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誰知沈博宇卻是直接喚住她,“那一晚我救了你,你還欠我一件事情?!?/br> “……”她可以說不記得了嗎?容顏翻個白眼,“你說?!?/br> “陳駙馬的事,我要和你一起。” 陳駙馬?哪個? 容顏本能的搖頭,不認識三個字都滾到嘴邊了,她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啊的一聲,把話咽下去,也因為收的快,咬到了舌尖,疼的她,再看沈博宇,更沒啥好臉色了,“我外祖父的事管你什么事?我說帥哥,別以為你你自己有那么兩分長相就覺得是個女人都得隨著你轉,本小姐告訴你,你就是再本小姐面前晃他個十年八年的,本小姐也不屑你!” 沈博宇很是平靜的聽完她的話,淡定點頭,“你外祖父的事,皇上知道了。所以,我是奉皇命?!蹦且荒樀ǖ男∧?,斜斜挑起來的眼角,似笑非笑的戲謔眼神,無一不在寫著一句話——容三小姐,您甭自作多情,這事,是你真的想太多了! ☆、056 嫁妝 容顏面不改色,“這樣就好?!敝皇?,她皺眉看向沈博宇,“皇上知道我外祖父的什么事?” 沈博宇深深的看她一眼,“就是關于蠱毒之事。” “是陳家走漏的消息?”容顏這話一說出來,自己倒先笑了,這問題,真沒必要問呵。 且不提陳家,就是自己身邊吧。 難道真的就是鐵桶一塊了? 不可能的吧。 她心底千思百轉,面上神色淡淡,“我也不能確定,而且,我也沒有萬全之法?!?/br> “這事不急?!鄙虿┯钗⑽⒁恍θ缤逯駬u曳,晃的人雙眼都有些發(fā)暈,如同天生的聚光燈,他人只是靜靜的站在這,所有的光線,這個天地所有的注目禮,似是天生就應該投注在他的身上!此刻,他淡淡一笑,如同春風至,如同百花開,“左右我這段時間也沒事,又是奉命行事,容三小姐慢慢想就是?!?/br> 容顏是怎么聽怎么覺得這話帶刺兒,可她也懶得在這大街上和他反駁什么。 不遠處,山茶走了過來,“小姐,車子來了,咱們可以走了嗎?” 容顏點點頭,轉身攜了山茶走向馬車。 身后,沈博宇微微的咪了下眼,看著她們主仆的背影,好久不動。 ** 回到容府已經(jīng)是午時。 容顏進了屋,先是問了留守的白芷兩女,知道沒什么大事,便直接把山茶幾個攆到了廚房,“餓死了,快點給我找些吃的?!?/br> 白芷抿了唇笑,“知道小姐您容易喊餓,咱們的小廚房一直備著您愛吃的菜呢。” “那還說什么啊,趕緊去端過來?!?/br> 容顏一下子來了精神,簡單的梳洗過后,她再從內室轉出來,小花廳的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吃食。 綠油油的青菜,鮮嫩的烤雞,脆蒸粉排骨…… 配在淺白甜瓷繪花鳥紋的汝窯碟中,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再一次的,她無比慶幸的前些天直接和容老太太強勢的要求,在自家院里建個小廚房。 這招可把容蘭幾個羨慕,眼紅的要病。 甚至容蘭還特意去老太太跟前耍賴逗笑,只可惜,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后老太太也沒能吐口! 據(jù)說,事后容蘭回到自己屋里可是砸了不少的東西。 對此事,幾個丫頭是樂的很——以前這位可沒少奚落自家主子,這下活該了吧? 容顏卻是聽后一笑了之。 有什么好比的? 兩者根本沒可比性嘛。 “小姐,您慢點吃,別噎著——”白芷很是殷勤的給容顏布菜,裝湯,又得小心的盯著自家餓的有些急的主子,生怕容顏因為吃的太快而噎到,看的容顏只能放慢速度,免得自己被白芷晃的眼暈。 飯罷,容顏舒服的打個飽嗝,摸了摸肚皮,在榻上歡快的打了個滾兒。 