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陳大夫人一聽這話,氣的肺都要炸開了。 她伸手指著容顏,半天沒喘過氣來,“你,你,你——” “你什么你,別以為裝著鋼筆就是大學(xué)生,揚著鼻子就是大像,還有可能你什么都不是!”容顏挑了下眉,對于這位自己應(yīng)該稱她為大舅母的女人沒有半絲絲的好感!一身錦衣華服,穿的都是她外祖父的心血!本來嘛,要是你好好照顧人,讓你們吃點喝點的也沒什么,就當(dāng)是請了幾個高價保姆,可看看現(xiàn)在,東西照吃銀兩照用,皇上的恩寵他們享著。 可他們卻忘了讓他們過繼到這府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們忘了不要緊的呀。 她絕不介意幫著這女人重新想起來! 看著眼前陳大夫人手指抖啊抖的,容顏翻個白眼,“你抖什么抖,得羊角瘋了啊,馬嬤嬤,你不是說讓我去找大舅母,問她我外祖父的事情嗎,怎么把我?guī)У竭@么個瘋女人跟前來了?”說著話她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同時還極好心的對著馬嬤嬤建議,“馬嬤嬤你也快出去吧,我前些天去宮里,皇上哥哥還和我說呢,這得了羊角瘋的人啊,最可怕了,一個不慎,還會打人呢?!?/br> 她的話音兒才落下,就聽啪的一聲,陳大夫人氣的砸了面前的茶盅。 容顏卻是啊的跳起來,“嬤嬤,就像是這樣的,天吶,羊角瘋病果然可怕,皇帝哥哥真的沒騙我?!?/br> 她一口一個皇帝哥哥,右一句羊角瘋左一句好可怕。 馬嬤嬤聽的是好氣又好笑,抬眼看到往日不可一勢的大夫人氣的嘴唇直抖,半響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心頭頓時有種暢快淋漓之感。 可她面上卻是不顯,只低眉,斂眼,愈發(fā)恭敬的回話道,“小小姐,這說錯了,這便是大夫人,也是您的大舅母?!?/br> “啊,她真的是大舅母?” “是啊,是您的大舅母。” “她不是得了羊角瘋,不會打人?” “大夫人沒病?!?/br> 兩人一來一往的幾句話,直接就給陳大夫人下了定義—— 若是再打人,那便是得了羊角瘋??! 陳大夫人覺得自己要暈掉了,這哪來的這小混賬? 好不容易壓下那口氣,陳大夫人勉強(qiáng)擠出一抹笑,“原來,原來你是小姑的女兒啊,呵呵,好孩子,都長這么大了啊,快過來,到舅母跟前來兒,讓舅母好好的看看你,這孩子,你要過府怎的也不派人提前說一聲兒,舅母也好派人去接你呀?!?/br> 容顏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沒動,聽著她半響嘮叨之后,方怯怯的加上一句,“真是我大舅母?” “可不是我,乖孩子快來,到大舅母身邊兒來?!?/br> “你真不是得了羊角瘋?” 陳大夫人聽的額頭青筋都突突跳了起來,手里的帕子被她死死纂在了一起—— 若非是她心有顧忌,早就對著容顏那張臉一巴掌抽了過去。 讓你說我羊角瘋! 你全家才羊角瘋! 可這個時侯陳大夫人只能咽淚裝歡,“你這孩子,又不是大夫自然是不曉得這些的,聽了幾句話就自以為是,大舅母好好的呢?!?/br> “大舅母這話,是說皇帝哥哥的話是假的,是騙我的,不能聽?” “我沒說!”陳大夫人都要抓狂了,這死丫頭,怎么這么難纏?! 誰知,一側(cè)容顏聽了卻是重重點點頭,“量你也不敢說我皇帝哥哥的壞話。”她上前兩步,仔細(xì)打量陳大夫人兩眼,方放心的拍了下胸口,“大舅母果然沒病,皇帝哥哥還和我說過,有病的人眼睛很兇的呢,看著好像就要吃人似的,大舅母您的眼睛很好看,容顏很喜歡您呢?!?/br> “是,是么?”陳大夫人看著容顏恨不得吼兩嗓子,我不要你喜歡! 陳大夫人好不容易哄得容顏坐下,誰知道下一刻,容顏突然跳了起來,還把她帶的差點爬到面前的地下去。 她一臉的鐵青,“你也歹也是侯府的小姐,怎的這般莽撞?” “大舅母您說對了啊,我性子就是毛燥,連皇帝哥哥之前都笑話我呢?!彼龑χ惔蠓蛉藡汕蔚耐铝送律?,笑嘻嘻的側(cè)了頭,“大舅母,我是來見外祖父的呀,剛才路上聽馬嬤嬤說外祖父不見,不見是什么意思呀,我看大舅母坐在屋子里挺悠閑的,怎么可能是我外祖父不見呢,一定是下人亂傳話的,對吧?” “是是,是她們亂傳——”說著還狠瞪了眼馬嬤嬤,回頭再找你算賬! 