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冷王追妻之醫(yī)妃難求、閃婚嬌妻送上門、重生之蘿莉?qū)W霸嬌萌妻、春風(fēng)一度:首席溺愛嬌妻、公主,將軍來了、星光入懷、重生之一筆封神、你看起來很有錢、牙醫(yī)館詭秘事件(出書版)、乖乖
周通撿起桃木剛卯,一步步走出大樓。 樓外,市中心燈火輝煌,這么大的轟動居然沒有引起一個人的注意,街道上人來人往,如同每一個平平常常的夜晚。 周通走到大樓的最中心位置,在鐮刀煞的正下方,將桃木剛卯放在地上,用力輕輕一壓,桃木剛卯受力鉆入地面,竟是直直鉆透了鋼筋水泥,往地底深處而去。 一瞬間,煞氣都向最中心涌來,以桃木剛卯為原地,形成了一道道旋轉(zhuǎn)著的氣流,最終凝聚到一處,一絲一毫都沒有遺漏地被桃木剛卯卷了進去,死死地鎮(zhèn)壓在下面。 石麒麟的影子從遠(yuǎn)處飄蕩過來,腳下踩著云霧,口中吞吐火焰,盤繞在周通身邊如小犬一樣馴服可愛。 周通抬頭看向高處,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坐在連接兩樓的拱橋之上,衣袂臨風(fēng),長發(fā)飄然,散發(fā)著極為強大的氣,月光籠罩在他身體周圍,如水紋蕩漾,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兩人視線相撞,雖看不清容貌,但周通覺著對方正在對他露出一個相當(dāng)愉悅的微笑。 就在這時,一顆明珠從地底涌出,正是周通先前埋下桃木剛卯的地方,明珠大如卵石,熒熒飄起,在周通身邊飄蕩了片刻,周通伸手一把握住,掌心的明珠柔軟似泥,可隨他手握而改變形狀,但是卻與外表的清冷不同,顯得異常溫暖。 “這是什么?” “這是父母心?!币粋€男人的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那聲音十分清潤,帶了幾分嚴(yán)肅認(rèn)真,周通聞言看去,一個穿著風(fēng)衣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周身盤繞著強大的氣,其氣純白而清澈,十分純粹。 警惕心沒有落下,周通問道:“閣下是?” 男人沖周通一抱拳,作揖道:“在下姓韓,韓齊……韓七?!?/br> ……一聽就是化名。 周通熟稔地抱拳回禮,“周通?!?/br> 這套動作還是承自他父親周達。 道上有句話,“人是哪家,抬手說話”指的就是亮相時的動作。 張韓衛(wèi)三大天師世家各有各的拜見動作,一些小門小派為打名氣也有特定的動作,都是些小的細(xì)節(jié)。周達當(dāng)年混跡在道上的時候有“小指扣弦,周達拜見”一說,便是在拱手作揖的時候會將右手小指塞入左手拳心之中,這就叫亮相了,這樣一來就相當(dāng)于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以后往來辦事也方便一些。 不過,與周通不同的是,這位自稱韓七的年輕人明顯用的是化名,作揖時的動作也采用了現(xiàn)今大流術(shù)士統(tǒng)一的作揖禮節(jié),一時之間也看不出是哪家門派,不過,姓韓,又有這樣強大而又純粹的氣場盤繞,二十五上下的年紀(jì),差不多也就是韓家的那位了吧? 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想,周通卻沒說破對方的身份,說:“韓先生,你剛才說這是父母心?” “是?!?/br> 韓七說:“我遠(yuǎn)遠(yuǎn)地感覺到這里有股沖天的煞氣,雖被掩藏了起來但我心內(nèi)仍是不安,遂過來查看一下,原來是大師將此地事情全都解決了?!?/br> “大師不敢當(dāng)?!敝芡ㄐχ吞住?/br> “大師謙虛了”韓七嚴(yán)肅而又恭敬地說,“幾分鐘前這里的煞氣還盈漲漫天,現(xiàn)在幾乎消散了,可見大師是真的高人?!?/br> “別一口一個大師了。”周通說,“我們倆年紀(jì)相當(dāng),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再說這么彎彎繞繞地說話,我也不習(xí)慣?!?/br> 韓七聞言,與周通好感多了不少,拘謹(jǐn)?shù)哪樕蠋еα藴\淺的笑意。 