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陸仲顏說她不關(guān)心遲辰夫死活,是這樣的么?他覺得不見得。 可是他沒有了解這些八卦的興趣,秦慕早就跟他大概說過蘇黎跟遲辰夫之間的事情,他覺得很復(fù)雜,而他討厭復(fù)雜的事情,只覺得麻煩,在沙發(fā)上緊盯著蘇黎看了好久,最終還是轉(zhuǎn)過身走開了。 接下來,秦慕跟陸仲顏開始忙的黑白顛倒,得知蘇黎被秦殊帶了回去之后,秦慕還特意讓秦殊好好照顧蘇黎。 秦殊當(dāng)時聳聳肩,覺得無所謂。 蘇黎不會跟他搶臥室,話又少,對他來說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情,他一向注重生活品質(zhì),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所以做飯這任務(wù)就落在了他手里。而她安靜到幾乎不存在,有很多時候秦殊甚至忘記這房子里面還有另外一個人。 在這兩天,秦殊終于靜下心來,一邊找房子,一邊把陸仲顏發(fā)給他的資料仔細(xì)看了看,對整件事情的始末算了解了個細(xì)致,再看蘇黎的時候,眼神就帶上了探究。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算是聰明還是笨。 他自認(rèn)缺乏同情心,在他看來,蘇黎之所以走到了今天這步,咎由自取絕對是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當(dāng)初愛的失控,后來恨的失控,可是全部摻雜在一起,就沒一樣是純粹的,他很難想象那么要命的愛情是什么樣子,在他有限的感情生活里面,好像從來沒有那么濃烈的感情存在。 兩天之后,秦殊在廚房煮咖啡的時候,蘇黎跟了進(jìn)來,安靜地站在他身后,他回頭看到她,并沒有太驚訝。 “說吧?!彼蛢蓚€字,仿佛洞曉一切。 蘇黎問:“秦律師,我們可以用蓄意謀殺對宋子涵提出訴訟嗎?” “可以。” “什么時候可以開庭呢?” “就這幾天了,等所有的口供手機(jī)完畢,接著這次宋子涵綁架薛舜的機(jī)會,該判的罪名一次性判全?!?/br> “判全了會是什么結(jié)果?” “謀殺薛紹音已經(jīng)成立,謀殺薛舜未遂,加上非法持有槍械,從我的經(jīng)驗來說,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是無期徒刑?!?/br> 她面色慘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樣,如你們所愿,薛舜的仇算是報了。”他盯著她的眼睛道。 “嗯?!彼苁敲銖?qiáng)地笑了一下。 “至于陸仲顏之前提到的,你的那宗案子,在結(jié)束薛舜的案子之后我就會跟檢察院那邊打招呼了,對獄中的梁澤進(jìn)行上訴,你可以提前準(zhǔn)備一下?,F(xiàn)在遲家大勢已去,遲辰夫身受重傷,未必能夠出庭,但只要梁澤肯在法庭上說出來,我就可以代表你對遲辰夫提出上訴?!?/br>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就是原本的計劃和安排,作為一個律師,他很清楚自己的職責(zé),不會跟當(dāng)事人有太多其他的交流,陸仲顏跟秦慕之前怎么跟他說的,他現(xiàn)在就怎么辦。 可這一席話,卻讓蘇黎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這兩天她真真是傻傻地坐了兩天,腦子里面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清楚了,完全無法思考,原本世界里面的一切都在被顛覆,她知道那些黑賬已經(jīng)全都泄露出去了,而且不出意外罪責(zé)將會指向遲辰夫,她甚至不敢想象接下來遲辰夫要怎么辦,她硬生生將本該在金字塔尖的他生拉硬拽了下來! 她甚至都沒有勇氣留在醫(yī)院,等待結(jié)果。 咖啡的香氣暈散開來,聽得見咖啡壺里面咕嘟嘟沸騰的聲音,秦殊瞇著眼看著她,就等著她反應(yīng)。 良久,她張了張嘴,聲音艱澀:“遲辰夫……他,怎么樣了?” “秦慕說他在icu,人還沒醒過來,不過要是你想告他,也不必非要等他恢復(fù)的,哪怕他不出庭,只要有足夠的證據(jù)定罪的話……” “不……”她急急地出了聲,表情有些糾結(jié)壓抑,“不是的,我……能不能……” 她語無倫次,話都說不清楚,他倒也不著急,后腰靠著桌子,“說清楚,你能不能什么?” 她慢慢地對上他的視線,起初眼神還有些閃躲,后來也鎮(zhèn)定了下來,語氣低落下去,“我不告遲辰夫了?!?/br> “為什么,因為他為你擋了兩槍,你就心軟了?” “……我不知道,總之,不告了,反正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了,已經(jīng)夠了?!?/br> 秦殊笑了笑,“別告訴我你后悔了?!?/br> “我沒有后悔!”她口吻帶了微妙的怒意,“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會為我做的事情負(fù)起責(zé)任?!?/br> “……那最好,”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那梁澤呢,還起訴嗎?” 她表情有一絲恍然。 這些天,她的腦筋轉(zhuǎn)的非常慢,看神色似乎是在思考,沉默很久,才回答:“要告的。” “起訴梁澤,必定會牽扯到遲辰夫的,這你知道吧?” 她抿唇低頭,這道理她又怎么會不知道? 是遲辰夫和梁澤害死了她的孩子,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然而如今事情已經(jīng)完全失控了,到了今天這一步,她居然再也恨不起遲辰夫來! “沒有必要讓遲辰夫知道……”她頓了頓,道:“我只是想對死去的孩子有個交待,一個生命在我肚子里面因為我的無能而消失了,至少該將真相公諸于眾?!?/br> 說完,她轉(zhuǎn)身,步伐沉緩地往出走,秦殊盯著那背影幾秒,出聲叫住她。 “你真的不打算去醫(yī)院看遲辰夫?” 她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我聽秦慕說,按醫(yī)生的說法,他也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抬手虛虛扶了一把墻,沒再說話,走了出去。 …… 陸仲顏忙的如火如荼之際,一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