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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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屈死一亡魂。 周通聽這開頭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哪幕戲里頭的。他凝神聽著,卻見另一頭,遙坐在陽臺的霍老大爺也開始跟著磁帶和唱起來。 有靈魂在花園淚流滿面, 思想起奴的命珠淚不干。 只因為與裴生見了一面, 絕不該贈絹帕惹下禍端。 恨老賊在前庭把我來喚, 拔寶劍殺得我命喪黃泉。 “這是《紅梅閣》?!敝芡ㄓ浧饋砹耍芯可鷷r期的導(dǎo)師有位好友就喜歡聽?wèi)?,常常推薦他們?nèi)ヂ犨@首紅梅閣。 這戲是出鬼戲,越劇,講的是南宋jian相賈似道的愛妾李慧娘,因出游時愛慕青年才俊裴舜卿,多說了幾句贊美之詞就被賈似道殘忍殺害。死后魂歸地府,經(jīng)閻王一查,她本就與裴舜卿有一世情緣,結(jié)果卻枉死。閻王賜他陰陽寶扇回陽間了卻夙愿,卻不料,賈似道妒火難止還要殺裴舜卿?;晒砘甑睦罨勰飳⑴崴辞渚瘸觯笥峙c賈當(dāng)堂辯論,討回了公道。 等將眼前發(fā)生的事情都認(rèn)識清楚之后,周通目光定在貝殼風(fēng)鈴之上,陰陽二魚在眼中游走,周通看了片刻,說到:“果然是風(fēng)鈴出了問題?!彼朐偻白咭徊絽s聽見風(fēng)鈴發(fā)出了極為刺耳的聲音,幾乎要沖破他的耳膜,不停地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那聲音像是直接鉆入耳朵的,任由他怎么捂住雙耳都不奏效,根本就驅(qū)趕不走。 周通只好放棄,退了回來,才稍微舒服了一點。 “周通?!绷铚Y叫了一聲周通,將窗戶打開,指著窗外,周通快步走了過去,往窗外一看,頓時一驚。 不知道什么時候,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烏云蔽日,絲毫不見光明,陰魂從窗戶里飛了出來,一縷一縷地如同飄絮一樣在風(fēng)中飛舞著,卻都一致往天空中最厚的一朵烏云處飛去。 周通定睛看著,卻見烏云之中破開一處,仔細一看,是個桅桿似的東西,隨后,那躲藏在云后的龐然大物逐漸露出了全貌,白幡飄揚,被陰風(fēng)漲得滿滿的,居然是艘陰船。 無數(shù)的幽魂都沖往陰船,如同趕著越過忘川,去投胎一樣。 可陰船在這兒,卻不見忘川,他頭頂上陰船飄蕩其中的那玩意根本就不是什么忘川。 這陰船要把這些幽魂帶去哪兒? 來不及多想,周通便運用起駕馭白無常給他的鬼魂的能力,深吸一口氣隨后又重重吐出,隨他吐出的那口氣化作黑白無常手中常拿著的哭喪棒,沖著眾鬼魂飄蕩而去。 鬼魂飄蕩向陰船的動作果然慢了下來,都紛紛飄向周通所在的地方。 “他要開走了。”凌淵說道。 周通將陰章祭出,暫時將一眾鬼魂都鎮(zhèn)壓住,他按了凌淵的肩膀,說道:“我的身體就暫時交給你保管了?!?/br> “你要做什么?”凌淵呼吸一滯,緊張地看著周通。 “活人是上不了陰船的?!敝芡ㄐχf,他cao縱著自己的三魂七魄逐漸離體,身上陽火低微,魂魄慢慢漂浮起來,周通的身體軟倒在凌淵懷里,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化成魂魄的周通低頭看了看自己飄忽不定的身子,說道:“第一次用離魂咒,感覺不太好啊?!?/br> “你——”凌淵咬牙不語,擔(dān)心自己一旦說出口就都是罵人的話。 周通笑著說:“放心,他拿捏不了我?!敝芡ㄉ磉呌种饾u凝出了凌淵的模樣,只是比他更為飄忽不定,凌淵說道:“我跟你一起去?!?/br> 周通:“嗯,我也是這么打算的,你這一魂隨我一起去,若是找到了位置,你來得也快一些?!?/br> “我沒有見過一個比你還胡鬧的人?!?/br> 周通忍俊不禁,說道:“說起胡鬧,我恐怕還不如玉玄君?!?