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烏鴉拼命地拍打著翅膀發(fā)出刺耳的鳴叫,最終呼吸越來越困難只覺得眼前一片昏花的茯神只聽見“嘭”地一聲輕響緊接著屁股下面一空,他整個人從半空中往下摔去的同時巴掌大的烏鴉落下穩(wěn)穩(wěn)地蹲在了他的肚子上—— 在茯神“啪”地落在地上摔得屁股開花的同時,無形的枷鎖將他的雙手束縛在了背后。 周圍那些擁有黝黑皮膚的人圍了上來,在看見茯神的臉時他們露出個驚訝且敵意的表情,七嘴八舌地炸開了鍋,茯神一句話都聽不懂,只能腦補他們這會兒可能在興高采烈地說—— “就是這個人昨天殺了我們的人!” “他怎么這么蠢就送上門來了!” “我們把他千刀萬剮為同伴報仇吧!” “說得對說得對!” “……” 頓時成了啞巴的茯神頓時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在大學的時候多修一門印度語——雖然當時他大概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以這種姿勢與阿三人民進行第一次正面的親密接觸。 頭疼之間,他聽見蹲在他肚子上的烏鴉發(fā)出一聲抗拒的聲音,緊接著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人讓開了,一個身材高大、渾身上下布滿了肌rou的男人從人群后走了出來,他并沒有像是其他音符男人那樣將腦袋用白色的布一圈圈纏繞起來成一大坨,凌亂的頭發(fā)披散于肩膀之上,那張臉忽略膚色來看好像是長得屬于英俊的類型,茯神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剛才用風攔住了他們?nèi)ヂ返娜恕?/br> 看上去他在這些人里具有一定的地位,因為當他來了之后周圍的人安靜了下來,而那個被茯神它們從水里拎起來的小男孩則哭著抱住了這個男人的大腿,抽抽搭搭地跟他講了一大堆的話—— 茯神希望這小孩是在公平公正地給他們一人一鳥做洗白工作。 而事實似乎也在往他希望的方向發(fā)展,那個男人停了小鬼一連串的話語后,臉上的表情稍微變得不那么可怕,他伸出手的同時,茯神感覺到束縛在他手腕上的風變得稍微溫和了一些,呼吸也變得順暢了許多——下一秒,那人便一只手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同時用帶著阿三特色的英語口音問:“你是昨晚來襲擊的那些人中的其中一個?” 能找到一個會說英語的真是太好了。 雖然他問的問題茯神一點都不想回答。 原本蹲著的那只烏鴉翅膀被風凄慘的束縛著,在少年被拎起來站穩(wěn)的同一時間,它只能艱難地用爪子爬上了茯神的肩膀蹲好,然后用一雙綠豆眼看著面前那個比他們高出快兩個腦袋的男人:這個身高跟他曾經(jīng)的主人很像。 在面前的人“你非回答不可的”目光注視下,茯神想了想,只能含蓄地回答:“昨晚我們并沒有主動襲擊行為,是你們的人先發(fā)起進攻,我們只是為了自保而反擊而已?!?/br> 話語剛落,對方就哼了一聲,不買賬道:“狡辯?!?/br> 茯神:“……” 說大實話也不行。 男人頓了頓,那深色的瞳眸之中變得比之前更加冰冷:“你們這些狡猾的天朝人,為什么還要睜著眼替自己狡辯?之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我們的圣殿,天神因你們的冒犯降罪于無辜的虔誠百姓,河流冰封,生靈涂炭——” “什么?” 茯神微微瞇起眼,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先把這莫名其妙的一連串地圖炮放下不說,這些阿三居然以為世界末日來臨是因為他們的本土天神發(fā)怒?而且還是被天朝人惹生氣了?——并不是好嗎!況且他還沒說自己是哪國人,為什么這個人就直接判斷他是天朝人了? 少年臉上的不解變得越來越深,直到這個時候,從人群后面再次響起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她大概是叫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因為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停下了指責回過頭去,同時包圍在他們周圍的人群再次像是摩西分海似的分開了,站在人群的另外一邊,一個滿眼含淚的女人出現(xiàn)了,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原本抱著男人大腿的小鹵蛋也松開了他的大腿,哭著叫“mama”撲進了女人的懷抱。 