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而且還歪著腦袋,眼神無辜地看他。雙爪費勁地扒拉他的腳背,似乎想順著腳背爬上來。 簡直犯規(guī)啊…… 他蹲下去和莫大神對視,強忍住想將小小雪球抱起來揉一揉的沖動,開口,聲音有點艱澀:“和我對第一場戲的,也是你?” 小奶虎點點頭,竟然還開口說話了:“是?!?/br> 聲音似乎比莫大神本音稍微嫩了一點。 謝以喬瞇著眼:“所以……你的大小是可以隨便控制的?” 小奶虎看到謝以喬瞇著眼有點兇的樣子,抖了抖身子:“……可以?!?/br> “……虧我一直以為是我把你養(yǎng)胖了一圈,其實都是你自己變的?” 雪烈的劇本上要求它慢慢長大,謝以喬每天換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還以為成效頗豐,還曾沾沾自喜過自己是個好主人,沒料到真相竟然來得這么……醉人。 這話莫洛斯傻了才會承認,鍥而不舍地爬腿賣萌,終于爬到他膝頭坐定:“是你養(yǎng)得好。看見我這身皮毛了嗎,比以前順滑了很多?!?/br> 謝以喬哼了一聲,突然惡劣一笑,把小小雪球從他膝頭抖落,抬腳用腳尖頂住。莫大神深知這是個絕好的裝可憐搏原諒的機會,當即卸了力道,軟趴趴的任由謝以喬捉弄。 小小的一團顫顫巍巍的扒住謝以喬的腳尖,細碎的絨毛迎風起伏,眼睛瞪得極大,像是被嚇著了,水汪汪的盯著謝以喬。 謝以喬本來打算將他踢出去,看到這個樣子,到底沒忍住,抬手把小小雪球從腳尖處撈了回來一把抱住,呢喃:“小東西,想死我了……” 第28章 亦敵亦友? 見那一人一獸吵了半天之后終于又抱在一起,被他們忽略了整整半天的導演總算逮著機會發(fā)話了:“準備,準備,咳咳,剛剛那場再來一遍?!?/br> 雖然謝以喬整個人都有點不在狀態(tài),但他還是十分敬業(yè)地將這個劇情過掉了。 按照原本的劇情,到這里梁逸可這個角色就該領便當了,但由于梁逸可的呼聲太高,編劇后期只能拼命給他加戲,弄得編劇看到他是又愛又恨,直撲上去要捏他的小臉。 劇情改編之后,在巨大的刺激之下,雪烈在進化為人時釋放了大量擾亂獸群的信息素,引發(fā)了獸群的暴動。由于梁逸可和雪烈朝夕相處,身上沾染了雪烈的氣息,獸群不敢攻擊。 雇傭兵全死在森林,梁逸可昏迷后,雪烈將他帶出森林,跑到森林外的安尼小鎮(zhèn)躲了起來。 由于劇情中梁逸可重傷昏迷,因此謝以喬只能被動地躺在莫大神的懷中,感受到他有力的臂彎和結實的胸膛,即使是小跑了不短的路程,呼吸卻還是沉穩(wěn)而有節(jié)奏,鼻息間噴薄的溫熱氣息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罩住了。 他其實身體是有些僵硬的,一想到抱著他的這個強勢的男人,就是昨晚睡覺時還賴在他懷里無聲撒嬌的小雪球……簡直不能好了。 好容易捱完剩下半天,謝以喬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劇組。 新家已經可以入住了,謝以喬在收到家庭管家的通知之后,便直接回救濟大廈注銷了居所,帶著家庭管家和最后一點家具來到中央星球an區(qū)的舍浮小區(qū)。 最后這一點家具,其實大多是小雪球的一些日用品。家庭管家收拾東西的時候,謝以喬淡定指了指浴室里專門給小雪球買的奶白色沐浴機:“管家,把這個丟了。寵物用具都丟了,一件也不用帶走?!?/br> 機器人管家眼睛冒出藍光,像一道激光線一樣將謝以喬從上至下掃描了一遍,機械聲響起:“檢測到腦內伏隔核過于活躍,捕捉到視線對寵物用具掃視過于頻繁,綜合分析可知這是口不對心的表現(xiàn)?!?/br> 管家面向謝以喬,拿起小雪球專用的沐浴機:“請您再決定一次,是要我按照您說的做,還是要我按照您內心的真實想法做?” 謝以喬:“……” 他瞪著一雙極漂亮的桃花眼,瞪了一眼機器人管家,轉身走了。 機器人管家留在原地,藍眼睛掃來掃去:“檢測到腦部運動更活躍,心跳加速,有生氣的征兆,俗稱惱羞成怒?!?/br> 總之,寵物用具一件也沒有被丟掉,全部被管家打包帶進了舍浮小區(qū)的新家。 