/br> 凌淵:“……” 周通:“我走了。” 站在他身邊的凌淵一魂被周通一把抓住揉捏成了一個球,掛在了腰間。 周通從窗外飄蕩而出,上了那艘陰船。 第119章 遇舊敵 陰船對一眾陰魂存在著一股難以抵抗的吸引力,等周通化成魂體的時候更是能明顯感覺到那種吸引力。 可那種吸引力是柔和的,就好比饑餓的人聞到了食物的香氣,喜好音樂的人聽到了偶像的歌聲,不具備任何威脅力卻直達你的心底,讓你心甘情愿地接受陰船的號召。 這種軟壓迫費得周通好大功夫保持頭腦冷靜。 他現(xiàn)在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風(fēng)鈴連接的是霍老大爺與陰船,當(dāng)霍老大爺開始唱戲的時候就將陰船招來,霍老大爺給閻王唱了一段時間的鬼戲,戲腔里頭帶著對鬼怪的吸引力,那種就連閻王這種鬼王都無法抗拒,別說這些不成氣候的小鬼,戲樂附著在陰船上,自然能冥冥之中將眾陰魂都附著在陰船之上。 不過,周通潛意識里覺著,陰船之上肯定還有別的東西,不然的話,rou體與靈魂之間是有聯(lián)系的,那些聯(lián)系輕易斷不了,若說是陽壽將近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魂rou分離還算可靠,但依他剛才看來,一些很新鮮堅韌的陰魂也飄蕩在其中。 不得不小心仔細一點。 周通上了陰船,腳踏虛浮,陰船船帆一揚,向著未知的方向而去。 上了船后,周通把凌淵的魂魄從腰間拎了出來,那魂魄落在地上,變化出了另一番模樣,正是最早的時候周通看到的凌淵樣子,那時候凌淵還戲稱是自己男朋友呢,沒想到,現(xiàn)在倒成了真的。 劍眉鷹眸,輪廓深邃,側(cè)臉看過去,鼻梁高挺,眼窩深深,有點東西方混血的樣子。 當(dāng)時他還尋思這張臉看著眼熟,現(xiàn)在想起來,分明是凌淵學(xué)著演員變出來的,這次還拿這張臉來用。 周通看著凌淵幾乎沒什么自我意識的一魂,笑著說:“還是你本來的臉好看?!?/br> 這艘陰船上載著許多陰魂,那些陰魂都毫無自己的意識聚集在甲板上,圍繞著桅桿站成了一圈,一雙雙眼睛都沒有焦點地落在桅桿之上。 周通怕引起注意,也跟著站在陰魂群里,雙目無神地看向桅桿。 筆挺的桅桿上有著復(fù)雜的文字。 這些文字是刻上去的,皆是金文,刻在漆了黑漆的木質(zhì)桅桿之上,暗紅色的文字太過微小看不清具體是什么內(nèi)容,然而文字曲折盤饒,自下而上拼湊成了一條龍似的圖案,只是那文字延伸到龍爪部位時都變得擁擠,好似繩索困住了龍爪一樣。 文字排布到最上面,頂于桅桿最上方的則是一只仰頭嘶鳴著的金雞。 他想起來老學(xué)者們講的一個故事。 在m市有兩座東西寺塔,塔下鎮(zhèn)壓著一條罪惡昭彰的黑龍,此黑龍?zhí)^邪惡,兩塔都鎮(zhèn)壓不住,還需要在地上開一口井給它供給呼吸,以防它翻身作惡,后來在這座井上興建了塔樓,蓋住了井,徹底杜絕了黑龍作惡。 其中,東西兩寺塔頂端就各自屹立著一只金雞以作鎮(zhèn)邪之用。 雞在風(fēng)水學(xué)中也有重大意義。 雞血鎮(zhèn)邪,在早年間就被拿來用作驅(qū)邪,雞冠血作用最強,雞還可拿來作引路之用,一些得了失魂癥的人可牽了雞去尋魂,在詩中更是有“雄雞一唱天下白”的說法。 這艘陰船上的這只金雞恐怕不止是拿來鎮(zhèn)壓這一船的陰魂的,更是用來鎮(zhèn)壓這只蟠在桅桿上的巨龍,他更是懷疑,這艘陰船原本并不是陰船,而是些什么別的東西改造而來。 正思量著,一直平穩(wěn)前行的船身忽然劇烈晃動了起來,周通忙穩(wěn)住身子,卻見一旁的鬼魂都一齊向一側(cè)偏去,他也不方便再站穩(wěn)腳步,跟著一晃,還沒摔下去,身邊凌淵的化身卻比他反應(yīng)更快,墊在了他下面。 周通:“……” 凌淵這護得也太嚴(yán)實了,大家都是鬼魂,即便真摔了也沒什么感覺。 這些鬼魂很快就因為傾斜下來的弧度而黑壓壓地擠在一處,真不知道從哪兒收集來了這么多的陰魂,在霍老大爺那里的大部分陰魂都被他救下來了才對,難不成是前段日子累積下來的,真叫他運氣這么好趕上全都送往一處的日子了? 