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呂霞滿心的喜色,臉上卻不露半分,正經(jīng)地站起來行了禮,然后投桃報李地說道:“今日正是十五,皇上按例是會到我坤寧宮中的,我必會告知皇上太后娘娘身體不適,勸皇上多到太后娘娘面前盡孝?!?/br>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勁兒。然后她無奈地看了另外一邊的虞敏佳一眼,心中感嘆,自己這個侄女雖然美艷,但是腦袋卻是一包草,自己當時真是瞎了眼了才會選中她。若是自己這個侄女能有皇后的一半心計,虞家也不會這么快就倒,說不得小皇子也已經(jīng)生下來了。 但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虞瑩既然能當?shù)教螅匀皇强恐惠呑釉诤髮m之中拼殺的經(jīng)驗,此時時機不好,那就寂靜蟄伏,靜待時機。 在走回坤寧宮的路上,呂霞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她這個皇后被冊封了十年,如今才算是真正拿到鳳印了!太后這個老扈婆,這是不省心,就連去宮外敬香禮佛半年都不將鳳印交給自己保管,真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現(xiàn)在可好了,日后虞家在前朝定是不行了,該是我們呂家興盛的時候了,后宮也該是我呂霞的天下了。 ☆、第41章 昭儀流產(chǎn) 第四十一章昭儀流產(chǎn) 當日正是十五,荊正白還是按照祖宗的規(guī)矩,在晚飯十分到達了坤寧宮之中,與皇后呂霞一同吃飯。 他們兩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夫妻,互相之間卻也沒有多少好聊的事情,于是牢牢堅守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語,一頓飯吃得悄無聲息,無趣至極。 荊正白甚至有那么一小段時間偷偷走神了,想起了自己在蓮霧殿中與沐嫣然一起吃飯時候那種無話不談、每個正形的樣子,似乎自己在沐嫣然面前越來越放松、越來越開心了。 與之相比的,在皇后這處也變得越來越壓抑、越來越無趣了。以前雖然也完全是應付皇后才每個月固定來兩天的,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卻覺得應付得越來越辛苦了。 至于其他的妃嬪處,他已經(jīng)懶得應付了,虞仲北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虞家也在朝中掀不起什么風浪了,他需要捏著鼻子忍耐的人就只有皇后這么一個了,所以他才懶得去別的妃嬪宮殿中給自己找罪受呢。 除了初一十五還到皇后這里來應付一下,其他的日子他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要么就是到蓮霧殿之中獨寵沐嫣然,要么就是歇息在御書房之中與奏折為伴。 飯后,宮女們貼心地過來伺候他們凈口、擦手,呂霞也笑著與他說道:“皇上,今日臣妾到慈寧宮中去向太后娘娘請安了?!?/br> “哦?”荊正白一挑眉,抬頭看著呂霞。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皇后臉上的笑意簡直要溢出來了,絕對是在慈寧宮討到了什么好處,看來她腦子不笨,或者說消息靈通,早就知道虞家失勢的事情了。 荊正白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問道:“皇后,在慈寧宮可有什么收獲???” 呂霞笑著說道:“可是大喜事呢!臣妾向太后娘娘稟報了想幫陛下廣選秀女的想法,太后她老人家也答應了,著臣妾一力辦理這件事呢?!?/br> 荊正白一愣,隨即想到了自己膝下空虛,甚至若是自己最喜歡的沐嫣然給自己生了兒子,自己也不會讓帶著南云國血統(tǒng)的兒子繼承皇位,于是點了點頭,說道:“皇后的考慮甚合朕的心意,就按你的意思做吧?!彼苄枰粋€繼承人。 呂霞臉上的笑容不便,繼續(xù)問道:“這么大的事情,不若臣妾將虞meimei、沐meimei、楚meimei叫過來一塊兒選,如何?” 荊正白笑了笑,說道:“虞貴妃那里最近氣不順呢,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她了,免得皇后你這里被她煩得更累,楚昭儀那里正懷著身孕呢,還是養(yǎng)胎要緊,不用讓她費神了。