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狼仔細回想了下:“看見了?!?/br> “后來呢?” “我離開一層去二層找你們之前去看了下,”狼面無表情道,“死光了,一個不剩,十幾個人被啃得……到處都是?!?/br> 茯神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嘟囔了聲“知道了”后,他站了起來往休息室外面走,剛沒走開兩步,突然又被人叫住,他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狼捏著那密封袋裝著的遺書跟他示意了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欠你一個人情?!?/br> 茯神雙手塞在上衣口袋里,想反駁說這應(yīng)該不算什么人情相比之下自己還被狼救了一條命,但是想到如果這么說對方搞不好又要反駁那是“任務(wù)”之類的話,索性干脆點點頭,跟狼揮了揮手,走出了休息室。 外面的走廊上空無一人,周圍很安靜,有助于他很好的思考眼下的問題—— 所以,狼的話就能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當茯神他們集體獲救乘坐直升機離開校園的時候,茯神只在雪地上看見了一串腳印,從那腳印凌亂的痕跡來看,留下這種東西的大概只會是某個驚慌失措的感染者……而除了那個跑出來的感染者外,其他的人并沒有像是小胖說的那樣“已經(jīng)獲救了”,而是十幾個學生全滅在了學校的餐廳。 小胖在撒謊。 他是一層樓廚房里唯一的“幸存者”。 也是那個……從一層餐廳里跑出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的人。 是的,這就可以解釋了——無論是進化方式還是進化后的習性,小胖都完全符合一個berserker戰(zhàn)士而不是一個ing戰(zhàn)士,他時常感到饑餓,食量大增,最近做什么事情也老是鬼鬼祟祟,時不時地拽一拽自己的衣袖這樣的小動作幾乎也成為了他的習慣。 茯神覺得自己猜得沒錯的話,大概那個“b”形的符號,就出現(xiàn)在他的手腕處。 至于他腳板底那個“i”,從茯神對小胖的性格分析來看,大概是這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變異后第一反應(yīng)是驚慌大于驚喜,正像是沒頭的蒼蠅似的焦急時他在網(wǎng)上看見了有關(guān)ing士兵的報道,雖然身上出現(xiàn)的印記和這些士兵并不相同,但是進化初期,‘b’系士兵和‘i’系士兵在身體能力提升這方面的特質(zhì)看上去卻完全相同,所以小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給自己畫了個‘i’的符號,然后告訴茯神,自己是個‘i’系士兵。 這是一種非常好理解的從眾心理,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大概沒有人愿意自己成為特殊的那個——所以在搞清楚‘b’系士兵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之前,小胖選擇撒謊自己是更為安全的‘i’系士兵。 在茯神他們了解到‘b’系士兵可能會有安全隱患后,生怕自己被歸入異類的小胖選擇了沉默,將自己是‘b’系士兵的事情繼續(xù)隱瞞了下去。 ——如果以上成立,那么現(xiàn)在就還只剩下一個問題。 如果‘b’系士兵的出現(xiàn),僅限于那些“對生活并不滿意”“急于改變現(xiàn)狀”“渴望得到解放和救贖”的人群,那么小胖是為什么要—— “……” 茯神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從通訊錄往下翻一下子就翻到了小胖的電話,但是還沒等他摁下?lián)芡ㄦI,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通了電話,以諾切的聲音響了起來:“來醫(yī)療室,那胖子剛剛襲擊了玉城。” 第三十五章 根據(jù)以諾切的說法,小胖攻擊完玉城就估計自己都嚇壞了就逃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根據(jù)最后照到他的監(jiān)控錄像,他應(yīng)該是直接逃出了整個總部基地,這時候因為持續(xù)低溫,街道上的大部分監(jiān)控設(shè)備都已經(jīng)停止工作,所以小胖出了基地后就直接失去了蹤影——茯神到醫(yī)療室的時候,正巧看見趙恒面色陰沉地安排人出去追小胖,在他身后的病房里,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玉城半邊胳膊全是血,整個人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 看見茯神趕過來,趙恒將唇邊的煙拿下來,捏了捏:“玉城說,是你讓他看著那個胖子的?!?/br> 茯神:“是?!?