舍浮小區(qū)環(huán)境靜謐,安全系統(tǒng)將整個小區(qū)保護得滴水不漏,四周還有機器人巡邏,不許可疑分子靠近。進出小區(qū)時,有身份指令、虹膜加密碼指令三層設定,極大限度地保障了小區(qū)住戶的隱私與安全。 謝以喬的新家是個小二層的洋房別墅,裝修得精簡大氣,花園里沒有種花,全是好打理且枝繁葉茂的綠植,機器人管家一進門就克制不住地揮起剪刀做園藝去了,留下謝以喬一個人站在二樓臥室邊陽臺上,對著一汪清澈的湖泊,微微嘆了一口氣。 一切都很好。只是,到底還是少了點什么。 設想中,今天原本打算給小雪球一個驚喜的。拍完戲后帶著小雪球直奔新家而來,院子里購置了各類寵物玩具,還有個寵物和主人互動的秋千,小雪球看到一定會喜歡得不得了。然后走進房里,房子里每一處都是他精心設計,臥室里甚至擺放了幾個比雪球還大的毛線球,想想小雪球和毛線球滾成一團的樣子,謝以喬心都發(fā)軟了。 而現(xiàn)在…… 謝以喬不得不承認,他今天被某只雪球影響得,心有點亂了。 一直以來,對于自己的演藝事業(yè),謝以喬都是十分敬業(yè)的。以前在大冬天感冒的時候,導演讓他演雨戲,他二話不說脫了外套就站在雨中,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曾經他以為這是作為演員最基本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論遇到任何意外都不能出現(xiàn)例外。 直到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只是他以前遇到過的意外,都不夠例外。今天知道真相后,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如果不是正好劇情不用他任何臺詞動作……只怕,連最基本的戲份都撐不下來。 其實并不奇怪。 或許和以往的經歷有關,別看謝以喬外面溫和有禮,逢人便是三分笑意,但他骨子里其實一向冷心冷情,以往從來沒有將一個人放在心上過,哪怕是從小和他在孤兒院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一個小同伴,在他出名之后靠他炒作上位,用盡手段編他的黑料博眼球,使得他事業(yè)一度受挫,他都沒有為之傷心過哪怕一秒,頂多是覺得自己修行不夠,識人不清。 而到了這個世界,機緣巧合之下認識小雪球,因為它不是人類,謝以喬和他相處的時候非常的放松,不用擔心人際關系的復雜多變。兩人關系逐漸變深,小雪球也真正走進他心中,成為他認可的第一個家人。 也因此,在知道真相之后,謝以喬才會受到如此的沖擊。 ……原來,曾以為的足夠冷靜,只是因為還不夠在意啊。 其實,對于莫洛斯這種敢于放棄作為影帝的自尊,不擇手段接近他的行為,他是欣賞的。試想,如果一開始莫洛斯用人類的身份與他結實,他只可能因為競爭意識將這人列為頭號敵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對他敞開心扉。 謝以喬難得嚴肅地思考起來。既然現(xiàn)在小雪球變成莫大神,這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他以后要如何與之相處? 如果說就此形同陌路,謝以喬第一個不答應。當初主動來當寵物的是他,故意整天在他面前放莫洛斯的電影刷存在感的人也是他,現(xiàn)在撩了人就想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但要說假裝這事沒發(fā)生,顯然也不可能。他可做不到在明知道對方是人,還把對方當寵物看。況且……莫洛斯這個人,還是他進入未來世界的娛樂圈之后,列為對手第一人。 對手? 在事業(yè)上,他是立志要超過莫洛斯的,而莫洛斯原先變成小雪球陪他度過新環(huán)境的適應期,這個情他也愿意領,壓根不用因為尷尬就避而不見。 既然把莫洛斯當成對手,但原先相處出來的那段感情也不是假的,那就亦敵亦友又何妨? 