至于沐昭儀……” 說起沐嫣然,荊正白一時之間只覺得難以決斷,他知道沐嫣然對他有著極強的獨占欲,提起給自己選秀女,她多半是不愿意的??墒乔G正白也拿不準,這種選秀是后宮中的一項權(quán)力,也同時代表了那個妃嬪的地位,若是自己不給沐嫣然這個權(quán)力,后宮嬪妃是否會把自己的舉動看成是一個風向標,進而欺負沐嫣然呢? 亦或者,沐嫣然也想要得到這樣的權(quán)柄呢? 于是荊正白略微思索了片刻,還是對皇后說道:“沐昭儀那里皇后就問問她吧,想來也可不來也罷,一切都憑她高興,別拘著她。” 呂霞聽到荊正白這句話之后,臉上的笑容一僵,簡直快要掛不住了,她將自己手中的帕子擰得快要爛了,笑得也有些咬牙切齒,但還是不敢忤逆荊正白,說道:“臣妾知道了?!?/br> 荊正白點了點頭,徑自走入了內(nèi)室,讓宮女給自己更衣,然后穿著輕便的睡袍躺在榻上看書。 呂霞過來一旁也更衣沐浴了一番,見到荊正白的坐態(tài)之后卻是屏退了宮女,徑自走到荊正白躺著的榻上坐下,輕笑著說道:“陛下,該歇息了。” 呂霞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若是撒個嬌服個軟會比較有情調(diào),說不得皇上就會與自己成其好事,自己也說不得能得到個龍種??墒撬隽耸昊屎螅缇桶迅甙量淘诠亲永锪?,對那些媚眼屈膝的事情做不來,所以語氣和動作都有些生硬。 荊正白對碰呂霞也完全沒有興趣,他可不想?yún)蜗忌碌兆?,不想現(xiàn)在的呂氏變成以前的虞氏,漸漸做大,于是他也沒有敷衍呂霞的興趣,略微點了點頭,然后自去床上躺著休息不提,碰也不碰呂霞一下。 呂霞只能機械地跟過去躺下睡覺,也沒有辦法做什么。不過她也沒有太難過,反正他們十年來夫妻間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這么過的。 祖制能保證皇上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到皇后的坤寧宮里來歇息,但是規(guī)定不了讓他做點兒什么。 反正皇上的心思從來都不在自己身上,對自己也沒有興趣得很,所以呂霞對沐嫣然的憎恨并沒有其余妃嬪強烈。 反正皇上都是不會寵自己的,自己占著皇后的位置和名分就夠了,他在外面是寵一個人還是十個人還是一百個人對自己都沒有什么影響,只要被寵的人聽話,能維護這個皇后的權(quán)威就夠了。 只是這一次她一定要多選幾個身體好好生養(yǎng)的大秦官宦女子進宮,為皇上早日開枝散葉,也能抱個兒子過來養(yǎng)養(yǎng),免得自己的坤寧宮之中隨時都是冷冷清清的。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荊正白剛剛起身,呂霞也驚醒過來,立即親自服侍荊正白更衣上朝,一點兒都不敢怠慢,同時也覺得是榮幸,一點兒都不像沐嫣然那般大膽,對皇上起身上朝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自顧自地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床。 在幫皇上穿衣服的時候,呂霞狀似隨口地說道:“皇上,臣妾昨日看著太后娘娘精神不濟,怕是旅途勞頓身子不適。” 荊正白點了點頭,自然明白了呂霞的意思,便答道:“放心,我會去慈寧宮探望她老人家的,你做好你的事情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擔心,有朕替你擋著呢。” 呂霞聞言心中一軟,笑容也越發(fā)甜美,然后恭送這荊正白上朝了。 長吁了一口氣,她才與畫眉商量起了選秀的事情,畫眉猶豫了半響,還是鼓起勇氣說道:“皇后娘娘,這件事要不要讓沐昭儀參與?需要去問問她嗎?” 呂霞冷哼一聲,說道:“她一個蠻夷女子懂什么?靠她來給皇上選出靠譜的秀女?開什么玩笑?我們把人選都定了,到最后的時候讓她過來一下就是了,她倒是想來就來,不想來拉倒,沒有她我們這個事情也能做得好,不需要她來搗亂!” 畫眉立即低頭應了,不再提沐昭儀半個字。 呂霞動作很快,十天左右就給荊正白選好了五位家世和人才都不錯的秀女入宮,看來是盤算這個事情很久了,心中有著打算呢。 在正式選秀那一天,她果真讓人邀請了沐嫣然,可是沐嫣然對這種給自己添堵的事情沒有興趣,并未參與,結(jié)果是呂霞一個人選的人。 