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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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想揍他:“恭喜個屁!幸災樂禍是嗎?” 唐尼大叫冤枉:“我是恭喜你終于學會愛人了,你居然都肯為小金剛放下身段去遷就別人了!讓你去跟一個女的道歉,這種事放在以前你捅我兩刀我都不相信會發(fā)生!” 周易一腳把他踹下車。 他回到麗薩的別墅里。人都讓麗薩轟走了,熱鬧的喧囂過后是一地無人管顧的狼藉。麗薩在一地狼藉的映襯下,委頓在沙發(fā)上一個人傷心地哭泣著。 周易深呼吸。 然后他換了一副表情,一副憐惜和后悔的表情。 他走到麗薩身邊,把手放在麗薩肩膀上。麗薩渾身一顫,抬起頭來,看到周易后,驚訝地張著嘴,連眼淚都吃驚得停滯下來忘記往下掉。 “joey?” 周易用手指抿住她豐潤的嘴唇。 “什么都別說了,我不該那么兇,我只是不喜歡你多疑。那個丫頭是我的同鄉(xiāng),我對她早就過勁了,你明白嗎?” 麗薩梨花帶雨地點頭,把自己靠進周易懷里。 周易抬起頭,和唐尼對上視線。 唐尼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情不由衷的,痛苦和無奈。 ****** 周易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書房打開電腦和顯示器,把畫面調(diào)到咖啡店的監(jiān)控上。但是畫面意外的竟是一片漆黑。他想攝像頭一定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 他無比的沮喪。 人心果然都是rou長的,誰被刺激久了都會做出應激反應的。那丫頭現(xiàn)在在回擊他的冷淡以對了。 他走回客廳拿了瓶酒,坐到沙發(fā)上,倒了一大杯三口兩口喝下去,然后一把撈起手機。 他撥電話到店里,問接線的服務生黎語蒖去了哪兒。盡管潛意識里,服務生的回答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當真的一個字一個字聽起來時,卻仍是叫人感到失望。 服務生說:“我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不過她下午的時候打電話來說讓我們自己打烊,她今天就不來了。” 服務生還說,老板打電話的時候有很大的風聲。 掛了電話,周易把想給黎語蒖打電話的念頭強壓了下來。 他猜到黎語蒖去哪里了。他不能讓她分心接電話。 風和日麗的時節(jié),很大的風聲只能出現(xiàn)在蜿蜒的山路間、那飛速行駛的汽車里。 他慢慢冷靜下來。他確實不能給她打電話。他不該再對她有親密的表示。他現(xiàn)在,應該把她有多遠,推多遠。 ****** 黎語蒖從麗薩的別墅離開后,直接驅(qū)車飚著超高車速上了盤山路。期間她接到店里打來的電話,恍惚間她差點撞到山澗旁的護欄上。她趕緊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告訴店里的服務生,下午她不去店里了,讓他們自行打烊。 然后她把手機丟在一旁。好像怕它響,又好像在盼它響。怕與盼之間,她幾次險些撞上護欄。 為了不命喪蜿蜒的盤山山路間,她干脆關(guān)了機。她加速再加速。她想通過專注飆車讓自己達到放空的狀態(tài)。 她逼迫自己的大腦進入空白世界,什么都不要去想。不去想之前那被誤會為安妮或者恩妮的醉吻,不去想今天親眼目睹的那個人和那個麗薩之間的熱烈相擁。 她問自己,明知道周易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要不知所謂的被他吸引再吸引。 她不是沒有告誡過自己,周易那種放浪不羈的家伙,不是她所該動情、所能駕馭的。 然而這世間就是有那么一種女人,明知道放浪不羈的男人危險,卻偏克制不住要陷入這種男人的致命吸引里。 黎語蒖對自己苦笑,她真的不想做這樣的女人。 她曾那么多次告誡自己,不要對周易動心。 然而告誡如果有用的話,世間會少許多遺憾事。 從那些聽來的八卦里,她明知道,并且一直都知道,周易身邊有著各種女人林立環(huán)繞,往常對此她總是能做到一聽了之;可是當親眼看到他放浪形骸地和別的女人黏在一起時,她還是會忍不住那股突然襲上喉間的窒息感。 回想他和麗薩熱擁在一起的樣子,黎語蒖覺得心口又悶又痛。這種痛苦甚至超越了她發(fā)現(xiàn)秦白樺喜歡上黎語萱時的心情。 在這種痛苦中,她有點悲哀地確認了一件事:她動心了,對一個不可能和不應該的男人;不是初戀那種萌動,是不知不覺的、壓抑隱忍的、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再難控制的,直接陷落。 黎語蒖在盤山路上飆車飚到了很晚很晚。本是溫柔的夜風,在速度的加持下,變得無比強勁。強勁的風一團又一團接連不斷地撞到她的面頰上,除了把她的發(fā)絲和心緒吹得更亂,沒能帶走一絲絲的煩惱和憂郁。 ****** 周易猜想,咖啡店里那個套著攝像頭的東西,應該是不會被摘下來了。他再也看不到咖啡店的監(jiān)控畫面,顯示屏始終是一團安靜的漆黑。 唐尼陪著看了一會黑屏幕,幽幽地問:“老大,你說小金剛是不是不爽了?” 周易盯著屏幕上那一團黑,淡淡地說:“應該是吧。” 