明年又要往上提了,怎么說也能照顧一二的?!备蕫傂Σ[瞇解釋道。 其實甘家除了甘展書一家三口,對李明和的來歷都只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京城來的,至于在京城有多大的名頭,更是一概不知。所以甘悅提到李家能照顧甘勵閻思捷也是有點不信的,但是甘悅確實也分析地在情在理,她這個兒子真是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魯直。說起來也是奇怪,她娘家人還經(jīng)常笑來著,說她這么個人jingzi生了個直腸子的兒子,閻思捷原本還不以為意呢,直腸子怎么了,她兒子這是性子好呢??墒乾F(xiàn)在孩子大了,想想他以后上了社會,閻思捷已經(jīng)開始愁了,甘悅這話就像深夜里的一盞燈,一下子就點亮了閻思捷的想法。 “行,我回頭跟你二伯商量商量,等明天,明天我們就去李家回話?!遍愃冀荻硕ㄐ纳竦?。 甘悅笑著搖搖頭:“不用這么麻煩噠,您跟我說了,回頭我直接跟妍jiejie說就好了,她家大哥最喜歡她了,妍jiejie說保管有用的?!?/br> 雖說甘悅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但是在閻思捷這個大人眼里,還是覺得跟孩子說有些兒戲,可是看到甘悅那亮閃閃的眼睛,閻思捷鬼使神差一般就答應(yīng)了下來,聽說兩個孩子前些天還去京城呆了好些天呢,想來也是有路子的吧。閻思捷一貫?zāi)懘笮募殣勖半U,既然做了決定,那答應(yīng)得就很利索,“行,那我明兒早上就告訴你,不過怎么做還得嬌嬌你給我個準話?!?/br> 甘悅點了點頭,嘴里貧了一句,“瞧好了您嘞?!?/br> 正巧甘航和甘勵進來就聽到了甘悅這最后一句,“這都什么怪腔怪調(diào)的?。俊备屎讲唤鈫柕?。 跟在兄弟倆后門進門的甘展書撲哧一笑,“從京城回來就這怪德行,冒出一句誰都聽不明白的來?!?/br> 甘悅伸手朝她親爹做了個鬼臉,“爸你又瞎說,奶奶明明說聽得懂的?!?/br> 甘展書上前兩步掐了掐女兒的小臉蛋,“甭管聽不聽得懂,在家就給我乖乖說人話啊,還瞧好了您嘞,這都什么跟什么呀?!?/br> 甘悅左扭右妞掙脫了她爸的魔掌,轉(zhuǎn)身就往堂屋跑,嘴里還叫喚:“奶奶,奶奶,我爸他又掐我的臉,你看看,都紅了?!?/br> 沒等三秒,堂屋那兒就傳來一聲吼:“甘展書,這是你親閨女,不是面團,你當(dāng)個個都跟你似的皮糙rou厚啊?!?/br> 甘航和甘勵作為小輩不敢笑,閻思捷這個做嫂子的就沒這么客氣了,指著甘展書哈哈大笑,甘展書揉了揉手腕子,這小妮子,告狀的本事怎么就這么好呢。 畢竟是事關(guān)兒子未來的大事兒,閻思捷雖說心里已經(jīng)定了主意,但是晚上休息的時候還是很嚴肅地把事情跟丈夫提了提。 “這是好事兒啊,我看嬌嬌這個提議可行,我們先不管這個什么李家啊,光就是考軍校進部隊這事兒就挺靠譜,哎,你還真別說,我們家這小嬌嬌,人雖小,但是還真是機靈啊,你看咱們?yōu)閮鹤拥氖鲁盍诉@么久,還不抵一個孩子看得通透?!备收柜Y嘖嘖稱奇道。 閻思捷涂完臉后將保養(yǎng)品的蓋子擰緊,反身道:“是是是,你們家人都特別聰明,行了,崩扯這些了,你就說這事行不行吧?!?/br> “當(dāng)然行??!”甘展馳以一種老婆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向閻思捷,“一畢業(yè)就是一毛二呢,日后專業(yè)了也不會虧啊,肯定行,你明天就回了嬌嬌,正好讓她去跟那什么李家說一下,不管這關(guān)系走不走得通,反正試試也不吃虧,不過如果真能通,那咱們家也不能小氣啊?!闭f到這里,甘展馳又補充了一句。 “行了,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這事關(guān)咱們兒子將來的大事兒,我能在這事兒上摳門嘛,行了行了,快睡吧,明兒還得守夜呢,我明兒一早起來就跟嬌嬌說,行了吧?!?/br> 甘展馳嘿嘿笑了兩聲,“那可不一定,你起了嬌嬌不一定起啊。” 聽到這話閻思捷也笑了,但是嘴里還道:“怎么了,孩子還小著呢,課業(yè)又重,這難得放個假還不讓孩子睡覺,你這哪是親叔叔,你是周扒皮啊你?!?/br> “嘿,怎么正話反話全都讓你說了呢,按你說的,那是我親侄女,我能不疼?”旁的不談,就沖著他們家小侄女那一聲嬌嬌軟軟還特別甜的“二伯”,甘展馳就打心眼里喜歡甘悅。 閻思捷絲毫不理會,緊了緊被子,直接睡覺了,明天夜里得守夜呢,可不得養(yǎng)好精神啊,真當(dāng)自己還是二十郎當(dāng)歲的時候嘛,一覺睡不好,這一天都沒精神。 沒了老婆“回嘴”,甘展馳也只能偃旗息鼓睡大覺了。 而此時的京城,一家頗有盛名的老中醫(yī)館卻還是燈火通明,一個老中醫(yī)神色激動地嘗了面前泡好的梅花茶,“沒錯,就是這個味道,雖然里面多加了東西,但是這肯定是師弟的手藝?!?/br> ☆、第50章 ch.50 隔天,甘悅一起床,閻思捷就趁著給她端早飯的工夫說了這事兒,甘悅邊喝粥邊點頭,咽盡米粒后才道:“您放心吧,我等會兒就和小晏說去。”反正就幾步路的工夫,一點都不費時間。 甘悅?cè)罴业臅r候楊家正在忙活著呢,見她進門后,楊晏就放下手中正在搡搗的米團,朝她揚了揚眉。 甘悅點了點頭,還特意團起手拜了拜,做出了一副“拜托拜托”的樣子。 院子里其他人被這兩人無言的眉眼官司搞得是一頭霧水,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個字都沒往外蹦,怎么感覺這倆人就商量好了什么事兒呢? 李明和好奇地將目光轉(zhuǎn)向楊奕,人說知子莫若母,老婆應(yīng)該明白一點兒吧,只是定睛一看,楊奕也是一臉的茫然。李明和默默又轉(zhuǎn)過了頭,總覺得哪里比輸了呢,雖然也不知道是哪里。 “商量”完了,甘悅就回家去了,大年三十各家都很忙碌,她還是甭來添亂了。 閻思捷正等著甘悅回話了,瞧見甘悅進門先朝自己一笑,閻思捷這心里就像是有了底一樣,手上動作也輕快起來。 甘家今年的年夜飯桌的氣氛比起往年沉悶了些,不過有甘航的調(diào)節(jié)和甘勵的賣蠢,再加上甘悅的爭寵,倒也能勉強稱一句和樂融融了。 大年初一清晨,吃了芝麻湯圓,出門拜了一圈年,收了一一口袋紅包和一籮筐好話之后,甘悅快步往家趕去,連叫她的親爹都沒顧得上。 “她這么急著回去干什么???”甘展書連話都沒能說完,那叫一個憋屈。 蔣如雪沒忍住笑意,“你這什么記性啊,嬌嬌這是急著回去和小晏去拜佛呢?!眱蓚€孩子每年年初一都一定要去云水禪林拜個佛,這說來也是奇怪,平時從來不見兩人去燒香拜佛,當(dāng)初中考之前好多家長都帶著自家孩子拜拜,蔣如雪原本也想從個眾的,奈何兩個小的根本就不配合,蔣如雪也只能作罷。可是你要說他們不信吧,打從八歲開始,每年雷打不動初一早上去燒香,蔣如雪對此也是很好奇。 還沒等甘悅進巷子口呢,就看到了楊晏,一身駝色的羊絨大衣,是楊奕托人從腐國帶回來的,少年的身形青蔥挺拔,配上這件修身合體的大衣,自然更添風(fēng)姿,都不用看那張臉,看個背影就知道肯定是帥小伙兒。 “小晏新年好,恭喜發(fā)財。”沒等甘悅說完下半句,楊晏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就拿了出來,手上還有一個紅包。 小財迷笑嘻嘻接過紅包小心收進羽絨服里側(cè)的內(nèi)袋里,這是小晏給的呢,自然要收到別的地方。