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映月茶樓的糕點(diǎn),特地給你帶回來的?!?/br> “謝謝你啊,綠茶。”許綠茶不在她身邊這幾天,讓她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心,此時(shí)面對許綠茶,張檬眼里多了幾分柔情。 她湊近許綠茶,輕輕吻了吻他嫣紅的唇。 “綠茶,我也想你?!?/br> 她忽然不想再強(qiáng)迫自己守住自己的心了。她想相信許綠茶,相信他不會拋棄她。 她想真正接受他。 ☆、第60章 張檬的劫 “張檬,許公子又出去了?” 看張檬心不在焉的樣子,秦璐問道。 “嗯,他這幾日很忙。”張檬用手帕擦拭著佩刀,將刀緩緩插入刀鞘。 “許公子也真是的,你們正是新婚,他卻不多陪陪你,整日出去忙生意?!?/br> 張檬微微笑了笑:“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嘛。我總不能讓他把工作放到一邊,專門回來陪我啊?!闭砗蒙砩系牟犊旆b,綁好護(hù)腕,她回頭對秦璐說道:“走吧,出去巡街?!?/br> 秦璐跟上張檬的腳步,苦口婆心勸道:“你也別太慣著他。男人不待在家里,整日出去像什么樣子,也不怕別人笑話?!?/br> 聽到秦璐這樣抱怨,張檬忽然想起了許綠茶說過,府衙的捕快除了張檬,其他的人都是大女子主義,活該一輩子娶不到夫。張檬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么?這有什么好笑的?”秦璐捶了捶張檬的肩。 “秦璐,你別對男人這么苛刻,他們也能比女人更出色,我們不能這樣以那些死板的規(guī)矩壓制他們的才能。” 到了街上,張檬讓秦璐去巡西街,她自己便在東街巡邏。因?yàn)閺埫食捎H,請了半個月的婚假,半個月沒出來巡街了,和她相熟的大叔大嬸一見到她,便圍著她,問她新婚的事,還給她塞了許多可以幫助生孩子的藥材。 張檬想拒絕他們的東西,可他們把東西塞到她的懷里,便一哄而散了。 張檬只得尷尬地謝過他們,抱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淮蟠铀幉?,走進(jìn)茶館。 “張捕快,好久沒見著你了。”茶館老板微笑迎了上來。 “老板,我能先把東西放你這里嗎?我還要去巡街?!?/br> “當(dāng)然可以?!崩习蹇吹綇埫蕬牙锏乃幉?,那眼神充滿了調(diào)侃意味,上上下下打量著張檬。 張檬被看的頭皮發(fā)麻,謝過茶館老板后,便快步離開了茶館。 街上熙熙攘攘的,小攤老板叫賣聲不絕于耳。張檬順著東街走了一會兒。 街上很和諧,并沒有什么小偷小摸或者搶錢袋的事發(fā)生。鐘或把云城治理的很好。 忽然看到林浩的攤子,首飾架子上擺著許多做工精細(xì)的首飾。張檬被首飾架上的銀質(zhì)手環(huán)吸引,不自覺停住腳步。 林浩正仔細(xì)雕刻著手鐲,偶爾抬頭,看到張檬正看著他,他的黑臉一板,放下手鐲,就要推著他的首飾車離開。 “林浩!”張檬忙叫他,快步向他走去。 看到林浩的首飾,她忽然很想給許綠茶買個銀環(huán)。她注意到許綠茶很喜歡在手腕上戴著有小小鈴鐺的銀環(huán)。 林浩停住腳步,卻不肯回頭看她一眼:“你叫我做什么。”他的聲音有著刻意的疏離。 林浩如此冷淡對她說話,張檬有些驚訝,她緩和語氣,溫聲道:“我想買首飾?!?/br> “不賣?!绷趾萍词乖傺陲棧惭陲棽涣怂澏兜穆曇?。 他深邃的大眼微微泛紅,眼眶隱隱有著淚光。張檬買他的首飾還不是為了送給許綠茶? 握緊首飾車的扶把,他的大手青筋顯露,許久,他才無力地放開首飾的扶把。 這時(shí),張檬已走到他的面前,疑惑地問道:“林浩,你怎么了?” “沒什么?!绷趾频皖^回道。 這樣嫉妒的他太可笑了。他沒有許綠茶美,沒有許綠茶有錢,也沒有許綠茶主動,更做不到像許綠茶那般為了張檬而拋棄一切的決絕……張檬選擇許綠茶是理所當(dāng)然的。 他強(qiáng)忍著受傷的淚水,壓抑著自己顫抖的聲音,淡聲問道:“你要什么首飾?” 看著林浩古古怪怪的樣子,張檬雖然迷惑,但也沒時(shí)間多想,她現(xiàn)在是巡街的時(shí)間,在這時(shí)間段做私人的事本就不對,她只能速戰(zhàn)速決地拿了首飾架上的兩個銀環(huán):“我就要這兩個,多少錢?” “不要錢?!?/br> “嗯?”張檬一怔,掏錢袋的動作頓了頓。 林浩低頭道:“我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br> 即使和張檬再無可能,他也不想在張檬心中留下不好的形象。 “這個有些……”張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能收老百姓的東西,但這卻是林浩送給她的新婚禮物,她一直把林浩當(dāng)朋友,朋友間互贈禮物是正常的,如果拒絕了,她又…… 林浩了解張檬,知道她正為難,便淡淡說道:“你若是過意不去,等我成親那日,你再給我送禮物?!闭f出這句話的時(shí)候,他差點(diǎn)沒忍住掉淚。 他低下頭不再看張檬,拿起首飾,假裝專心地雕刻著。 “謝謝你啊,林浩?!睆埫视行└袆?,她不再猶豫,將手環(huán)收進(jìn)袖子里。