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鐘或抬起手拍了拍張檬的頭,想氣卻氣不出來:“你為何總是這么傻。” “???” “我讓你做飯,你便做,我讓你掃廁所,你便掃……即使我不讓你休假,你也默默接受……你難道不會(huì)拒絕嗎。” “大人……”我有拒絕過的…… “從以前就是這樣,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根本就不會(huì)思考。為我擋刀,為我試毒,為我宣傳新的政策,幾天幾夜不合眼。” “府衙窮的叮當(dāng)響的時(shí)候,你還天天出去搬貨掙錢,什么好的東西都給我……” “大人,我這是……” “如果你能稍微會(huì)為自己謀算一點(diǎn),本官還不至于……” “大人!”鐘或一直噼里啪啦地說個(gè)不停,張檬想插嘴也插不得,只得提高了聲音,見鐘或終于停止說話,她才開口道:“為大人做事有什么錯(cuò)嗎?為大人做事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大人是個(gè)好官,我覺得自己做的事都是值得的。不止是我,府衙里的所有人都愿意為了大人肝腦涂地的?!?/br> 鐘或看著張檬,嘴唇張張合合,最終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嘆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gè)傻瓜,一直一直唱著獨(dú)角戲,而那人完全沒有那樣的心意。 “張檬,我果然是討厭你的。”鐘或低聲道。 “張檬,大人又和你說什么了?” 見張檬無精打采地回到廚房,金月忙湊上前問道。 “只是再一次強(qiáng)調(diào),她討厭我?!?/br> 金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 兩天后,鐘或的大姐鐘靈便到了府衙,她還帶了一個(gè)相貌美麗、優(yōu)雅溫婉的男子,一直在廚房忙活的張檬聽金月八卦說,這男子正是鐘或的未婚夫,名為季茗。 “大人可真有艷福,那季公子長得十分貌美,我看他比許綠茶還要好看?!苯鹪露自趶埫噬磉呎f道。 張檬正在洗菜,聞言便回道:“那大人見到她的未婚夫,肯定高興的不行。” “并沒有?!苯鹪?lián)u頭,“大人的臉色難看的跟什么一樣,仿佛季公子是什么瘟疫一般?!?/br> “大人總是古古怪怪的,可能她是害羞了。”張檬猜測。 “誰知道呢?!苯鹪侣柤?,“接下來,季公子會(huì)住在這里了,聽說季公子身嬌rou貴,對伙食有些挑,你做飯的時(shí)候,還是單獨(dú)給他做吧。” “單獨(dú)?” “那是自然,按照大人的性子,肯定會(huì)虧待季公子,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肯定要為上頭排憂解難。好吧,別這樣看我,是鐘靈小姐吩咐我讓你做的?!?/br> 其實(shí)張檬的廚藝還是不錯(cuò)的,在現(xiàn)代的時(shí)候,她自己一個(gè)人住,經(jīng)常下廚。而到了這里,和楊情一起住的時(shí)候,也是張檬下廚。 因此,即使季茗有些挑嘴,但張檬還是有信心做好飯菜的。 今日上午她巡完街后,去了一趟城西,雖然她依然沒有見到楊情,但她在山上摘了一些新鮮的蘑菇,而她烹飪蘑菇很有一手,她想,季公子的伙食之一便是蘑菇吧。 等到做好飯菜之后,金月幫忙敲響了飯鐘,人們紛紛向廚房走來。 張檬特意將季茗公子的飯菜盛好,交給金月:“你給季公子送去吧。等會(huì)我還要出去巡街?!?/br> 張檬拿了幾個(gè)饅頭,便帶上佩刀出門了。 “公子,這兩日為何不去找張捕快了?” 