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許綠茶接過玉佩,剛剛氣惱的情緒也奇異地沒有了,看著張檬身著一身紅白相間的捕快服,頭發(fā)高高綁起,露出那白皙柔和還微微泛著運動過后的紅暈的臉。 又想到剛剛和她肌膚相貼的感覺,柔軟溫熱,觸感極好。 他的臉紅了,不知為何,他忽然后悔為什么剛剛那么快掙開她的懷抱。 張檬見他有些糾結地皺著眉頭,以為他為自己剛剛碰了他而生氣,忙體諒地后退幾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之前在山谷下因為他走路不便,她才日日扶著他趕路。如今他們都走出了山谷,他的腳傷也好了許多,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助了,為了避嫌,她自然不該再這么與他親近。 張檬抬頭看了看天色,見已經(jīng)不早了,便對許綠茶說道:“許公子,我要回府衙了。你獨自一人在山上住,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的?!?/br> 許綠茶抬眸看她,急道:“你就走了?” “嗯。”張檬點頭,“我還有事要忙,不能太晚回去?!?/br> 許綠茶雙拳不自覺握緊。 竟然就這么走了?她就沒有什么話要對他說嗎? 自從走出了山谷,和張檬分開之后,他每日每夜地想著她。他也覺得她一定會和他一樣,對他相思入骨。 他們在山谷下一起度過了三天,同吃同住,宛如夫妻。以他的魅力,他不信她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他比林浩、小綢、紫衣等人美多了,他的外貌在云城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張檬不可能放棄他而選其他人。 而和她走出山谷后,她把他帶回重要的家,細心教導他如何使用陷阱,即使她下山后也不忘讓其他捕快來確定他的安全,如今,她還親自過來看他。 她分明是對他有意! 既然對他有意,就說出來?。〖热粣鬯?,就不要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最討厭優(yōu)柔寡斷的女人! 張檬見許綠茶皺著眉頭,不看她。以為許綠茶厭煩她,催促她走。便一臉無奈地朝他笑了笑,轉身便離開了。 無論怎樣的男孩子,都是注重閨譽的。她以后萬萬不能再過分親近許綠茶。畢竟許綠茶是一直期望能找個好妻主的。 …… “張檬!” 見張檬真的轉身離開,許綠茶又氣又委屈。 走就走!將來她若是愛他愛的死去活來,跪在他面前求他愛她,他也不會看她一眼! 絕對不會看她一眼! 后面許綠茶咬牙切齒地喊她名字,張檬有些莫名地怔了怔。 她回頭疑惑地問道:“許公子,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許綠茶惱怒回道。 他轉身就走,不愿再看那個蠢人一眼。看上這樣一塊石頭,他真是瞎了眼。 “對了,許公子,我給你買了水果和點心。你回去記得吃?!?/br> 忽然后面?zhèn)鱽韽埫屎寐牭穆曇簦S綠茶腳步一頓。 “醫(yī)治腳傷的藥膏,我放在石桌上面,你記得拿來搽?!?/br> 許綠茶美眸一軟,心臟似是被熱水燙了一下。這個人真是太可惱了。對他忽冷忽熱,若即若離,他卻總是被她牽動情緒。一直都是他讓女人牽腸掛肚,他何時對女人如此牽腸掛肚過。 “許公子,那我先走了?!?/br> 許綠茶睫毛輕顫,他回身看了張檬一眼,軟下語氣:“你明日還來嗎?” 即使她是塊頑石,即使她不懂風情,即使她眼中只有吃的,即使她無財無權,他也愿意栽在她身上。 或許第一眼看到她,他便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她總是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讓他為她而怒,為她而悲,為她而羞,為她而喜。 “你明日還來嗎?”許綠茶又問。 張檬想了想明日的行程,似乎還挺閑的,因為她受傷的緣故,鐘或不讓她干太多重活。她是不介意來看他,但這樣頻繁與他相見,對許綠茶的聲譽不好······ “我明日在家里等你。你來吧?!?/br> “嗯?”張檬一怔。 許綠茶俊臉微紅,轉過臉不看她。 張檬反應過來,回道:“這個也可以,那你要什么,我明天給你帶來?!?/br> 她剛剛在房子廚房那里仔細看了一下,除了一些必要的大米,面,還有一些調料品,幾乎也沒什么菜,她明天可以送一些青菜或者rou過來。既然她邀請許綠茶住在家里,也該好好招待他一下。 許綠茶回道:“你想要帶什么來都可以?!?/br> 張檬了解,她對許綠茶笑了笑:“那好的,明日我也是中午有空,中午我便來找你吧?!?/br> ······ 張檬和許綠茶確定了明日見面的時間,便下山了。 回到府衙,鐘或還在忙公事,案臺上的飯菜,她一點都沒有動過。見張檬走進房間,她才分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今日怎的回來這么晚?”