本來這輩子就是偷來的人生,何不肆意一點,不要再用上輩子那些無謂的枷鎖捆住自己呢?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漫天繁星閃閃發(fā)光,而臨窗而立的謝以喬,雙目中的光彩卻比繁星還要奪目。 夜里。 謝以喬安靜地躺在床上。他的睡姿一向很好,乖巧地側身而眠,一動也不動,頂多是睡到一半翻個身,變成平躺或者換個方向側躺。 今天和往常似乎沒什么不同,只不過,他翻身的次數(shù)似乎比以往多了很多。 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因為習慣了入睡的時候抓著小雪球的毛絨爪子,現(xiàn)在換了新環(huán)境,身邊又沒有熟悉的體溫,自然而然的就有些失眠。明明意識已經快要模糊,但心里就是繃著一根線,遲遲不能真正睡過去。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兩個月的時間養(yǎng)成的習慣,如果要改掉,恐怕需要的時間就不止兩個月了。 謝以喬所住的編號為008棟小別墅的隔壁,是一棟跟它戶型差不多的別墅。別墅中的花園里種的全是高大粗壯的樹木,鋪天蓋地的綠葉枝條將整個別墅都遮掩起來。 突然,一條綠色枝丫顫了顫,從里頭竄出一道白色身影。白色身影動作輕巧,在枝頭上三跳兩跳,便落入008棟別墅里。 白色身影將自己的能量波動隱藏得極好,加之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就連防護系統(tǒng)都沒有被他驚動。 他悄悄竄進屋內,從陽臺直奔臥室,看到柔軟的被子中乖順躺著的那個人,冷硬的面龐也和緩了幾分。 他抖抖身子,跳到床上,隨即鉆到謝以喬的被窩里,跟他腦袋緊緊挨著,rou墊爪子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謝以喬眉頭掙了掙,沒有睜眼,但似乎在迷蒙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右手自然地從被子里伸出來摸索著抓住爪子,捏了捏,滿足地不動了。 很快謝以喬呼吸變得綿長,顯見是終于沉睡過去。 次日醒來,謝以喬感覺自己頸邊似乎還殘留了一點溫度,他僵著身子去摸,摸了個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隱隱有些失落。 …… 梁逸可醒來后,正對上一雙幽藍而懵懂的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所以……在昏迷之前,他看到的雪烈飛奔過來幻化成人的事情,是真的! 他抬手摸了摸高大男人的臉,遲疑地發(fā)問:“雪烈?” 男人一聽這個名字,眼睛騰的一下就亮了,湊過來用舌頭舔他的臉。 這一系列的小動作讓梁逸可確定了這個男人確實是雪烈,他心中又喜又憂,嘆氣道:“也不知道你是個什么品種,竟然能化為人形,怪不得那些人對我們窮追不舍。” 他低頭打量自己,記得昏迷之前,他的雙腿被雇傭兵打斷了,但這會兒顯然是被人處理過,竟然感覺到有點癢,是傷口正在健康愈合的狀態(tài)。 他又是驚喜又有些疑惑,站起來,四周一打量,整個人僵住了。 潔白而冰冷的墻壁,比醫(yī)院還要壓抑的環(huán)境,除了白色墻壁和一張床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就連窗戶都沒有,只有天花板的拐角凹處有一個黑洞洞的換氣孔,像是隨時準備著將人吞噬。 這個地方……難道他們已經被…… 房間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梁逸可聽著有點像是大型機器被搬動的聲音。隨后,嘩啦一聲,封閉得密不透風的四面白色墻壁中的一面,突然就像是卷閘門一樣收了上去,僅剩下一面透明的玻璃。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梁逸可閉上雙眼,眼角淌下生理性的淚水。