紫衣坐在凳子上,無聊地將棋盤上的白子擺圍墻。 許綠茶一襲綠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好看的鎖骨之下,胸前的紅豆若隱若現(xiàn)。他坐在床下的軟毯上,背靠著床,修長的腿一條伸直,一條屈著,一手握著茶杯,一手搭在那屈著的膝蓋上。姿勢嫵媚不羈。 “找她作甚?”許綠茶不屑問道,眼尾的小痣調(diào)皮妖嬈。 紫衣將手上的白子圍墻推倒:“公子不是說要利用她接近鐘大人嗎?而且,鐘大人那邊沒有一點(diǎn)消息,都不知道她有沒有將香囊交給鐘大人?!?/br> 許綠茶將茶杯扔下軟毯:“紫衣,我倒不急,你急什么?!?/br> “公子……紫衣只是為你考慮?!?/br> 許綠茶修長的手指勾起垂在胸前的秀發(fā):“再等兩天吧。我許綠茶豈能上趕著討好別人?” 但想到那個(gè)張檬一再忽視他的示好,許綠茶微微收緊手指。 等他搞定了鐘或,他非得讓她好看。 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囌f話聲,許綠茶示意紫衣出去看一下。 很快,紫衣快步走回來。 “公子,是老爺他們過來了,你趕快穿好衣服,不然老爺又要說了?!?/br> 許綠茶不耐地坐直身子,攏好衣襟。 紫衣快速幫許綠茶整理頭發(fā),衣服。等許綠茶在桌子前坐定,許家老爺已到了門口。 這許家老爺,名為陳越,是許紅的正夫。自許紅八年前與小倌搞出了那荒唐事生下許綠茶后,許綠茶和他的父親宮迷便是他心中的刺。 雖然在許紅的警告下,他不敢對真正許綠茶做什么,但在暗地里,他給許綠茶下了許多絆子。 而且男子的婚姻大事一般由家中父親來決定,許綠茶不可能不知道陳越會(huì)將他許給怎樣的女人。 許綠茶如此積極地給自己找靠山,大部分原因就是因?yàn)檫@一個(gè)。 陳越面無表情地走進(jìn)屋子:“果然一進(jìn)到這里就覺得惡心,你身上那股sao味像足了你那不要臉的父親?!?/br> 許綠茶冷笑:“可是女人就喜歡這種sao味,像你這種死氣沉沉的又老又丑的男人,就算丟到街邊,連乞丐都不會(huì)看一眼。” 陳越握緊拳頭:“你也只會(huì)用你那骯臟的rou體去勾引男人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只是鐘或大人是萬萬不可能看上你這個(gè)賤種的?!?/br> “那可不一定,到時(shí)候,我還怕你跪在我這個(gè)賤種面前百般討好呢,啊,一想到被你這樣的人跪,我就覺得惡心?!?/br> 陳越冷笑:“別癡人說夢,鐘或大人已經(jīng)有了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是當(dāng)今丞相的義子,身份高貴,容貌俊秀,豈是你這賤種能比的?” 許綠茶驀地握緊拳頭,只是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而紫衣驚訝地睜大了眼,鐘大人竟然是有未婚夫的。 陳越見不到許綠茶失措的神情,心里惱怒:“過十日,你也到了十八歲生辰,我身為許家的主夫,理應(yīng)給你找個(gè)好妻主,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好好找?!彼а狼旋X道。 說罷,陳越拂袖而去。 “公子……”紫衣無措地看著面容冰冷的許綠茶。 許綠茶抬起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特地給我說鐘或的事,來看我笑話,這還真是那老不死的作風(fēng)?!?/br> “公子,你難道不急嗎?現(xiàn)在鐘大人靠不住了,再過十天,老爺就將你配人了?!?/br> 許綠茶冷道:“紫衣,有什么可急的,不是還有十天么?” ☆、第七章 “張檬,你可回來了!