先前說過,萬物皆有心,死物一旦得了心之后便是凝聚了靈力,這父母心正是徐晨跟周曉萍的父母愛所凝結(jié)出來的精華結(jié)晶,灌注了兩人所有的心血。 韓七說:“我不知道先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這里肯定有位枉死的孩童,不知道……周通周先生可否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于我?” “當(dāng)然?!敝芡犿n七說話咬文嚼字,顯然是大家出來的,而且說話時十分注意禮節(jié)分寸,自己的名字被他用這種口氣說出來像是咬在牙齒間磨出來的一樣,說沒有一點不在自那是假的,還好自己沒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 周通把事情經(jīng)過大致同韓七講了,隨后把裝有死胎魂魄的小瓶子拿了出來,那魂魄在小瓶子里還沒有放棄掙扎,豆似的小人拼命撞擊著玻璃瓶子,奈何這瓶子的材料是浸泡過黑狗血的,是他們這等煞物天生的克星。 周通看那小人陰狠狠地跌坐在瓶子里瞪著自己,故意伸手彈了彈瓶子表面,小人被嚇了一跳,立馬瑟縮著往后退去,卻看見周通十分惡劣地壞笑了一下,登時氣得兩頰鼓起,呲著獠牙怒視。 韓七驚訝地看著周通,“周先生,你竟能看清里面的具體模樣?”在他看來,只能看到藍(lán)瓶中一點幽藍(lán)色的光斑,卻看不清魂魄具體的輪廓,他記得族中長輩曾說,須得修煉到極致或者開壇開眼之后才能看清鬼怪的具體面貌,眼前這年輕人是如何做到的? “嗯?”周通一愣,隨后才明白過來韓七的意思,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把瓶子交到韓七手中,連帶著父母心一塊兒送交了過去,“給,這便是死嬰煞的殘魂,你拿去超度吧。” “父母心天下少有,你就這么放心交給我?”韓七掌心上父母心飄蕩著,發(fā)出溫暖的光輝。 “放心?!敝芡☉?yīng)了一聲,隨后想起來什么一并將另一個瓶子也交了過去。 這是那日鄒明墜樓時的魂魄,起初周通以為是鄒明的魂魄,后來經(jīng)徐晨解釋才知道,原來是鄒明殺害的那小孩的魂魄。 周通笑著說:“麻煩韓先生了。” “定不負(fù)所托?!表n七認(rèn)真地抱了拳,然而在他抬頭對上周通表情的時候,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一種自己有了種當(dāng)苦勞力的錯覺…… 可是,超度是積累功德的大事,捉一百只鬼也不如超度一個亡魂結(jié)的善緣多,這一下兩只亡魂還都是小孩,那人就這么大方地全都給他超度了? 韓七疑惑不解,看向周通的眼神里充滿了打量,周通疲乏地揉了揉肩膀,見韓七在看他,側(cè)過頭,笑得十分親和溫柔,問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絾???/br> 韓七臉一紅,忙搖了搖頭,說:“我一人足矣?!?/br> “嗯?!敝芡c了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影子飄蕩在他身后,模模糊糊,韓七看了一眼周通背后,只覺著有股氣盤繞在那里,卻又看不真切,只以為是周通身上的靈氣便轉(zhuǎn)頭專注于開壇,忙著超度。 影子問道:“你把超度這么好的事情讓給他做什么?” “哦?!敝芡ú灰詾橐獾卣f,“他印堂發(fā)黑,頭頂有陰云籠罩,近日有血光之災(zāi),而且很有可能喪命,讓他超度超度積積善緣,也好躲過這一劫。我嘛,不差這兩個。” 渾然不覺此中奧妙的韓七,兩手掐訣,默念咒術(shù),父母心漂浮起來,蕩于頭頂,兩魂一左一右飄蕩在周圍,隨著韓七厚重的吟唱而往高處飛去。 周通坐在海瑞大門口的臺階上,抬頭看著那幾縷越飛越遠(yuǎn)的魂魄,一雙陰陽眼波光流轉(zhuǎn)。 被鄒明害死那孩子借了死胎的光,有父母心的庇佑下輩子也能投個好胎,他在世的父母如果知道了也能寬慰不少吧。 周通目光又落在了韓七的身上,一個女人的影子盤繞在韓七周圍,她柔弱無骨的手撫摸上韓七的臉頰,似是看到了周通的目光,她抬起頭沖周通笑了笑,猩紅的眼睛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那女人似是煙霧被風(fēng)打散,消弭不見。 