白芷卻是挑起簾子走進來,“小姐,您這會不能睡,才用了飯,得略走動走動消消食兒,不然積食就不好了?!?/br> 容顏一聲哀嚎,“白芷,你好哆嗦哦,我看你應該改名叫白嬤嬤?!?/br> “小姐,不管奴婢叫什么,您這會都不能睡?!?/br> “好好好,不睡?!敝腊总埔彩菫樽约汉?,容顏從榻上下來,趿了鞋子向外走,“即是你白嬤嬤不讓我睡,那我就去看看娘親去,這下總可以了吧?”前世沒有父母緣,這一世,對于老天爺給了她一個父母,她初時是有些感激的,可如今,想著宛儀郡主的怯懦,沒主見,容錦昊的渣,容顏已經(jīng)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一對父母,太不給力吶。 可饒是這樣,容顏還是很小心冀冀的護著宛儀,孝順她,尊敬她。 并且盡自己最大力量的去給她治好身子。 這在容顏看來,覺得是自己應該的。 她即占了人家的身子,怎么可能不照顧人家的母親? 至于父親那個渣男,還是算了吧。 容顏覺得容錦吳最好還是別往自己跟前湊,不然她會忍不住一拳打爆他的頭! 在自家院子里轉了三圈,容顏眉眼彎彎的看向身側的白芷,“白嬤嬤,我可以回去了吧?” “小姐您又取笑奴婢。”白芷翻了下白眼,伸手上前拊了容顏,“奴婢扶您回屋?!?/br> 容顏眼都有點睜不開的感覺,下意識的點點頭,“唔,回吧,我要去睡覺。” 只是這個午覺,容顏似是注定的睡不好了。 頭才沾到枕頭呢,外頭傳來玉竹略帶幾分急切的聲音,“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這又是怎么了啊,玉竹,你若是沒個理由,看我怎么罰你?!焙貌蝗菀撞庞辛怂猓蝗槐蝗舜驍啵埵侨蓊佅騺頉]什么起床氣兒,可這感覺,太tmd的憋氣了啊,她半靠了身子,披頭散發(fā)的看向玉竹,“快說,你這丫頭慌里慌張的說什么呢,什么事?” “剛才張嬤嬤派人使了信兒,老太太把夫人叫了過去……” “這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玉竹,老太太說不得是找夫人有事要說,這也值得你大驚小叫的?”一側掀起簾子進來的白芷瞪了眼玉竹,看著容顏眼底隱隱流動著的怒火,分明是在壓抑著怒意,她有些心疼,又怕容顏把火撒到玉竹身上,只快速道,“還不趕緊開口和小姐陪罪?” “小姐,白芷jiejie,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啊。”玉竹跺了下腳,飛快的開口道,“張嬤嬤說,老夫人找夫人肯定還是嫁妝的事兒,之前夫人已經(jīng)推過一次,這次怕是不知道老太太要怎樣,張嬤嬤擔心不已,所以,請您在后頭跟著過去看看呢?!?/br> 容顏用力的揉了兩下隱隱作疼的太陽xue,認命的嘆了口氣,下榻。 有氣無力的聲音響起來,“幫我梳洗,換衣服吧。” ** 容老太太的院子。 屋內。 宛儀郡主恭恭敬敬的行禮,“兒媳見過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 “罷了,老大媳婦兒,你身子骨兒不好,快坐下來?!?/br> “多謝老太太?!?/br> 待得宛儀郡主扶了丫頭的手安然落坐,容老太太臉上的笑意加深幾分,“老大媳婦,上次我和你說的事兒,你這幾天考慮的怎樣了?”不能怪她太著急,吃相難看,實在是外頭那些人,逼的她,逼的她們容府太緊,不然的話,她又何嘗樂意動用媳婦的嫁妝錢,說出去的話,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宛儀郡主端起手中的茶輕啜一口,儀態(tài)萬千的笑,“這事呀,怕是要讓老太太失望了。”