容顏卻是嫣然一笑,抬腳向外走,“太好了,我就知道大舅母這么好的人在,怎么可能會讓我外祖父走丟呢,大舅母,嬤嬤,咱們快去見我外祖父吧,我都好幾年沒見他老人家,可想可想了呢,這次我看到了他老人家呀,定要好好的給他老人家磕個頭才是?!彼呎f邊走,直到了門外,扭頭看向站在那里臉上顏色極是好看,青紫紅綠藍(lán)來回變的陳大夫人,容顏的眼咪了咪,臉子唰的沉了下來,“大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說,我外祖父真的被你給弄丟了?” 她的語氣森然,眼神如刀,“劉氏,害我外祖父,你好大的膽子!” ☆、038 又氣暈一個 ——劉氏,你害我外祖父,咱們沒完! 轟的一聲,這話如同炸雷在陳劉氏頭頂炸響,她的身子晃了兩晃,猛的抬頭,對上容顏那如同冰川寒霜般的眸子,不由自主全身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辯解道,“不,不關(guān)我的事,不是我——”幸好,她最后關(guān)頭理智回歸,使勁咬了下舌尖兒,才把最后幾個關(guān)鍵字給咽了下去,她看著容顏臉色差極了,“我可是你的舅母,你是晚輩,不拜見我也就罷了,還這般胡言亂語,容家的家教就是這樣?” “我容家的家教如何不用你管,你只管告訴我,我外祖父在哪就是了?!?/br> 馬嬤嬤在一側(cè)是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即擔(dān)心容顏和大夫人鬧起來,到最后吃虧的會是她。 可看著被容顏幾句話噎的臉色鐵青的陳大夫人,看著平日里自以為是,囂張跋扈,雙眼朝天看的陳大夫人被容顏幾句話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得不說,這種心情很是暢快!可這種痛快也不過是一閃而過,她更多的擔(dān)心則是陳老太爺,背著陳大夫人,她給容顏使眼色,容顏對著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扭頭看向臉色難看的陳大夫人,“你真的不說?” “顏姐兒你這可是難為大舅母了,你外祖父神智不清,時不時的就到處亂跑,今個兒一早丫頭來和我說,老爺子找不到,這不,我也正發(fā)著愁,滿院子的找人么?”陳大夫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幾分的鎮(zhèn)定,理智一回來,對著容顏可就有了反擊的心思,“我說顏姐兒,你這好好的怎么闖到舅母的房間就大吵大鬧,這知道的是曉得你擔(dān)心老爺子,這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多霸道,多不懂禮呢?!?/br> “好好的一個女兒家,這般名聲傳出去,多不好?” “今個兒舅母沒空,你快回吧。等到你外祖父尋到,哪天舅母有心情,再找你好好說話?!?/br> 陳大夫人一臉不屑的擺手,直接就開始攆人—— 嫡親的又如何? 現(xiàn)在大長公主府不是還在自己一家人的掌控之中么。 那老東西死后,這東西全都是自己的! 是她的兒子承繼這陳府。 和什么宛儀郡主,什么容三小姐沒有半根頭發(fā)絲的關(guān)系! 所以,她為何要怕她們? 腰板挺直,她看向容顏,“顏姐兒,你先回——啊,你給我吃了什么?” “毒藥?!?/br> “啊——” 一聲慘叫聲中,容顏定定的看著她,眼神幽深,“要是我今個兒找不到外祖父,或者是找到他出了事,我就不給你解藥,到時侯,你就會全身潰爛而死。對了,是先從臉上,不不,是頭發(fā),頭皮上開始,頭發(fā)一把把的掉,頭皮一塊塊的爛,然后是臉,你保養(yǎng)精致,漂亮的臉皮哦,呵,你看到那外頭的老樹皮么,或者,是廚房的爛菜葉,嗯,就是那種差不多的模樣哦。” “啊,你,你快給我解藥——” “放心,等我找到外祖父,一定給你解藥。”她看著嚇的嗷嗷直叫,卻又眼神連閃,明顯是有幾分半信半疑的陳大夫人,揚揚眉,“別不信,你看看你胸口是不是開始有點疼,還有,你再找鏡子看看你舌尖兒,是不是紅的過份?而且嗓子眼隱隱生疼?