不過在后來給皇后請安的下月初一時,沐嫣然見到了新來的秀女中久有著前兩世里生下皇長子的張美人,心中卻是嘀咕,今世里卻是楚岳陽比張美人提前懷孕了,不知道張美人還會不會生下皇長子。 但是別人給不給荊正白生孩子這件事,沐嫣然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很快就把這件事情丟開,還是忙著自己的事情了。 不久后,她卻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楚岳陽流產(chǎn)了,而且流掉了一個已經(jīng)成型的七個月大的男胎! 一時之間后宮震動,荊正白都狠狠傷心了一場,責令皇后嚴查。 可是查來查去卻沒有查出來有人使壞,卻是不了了之了。只可憐楚岳陽,流產(chǎn)的時候孩子的月份已經(jīng)很大了,對她的身子傷害太大,太醫(yī)說楚岳陽幾年之內(nèi)卻是都不可能會懷孕了。 后宮之中一片幸災樂禍之聲,沐嫣然只是皺了皺眉頭,也沒有當一回事,在她心中覺得,或許這就是命運,荊正白的皇長子還是要張美人給他生的,所以也沒有什么別的想法。 只是在霞光殿之中,楚岳陽卻是差點兒將自己的嘴唇咬爛了。 她當然知道,陷害她的就是她的好meimei楚淑嘉!上次自己利用肚子里的孩子陷害了她一把,讓她失寵了,結(jié)果她處心積慮給自己這么一個沉重的打擊,也算是豁出去了。 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抓不到她的把柄,無法對她治罪! 那可是自己的兒子??!若是皇兒能生下來,他就是大秦的皇長子!她就是皇長子之母,若是之后皇兒即位,也算是留著一半大楚血脈的人掌握了整個江山,便是大楚復興都是有希望的。 可是,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楚淑嘉給毀了!讓她如何不憤恨! ☆、第42章 母子反目 第四十二章母子反目(我不僅是你的兒子,還姓荊,替父皇守護著荊家的江山) 荊正白早朝過后,從善如流地去了太后的慈寧宮之中,太后聽聞荊正白過來了,嘆了口氣,如今她的皇兒已經(jīng)長大了,她也老了。 想想以前他們兩個在皇宮里相依為命的時光,那時候多艱難啊,母子兩個要不停地面對各種危機,經(jīng)常抱在一起依偎取暖,有好幾次,她都以為她們母子要撐不過去了。那個時候,皇兒是虞瑩的命,她也是皇兒最大的依靠,她們兩個同心協(xié)力,無話不談,真真比民間的母子感情還好呢。 而如今,皇兒成了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她也入主慈寧宮,還掌握了這么久的鳳印,乃是后宮之中實際的主人,可是她卻十天半個月也與皇兒見不了一面,說不上一句話。就好比這一次,她想與皇兒說會話,還要通過皇后呂霞在中間傳話。 想想就讓虞瑩氣悶得慌! 太后虞瑩穿著常服躺在榻上,看著荊正白面無表情一板一眼地在自己面前請安,在自己揮了揮手之后木然地坐下,目光低垂、不發(fā)一言,徑自品茶,虞瑩心中的火蹭蹭蹭地往頭頂上冒。 她輕哼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往茶幾上一放,然后語氣有些尖刻地說道:“皇兒到了我這里,難道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么?” 只見荊正白笑了笑,終于抬起眼睛來直視著虞瑩的眼睛,然后說道:“看來母后力氣很大、聲音也很大,中氣十足,并沒有什么地方有恙,孩兒心中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皇兒朝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br> 說完之后荊正白便起身欲走,急得虞瑩一下子在榻上坐了起來,喊道:“慢著!皇兒等等!” 荊正白此時已經(jīng)轉(zhuǎn)身,背對著虞瑩,聞言便也停住腳步,卻并未再次轉(zhuǎn)身看向虞瑩,仿佛在聽著虞瑩接下來會說出什么話來,但是隨時可能提腳就走的樣子。 虞瑩不禁悲從中來,一肚子的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眼角之中有淚溢出,悲切地說道:“皇兒?。∥铱墒悄愕哪负蟀。