她人生的溫婉,精致,這會哪怕是在說話,也是輕言柔語,聽的人如沐春風,可容老太太卻是臉色唰的沉下來,“老大媳婦,你怎的這般自私自利,連幫下自己的夫君都不肯?夫妻一體,難道你不曉得這其中的道理嗎?” “老太太您誤會了,非是兒媳不肯,實在是我這嫁妝,都是宮中太后所賜,又有內務府置辦,便是兒媳婦想給您用來著,貼了內務府標簽的東西,敢問老太太一聲,這普天之下,又有哪個人哪家店敢收,敢用?”宛儀郡主依舊是笑意淺淺,眉眼低柔,只是那話,卻是字字如針,直刺容老太太的心頭,刺的她血rou模糊,鮮血淋淋! ☆、057 規(guī)矩 宛儀郡主不是個傻的,以前不計較,不過是覺得無所謂,可現(xiàn)在,她的心氣神兒被容顏給連番手段喚了回來,不為別的,就是為著自己的女兒,她也會爭上幾分,所以,頭一回老太太明里暗里的示意著她,讓她主動開口拿出自己的嫁妝貼補家用,若是以往,宛儀郡主頂多一笑了之,可現(xiàn)在,她只想問一聲老太太,憑什么? 這府里又不是就她一個兒媳婦! 不過她是懶得追究這些,只是神色愈發(fā)淡淡的看向容老太太,“老太太和太后娘娘關系好,或者,您可以進宮去求求太后恩典,讓她老人家發(fā)個話兒,這樣的話,兒媳那邊的東西您想用什么就拿什么,兒媳絕不敢有違太后娘娘的吩咐。” 大兒子喝花酒被打。 二兒子偷人家的女人被鬧到家門口。 就憑這樣的事情,她就不信老太太敢進宮去和太后開這個口! 她若是敢,自己就敢把這些事情都鬧到御前去! 反正,她這個太后嫂嫂向來是個愛面子,最為顧忌名聲的。 先長公主的女兒,皇家親封郡主的嫁妝被婆母占了去…… 旦憑這一條,容府就吃不了兜著走! 容老太太自是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臉色不禁就像吃了狗屎般的難看,她黑著臉,狠瞪了眼宛儀,只能看到宛儀的頭頂,因為她垂著頭,一副不能為婆母分憂的惶恐樣請罪呢,就是這副模樣,看的容老太太愈發(fā)的惡心,她端起手邊的茶輕輕啜了一口,壓下心頭惱意,才欲出聲,不遠處胡氏不陰不陽的開了口,“大嫂也真是的,這是什么理由,你的嫁妝自是你做主,不想幫家里就直說嘛。” 這個二兒媳婦雖然蠢,可很多時侯卻是很好用的一把刀。 這話雖是難聽,可卻著實說到了容老太太的心口! 她嘴角一抹笑意劃過,又低頭啜起了茶。 宛儀被這話噎了下,她嘴唇囁動了兩下,有些不知如何做答—— 剛才那理由可是她和兩位嬤嬤捉摸好幾天才尋思出來的。 自以為很是完美,漂亮到容老太太都不敢再說什么。 可沒想到胡氏卻這樣直接。 宛儀就有些慌,不禁就把眼神向著身后的李嬤嬤瞟去。 只是還沒等李嬤嬤想好說什么,珍珠簾子輕晃,容顏一襲月芽兒白的衫裙走進來。 裙袂飄飄,裊裊婷婷。 她淺淺笑著行至中間,笑盈盈的給了容老太太行了禮,又半點禮數(shù)不差的見過屋中胡氏,容三夫人和容四夫人兩位妯娌,口中喚著給幾位嬸嬸請安,一番禮罷,她自轉身坐在宛儀身側的椅子上,笑盈盈側了頭,“剛才我在外頭聽著這屋子好生熱鬧,隱隱是二嬸的聲音?二嬸才在說什么呢,可以給侄女聽聽么?” “說什么,還能說什么,說咱們府這就快要過不下去了,說你娘私藏了銀兩不拿出來補貼家用。” 撲吃一聲,容顏把才喝到嘴里的茶噴出去,她樂的咪著眼,露出兩排珍珠米粒般的小白牙,“我說二嬸,您這玩笑可真真的讓侄女覺得好笑,這若說是私藏銀子,呵呵,咱們這府里隨便拉出去打聽一下,便是連打掃粗使的雜役婆子都會曉得二嬸您若稱第二,咱們這府里沒敢稱第一吧?您這會說我娘手里藏銀子,呵呵,您讓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自家夫君冷落十余年的女人斂銀子?” “二嬸,侄女大膽問一聲,您說說,我娘能在哪里弄到銀子藏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