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張檬低著頭,愧疚道:“屬下對不起季公子,大人責(zé)罰屬下吧?!?/br> 鐘或坐在石桌邊,面容嚴(yán)肅。她看著張檬,開口道:“你這次確實(shí)粗心了些,幸虧這蛇是拔了毒牙的,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本官知道你的確不是有意的……” “阿或,不管她有心還是無意,像她這樣的人,必須要責(zé)罰。”鐘靈打斷她的話。 季茗揉著太陽xue,慢慢從內(nèi)屋走了出來。黑發(fā)白衣,姿容俊秀,只是那有些慘白的臉色給他添了幾分病態(tài)。 見季茗走了出來,鐘靈停止了對張檬的訓(xùn)斥,忙站起來:“季公子若是不舒服的話,先回去歇息?!?/br> 季茗搖了搖頭:“季茗沒事,鐘靈小姐請不要責(zé)備張捕快?!?/br> 張檬感激地看了季茗一眼:“季公子,這次真的是對不住你了,我愿意接受懲罰?!?/br> 最后,鐘或罰了張檬半年的工錢。鐘靈十分不滿,但季茗為張檬說話,她也只得作罷。 張檬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花瓶碎片一塊塊撿起,放到托盤上。 鐘或站在她身后:“你這兩天怎么回事?以前的你可不是這么馬虎的?” 張檬抬起托盤,站了起來。 “大人,我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可能我就是季公子的克星。” 她轉(zhuǎn)過身,看著鐘或,有些為難道:“大人,這幾日,你能不能批我?guī)滋旒?。?/br> 鐘或臉一沉:“批假給你做什么?” “金月快要成親了,我想去參加她的成親儀式。” 在女尊國,年輕男女的成親儀式并不隆重,能參加儀式的人大多都是新郎或新娘的摯交好友,而且是未婚的沒有心上人的。這也相當(dāng)于一種相親儀式,年輕男女們在見證一對新人的幸福結(jié)合之后,他們也會(huì)找到自己的相伴一生的人。 張檬也沒指望能通過金月的成親儀式來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但她也想湊湊熱鬧。 而且,一連兩次讓季茗倒霉,她這幾天也實(shí)在不好意思再見到他了。 鐘或皺著眉看著她:“你就這么想要娶夫?” 張檬搖頭:“也不是,就是想湊湊熱鬧。” 鐘或握了握拳:“若是有男子看上你呢?” “哪能?”張檬擺了擺手,笑道,“誰會(huì)看上我這樣的?我覺得,除非我花錢找媒人給我說親,我才能娶到夫。但我不想這樣,我想自己找,找個(gè)真心喜歡的?!?/br> 鐘或?yàn)鹾诘碾p眼定定地注視著她,其內(nèi)似乎有什么涌動(dòng),她淡淡地說道:“既然沒人會(huì)看上你,又何必浪費(fèi)時(shí)間去參加成親儀式。” “大人,我……” “張捕快,最近府衙缺人手。” “……” 第二天一早,金月便背著包袱,準(zhǔn)備走了。府衙里的姐妹都出來送行,鐘或也在其中。 “金月,今后真的不回府衙了?”鐘或問道。 金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回了,我娘讓我做生意,家里的產(chǎn)業(yè)還要我繼承呢?!?/br> 張檬滿臉不舍:“以后得空了,我去找你敘舊?!?/br> 金月推了推她的肩膀:“得了,等你能休到假再說吧?!?/br> 張檬回頭看了一眼鐘或,鐘或面色不改。 金月走了,鐘或把金月的工作都安排給了張檬。 “公子,這是錢小姐給你的禮物?!?/br> 紫衣雙手捧著精致的盒子,遞給許綠茶。 許綠茶皺了皺眉,并沒有接過它:“她還沒死心呢,也不看看她什么德性,紫衣,把它退回去。” 紫衣:“是。”他轉(zhuǎn)過身便要走。 許綠茶叫住他:“等等,收下它?!?/br> “公子?”紫衣疑惑。 許綠茶輕聲道:“我雖看不上那廢物,但家里那個(gè)老不死可很看重她,她送我禮物,那老不死可不氣壞了?”他勾起唇。 “……是,公子?!?/br> 許綠茶把玩著垂在胸前的秀發(fā),隨意問道:“紫衣,你可查清了張檬的底細(xì)?” 紫衣回道:“紫衣查到,張檬無父無母,自小與養(yǎng)父生活在山上。一年前不知為何,她的養(yǎng)父離家出走,她只得下山到碼頭搬貨。后來鐘大人見她功夫了得,便把她收在身邊,當(dāng)了捕快?!?/br> “看起來也無甚特別的?!痹S綠茶微微皺了皺眉,“我看她也是個(gè)有心機(jī)的。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huì)讓她阻礙到我和鐘或?!?/br> “……那公子想要如何?” 許綠茶道:“紫衣,我看那張檬似乎對你頗有好感,你去探探她的底細(xì)。”頓了頓,他又道:“以后她和鐘或一起出來視察的時(shí)候,你便把她帶走,有多遠(yuǎn)就走多遠(yuǎn),不要讓鐘或看到她?!?/br> 沒有張檬在鐘或旁邊,便無法影響到鐘或。 