“等你成親那日,我和綠茶一定回你一份好禮物?!?/br> “嗯?!?/br> 張檬離開后,林浩一直低頭雕刻著首飾,只有他微微顫抖的手能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張檬巡街完畢,便坐在茶館外面喝茶。 不知為何,她一下子便置身在一個高塔里面,白發(fā)黑衣的熒站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死死地抱住她。 “終于找到你了。”他沙啞的聲音顫抖著。 “熒!”張檬驚訝,“我怎么會在這里。”明明現(xiàn)在并不是晚上,她也沒有做夢。 她剛剛還在巡街呢。 熒渾身蔓延著洶涌的黑氣,聲音帶著祈求:“我耗費(fèi)了所有的神力找到你,你不要離開好嗎?” “張檬,我不想你死去,我在閻王的生死簿看到了你的名字。你的大限快要到了?!?/br> 張檬心一跳,臉色蒼白了幾分,她用力地推開熒:“你怎么又說這種話,你又騙我是不是?為了讓我留在你身邊?” 之前被熒鎖在塔里三天,她即使性格再柔軟,心里也會有怨氣。更何況她根本不愿相信熒的話。 說什么她會被最愛的人殺死。這不可能,楊情不可能會殺她。 忽然腦子里閃過許綠茶清麗的容貌,她最愛的人是……許綠茶。 心里有個聲音對她說,她愛的人是許綠茶…… 即使她愛的許綠茶,她也不相信許綠茶會殺她。許綠茶不可能會殺她。 “熒!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做親弟弟來看待,你這樣騙我,我會生氣的?!睆埫实穆曇衾淞讼聛?。 熒絕美的容貌依然如往常一般毫無波動,可是他那清澈的美眸緩緩流出淚水。 “你就這么在乎他?即使他會殺了你,你也不愿意相信我?” 一向沉默寡言的熒第一次對她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我為何要騙你,即使是強(qiáng)迫你留在身邊,我也不會編出這樣的謊言。” 他上次將張檬鎖在塔里三天,被上天剜了神骨,他的神力會逐漸消失,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將張檬強(qiáng)留在身邊。為了保護(hù)她,他已經(jīng)墮神了。他身上的魔血會慢慢侵蝕他的善心,他可能會徹底淪為一個只懂作惡的惡魔,然后被天道毀滅。 他只想在他失去理智之前,將他最在乎的人給保護(hù)好。 他從來不會拿這種事騙她。 “熒,放我回去?!睆埫世渲?。 熒幻化成獸身,用他軟軟的耳朵蹭著張檬的小腿。他知道張檬喜歡他獸身的樣子,也最容易為他的撒嬌而心軟。 “張檬,求你不要離開?!本К摰臏I水從他黑漉漉的眼睛滑落。 可是這一次,張檬卻沒有心軟,她即使再遲鈍,也知道熒喜歡她。她以為熒為了將她留在身邊,而對她扯謊。 高塔布滿了符紙,只要掀開一張符紙,她便能回去。只是符紙上面布著結(jié)界,她根本不能碰到符紙。 見張檬尋找著法子離開高塔,熒獸眼漸漸染上了絕望,雪白的獸體慢慢泛起了黑氣。 魔血在他體內(nèi)亂竄,他的獸眼慢慢變的血紅。 他不受控制地幻變出四根手腕粗的鐵鏈,鎖住張檬的四肢,將張檬綁在高塔的柱子上。 “熒!”張檬憤怒叫道。 …… “張捕快?!辈桊^老板推著張檬的肩膀。 見趴在桌子上張檬毫無反應(yīng),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翻開張檬的臉,見張檬臉白如紙,呼吸紊亂。 “張捕快!”茶館老板驚呼一聲,忙回頭讓小二去找大夫。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張檬抬回府衙,府衙里的人焦急地圍上去。 “張檬怎么樣了?” “怎么會突然暈倒呢?!” 大夫把著張檬的脈搏,一臉奇異:“張捕快并沒有什么大礙。她只是睡著了。” 茶館老板擔(dān)心地?fù)u頭:“只是睡著了嗎?可是我叫了她許久,她也沒有醒?!?/br> “而且你看她的臉色這么難看,怎么也不像睡著了而已。” 大夫猶豫了一下,又認(rèn)真把了脈,許久,她確定地說道:“張捕快確實(shí)是睡著了。我猜她可能做噩夢了?!?/br> 鐘或聽到張檬暈倒的消息,匆匆趕來,聽到大夫這一番話,心頭的大石落了地。 眾人紛紛散去,鐘或卻留在她的房間,站在床前,看著張檬的睡顏,久久沉默不語。 自從張檬成親以來,鐘或便一直躲著她。鐘或希望忘了她,整日強(qiáng)迫自己不要想她。 鐘或每日批改著大量的公文,即使沒有了公文批改,她也會找?guī)啄昵暗奈陌赋鰜砑?xì)細(xì)瀏覽。埋頭于工作確實(shí)能讓她不想張檬,但數(shù)日的努力卻在張檬讓人送了一盒糕點(diǎn)過來那一瞬間土崩瓦解。 她喜歡映月茶樓的糕點(diǎn)只是因?yàn)閺埫室蚕矚g罷了。 她忘不了張檬,留在張檬身邊,只會讓她痛苦。所以前幾天,她便派人向女皇遞了信函,請求調(diào)回?zé)煶恰?/br> 或許過幾天,她就要離開云城了。以后再也不會再見張檬了。她第一次愛上的人,卻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愛上的人。 鐘或低下頭,輕輕在張檬額頭上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