鐘或皺起眉頭。 “我去了一趟山上?!睆埫世蠈嵒氐?。 鐘或手一頓,放下了墨筆:“你去找許綠茶?” ☆、第26章 夜晚,月光如水,透過窗戶斜斜照了進來。 床上,張檬秀美緊皺,緊閉的雙眼上睫毛微顫。 天氣越來越冷了,灰蒙蒙的天空中飛舞著鵝毛雪花,刺骨的寒風透過窗縫灌了進來,凍的張檬渾身顫抖。 她縮著脖子,僵硬的雙手抓著打火石一次次碰撞著,火花一閃,棉絮著火了。 她忙小心地將易燃的樹葉樹枝引著火。 “沒事的,生了火堆就會暖很多了。” 她雖是凍的臉部僵硬,但還是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彎彎的,看著對面的白發(fā)男孩。 她不會像村里的人一般,因為男孩的發(fā)色而排擠他,說他是妖魔轉世什么的。 男孩衣著單薄破爛,凍的唇部黑紫,卻一聲不吭。他縮在房間的角落里,目無焦距地看著地板,對張檬的話置若罔聞。 張檬生好了火,便從身后的土堆挖出幾個地瓜,放到火邊烤著。 “你也餓了吧,我烤幾個地瓜給你,你先在這里吃了。不要把地瓜帶出去?!?/br> 張檬拿著燒的烏黑的樹枝翻著地瓜:“雖然地瓜不算什么好吃的東西,但他們總是習慣搶你的東西?!?/br> 不管男孩手上有什么,村里的熊孩子總是會將男孩的東西毀掉。 即便男孩幾天幾夜沒吃飯,好不容易到手的食物也總是被他們搶去喂狗。 男孩一直低著頭,白色凌亂的長發(fā)垂到地上。火星偶爾從火堆里濺出,濺到他頭發(fā)上,濺到他傷痕累累的手上,他卻毫無反應。 張檬放下手中的木棍,把男孩抱到自己的這邊,將他的長發(fā)扎好,又將他的衣服整理好。 很快,地瓜烤好了,張檬把外皮烤得黑乎乎的地瓜剝好,露出里面黃澄澄的地瓜rou,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吃吧。” 張檬把剝好的地瓜遞給他。 一直沉默的如一個木偶人的男孩終于動了動,慢慢伸出干裂的小手,接過地瓜。 男孩小口小口地啃著地瓜。 張檬微笑地摸了摸他的頭:“我等一下又要離開了,過幾天我回來找你?!?/br> 男孩頓了頓,沒有說話。 張檬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男孩遍布傷口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她問。 男孩死死地抓住她的袖子,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過了許久,他慢慢地放開張檬的袖子。 “記得回來?!?/br> 男孩的聲音冷淡沙啞,卻隱隱流露出一絲依戀。 “嗯。”張檬笑了,“我會回來的。等我?!?/br> …… 張檬睜開眼睛,思緒還停留在夢里那冰冷的破屋里。 那個受盡折磨的男孩絕望的模樣還在她腦中回映,讓她的心有些微微發(fā)痛。 如此真實的夢,仿佛她真的經(jīng)歷過一般。 真是怪異,自從在山谷下和許綠茶待過一段時間后,她每晚都會夢到相同的白發(fā)男子。 而如今,她又夢到了男子的小時候。 張檬搖了搖頭,甩去腦子里多余的思緒。只是一個夢而已,也不必太過認真。 天已蒙蒙亮,張檬穿好衣服,下床。 昨日鐘或得知她去找許綠茶了,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么。只是告誡她:“雖然他住在那里,你招待他是應該,但你還是不要和他走太近,壞了人家的名聲?!?/br> 張檬深以為然,她決定今日去給他送東西,不會在那里待太久,送到便回來。 …… “林老板,你也知道你的侄子貌丑又潑辣,在整個云城,除了我,誰愿意娶他。你不愿意把他許給我,難道你想讓他一輩子嫁不出去不成?”身著褐衣的中年女子不耐煩地道。 她膚色偏黑,吊稍眼,嘴角下拉,眉眼間一股暴躁之氣。 林老板面色不好,卻也耐著性子回答她:“梁小姐,林浩愿不愿意嫁給你,由他做主,我這個做長輩的不能強迫他。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們林浩,就去跟林浩說,只要他愿意,我絕對不會阻攔你們?!?/br> 梁小姐怒道:“他一個正眼都不愿看我,我怎樣跟他說!他不懂事,你們這些長輩也不會想嗎?他那種姿色除了我,誰還會要他!” 林老板再也忍受不了,猛地放下茶杯,聲音冷了下來:“梁小姐,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只希望孩子們能開心,絕對不會強迫他做什么,即使林浩一輩子嫁不出去,我也養(yǎng)的起他,不需要你擔心。你若是真的喜歡林浩,就去討他歡心,不必整天來我這里吵。” “你!”梁小姐氣的渾身發(fā)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震了一下,茶水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