第29章 占不明 武貪守身格因徐晨而成,又因周曉萍而了,夫妻二人一死換開始,一死換終結(jié),仔細(xì)說起來倒有些命運弄人。 煞局破除之后,殘存的煞氣雖然被周通都鎮(zhèn)壓在了桃木剛卯的祝融神力之下,但到底不是長久之法,他叮囑閻琦在幾個煞星歸位點放置一些貔貅、麒麟、金蟾等驅(qū)驅(qū)邪,過個十天半個月差不多能將徹底消去武貪守身格的遺害。 那日諸多員工所見識到的人臉還沒熬過夜就記不真切了,大家都隱約記得昨晚看過什么東西,仔細(xì)說起來一點印象都沒有。而此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周曉萍則報入警案,死相凄慘卻又十分詭異,腹部一刀雖是致命傷,然而大腿內(nèi)側(cè)布滿了被像是從yindao內(nèi)鉆出的某物刮扯出來的傷痕,而且經(jīng)檢測腹中孩子早就在幾個月前就死了,參與破案人員都陷入驚恐之中,最后被國家某部門接手之后不了了之,這是后話。 唯一死里逃生的王永鬼使神差地跑去監(jiān)獄自首,聲稱看到了被他殺了的人的亡魂,如果他不贖罪的話要將他撕碎,等到找到尸體確認(rèn)罪名之后,被關(guān)入監(jiān)獄的王永已經(jīng)變得瘋瘋癲癲,神經(jīng)錯亂。 而閻琦的孫子閻海自然因周通用了他的生辰八字而受到武貪守身格的影響,說是影響也不太嚴(yán)重,只是會連續(xù)生上一個月左右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小的感冒發(fā)燒四肢疲軟而已,在家老實幾天,也挺好。 再說到海瑞大樓的處理問題上,閻琦還是固執(zhí)己見,哪怕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也還要堅持不拆遷,周通不再跟閻琦多費口舌。 結(jié)果當(dāng)晚,閻琦做夢夢見自己在大樓內(nèi)穿梭,先是被從天而降的巨大鐮刀砍斷了腦袋,后又成了無頭男尸,被越逼越緊的兩棟大樓夾在中間,生生夾成了一攤rou泥。 連續(xù)三天做了同樣的夢,閻琦終于撐不住,神情疲憊地托關(guān)系去找政府申請拆遷,將員工暫時遷到了另一棟大樓,請了周通看過風(fēng)水之后,請了幾家工程隊立刻馬不停蹄地修建大樓。 閻琦忙里忙外,還要請周通吃飯,被周通婉拒了,閻琦拿出重金感謝周通,周通把錢收好之后,笑容滿面地對閻琦說:“閻老板,歡迎下次光臨?!?/br> 閻琦打了個哆嗦,一向板著的嚴(yán)肅面容上帶了些無奈的苦笑。 這樣的事情,一輩子經(jīng)歷一次也就夠了。 *** “綠意”里,老板娘端木秋托著煙桿,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吞云吐霧,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天氣愈熱,前段時間雨一下完,很快就到夏天了。 表情嚴(yán)肅的年輕人皺緊眉頭坐在端木秋身邊,一雙細(xì)長的手揉捏著端木秋的長腿,很不情愿地一下又一下地給端木秋按摩。 端木秋舒服地哎呦叫了一聲,見年輕人眉頭一蹙,臉上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表情一成不變,不太樂意地抖了抖腿,把煙斗里的煙灰扣了扣,說:“我說大外甥,你要是不樂意就直說,你小姨讓你捏個腿怎么跟哭喪一樣?” 年輕人五官動了動,努力讓拘謹(jǐn)?shù)谋砬樽兊萌岷鸵稽c,他扯動了下唇角,試圖露出一個后輩討好的笑容。 端木秋的煙桿輕輕碰在年輕人的臉頰上,說:“別,你這樣更像哭喪了。算了,這么多年沒見,你小姨也不為難你,說吧,什么事情?” “姨娘。”年輕人端坐在藤椅上,坐姿標(biāo)準(zhǔn),兩手平放于膝蓋之上,“小侄這次前來是有件要事要請求姨娘。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我母親的忌日,希望今年姨娘會愿意隨我一起回家中看望母親,母親盼了你十多年,若是她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 “看她?”