陰船在云層之中乘風(fēng)破浪,不久之后,陰船的身影逐漸變得虛無縹緲,最后竟然在半空中散去,船上的陰魂頓時全都向一個方向墜落了下去,跟下餃子一樣,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那原本承載著一眾陰魂的陰船變成了巴掌大小,被人收在手中。 周通跟一眾魂魄擠壓在一起,偷偷看向那人,卻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陳恩。 一個年輕人站在祭臺前將手訣收起召回陰船,眼前祭臺上的燭火還未熄滅,復(fù)雜的陣法上的文字被他一一抹去。 陳恩瞥了年輕人一眼,說道:“去清點一下數(shù)量?!?/br> “是。”那人伸出手,只聽鎖鏈碰撞的聲音響起,一節(jié)節(jié)的鎖鏈晃動,他念了咒訣之后,沖一堆鬼魂招了招手,很快就有第一只低垂著頭走了上來。 鎖鏈銬住第一只鬼,一個編號就打在鎖鏈之上,隨后每一只都上前,被鎖鏈銬住,一字排開,洋洋灑灑站了一堆。 很快就輪到周通和凌淵。 周通走上前,那人將鎖鏈拷在周通手腕上,陳恩忽然說道“等等?!?/br> 周通學(xué)著其他鬼魂的樣子低垂著頭,明明都變成鬼了還感覺背后發(fā)寒,陳恩一挽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佛珠,佛珠上鬼臉晃動,桀桀怪笑,他從佛珠上飄蕩而去,落在周通面前,忽然一道氣強迫周通將下巴抬起,清楚地讓陳恩看到了他的臉。 陳恩瞳孔一縮,周通面無表情,任由陳恩打量自己。 陳恩見過他,而且不止一次。 片刻之后,陳恩眼中露出些許迷茫,隨即又恢復(fù)正常,他將視線移開,說道:“放?!?/br> 佛珠發(fā)出怪聲,似是在遺憾,不情不愿地又飄了回來落在陳恩手腕上。 周通忙又低下頭。 真是命好。 沒想到周達給他的那本《混沌玄黃咒錄》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剛才他的臉還是他的那張臉,只不過是在陳恩面前創(chuàng)造了幻覺,周遭所有一切包括佛珠看到的都是他自己的臉,但陳恩看到的卻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所謂混沌玄黃正是指天地未開之時,那時,你什么都不是,卻又可能什么都是。 十幾分鐘后,一眾陰魂全都被鎖在了鎖鏈之中。 就如同一支被鬼差緝拿的陰魂大軍一樣,在陳恩徹底毀了祭臺之后,往前走去。 這是處陰森的林子。 陳恩將他們都放在了一個大陣之中。 陣法周圍圈著七十二根白燭,外圍挖了二十余厘米深的凹槽,槽里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黑狗血或者雄雞血之類的玩意,他們進去的時候走的是斷口都能感覺到這陣法對鬼魂的震懾力。 等一眾陰魂全都被送進去之后,陳恩將凹槽閉合,白燭全部點亮,在幽深的樹林里顯得格外瘆人。 透過微弱的燭光,隱約可見不遠處隱匿在深山之中的別墅。 陳恩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對手下說:“看好,我去請師父?!?/br> “是?!?/br> 陳恩放回手機,往別墅走去。 陳恩走了就好辦得多,剩下這條小雜魚,即便握著大陣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這破陣看著厲害,對付這些小鬼小魂還不成問題,想攔住他那就難了。 那小弟還渾然不知自己被“鬼”給盯上了,往旁邊大樹底下一站,就瞪著一雙眼睛,跟貓頭鷹一樣一動不動,活生生站成了一具雕像。 站著站著,那小弟就覺著背后冷颼颼的,他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墜子,念了一句咒,感覺周圍的陰氣降低了不少,這才舒坦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