唐尼安慰他:“那你應該高興,說明你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周易疲憊地搓搓下巴:“我現(xiàn)在寧可她那頭沒熱?!?/br> 那樣的話,覺得難過的人就只是他一個了。 唐尼撓撓頭:“好吧,那,老大你現(xiàn)在最想做什么?” 周易瞇著眼,恨不得把屏幕看穿。 “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讓她明白,我這剃頭挑子沒有到處亂剃頭。” 他說話時,聲音低沉得幾乎有了幾分莊重。 唐尼明白,他對抗先生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在暗中打響了。 這兩個人里,終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總有一個要先上天堂。 ****** 周易突然接到先生的電話。 他知道,應該是自己暗地里搞得那些小動作起了成效,逼急了先生?,F(xiàn)在他急于找到得力的左膀右臂排解外憂內(nèi)患。 這也就意味著,先生要盡快逼他屈服了——用一種非常手段。 最險峻的戰(zhàn)役即將打響,周易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jīng)。 先生在電話里笑得溫柔和藹,親切寒暄的樣子向一個滿心疼愛著晚輩的長者。但周易知道,這種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寒暄里,肯定包藏著先生險惡的用心。果然先生寒暄過后,突然興起般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joey,聽說中國有個神奇的問題:作為男人,當母親和愛人同時掉進水里,他應該先救哪一個呢?joey,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周易不動聲色見招拆招:“先生,我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 先生笑著,說:“我還是很好奇你的答案?!比缓笏麙鞌嗔穗娫挕?/br> 想著先生說最后一句話時,那隱隱透著雀躍的上揚的尾音,周易心神不寧。他預感一定會有某件大事發(fā)生。 唐尼站在他身邊,說:“老大,我覺得先生這通電話肯定不是白打的,他一定沒安什么好心!” 周易撇嘴一笑。 看,連唐尼都能感受到。 他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著。忽然有個念頭在他腦中快速一閃,那念頭像把鋒利的匕首一樣,在他眼前閃爍出刺眼冷酷的光。他把手機一把抓過來,撥打黎語蒖的電話。 他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緊張地等待著,在心里默念,接電話、接電話。 唐尼被他感染得也是一臉緊張。 嘟嘟聲忽然中斷。 “喂?” 聽到這個聲音,周易閉上眼睛,無聲的長出一口氣。 等他張嘴說話的時候,旁邊本來一臉緊張的唐尼瞬間表情一變——唐尼目瞪口呆一臉懵逼地看著周易,聽著他大著舌頭好像喝多了一樣,和黎語蒖講話。 ****** 黎語蒖看到來電顯示上顯示著周易的名字時,幾乎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幾個月前,因為只有那段時間周易才會主動又熱情地給她打電話。 她帶著這種玄幻的不真實感,接起電話,試探著喂了一聲。 那邊響起的聲音,有點大舌頭。 就像那次清晨,他喝多了一樣。 他大著舌頭地問她,會游泳嗎。 她用0.001秒思考了一下,該用什么樣的狀態(tài)和他講話。 0.001秒后她決定用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就好像她真的穿越回了幾個月前那樣的狀態(tài),應對他。 她說:“當然會,我小時候天天泡在河里混日子,怎么可能不會游泳?!?/br> 可是他問她這個干什么呢? 那邊依然大著舌頭問:“那會閉氣嗎?” 說起這個,黎語蒖忍不住有點驕傲:“當然,我閉氣最高紀錄可有17分鐘呢?!彼龓煾父#荛]氣21分鐘,馬上就夠得上世界紀錄水平了。 那邊立刻開心起來,大著舌頭說:“哈哈,好,等我先睡一下,然后我們?nèi)ビ斡卷槺惚荣惐餁獍?,麗薩!” 聽到最后兩個字,黎語蒖一顆心如墜冰河谷底。 她掐著自己大腿,讓自己別有異樣的情緒起伏。她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wěn),說:“大師兄,你打錯電話了,我是你的債務人不是麗薩?!睆淖炖镎f完麗薩這個名字,她終究是沒忍住,用上了惡狠狠的語氣,“大白天的,我說大哥你趕緊醒醒酒吧!” 說完她把電話掛掉了。 然后她把周易從聯(lián)系人名單里徹底刪掉。 她把手機甩到一旁去。 她抱著頭,覺得有點天旋地轉(zhuǎn)的,好像酒氣能通過電話線傳染一樣。 ****** 周易收線后,立刻醉態(tài)全無,恢復正常。 唐尼看著他,覺得自己剛剛參觀完一個精神病患者發(fā)病后的表演。 “老大,你到底是在干嘛?” 周易說:“我在確認某些事情,希望我的擔心都是多余的?!?/br> ****** 先生叫人把馬克叫過來揍了一頓,揍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