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我記得,但那時候我同意聯(lián)姻是有別的原因,具體我很難解釋清楚,不過這一次我的決定已經(jīng)不會再更改了,爸,我要娶韓念笙?!?/br> 屋內(nèi)頓時一片安靜。 韓念笙也愣住了。 這個話題是怎么跳躍到這里的?她完全回不過神來,她眼底倒映遲辰夫的側(cè)臉,堅毅,堅定,沉著,冷靜,他的口氣也很嚴(yán)肅認(rèn)真,她腦子里面一片空白,好像只剩下那句話。 ——我要娶韓念笙。 “你瘋了你?!”遲智宇嗓門大起來:“韓念笙是你弟弟的女朋友!” “已經(jīng)不是了,他們分手了?!?/br> “你……你這個逆子!你,咳咳咳……” 遲智宇劇烈地咳嗽起來,宋子涵趕忙湊到了床邊去,撫著遲智宇的后背給他順著氣,一邊瞪著遲辰夫。 “怎么跟你爸說話呢?!你之前為顧黎折騰那一回還不夠?遲家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兒媳婦,你要是敢娶她,就滾出遲家,再也別回來!” 遲辰夫自始至終很鎮(zhèn)定,“爸,你應(yīng)該知道,故伎重演沒有用,如果再換一次領(lǐng)導(dǎo)人,t.s.大半就廢了,起不來了,您現(xiàn)在身體不好,薛舜也是才調(diào)到藍(lán)郡的,現(xiàn)在高級管理層再做大的變動,對整個華宇的影響都不好,這一點,你比我清楚?!?/br> 遲智宇緩過一口氣,怒目圓睜,“你在威脅我?你當(dāng)我拿你就沒辦法了?” “不,我只是在給您從客觀的角度分析,當(dāng)然,萬一您鐵了心要廢了t.s.,我也攔不住,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心平氣和地說這件事,決定我已經(jīng)做了,要是你們非要這樣跟我決裂,那么公司也好,這個家也好,我都不會再勉強?!?/br> “你……”宋子涵臉色發(fā)白,已經(jīng)氣得五官都扭曲,“我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東西!你誠心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遲辰夫沒有回應(yīng),屋里又想起遲智宇的咳嗽聲,許久,韓念笙感到遲辰夫放開了她的手。 她的手已經(jīng)被遲辰夫攥出了汗,兩個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剛剛那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遲辰夫的手是微微有些發(fā)抖的。 緊接著,遲辰夫就對著遲智宇和宋子涵的方向,跪了下去。 韓念笙怔住。 堂堂八尺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的背還是挺直的,聲音低沉,不容置疑:“爸,媽,長這么大我沒有求過你們什么,這是唯一一次,我是肯定要娶念笙的,我不求你們同意,但希望你們能理解,如果不能,那我不會再回來。” 遲智宇被氣得昏了頭,奈何人還在床上,隨手就揚了床頭柜上的玻璃煙灰缸沖著遲辰夫扔了過去。 “砰”地一聲,煙灰缸重重地砸在遲辰夫額角,然后掉下來落在地板上,瞬時四分五裂。 遲辰夫動也沒動,人還跪在那里,額角被撞破,血順著側(cè)面流下來,滴落在白襯衫上,很快暈開了。 韓念笙咬了咬唇,心底倏爾就疼起來了。 宋子涵愣了愣,也傻了眼。 遲辰夫會做到這一步,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宋子涵本以為韓念笙最多不過是第二個顧黎,可如今看起來,遲辰夫這次不僅僅是認(rèn)真的,還鐵了心,不惜跟這個家決裂! “好,你有出息……咳咳,你就長了氣我的本事,你走,這個家容不下你,你給我滾!” 遲智宇厲喝一聲,接著又咳嗽起來。 遲辰夫默了幾秒,站起身來,又拉起韓念笙的手,轉(zhuǎn)身往出走。 宋子涵又氣又急,卻只能干跺腳,一看遲智宇咳出血沫來,也沒了心思去追,趕緊手忙腳亂地打電話給醫(yī)生。 …… 直到回到車?yán)?,韓念笙都覺得恍恍惚惚的,像是走在一個不真實的夢境里面。 遲辰夫剛掛了檔,卻沒踩離合,低下了頭。 腦袋昏昏沉沉的,額角的傷口還在流血,估計是失血有些多,他摸了一把,摸到一掌的猩紅。 他沉了口氣,從旁邊的紙抽那里抽了些紙巾,動作潦草地擦著自己額角的血。 韓念笙攥著拳頭,低著頭,半響,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抽了一些紙巾去給他擦額角的血,他動作停頓住,感覺到她的手指隔著紙巾,按在他的額頭上。 他突然就抬手,伸出雙臂環(huán)住了她的腰,將她摟緊了,臉貼在她的腰部,有些虛脫無力地用前額抵著她。 她怔住,低頭,聽見他嗓音,似是很疲倦絕望。 “念笙,我只有你了?!?/br> 他帶著她回來,就是為了要讓她看清楚,他是怎么樣為了她斷了自己所有后路,怎么樣為了她,背棄自己原本擁有的整個世界。 她沒有說話,許久,嘴角才浮起一抹詭異的笑。 …… 診所慘白的燈光下,醫(yī)生用碘伏給薛舜擦臉,他輕輕“嘶”了一聲,旁邊的小親親皺著眉,郁悶道:“誰打的?”、 這問題來的路上她已經(jīng)問過無數(shù)次,他一直不吭聲。 在南月門口見到薛舜的時候,小丫頭其實嚇了一跳,薛舜就那么半躺在南月的門口,整個人雙眼空洞無神,紅紅的煙圈,悵然若失地望著停車場的方向。 臉腫著,嘴角流著血,她見著他就覺得心里抽了一下,可怎么問他也沒反應(yīng),湊過去摸著他的臉仔細(xì)看了看,發(fā)覺都是皮外傷,這才趕緊生拉硬拽地把人帶到了最近的診所來處理傷。 這么漂亮的一張臉,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下的了這個手,小親親看著,很是心疼。 醫(yī)生處理完之后,兩個人出門,薛舜依舊一言不發(fā),她看出他心情很糟糕,帶著人去酒店開了個房間,進去了,他就坐在床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小親親想了想,打客房服務(wù)電話要了一大堆煙和酒,等服務(wù)生送上來了,她把那些都堆在他面前。 她先打開了一瓶啤酒,倒在杯子里面,往他嘴邊送,他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