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夠感覺得到，盡管她一直在吻他，可他并沒有回應(yīng)，他的唇冰冷緊閉，那俊顏還緊繃著，離開一看，連表情都沒有。

    她畢竟是第一次主動，對方這樣明白的拒絕，她終究也還是喪失了堅持下去的勇氣，離開他，手縮了回去，低頭，臉發(fā)燙。

    有些尷尬，有些難堪，她扭頭就往出走，才一步，背后的人就一下子走過來，抵著她的背把她壓著靠在了墻壁上。

    她胸口撞倒墻壁，一下子皺起眉頭來，他迫近她耳畔。

    “你到底想怎么樣？”

    她被這句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側(cè)過臉，聲音帶著抗議，“明明是你一直在鬧情緒！我是想哄哄你的，可你一直這么一張臭臉！”

    遲辰夫怔住。

    恍然間，他笑了一下。

    聽她的意思，他是在無理取鬧，而她反倒是那個包容著他情緒的人！

    “韓，念，笙，”他咬牙切齒地叫出這個名字來，“你憑什么這樣對我，不就是吃準(zhǔn)了我愛你？人在我床上，腦子里面卻都是別的人，別的事……”

    對，這個騙子，一直都在想著怎么摧毀他，怎么將他推入萬丈深淵！

    可悲的是，他早就認(rèn)了，就等著她來，他明明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接受最壞的結(jié)果，可是到了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做不到。

    他根本做不到那么淡然地面對她的欺騙和馬上接踵而至的背叛。

    她也來了氣，“我沒有逼你收留我，遲辰夫，你要是不想繼續(xù)了，我們可以分開！”

    他抵著她的背，拳頭緊攥著，雙目猩紅。

    她說出這種話來了，她真的說出來了，是啊，現(xiàn)在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他心底怒火上涌，只覺得整個人都要失控，腦海也因為過分的生氣而呈現(xiàn)一片空白，心臟像是被凌遲，鮮血淋漓地痛著，可為什么只有他覺得痛？為什么她已經(jīng)什么都不在意了？

    他那個就算全世界背棄他也不會離開他的蘇黎呢？

    她手撐著墻壁，掙扎起來，緊貼著他的柔軟身軀不斷地扭動，而他眼底冒火，突然想到了。

    不能只有他一個人痛。

    他按緊了她，手從她裙擺下探上去，她意識到他的企圖，臉色驟變。

    他還處在盛怒之中，這樣子，擺明了就是在泄憤！

    她腦海里面浮現(xiàn)兩年多以前那個夜晚，感到他的手已經(jīng)探了進去，很奇怪，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不再覺得害怕了。

    甚至，她也不再掙扎，也沒有流淚的沖動，她就那么被他按在墻壁上，聽見皮帶扣打開的聲音，她側(cè)臉還貼著冰冷的墻面，唇角詭異地勾了起來，冷笑了一聲。

    “遲辰夫，你想對我用強的么？”

    這句話仿佛一聲驚雷。

    遲辰夫的動作停住了。

    她還在笑，她聲音嘶啞地張口：“來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強了。”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真的的是那么想的，想要遲辰夫像以前一樣粗暴地對待她，不帶一絲憐惜。

    事已至此，她和薛舜有約在先，復(fù)仇不光關(guān)乎她自己，也關(guān)乎薛舜，何況她還沒有給死去的孩子一個交待，絕不可能就此罷手，她寧可遲辰夫?qū)λ龤埲桃恍?/br>
    管他是在吃醋還是因為什么原因生氣都好，她只要知道他才是那個壞人，折磨她，毀掉她人生的那個人，就夠了。

    她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溫柔和深情。

    遲辰夫許久沒有動作。

    正因為兩年多以前那一夜的暴虐，他才永遠失去了她，現(xiàn)在他還要重蹈覆轍么？

    良久，他的手從她衣服中收了回來，拉好她的裙子，但卻沒有立刻離開，手臂環(huán)住了她的腰，低頭，側(cè)頰就挨著她的臉。

    他真的拿她毫無辦法了。

    她已經(jīng)把他的命都攥在掌心里面了，他覺得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在茍延殘喘地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死期，還抱著那微乎其微的，根本談不上是希望的東西，不肯放手。

    她扭過頭，前額抵著墻壁，閉眼，兩行清淚滑下來。

    她可以容忍他的暴虐和無理取鬧，可她沒辦法忍受他這樣，他抱著她的力度是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仿佛對待什么珍寶。

    “……我錯了，我不該亂發(fā)脾氣?！?/br>
    許久，他語氣疲憊地開口，“不該對你生氣。”

    他稍微離開一點，扳過她的肩，這才看到她一臉的淚水，他微微一怔，繼而心疼地抬手給她擦眼淚。

    “別哭，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這樣對你?！?/br>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眼淚流的更洶涌。

    他好看的眉心緊緊糾結(jié)在一起，眼神充滿憐惜，他連要生氣都忘了，那些欺騙或陰謀什么的，全都拋到腦后去了，只是心揪著疼，他惹她哭了，他不想的，他怎么還能再讓她哭泣？

    她為他流的淚水已經(jīng)太多太多了，不能再有了。

    他低頭吻她眼角，吻她的臉頰，舌尖都是眼淚的苦澀，她卻更糟糕，嗚嗚咽咽地出了聲，他被她弄的手足無措，抱著她手一直在她后背輕輕撫摸。

    “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你要是不想，我絕對不碰你，好么？”

    他的聲調(diào)輕柔的仿佛要滴出水來了，他還以為她是因為想起之前的經(jīng)歷所以害怕了。

    她抓緊了他的衣服，眼淚全都糊在上面，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