端木秋冷笑一聲,如黑曜石一般美麗的眼睛里卻藏著些落寞,“她當(dāng)初為了個男人狠心與我斷絕姐妹關(guān)系,我為何要去看她?” “母親對不起姨娘,可是我知道母親一直記掛著姨娘,她臨死前就一直說要見姨娘,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愿望一直沒能實現(xiàn)?!?/br> “……她還記掛著我?”端木秋手中的煙桿叩擊著玉石制的煙灰缸,一下又一下,節(jié)奏急促,“記掛著我做什么呢?這么多年沒見了,我早就忘了她什么樣子了?!?/br> “母親卻一直沒有忘記?!蹦贻p人緩緩說道,“玉有五德,潤澤以溫,仁之方也。母親說這個世界上,最配玉的人就是姨娘。” “她倒還是跟以前一樣會說話?!倍四厩镙p笑一聲,沒再多說,年輕人抬眸看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姨娘的意思是?” “再說吧,我看看我有沒有空。”端木秋吐出一口煙霧,“沒別的事情了?” 年輕人垂首思考了片刻,最后點了點頭,“沒別的事情了。”他見端木秋的表情沉了下來,又弄不清善變的姨娘什么心思,便說,“如果姨娘煩我了,我就先離開,免得礙了姨娘的眼?!?/br> 端木秋一把扣住年輕人的手腕,細(xì)長的柳眉皺著,“你就真沒別的事情了?” 年輕人一怔,黑漆漆的眸子里帶了些迷茫的水汽,端木秋嘆了口氣,松開年輕人的手腕,“那老虔婆替你算的那一卦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哦。”年輕人吐出一口氣,“我還以為是什么惹得姨娘不快了,原來是這件事情?!?/br> “這件事情?”端木秋揚高了聲音,“你奶奶都算不出的卦,你以為是小事?她一直防備著我們見面,這次卻派你這次來尋我,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去拜見jiejie,更是為了你身上的不解之卦吧?你為什么不提?覺著那老虔婆算不出的卦,我也算不出來?” “不是的?!蹦贻p人不疾不徐地解釋道,“我知道姨娘不喜歡我們韓家,不想讓姨娘為難?!?/br> 端木秋:“……” 端木秋看著眼前仍是不茍言笑,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年輕人,默默地嘆了口氣,她把一枚玉玨塞入年輕人手中,站了起來,懶聲道:“那卦一片迷霧,我也算不出來,你有血光之災(zāi)卻是確鑿無疑。這枚玉玨你拿好,如果它遇見某人顏色變亮了,那那人就是能幫你渡劫的恩人,你小心拿好,別弄丟了。” 韓齊清雙手接過端木秋遞送過來的玉玨,道:“多謝姨娘?!?/br> “沒事。”端木秋背過韓齊清,說,“我累了,要午睡了,你走吧。” “是,姨娘。”韓齊清剛走到門口,又不放心地看向端木秋,詢問了一遍,“母親的忌日?” “你煩不煩?你們韓家的人就是討厭,我答應(yīng)了就是一定會去,別再問了?!?/br> “好。”韓齊清聞言笑了笑,將玉玨裝入錦囊之中放入口袋,腳步聲極輕地離開了綠意小店。 待韓齊清走后,端木秋柳眉越蹙越緊,幾乎揉在了一處,她望天眨了眨眼,一雙妙眸里盈滿了淚水。 *** 周通悠閑地坐在公交車內(nèi),天氣大好,外面晴空一片,萬里無云,他起早爬了個山,剛從山上下來,滿肚子的新鮮空氣還未消化,被窗外暖洋洋的陽光一照,渾身舒服。 影子見周通懶洋洋地靠在公交車椅背上,調(diào)侃道:“坐個公交就怡然自得成這個樣子,你可真沒追求?!?/br> “是啊,我是挺沒追求的?!敝芡ㄐχf,“圖個懷舊罷了,這輛公交是我小學(xué)時候常坐的,那時候我爸還在世,我身體也沒那么差,到后來,去不了特別擁擠的地方,空氣一渾濁我就呼吸不暢?!闭f著,周通吸了口新鮮空氣,花香鉆入鼻腔,周通舒服地呻吟一聲,說,“還是春天好。” 一枝桃花忽然刮到了車窗玻璃,卷進來一朵桃花,周通把桃花別在戟頭旁邊,笑著說:“真美?!?/br> 影子:“……”拿氣把桃花吹走后,影子咒道:“小心一會兒上來一堆人?!?/br> 周通還是滿面笑意,隨著公交車??寇囌九疲愤吅趬簤旱囊蝗?,全是人頭,周通忽然想起來,即將到來的幾個站點是高峰站點,一堆學(xué)生跟上班族。 周通見到人群瘋了一樣涌進車內(nèi),立馬把寬松的車內(nèi)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無奈地說:“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