等到紫衣探出了張檬的底細(xì),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張檬十分心塞地跟在鐘或后面。 早上送走了金月之后,鐘靈和鐘或又吵起來了。 主要因?yàn)榻鹪率寝o職回家娶夫的,而鐘或有了個(gè)未婚夫,還遲遲不肯成親。鐘靈看不過眼,便又冷著臉,夾槍帶炮地說話。 鐘或說不過她,便又拉著張檬出去視察了。 鐘或一路上都黑著臉,更是沒給張檬好臉色看,只因?yàn)閺埫收f了句:“大人,要不你就聽鐘靈小姐的話,成親先嘛。季公子人挺不錯(cuò)的?!?/br> 之后,鐘或走在前面,沒有回頭看過張檬一眼。 張檬在這又僵又冷的氣氛下,感覺十分不自在。幸好,在路上,她又看到了許綠茶他們。 平常都是他們主動(dòng)過來跟她打招呼,這次她一看到他們,忙朝他們招了招手。 但一向很少拒絕百姓的請求的鐘或,這次面對許綠茶的邀請,她拒絕了。 鐘或收起了面對張檬時(shí)所散發(fā)的怨氣和怒氣,十分和煦地對許綠茶說:“許公子,我今日稍微有些忙,下次吧?!?/br> 說罷,不管許綠茶失望的表情,抬腿就走了。 張檬正要跟著她走,一直站在許綠茶后面的紫衣開口了。 “張捕快,請稍等?!?/br> 紫衣走到她面前,有些不自在地將手中的香囊遞給張檬。 “張捕快,這是我親自為你繡的,希望你能收下?!?/br> 在女尊國,男子送女子香囊,便代表了男子對女子有好感。 所以,張檬收到香囊時(shí),是十分震驚和受寵若驚的。 她拿著香囊,跟在鐘或后面,腦子亂亂的。 她一下子想到了楊情,一下子又想到了紫衣,一下子又想到了現(xiàn)代的她暗戀過的那個(gè)同桌。 直到回到了府衙,鐘或“嘭”地一聲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張檬才拉回了神志。 她看著那緊閉的書房門,有些無語地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就是被送了個(gè)香囊嘛!這么緊張做什么? 下午,太陽正猛,張檬和幾個(gè)捕快姐妹背著錢袋和賬單出門。 張檬接替了金月的工作,要到各家各戶收稅。 因此,她踏進(jìn)了許多大戶人家的家門,例如秦府,錢府等等。 看到那些富宅,亭臺樓閣,假山流水,連地板上都鋪著羊毛軟毯,掛簾都是串著珍珠翡翠的。張檬深深感覺到,府衙已經(jīng)窮成了貧民窟。 到了許府,雖然里面的布置沒有秦、錢府那么夸張,但也十分可觀,因?yàn)槟抢镫S隨便便的一杯茶水,她一個(gè)月的工資大概都買不了。 許家的家主許紅非常熱情地請她們上座。 許紅讓管家拿來了一張銀票遞給張檬,張檬便在賬本上記下數(shù)額,一個(gè)名叫鄭書的捕快從張檬的手上拿過銀票,放進(jìn)錢袋。 “那許夫人,我們先告辭了。”張檬笑道。 張檬和鄭書起身離開。 經(jīng)過院子的時(shí)候,張檬聽到一陣細(xì)細(xì)的悶哼聲。 她扭頭一看,看到不遠(yuǎn)處,一襲綠衣的許綠茶正在抽一個(gè)小廝打扮的男子的耳光。 男子臉部紅腫,跪在地上,不敢動(dòng),也不敢哭。 站在許綠茶旁邊的紫衣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回頭一看,見是張檬,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張檬有些不自在地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移開視線,和鄭書走出了許府。 許綠茶握了握手指,打量著他那潔白如玉的手,對跪在地上的小廝輕聲道:“可還敢偷我的東西?” 小廝忍著淚水,忙搖頭:“不敢了,三公子,不敢了?!?/br> 許綠茶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告訴那個(gè)老不死,錢小姐的東西可不是誰都能碰的?!?/br> 小廝連連點(diǎn)頭,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許綠茶回頭,見紫衣直直地盯著大門,隨意問道:“怎么了?紫衣?!?/br> 紫衣忙收回視線:“剛剛張捕快看到公子你打人了。” 許綠茶:“……” 張檬和鄭書回到府衙,還不能開飯,她只能抱著肚子回房歇息。 自從她不在廚房干了,廚房里張大娘她們時(shí)常忙不過來,總是要很晚很晚才能開飯,而且飯菜還不怎么樣。 捕快姐妹們都怨的不行,像鐘或求情,讓張檬回歸廚房。 幸好鐘或一言九鼎,說不讓她靠近廚房,就不會(huì)讓她靠近廚房。 所以張檬每次收班回來,她才能歇息。至于飯菜難吃什么的,她沒所謂。畢竟她也吃了幾年楊情做的飯菜,那才是真正的黑暗料理。 “張檬,你回來了?”院子里正在打掃的大叔說道。 “是啊,大叔?!睆埫市Φ馈?/br> 大叔神神秘秘地靠近張檬:“今天中午你和大人回來后,大人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現(xiàn)在都還沒出門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