/br> 趙恒徒手將那只還在燃燒著的煙草熄滅,煙灰一撮撮的掉了下來——茯神就搞不好在趙恒眼里剛才那燃燒著的煙頭就是他樂茯神的腦袋,片刻的沉默后,趙恒說:“你早就知道他是個‘b’系士兵而不是一個‘i’系士兵,還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在經(jīng)過了berserker的群體攻擊后,依然把他帶回了基地,放在了一群對于他毫無防備的人群里?” 言罷,兩人之間大概是持續(xù)了三十秒的沉默。 還沒得等茯神來得及想清楚應(yīng)該怎么回答趙恒這個問題,男人順手將手中的的煙頭扔進了垃圾桶里,壓低聲音說了聲:“抱歉,剛才情緒有點失控。” 茯神搖搖頭:“之前我只是有點懷疑小胖,所以回來之后才讓玉城暫時看著他,然后就急著去求證我的猜測去了——我也是五分鐘之前才確定小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是我責任很大,如果早點跟玉城說小胖可能有問題,或許他不會那么毫無防備……” “你覺得他有防備就能抵擋住進攻?”趙恒轉(zhuǎn)過頭來看了茯神一眼。 茯神微微睜大眼,趙恒重新點燃了一支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頓了頓才緩緩道:“i系士兵進化以后,那些berserker也進化了——從小胖的表現(xiàn)來看,他們應(yīng)該是相比起之前只會盲目的攻擊和進食,現(xiàn)在擁有了思考能力:小胖攻擊了玉城,感覺到不安,于是他逃走了,順便繞過了所有還能正常工作的監(jiān)控?!?/br> “……” “還有,之前在學校攻擊你們的那些berserker,在攻擊人之后,那些被攻擊的人要么就是受傷,要么就只是直接死掉了,對吧?”趙恒一邊說著,一邊對茯神招了招手。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病房,趙恒順手從某個掛在墻邊的白大褂里取出了個電筒,來到玉城的病床前,打開電筒,翻開了玉城的眼皮,然后稍微讓開了一些給茯神看,茯神湊過去,隨機發(fā)現(xiàn)玉城的瞳孔發(fā)生了奇怪的變化——瞳孔的顏色變成了深綠色……茯神放在病床邊的手下意識地拽緊了:“這是……” “傳染性。”趙恒淡淡道,“最后照到那個小胖子的監(jiān)控錄像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雙眼變成了奇怪的綠色——不是綠色的光,就是單純的綠色瞳眸……之后,我們在玉城的瞳孔里也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變化?!?/br> 所以,玉城要么就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度壓根不會再醒過來;要么醒過來后,也有極大的可能變成有攻擊性的‘b’系士兵…… 茯神緩緩閉上眼。 這次,他真的把玉城害慘了。 “如果剛開始只是單純的具有攻擊性,那么還好說,把這些東西集中起來一鍋踹掉就能永絕后患——但是如果他們現(xiàn)在真的在懂得進入人群自我保護的情況下同時擁有了傳染性,那么事情就麻煩了,一旦把哪怕只是一個這樣的感染源漏放到人群里,這個病毒一樣的東西會呈現(xiàn)樹狀圖的趨勢一路衍伸,每一秒可能都會有幾百個新的感染者出現(xiàn)……” 恒伸手扣住了茯神的肩膀,將他拖出了醫(yī)療室—— “我叫你來不是要聽你道歉的,我現(xiàn)在想知道的是,你和那個小胖子今天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比如說,你能不能確定,至少在那個學校的范圍內(nèi),所有的berserker都已經(jīng)被狼殺干凈了?” 茯神這會兒有點腦亂,在走廊上坐下來,他閉上眼滿腦子還是玉城鮮血淋淋的手臂還有那雙墨綠色的瞳眸—— 他的思維能力比平常降低了不止一倍。 好在這個時候趙恒也表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他就坐在茯神身邊耐心的等待,片刻之后,他感覺到身邊人的氣息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波動,他轉(zhuǎn)過頭去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茯神,然后他覺得自己大概從那雙黑色的瞳眸之中得到了一個他并不想要的答案。 “在學校的時候,有一個男生說過,在‘超能力少年’的新聞曝光后,包括他在內(nèi)當時很多學生都爭相去觸摸了那個綠色的水晶——確實,當時我和小胖也在現(xiàn)場,很多人都在瘋狂地涌向那個東西……”茯神說著站了起來,那雙向來過于平靜的黑色瞳眸之中有一絲絲茫然閃過,“那個男生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敢肯定他還是個正常人,但是他也同時提到,這種特性出現(xiàn)需要一些時間,而他們在耐心地等待……” “我知道了,”趙恒點點頭說,“所以你們昨天清掃干凈的,只不過是第一批的berserker,剩下數(shù)量只可能會是更多的第二批,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當做普通學生送回了家里,回到了人群當中?!?