那個女人抱著兒子走上來,來到茯神面前,臉上的表情看著是感激地跟他說了一大堆話,可惜茯神一個字也沒能聽懂,最后那個女人似乎也從他茫然的表情反映過來了什么,她停了下來,然后換上了比男人更加生硬的英語說:“我叫??紶枺x謝你救了我的兒子,他是坦卡,我的哥哥——很抱歉之前他用這樣無理的態(tài)度對待你,無論如何你救了我的兒子,我都很感謝你?!?/br> 茯神:“……松綁?” ??紶栟D(zhuǎn)頭跟坦卡說了些什么,然而坦卡堅決地搖搖頭,并不顧桑考爾蹙起的眉,他揮了揮手,幾個男人走了出來,將茯神和烏鴉保持著五花大綁的姿勢壓進了一個支起來的簡易帳篷里,茯神看了眼老老實實蹲在自己肩膀上的烏鴉,轉(zhuǎn)過頭目光閃爍著對身后的??紶栒f:“它只是一直什么都不懂的鳥,把它放——” 話還未落下巴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一把捏住。 那手粗魯?shù)貙⑺淖鞆娦泻仙喜⑺哪X袋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垂下眼用警告的語氣說:“你不要和她說話,也不要企圖博取同情,你們的人犯下的作孽滔天,沒有立刻殺了你只是因為你救了我的侄兒——我知道這只烏鴉放不得,它是你的靈獸。” 茯神:“我們沒有作——” 坦卡:“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殺了它。” 立刻感覺到從肩膀方向有一雙因為躺槍而萬分責備的視線投來,在閉上嘴的同時茯神猜想這個世界上討厭他的烏鴉大概又多了一只。 以及靈獸是什么東西? 印度本土文化里有聽上去這么修真修仙的東西存在? 以為是自己的詞匯量對于翻譯并不太準確,茯神微微蹙眉,對眼下的情況更加搞不清狀況了。 …… 而此時,于近陸地海面上,從華盛頓開出的船只還在原地漂浮。 船艙上的人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準備各自解散去休息,等明天養(yǎng)好了精神再殺入印度大陸——此時此刻的休息室里,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勝利的戰(zhàn)斗,超級士兵們?nèi)齼蓛删奂谝黄鹩姓f有笑,三個還需要進食的科研工作者坐在沙發(fā)上吃之前撈上來的魚,利卡和愛莎似乎嫌棄這個味道不好,跑到甲板上去了—— 目送兩姑娘離去的背影,玉城莫名其妙道:“吃了一路也沒見她們有意見,來了印度就矯情上了?……” 趙恒沒說話,用筷子敲了敲玉城的手背示意他閉嘴,以諾切看了眼他們的食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嘖”了聲看上去有些煩躁地重重翻了個同時將手里的游戲機聲音開得更大可些……同時,休息室里的另外一個人似乎也跟他注意到了一樣的問題。 玉城只感覺到一座小山似的投影從后面將他籠罩起來,他愣了愣回過頭去,隨機對視上了一雙冷漠的琥珀色瞳眸。 玉城:“……狼哥咋了?” 狼:“那個小鬼哪里去了?” 玉城:“誰?” 愣了下看了看四周,這才反應(yīng)過來狼說的是茯神:一般來說到了飯點這家伙肯定會出現(xiàn),今天居然真的不在了,反常。 玉城立刻將目光投向了以諾切,趙恒有些莫名但是也跟著看向以諾切——這個時候,從以諾切的手機里傳來“gameover”的音樂,躺在沙發(fā)上的白發(fā)少年一把將游戲機扔開坐了起來,將看著他的人一一瞪回去:“看我做什么?” 玉城:“你哥被你氣得飯都不吃了。” 狼挑眉,反應(yīng)很快:“吵架了?” 以諾切看他這模樣心中就有邪火,正想說“我去找他”,突然想起,其實早在一兩個小時前,他就讓烏鴉去找過茯神了——只不過那之后,茯神沒有反應(yīng)就算了,連烏鴉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紅色的瞳眸猛地暗沉了下來,滿屋子人的注視中,只聽見以諾切嘟囔了聲“munin”,熟悉的烏鴉叫聲響起,休息室中憑空出來了一只渾身漆黑的烏鴉——片刻的寂靜后,玉城微微瞪大眼:“臥槽,原來這烏鴉是你的?” “是,本來還有一只,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被我那個惱羞成怒的哥哥殺掉了。” 以諾切一遍沒好氣地抱怨著,一邊將擁有自己視野的烏鴉送出了休息室的窗,然后他轉(zhuǎn)身回到沙發(fā)上一屁股坐下,微微蹙眉滿臉煩躁的樣子——那樣子倒是成功地讓看上去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問的玉城閉上了嘴。 