呵呵,恭喜你,毒性從現(xiàn)在開始哦,嗯,有效時間是兩天,親愛的舅母,免費贈你毒藥一顆,享受全身潰爛過程,呵呵,你一定會很高興吧?” “你全身的皮膚,一點點,一寸寸的爛,手指,腳趾一根根的掉……” “啊,你別說了,你不是人——解藥,快給我解藥?!?/br> 容顏一翻白眼,笑的很是純良,可愛,“解藥?不好意思,我沒帶在身上?!彼D(zhuǎn)身招呼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么著,已經(jīng)是目瞪口呆的馬嬤嬤,“嬤嬤別發(fā)怔呀,你之前不是說我外祖父不見了,走吧,咱們?nèi)と恕!?/br> “哦,對了,你到最后會全身腐蝕,一點點的皮rou都不會留下來哦?!?/br> “皮膚,頭發(fā)絲,血rou,都會化為血水一灘……” 不遠(yuǎn)處的陳大夫人看著她乖巧、可愛的笑,再也撐不住,啊的一聲慘叫。 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站在院中,聽著咕咚一聲,容顏有些沒趣的聳了聳肩。 這么不經(jīng)嚇呀,真膽??! 馬嬤嬤看著眼前這一連串的變化都快嚇的暈了,又急又擔(dān)心,“小小姐,您這是做什么?”那可是大夫人! 容顏很是輕輕的笑,“不嚇嚇?biāo)?,怎么能用最快時間找到我外祖父?” “啊,大夫人真的知道老太爺?shù)南侣洌俊彼皇峭低德牭疥惔蠓蛉速N身丫頭的話,知道大夫人私下吩咐,誰也不許去找人,當(dāng)時她都嚇蒙了,她自己找了半天,想要出府吧又有人攔著,最后想來想去,只能是偷著出府去尋宛儀郡主想法子,可沒想到遇上了容顏,并且她也不知怎的就暈頭暈?zāi)X的被小小姐給哄了回來…… “小小姐,您給大夫人吃的真是毒藥?” “嗯,明天一早她頭發(fā)就會掉,頭皮開始爛,腦袋好像有螞蟻在鉆,她會疼的撞墻?!?/br> 容顏眼角余光掃過不遠(yuǎn)處角落里一閃而過的藍(lán)色衣角,冷笑了下。 想偷聽試探她? 回去再找?guī)煾祵W(xué)個十年吧! 一刻鐘后。 小院沒有名字,位于西北角,偏的不能再偏。 滿院里種滿了槐樹,連陽光都要穿透不到地面,陰冷,森然。 容顏站在唯一的小路上,臉如同罩上了冰霜,聲音似寒冰,“嬤嬤,我外祖父就住在這種地方?” 馬嬤嬤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容顏,垂下了頭。 有風(fēng),樹葉沙沙作響。 一陣陣的幽冷森寒襲上她的全身,容顏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還是個年輕人,都受不了這陣陣嚴(yán)意。 外祖父身子差,又是五十多歲的人,常年住在這里,如何受得了? 眼中一陣陣的殺機(jī)涌上來—— 陳家這些人都該死! 她扭身向外走,出了院門不遠(yuǎn)處,迎頭一行人走過來,當(dāng)先的是一名三十余歲的婦人,一身錦衣,滿頭珠翠,臉上涂的妝厚的讓人看著眼暈,馬嬤嬤靠向她小聲的開口道,“這位是二夫人徐氏,小小姐該稱呼二舅母?!?/br> “喲,這位便是咱們的表小姐吧,呵呵,我是你二舅——”一個母字不曾出聲,容顏掩在袖中的手指輕輕一彈,一片樹葉對著陳徐氏肩頭打過去,痛的她哎喲一聲,身子一晃,朝著一側(cè)地下跌過去,幾個丫頭倒是想扶,她剛才看到容顏故意顯的親切,急走了兩步,便慢了半拍,陳徐氏狼狽的撲在地下,下巴磕在一側(cè)的假山一角,兩顆門牙和著血掉出來。 啊的一聲慘叫,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容顏這才慢條斯理的上前,語氣悠閑,隨意,“哎喲,這是誰呀,怎么看到我行這么大的禮?這位老人家,您快快請起呀。不年不節(jié)的,這也太不好意思啦?!边@話甫一出口,才被丫頭揉著胸口緩過一口氣來的陳二夫人只覺得胸口一陣氣浪翻涌,眼前一黑,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容顏卻是撇了下嘴,冷笑,暈吧,一輩子別醒最好! ------題外話------ 打滾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