/br> 趙恒一邊說著一邊同樣站了起來,他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喂了兩聲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男人聽對面用鳥語說了一通一個字都聽不懂,頓了頓,黑著臉將手中的手機塞給了茯神:“你跟他們說明情況,就跟他們說立刻把今天從那所學校送回家里的學生名單全部確認一遍,然后私底下立刻通知他們的家長,警告他們但凡發(fā)現(xiàn)自家的小孩哪怕出現(xiàn)一點點疑似癥狀的,都需要立刻通知總部,然后在總部派人到達他們那邊處理之前,他們要進行自救,避免感染——” 茯神拿著電話,幾乎是同步將趙恒說的話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了,說到最后,他停頓了下,顯得有些遲疑地轉(zhuǎn)過來看著趙恒。 趙恒:“怎么?” 茯神頓了頓。 趙恒挑起眉。 在對方那既具有壓迫力的目光注視下,茯神這才迫于壓力終于開口緩緩道:“我覺得你這樣的命令下達下去,雖然那些人表面上會配合說一定會仔細觀察自己的孩子,但是私底下……哪怕是發(fā)現(xiàn)了異狀,最終愿意離開自己的孩子身邊的人大概也不會有幾個吧:在這種情況下,人類潛意識里會相信無論他們身邊的人變成了什么,都還是他們的熟悉的那個人……” 茯神頓了頓:“搞不好,還覺得沾染了病毒了孩子現(xiàn)在正是脆弱的時候,身為父母更加一步也不能離開他們……” “就像美劇里,主角一路殺喪尸殺得無比歡快,見一個砍一個,面對什么人阻止他們也會以‘他們已經(jīng)不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了’這樣的理由說服他們,然而一旦自己身邊的親人或者愛人也感染了病毒,就立刻開啟‘不拋棄不放棄’雙標模式——” “……總結(jié)得,”茯神說,“好像不錯。” “因為我現(xiàn)在對玉城就有一點這樣的想法。” “當然不是說我們關(guān)系有多好,”趙恒蹙眉,看上去有些煩躁地擺擺手,“這種想法是人之常情吧,你對那個小胖子不也是么,如果換做是一個陌生人,你恐怕早就把他各種不尋常的狀態(tài)告訴給我們了吧?他跟你朝夕相處那么多天,別的不說,食量增大、需要進食保存能量這一點就跟‘i’士兵完全不同,你對我們只字不提……” “抱歉。” “這個時候說這個已經(jīng)晚了,”趙恒指了指茯神手中的電話,“你有什么辦法?” 茯神沉默,他稍稍捏緊了手中的手機——明明總部的供暖設(shè)備并不如想象中那樣給力,但是這還是不妨礙他的手掌心冒出了一些細汗……良久,那雙黑色的瞳眸重新恢復(fù)了黯淡,少年轉(zhuǎn)過頭用冷靜得近乎于冷漠的目光瞥了趙恒一眼:“把‘b’系士兵的傳染性、攻擊性以及狂躁的可能性全部告訴那些家長……不,不僅要告訴他們,還要把情況真實報道,把今天發(fā)生在學校的一切都告訴他們,然后——” “然后?” 茯神吞咽下一口唾液:“告訴他們,總部基地有解毒血清免費提供使用,只要他們稍微暫時離開就可以了。” …… 半個小時后,走廊盡頭的休息室內(nèi)。 坐在輪椅上的白發(fā)少年唇角微微輕勾,臉上掛著一抹懶洋洋的笑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正低頭檢查那把銀色弓箭的人—— “啊,這不是撒謊嗎?” “……” “嘖嘖嘖,從某種角度來看,你比我更加像是個討人厭的大反派角色啊,楚博士?!?/br> “……” “不過說到底,如果當初不是為了救你,我也不會強行自己進化順便讓那只小奶狗和他的同伴進化——連帶著就便宜了那些berserker,讓他門從以為只知道進攻的野獸變成了擁有一些思考能力的奇怪物種……仔細整理一下其中的關(guān)系,歸根究底,好像這一次把事情搞砸了的人又是你?!?/br> 茯神對于六號這種神奇的思維邏輯模式并不想反駁,事實上他幾乎想要認同這一次六號說的搞不好沒錯——茯神這么想著有些走神,將原本套弓箭的弓箭套拿起來正想要將弓箭塞回去,就在這個時候,在弓箭套里,有一封被人草草疊起來塞進去的便簽條掉落了出來—— 茯神和以諾切同時愣了愣。 茯神捏起那信封,面無表情地看著以諾切,后者似乎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茯神打開那便簽條,入眼的熟悉卻有些凌亂的字體讓他微微一愣—— 【阿神: 不知道你看見這個便簽條的時候,事情的發(fā)展是怎么樣的。 如果在此之前我真的鼓起了勇氣來跟你說實話,那么,要么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要么我們倆正并肩樂呵呵地看著這便簽條笑我傻;如果我最后都沒能鼓起勇氣來跟你坦白,那么這便簽條將會成為我這個懦夫唯一跟你坦白真相的機會。 我是一個berserker。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阿神,我騙了你,我不是那些‘i’系士兵一樣的戰(zhàn)士,我只是一個berserker,我甚至有可能是最初誕生在普通人中間的berserker。 最開始發(fā)現(xiàn)我的眼睛能看到很遠以外的東西,然后我能聽見三四個房間外的人在里面討論者醫(yī)藥費的問題,最后,我發(fā)現(xiàn)我仿佛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量,剛開始,我對于這種情況幾乎是欣喜地,無論是什么原因,我猜想自己大概變強了,不再是個跑不動跳不高學習也不好的胖子,當時我真的好高興,我以為我這個rou絲終于逆襲了一把,成為了人人羨慕的傳統(tǒng)美式漫畫里的英雄。 ——直到我發(fā)現(xiàn)伴隨著這些力量而來的是仿佛永遠不能填滿的饑餓感。 我的零花錢幾乎全部用來了購買食物上,在你離開研究所前往軍事基地的那一段時間里,其實我每天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坐在房間里不停的吃,然后瘋狂地去搜索時不時也有人的身上和我發(fā)生了一樣的變化:終于在你回來的前一天,我在網(wǎng)上看見了有關(guān)于超級士兵的報道,但是我一顆心幾乎都放了下來,這些超級士兵被當做是某種榮耀公布于眾,讓我以為自己也是安全的,我甚至只是意外多出的那一個…… 當時我就脫光了開始在身上全方位尋找,試圖找到那么一個“i”的字母符號,但是最終,我只在自己的手腕上看見了一個‘b’,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這其中有什么不一樣,我只知道目前來說我看上去和新聞報道里的那些士兵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要成為他們的一員,我就不會被當做異類或者危險對象,所以再三考慮后,我決定將手腕上的標志遮蓋起來,然后在腳下偽造了一個“i”的符文,你回來后,還炫耀給你看。 接下來你無論去哪果然都愿意帶著我一起上路,事情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 直到后來我們在車站遇見了我真正的“同類”——我這才從美夢里醒過來,意識到我和那些超級士兵終究是個不一樣的存在,我又開始試圖在網(wǎng)上尋找我的“同類”,雖然中間遇見過很多騙子,但是最終被我找到了他們其中的一切。 我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一切特點,和我一樣,他們自卑、自閉,對于某些人和某些事情抱有強烈的不滿和無力感,他們渴望改變,渴望力量,瘋狂地希望可以融入某個正常的、他們向往的生活中去—— 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我會成為一個berserker。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對你抱有強烈的不滿,或者說是嫉妒。 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剛開始都是吊車尾,你的成績突然就變得好了起來;不明白你為什么認識楚墨白,知道那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不明白為什么你面對事情那么冷靜,所有的事情都貌似可以做的很好;不明白身為同齡人,為什么你可以單槍匹馬地跑到研究所去,為什么你不愿意帶上我,為什么你有那么多秘密,為什么你可以順利擊退實驗體帶出解毒血清還有黑匣子成為一個無名的英雄,為什么明明是我們兩人一起從研究所出來帶出了那些血清和黑匣子,到最后被邀請到軍事基地參觀的人只有你一個人。 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在瘋了似的對你心存不滿。 當我發(fā)現(xiàn)自己擁有了力量后,我迫不及待地要跟你證明我也很厲害,你可以依靠我,我也是一個強而有力的伙伴…… 你肯定不知道在研究所時,你答應(yīng)我跟你一起來華盛頓讓我保護你時候我有多高興。 真的很高興。 之后,直到幾個小時前,我們到了那所私立學校,經(jīng)歷了那些饑餓到連身邊的人都不放過的berserker,我當時真的嚇壞了,我意識到自己大概真的是一個怪物,我躲在角落里哭,然后一個感染者跑了過來,一群的學生也跑了過來,我跟著他們一起跑進了廚房,然后將門堵上了。 但是我大概也和那些怪物一樣受到了某種影響,在躲避的過程中,聽著身邊的人在哭,我越來越煩躁,饑餓感也越來越強——最后,我不得不將自己的領(lǐng)帶接下來,將自己的雙手綁在廚房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上,我告訴自己不能吃人不能傷人否則我就成了一個真正的怪物…… 我以為這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時候了,饑餓,痛苦,眼前一片血紅,仿佛整個人都被扔進了絕望的深淵。 而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我對面的一個女生開始尖叫起來,我掙扎著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十幾個人之中不知道為什么陸續(xù)有幾個人也開始攻擊周圍的人,他們的動作很快,所有活著的人幾乎都被他們瞬間撕成了碎片——一個被摁在地上啃咬的女生向我求救,我猶豫了一下后掙脫了自己給自己的束縛向著那些我的“同類”撲了上去,在他們將所有的人殺光以后,我瘋了似的抓過手邊能抓過一切能當做武器的東西將他們殺光了。 最后廚房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