甘悅打小就很有理財意識,不知道藥鋪的李管事對此有沒有什么貢獻,反正甘悅的壓歲錢一開始是由蔣如雪替她存進銀行,等到甘悅上小學(xué)之后就是甘悅自己保管了,有時候甘悅想自己買點什么東西了,也都從這個里面出。女兒一筆賬一筆賬地記得很清楚,蔣如雪和甘展書都不擔(dān)心,所以迄今為止兩邊的爹媽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楊晏已經(jīng)連著六年給甘悅發(fā)紅包了。 其實一開始甘悅自己也好奇來著,爸爸mama說了,紅包是長輩給的,像甘航甘勵他們就不會給她紅包,因為他們是同輩,所以楊晏一開始給甘悅紅包的時候甘悅還挺懵的,但是不知為何,下意識就將紅包接了過來,而且也沒問什么奇怪的話,自然而然的,這事兒就成了習(xí)慣。 其實楊晏也純粹是習(xí)慣使然,甘悅最是個愛嬌的性子,兩人第一回一起過年的時候,甘悅鬧著說自己沒回家損失了一大筆的紅包,要楊晏補償給她,楊晏自然是遵命的,包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大大地討了甘嬌嬌的歡心,后來這事兒就成了習(xí)慣。哪怕重來一世,楊晏還是下意識包了一個紅包給甘悅,甘悅一開始雖然沒反應(yīng)過來,楊晏還嫌自己魯莽的,可是甘悅連問都沒問就收下了紅包,讓楊晏也很是開心,這習(xí)慣也就一直持續(xù)到了如今。 拿了紅包,兩人并肩往云水禪林走,時不時交換一下對昨晚的春晚的看法。楊晏壓根不在意這個,可是甘悅每年都看得挺樂呵的,楊晏也只能捺著性子看完這個在他眼中無聊之極的晚會了。 兩人年年都在年初一來,門口賣香的老爺子早就對他倆熟悉了,除了香,還額外給了兩人一人一塊步步糕,甘悅甜笑著回了句“長命百歲”,老頭樂的褶子都笑開了。 去過大殿敬完香后,兩人出來走到大殿后的菩提樹下。這棵菩提樹樹齡已有近千年,久經(jīng)戰(zhàn)火而依舊青翠如昔,也算是清溪鎮(zhèn)的傳奇之一了。樹上此時已經(jīng)掛了不少的許愿荷包,不過這個也算是對清溪本鎮(zhèn)人的特殊待遇,畢竟游客來往太多,如果人人都掛,樹還真是不堪重負,所以在大力發(fā)展旅游之后,每年就只有正月期間能夠掛許愿荷包,自然掛的基本就是清溪本鎮(zhèn)人了,畢竟誰過年不回家呢。 甘悅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許愿荷包,朝楊晏伸出手,將楊晏遞過來的紙條也塞進荷包里之后,將荷包遞給了楊晏,而后高高拋上了樹。 甘悅?cè)滩蛔∽擦俗矖铌痰募绨颍拔?,許的什么愿望?。俊?/br> “嬌嬌,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br> “哼?!备蕫偲擦似沧觳焕項铌蹋凑退銞铌滩徽f她也能猜到,好像一直以來小晏的愿望就只有一個呢,就是希望快快長大。說實在的,甘悅對這點挺好奇來著,做小孩子不好嘛,童年生活多愉快啊,為什么這么急著長大呢? 不過甘悅不理解這一點也是自然,畢竟誰讓某人是個孩童身成人心呢。 *** “呼,今天就這么熱了,到了考試那天豈不是更熱?”剛一出教室,就是一股熱浪迎面襲來,甘悅不免感嘆了一句。 快步從樓上趕下來的楊晏正好聽到這一句,“那也沒辦法啊,考場里又不會裝空調(diào),你也能忍著了。” 如果說十三歲的楊晏還有些青澀,那么今年已經(jīng)十六歲的楊晏已然是一個青年了,眉宇間半分稚氣都無,一米七六的個子,比起班上那些比他大個兩三歲的男同學(xué)來也是絲毫不差。只是若從容貌上仔細觀察,還是能瞧出幾分端倪來的。 十五歲的甘悅已經(jīng)有了大姑娘的模樣,不僅個子開始抽條,原本圓潤可愛的蘋果臉也長成了清純漂亮的瓜子臉,再加上長發(fā)大眼,那完全就是正值躁動的青春期男生們的夢中小女神的模樣。