大概是十分鐘的沉默后,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只見原本還安靜坐在沙發(fā)上的以諾切臉色變了變一下子站起來,然后跟休息室里所有的人宣布:“樂茯神不在船上了。” 第五十一章 茯神并不知道這會兒在船上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人憑空消失這件事。 現(xiàn)在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他卻總覺得通過之前坦卡的話來推測,阿三人民似乎是對他們有什么誤會——有問題就要解決,他試圖想要跟坦卡溝通一下,奈何對方卻完全沒有想要跟他廢話的意思,對他視若無睹,就好像帳子里從來沒有多出一個人似的。 然而如果他以為茯神就因為這樣一點挫折就放棄他就大錯特錯了。 他可以不搭理茯神,但是這并不妨礙茯神開啟自動播放模式——于是,從研究所遭遇事故開始說起,茯神將五個實驗體被釋放出來,華盛頓出現(xiàn)了綠色水晶,太陽加速核心坍塌,全球降溫,berserker戰(zhàn)士出現(xiàn),狂獵,以及最后在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qū)的那個住宅區(qū)發(fā)生的戰(zhàn)爭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中心思想就是:全球降溫這個是個科學依據(jù)的,跟你們那個什么宗教信仰的神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 茯神花了大概二十幾分鐘把那么多的事情說完,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很神奇,明明總結(jié)起來只是那么短的時間,在過去的那一個多月里,他卻覺得日子每一天都漫長得像是一個世紀…… 當茯神閉上嘴,帳子中再一次地陷入沉默,坦卡坐在桌案前安靜地扎著一朵水燈,只是那水燈和他們在使用能力的時候長得不一樣,茯神知道問了他也不會回答自己,索性就坐在旁邊看——正當他以為坦卡就干脆要裝啞巴一裝到底,卻突然聽見在紙被折疊發(fā)出的沙沙聲中,男人淡淡道:“在天降冰霜之前,有人曾經(jīng)見過大自在天的真身——‘面貌威嚴英俊,苦行僧紛亂的藍黑色長發(fā),頭頂裝飾著恒河與彎月,脖頸上掛一串骷髏項鏈……手持三叉戟和弓箭,游蕩在鬼靈墳?zāi)怪g’。” “那不是神的真身,那是一個實驗體。”茯神冷靜地說,“二號實驗體的原型就是濕婆?!?/br> 從坦卡投放過來的眼神可以看得出,對方對于這個說法感到非常荒謬。 坦卡:“神之威嚴不可復制?!?/br> “曾經(jīng)我認為這句話大概是中二病才會說出來的笑話,”茯神從地上蠕動著爬起來,伸長了因為彎曲過久而有些僵硬的腿活動了下,“但是現(xiàn)在想想,大概真的是這樣的,大概搞不好是我們的一舉一動真的觸犯了天威,才會引發(fā)后面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唉,作為一個科研研究者說這話是不是有點瘋狂?” 坦卡:“科研研究者?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最多就是個高中生。” 茯神有點尷尬,覺得這事兒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從何說起,他低頭看了眼重新蹲在自己肚子上的烏鴉,在和那雙綠豆眼對視上時,他突然又想起除了科普“這個世界末日和你們沒多大關(guān)系不要隨便背鍋”之外,還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有,不管你信不信,我們的船隊從華盛頓遠渡重洋而來,為的只是解決掉在印度出現(xiàn)的新的水晶,以及確認這里還有沒有存活下來的超級人類,我們懷疑很有可能你們和華盛頓的那些人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上殘留的最后一批人類——” 坦卡扎水燈的動作一頓,他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茯神。 茯神被這眼神看得渾身發(fā)毛,卻并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說:“昨天我們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看見你們的進化能力——和我們并不在一個水平,如果不是我們帶來的人基本曾經(jīng)都是專業(yè)的士兵,應(yīng)急能力強,很有可能我們整艘船都……” “第一次?” “是的?!?