你這下惹禍了!季公子吃了你的飯菜后,頭暈反胃,吐的可慘了,鐘靈小姐很生氣,要懲罰你!” 張檬心一驚:“怎么會(huì)?” 金月道:“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鐘靈小姐她們就在后院里,你趕快去看看?!?/br> 張檬忙放下佩刀,跟著金月去后院。 天已經(jīng)很黑了,后院里點(diǎn)起了燈籠,昏黃的火光照亮了院子,夜風(fēng)吹來,火光搖搖晃晃,仿佛要熄滅。 張檬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那晃動(dòng)不止的火光而變得七上八下。 鐘或面容嚴(yán)肅地站在一旁,她旁邊是一個(gè)相貌秀美的中年女子。 一個(gè)容貌俊秀的男子坐在石桌邊,秀眉微顰,手捂著嘴巴,干吐不止。 金月戳了戳張檬,低聲對張檬道:“站在大人旁邊的是鐘靈小姐,坐在石桌邊的是季公子。你快去認(rèn)錯(cuò)先?!?/br> 張檬忙走過去,鐘或見到她,便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張檬,你怎么搞的,你給季公子吃了什么蘑菇?” 張檬低聲回道:“就平時(shí)吃的那些啊,我給你做過的,你吃了都沒事?!?/br> 鐘靈自張檬出現(xiàn)后,眉頭就沒松開過,她語氣不好地開口:“她肯定是不小心把毒蘑菇混進(jìn)去了?阿或,這么粗心大意的人,你竟敢放心讓她做飯?” 張檬愧疚地低頭:“對不起,季公子沒事吧?看過大夫了沒有?” 季茗虛弱地抬起頭,唇色蒼白,潔白如玉的臉密布細(xì)汗。他朝張檬搖了搖手:“張捕快不必?fù)?dān)心,季茗沒有大礙。” 鐘或?qū)埫实溃骸耙呀?jīng)讓人去找大夫了,估計(jì)待會(huì)大夫便能來到?!?/br> 大夫來幫季茗把診之后,確認(rèn)季茗是誤吃了毒蘑菇,才會(huì)嘔吐犯暈。幸虧毒蘑菇毒性不是很強(qiáng),而季茗吃的不多,季茗才沒什么大礙。 大夫給季茗開了藥,張檬拿著藥單準(zhǔn)備去抓藥,鐘靈喝止了她。 “再讓你抓藥,季公子便要西去了?!彼渲?,指著站在一邊的金月,“你去抓藥?!?/br> 金月拿過張檬手中的藥單,便離開了。 張檬愧疚地看了季茗一眼,回頭對鐘或開口:“是屬下害的季公子中了毒,屬下愧疚難安,請大人責(zé)罰?!?/br> 鐘或:“你也不是有意的……” “阿或。”鐘靈打斷她的話,“如此粗心大意的人自然要責(zé)罰,今日她能把毒蘑菇混進(jìn)飯菜里,明日她就能把整個(gè)府衙的人毒死?!?/br> 張檬:“……請大人處罰屬下吧?!?/br> 最終,鐘或扣了張檬半年工錢,并且罰她不得踏進(jìn)廚房一步。 鐘靈不滿意,但鐘或是府衙的管事人,她也不能再說什么。 資產(chǎn)為負(fù)這個(gè)事實(shí),張檬早已經(jīng)接受,所以罰她半年的工錢,她沒什么不滿的。她甚至因?yàn)殓娀蛄P她不許踏入廚房這事而竊喜。畢竟她以后再不用起早貪黑去忙活廚房的事了。 第二日早上,張檬雖然沒有做飯,但她還是早早起床,把府衙的花草修整了一下。 她想到,昨日她害的季茗受了這么多苦,心里愧疚,便親自剪了幾束開的正燦爛的鮮花,用花瓶裝好。 經(jīng)過季茗的院子,她正好看到季茗的房間的窗戶從里打開。 季茗身著月白衣衫,如瀑的長發(fā)尚未梳起,如玉的肌膚襯著烏黑的秀發(fā),仿佛水墨畫里走出的人物。 “季公子?!?/br> 季茗看到張檬,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檬捧著花瓶,走到季茗的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