就算楊晏這個人形冰山時時刻刻都像個惡犬似的守護主權(quán),還是有不少人試圖來挖一挖墻角,尤其在兩人文理分班后,想要撬楊大少墻角的都快有一個排了。 不過敵軍再人多勢眾,也比不上楊大少近水樓臺先得月來得便利啊,反正現(xiàn)在連甘展書都放棄抵抗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楊家小子估計早早就盯上自己閨女了,看在他一直守到今天的份兒上,他就勉強認了吧。 甘悅聽到楊晏這話頓時苦了臉,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太陽越發(fā)腿軟,楊晏看著心疼也沒辦法,“好了好了,先回家吧,冰箱里不還有你昨天做好的酸梅湯嘛?!?/br> 果然,說起吃的,甘嬌嬌總算來了點精神,下了車之后一進家門,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直接先奔廚房了。 楊晏落后一腳進門,鞋子還沒換呢,就聽到了驚天動地一聲怒吼,“誰動了我的酸梅湯!” 甘展書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還是悄悄從書房探出了頭,“那什么,閨女,你師父來了,我就順手把咱家冰箱里那酸梅湯拿出來了?!?/br> 甘悅一臉的無語,就差在臉上寫上四個大字“你是豬嗎”,“爸,那可是兩大瓶啊,你都喝完了?”要是真一氣兒喝了那么多,她是不是該擔(dān)心一下她爹暴飲暴食啊。 甘展書又笑了笑,“沒,不止我,還有你師傅跟魯叔叔?!彼赖烙巡凰镭毜?,能拉兩個墊背的,就絕對不只拉一個。 果然,聽到師父二字后甘悅再火大也只能偃旗息鼓,誰讓那老頭是自己師傅呢,自己再暴躁,也得“尊師重道”啊。 甘展書口中的“師父”其實是甘爺爺當(dāng)年的師弟,只不過戰(zhàn)爭期間離散了,魯行針當(dāng)年也記不清師兄的信息,還是兩年前嘗到了甘悅的梅花茶之后才順藤摸瓜找到了清溪來。 甘爺爺見到這個師弟大喜,魯行針也十分眼饞師兄有個如此聰慧伶俐的小孫女,因為甘悅雖然一直跟著爺爺學(xué)醫(yī),但是并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拜過師,所以甘爺爺干脆就讓甘悅拜了魯行針為師。 畢竟等到高考之后,甘悅九成九要去京城的,正好有個魯行針可以照料自家孫女,甘老爺子的算盤打得溜溜的,可精明了。 甘悅無奈地朝她親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懶得跟他生氣了,朝著聞聲走出書房的魯行針道:“師父你怎么在這個時候來了,天兒這么熱,反正我八月里就去了啊?!?/br> 連著三次模擬考試之后,甘悅的成績雖說不能保證京大,但是她原本的目標(biāo)就不是這個,中醫(yī)藥大學(xué)她絕對是三個指頭捏田螺,穩(wěn)穩(wěn)的。 “哎,我來找你當(dāng)然是有事兒。” ☆、第51章 ch.51 “有事兒?”這兩年魯行針雖然掛著個甘悅老師的名頭,但是實際上老頭并沒有多少時間教導(dǎo)甘悅,甘悅到現(xiàn)在還是爺爺跟爸爸教著。要等甘悅高考之后去了京城,才會正式到魯行針那里開始學(xué)習(xí)。 魯行針捋了捋自己的寶貝胡子,“那是自然,不然我這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干什么,你那什么高考,不用考了,之前讓你去京城參加的那次比賽還記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