/br> “撒謊?!?/br> “……” 在浪費了一堆口水之后,話題終于又完美地回到了原點。 茯神完全不明白為什么坦卡這么一口咬定他們不是第一次來,難不成在他們之前還有另外一批人和他們相似的人也來過?那些是什么人?從坦卡他們之前說過的話里猜測,難不成是天朝人?國內(nèi)還有人活著?……國內(nèi)果然還有人活著! 這個想法算是突然地進入腦中,茯神甚至來不及對這個猜測感到驚喜并仔細地想接下來其他的細節(jié),在這個時候,??紶栂崎_了帳篷的簾子走了進來,看著坐在桌案后面安靜扎水燈的坦卡,又看見被五花大綁縮在帳篷角落里的茯神,頓時瞪大了眼,看上去有些生氣地說:“坦卡,你為什么還不放開他?” 坦卡:“他們不是好人,??紶枺阋步?jīng)歷過那些事,不要讓你的慈悲之心再害了族人?!?/br> 茯神:“什么事?” 坦卡:“閉嘴。” ??紶枺骸澳銢]聽到他說的嗎,坦卡!我剛才在外面都聽見了,他說了他們來自華盛頓,昨天是第一次抵達彼岸——” 坦卡:“然后他們殺了莎爾和拉杰,就算他不是之前那些人一伙的,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對兄妹的對話用的是英語,茯神覺得這大概已經(jīng)在暗示他其實可以加入這場對話,否則這一對兄妹完全可以用他們的本土語言溝通——茯神想了想后,頂著被坦卡用風直接擰斷脖子的危險,插嘴道:“我先對你們的同伴的死亡感到抱歉,因為曾經(jīng)受到過berserker的進攻,我們對于進化人類的警惕之心與你們對我們的警惕之心是對等的,在可能威脅到自身的力量出現(xiàn)時,我們首當其沖考慮的也是摧毀——事實上船隊中已經(jīng)有人對于這樣的行為提出了質(zhì)疑,所以今天我才悄悄潛入想要打探清楚你們到底是什么情況?!?/br> 主角勝于嘴炮。茯神在心里默默地想。 坦卡面露不屑:“狡辯,再多嘴就殺了你?!?/br> 反派死于嘴炮,我是后者。茯神又默默地在心中自我提醒。 ??紶枺骸拔也挥X得他是狡辯?!?/br> 茯神一臉驚喜地看著桑考爾。 ??紶枺骸拔覀円彩窃谠馐艿揭淮我u擊之后,才得到了這些神力用于自保的。” 茯神:“誰襲擊了你們?” ??紶柲脕硪粋€墊子,在坦卡不情愿的目光注視下將他手中扎的水燈接了過去,靈活的指尖翻飛之間,那原本被用粗糙的方式制造的水燈立刻變得精致了起來,??紶栐趯W⒅种械氖止r,也對茯神開啟了講故事模式—— 原來是在茯神他們來的大約一周之前,也就是華盛頓出現(xiàn)綠色水晶開始陷入手忙腳亂自顧不暇的同一時間,在印度這邊也發(fā)生了同樣的事情:當時天氣逐漸降溫,恒河邊上的人們陸續(xù)凍死,直到有人稱在恒河之上看見了大自在天真身從天際邊緩緩而來—— 他使用身后的黑色弓箭對準了天空,然后當箭被釋放,萬點箭羽如流星般從天而降,落到水面上,變成了千萬盞點燃著幽冥之火的水燈靜靜漂流…… 然后死亡停止了,茍延殘喘存活于冰凍之中的那些人里從那一天開始陸續(xù)地發(fā)生了變化,他們身體變得不再畏懼寒冷的人活了下來,這些人里有小孩也有年輕男女,大多數(shù)都是信奉濕婆神的信派教徒——他們成為了整個印度為數(shù)不多存活下來的人,在失去了親朋好友的悲痛之中,他們不得不振作起來準備于冰川之上重振膠原,就在這個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他們遭遇到了一伙來歷不明的天朝人的襲擊。 “準確地說那不是襲擊,應(yīng)該是單方面的掠奪?!鄙?紶栂肓讼牒蠹m正。 那些人很強,并且擁有著存活下來的印度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力量——他們能呼風喚雨,召喚天火從天而降;也能讓雷云密布,損毀最堅韌的建筑;還有的則可以cao控靈獸鳥雀,趨勢它們潛入、偵查或者是進行進攻;他們其中有的人甚至能依靠著一把劍踩在腳下,就騰空飛行起來—— “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開心?”茯神問。 “我沒有?!鄙?紶栁⑽Ⅴ久?。 這些天朝人在一個強大到異乎尋常的領(lǐng)袖的帶領(lǐng)下,席卷了恒河沿岸,當時有一個孩子親眼目睹那個領(lǐng)袖在恒河之上與大自在天真身展開了斗法,這個孩子就是??紶柕膬鹤?,被茯神救上來那個小鹵蛋,名叫坦布爾,根據(jù)坦布爾的描述,他看見那個入侵的人變成了一條黑龍纏繞在濕婆之上,將它死死纏繞,同時天空中電閃雷鳴,雖白日早就不再降臨,但是坦布爾也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是那天那樣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