∫郧拔覀兛墒菬o話不談的,那么多艱難險阻我們都走過來了,怎么臨了臨了,我們之間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你就一句話都不愿意和我說了嗎?” 荊正白聽到虞瑩悲切的聲音之后,腦海之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是不是又是她的苦rou計?”但是虞瑩畢竟是生養(yǎng)自己的母親,既然她做出了這種悲切的姿態(tài),自己自然需要回應。 轉(zhuǎn)過頭來看到虞瑩期盼、悲切的眼神,以及她眼角的淚痕,荊正白心中一痛,但是卻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荊正白心中也涌起了陣陣的悲涼,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然后說道:“母后,我也不想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可是你覺得,我還能信你嗎?我怎么敢和你說話?反正我說的一切,你都以為是小孩子不懂事,都要逼著我做那些你認為我該做的事情。” 虞瑩不可思議地看著荊正白,說道:“皇兒,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年紀輕、母后閱歷深,幫你把把關(guān)怎么了?母后還不都是為了你?這么多年不都是這樣的嗎?如果不是聽了我的話,你如何能坐上皇位,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 荊正白嘆息一聲,說道:“母親,以前我聽你的話,是因為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而且我們兩個的目標是一致的,都是讓我坐上皇位,我愿意聽你的話,你明白嗎?” 虞瑩皺眉說道:“現(xiàn)在和以前又有什么區(qū)別呢?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難道還會去幫別人嗎?” 荊正白眼睛銳利地盯著虞瑩,說道:“可是母后,我登基之后你真是一心為了我嗎?難道你弄了那么多的風風雨雨,不是為了虞氏?” 虞瑩一驚,隨即怒道:“你說什么?”但是深思下去,卻越來越害怕。于是她嘴巴開合了幾下,幾次組織了語言,終于說道:“便是我在其間有什么小小的私心,又有什么大礙?天下都是我兒子的,難道還不能照看照看我娘家人?便是民間里,某家人發(fā)達了,也會使得岳家也能沾點兒光的?!?/br> 荊正白卻正色到:“母親,給虞氏沾點兒光我不反對,可是你捫心自問,這么多年來,你還有虞仲北做的事情,僅僅是想要沾點兒光么?哼!我看你們是想把大秦給搬空了!你不知道么?在之前,民間很多人都在說這個天下有一半兒是虞家的?!?/br> 虞瑩說不出話來了,對于她來說,虞家是她的根,她的兒子是皇上,她自己是太后,她并不覺得虞家這么權(quán)傾朝野有什么不對,也不覺得虞家占了半壁江山有什么不好的。只是這些話卻好像不好在荊正白面前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于是她只能低頭沉默,眼神卻有些慌亂了。 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不該挑起這個話題,挑起自己和皇兒的這場爭論,之前無論怎么樣,她和皇兒之間都有面子隔著,如今若是真的說開了,撕掉了那層偽裝,日后可怎么相處呢? 可是荊正白卻并未給她后悔的機會,繼續(xù)咄咄逼人地對她進行了質(zhì)問:“母親,你可有想過,我是姓荊的?這大秦的江山是我們荊家的!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有想過九泉之下的父皇愿不愿意?” 虞瑩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在她眼里,荊正白是她的兒子,就該聽她的,卻從未想過,荊正白卻是姓荊的,他也是先皇的兒子,他得來的江山雖然是自己和他一起謀取來的,卻始終是荊家的江山。 虞瑩心中有些驚醒,知道這次事情是不能善了了,可是卻不知道該怎么求情,于是只能說道:“皇兒,虞將軍他畢竟曾經(jīng)對大秦有過大功!而且他是你的舅舅?。 ?/br> 荊正白點了點頭,然后笑了笑說道:“母后放心,皇兒是個重情義的人,虞將軍雖然沒有了實權(quán),但是我絕不會為難他,自會讓他回家榮養(yǎng)的。” 虞瑩望著站在自己面前面容堅毅的兒子,之前想要說的那些話都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了,只能略微點了點頭,然后揮了揮手說道:“跪安吧?!?/br> 荊正白行禮離開,虞瑩卻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軟倒在躺椅上,她喃喃地說道:“完了,全完了,虞家這次卻是翻不了身了?!?/br> 一時間,虞瑩不禁悲從中來,心中充滿了后悔,她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若不是她將虞家抬得那么高,如今也不會摔得那么重。若不是她做了太后,虞家至今雖然權(quán)勢不夠大,卻也絕不會像如今這么慘,被壓得翻不了身。 荊正白從慈寧宮之中出來以后就覺得心中煩悶得很,堵得慌。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與母親的離心離德,一方面卻也是因為母親剛剛回來自己的楚昭儀就流產(chǎn)了。雖然查不出來任何的痕跡,但是他心中就是有那么一根刺,對母親還是有些懷疑,卻也無處訴說。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又走到了蓮霧殿,看到了快活地生活在里面的沐嫣然。 好像只要一看到她,自己的心就可以放松了下來,再也不用時刻提防、時刻端著那么累。荊正白在沐嫣然還未行禮就拉住她的手走入室內(nèi),一邊由著沐嫣然幫自己除去外袍,一邊說道:“愛妃,朕真是累得很,你說,所有的母親不是都會以孩子為重,愿意為孩子付出一切嗎?怎么就有母親就喜歡為難自己的孩子,逼著自己的孩子做不喜歡的事,還覺得是對他好?” 沐嫣然說道:“都是這樣的,父母對孩子是很愛,但是永遠覺得孩子長不大,對孩子缺乏信任,覺得孩子是自己的私有物,逼著孩子成為自己想象中的樣子,不問孩子怎么想?!?/br> 荊正白疑惑地看著沐嫣然,躺在躺椅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玩沐嫣然的頭發(fā),說道:“怎么愛妃也這么感同身受???沐國公對你寵愛異常,什么事都由著你,怎么你也有類似的煩惱嗎?” 沐嫣然不屑地笑道:“是人都有煩惱,沒有煩惱的是死人!皇上你貴為天下之主,還不是有煩惱?更何況我這個小小的昭儀了,或者說是以前那個小小的南云國公主了?!?/br> 荊正白嘆息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入宮做朕的妃子,不愿意嫁給朕。雖然沐國公對你千好萬好,可還是逼著你嫁給了我,你心中還是有些怪他、怨他的是不是?” 沐嫣然搖了搖頭,無論如何,荊正白是個好男人,第一世里是個英明的君主,有容人之量,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己在最后謀反失敗之后愛上他了,可是經(jīng)過了第二世的愛而不得,即便荊正白這個人再好,沐嫣然也總是對他存有戒心,無法全身心地再愛他、信任他,總覺得他有點兒渣。 于是沐嫣然說道:“皇上,您是一個好男人,是一個值得愛的男人,我愛上你了,并不后悔嫁給你?!倍疫€愛了兩世啊,這一世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的。 荊正白聞言就是一喜,正欲說些什么,就被沐嫣然用手掩住嘴巴。 沐嫣然繼續(xù)說道:“可是,你卻不符合我心目中的丈夫人選,你的女人太多了,即便我知道你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久沒有進入別的宮殿,很久沒有寵幸別的女人了。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心中好受一些,我也確實好受了一些。但是皇上,我是一個貪心的人,你將她們作為擺設(shè)我卻覺得還不夠,我恨不得你把她們所有人都遣散入宮,只留著我一個人做你的妻子,明白嗎?我并不是逼你,也不想逼你,你不用和我解釋什么,也不用回答我,只要聽聽我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就可以了,我不想騙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