這時,一直安靜地守在他身邊的雪烈突然躁動不安起來,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聲,強壯的手臂牢牢將梁逸可圈在懷中,保護之意不言而喻。 玻璃外來了兩個面無表情的研究員,他們很快推過來一個大概是用作研究的大型儀器,儀器上有攝像頭,還有各種各樣的分析工具,其中一個研究員打開儀器開始記錄雪烈的狀態(tài),另一個研究員慢慢朝玻璃這里走過來。 看到梁逸可,研究員愣了愣,拿出通訊器播出電話,似乎是向上級匯報:“與進化種在一起的人類醒了!” 那頭道:“繼續(xù)今天的記錄,我馬上過來?!?/br> 掛了電話,研究員靠近兩步,但是雪烈的狂燥實在太不尋常,他連遠程麻醉劑都不敢使用,總覺得只要將玻璃罩打開一個小口,雪烈就能從里面闖出來了。 他訕笑著和同伴打商量:“我來記錄進化種今天的數(shù)據(jù),你來提取毛發(fā)可以不?不知道它今天怎么這么兇。”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那個人醒了?!蓖檫^來接替他的活兒,開啟房間內的遠程吸納儀,小心翼翼在地面上探尋雪烈掉下的毛發(fā)。 梁逸可沒有妄動,抓著雪烈躲在墻角,試著開口問:“請問,這是哪里?” 兩個研究員聽不到他的說話聲,自顧自地小聲討論:“你沒看見我們抓住進化種的時候,出動了整整三百個人才將他打成重傷帶回來,但即便是這樣,被他護在懷里的這個人類還是毫發(fā)未傷,但凡我們有動這人類一下的打算,進化種立刻就會發(fā)狂,戰(zhàn)斗力高了不止一個臺階。后來直到進化種力竭,大家都不敢對付這人類了?!?/br> “所以……剛剛進化種那么狂燥,是以為我們要對付這個人類?” “沒錯,只要不靠近他們,不要露出攻擊性的氣息,他很快會安靜下來的?!?/br> 梁逸可嘗試溝通無果,只能爭分奪秒地觀測周圍環(huán)境。研究所取完毛發(fā)開始分析數(shù)據(jù),大門突然打開,走進十幾個人來。梁逸可借機看了看門外,漆黑中只有點點燈光,梁逸可猜測他們可能是在某個地下基地里。 為首的是現(xiàn)任副所長,因為宋松意外犧牲,他才有機會頂替這個位置,所以他個人對雪烈和梁逸可的觀感是非常好的。一上來先虛偽地為他們所擄走倆人的事道了歉,然后又站在自己的角度表明了希望雙方能友好相處。 最后他勸道:“說來說去,都是為了祖國的進步,進化種只需要每周提供一次血液,就可以滿足我們的研究需求,而作為交換,我們會提供給你們豐富的物質條件,等研究出結果之后,我們會給你們數(shù)不盡的財富和自由。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副所長說得紅光滿面,雙眼放光:“你還不知道進化種的珍貴程度,雖然這是研究所的機密,不過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告訴你也無妨?,F(xiàn)在動植物的衰退太不正常了,研究發(fā)現(xiàn),物極必反,再過不久,地球就要迎來物種勃發(fā)的時期,到時候,人類只能在自然的淘汰中艱難求存?!啊叭欢灰芯砍鲞M化的密秘,我們人類就可以搶先掌控物種的秘密,即便是到了物種勃發(fā)時期,我們也能立于不敗之地。到時候,你我的名字都能載入史冊,流傳千古。” 他說得大義凜然,然而,梁逸可卻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不加掩飾的貪婪。那是對于權勢、掌控的渴望。他相信,即便是讓這樣的人研究出進化的奧秘,他也絕不會將之用來造福世界,而是為自己牟利。 說不定,他們還會將自己獲得的知識變成武器,來對付其他人,從而享受力量帶來的臣服。 梁逸可作為捕捉美與自然的最出色的攝影師,他的直覺也是相當精準。這樣思考過后,他知道必須冷靜下來,才能尋找到突破口。 現(xiàn)在除了配合沒有別的辦法,即便他們不合作,這個研究所還是能夠通過暴力合作手段提取雪烈身上的鮮血,只怕到時候就不是這么和平了。 梁逸可思量之后抬起頭,盯著副所長:“我同意。不過,作為交換,我希望你們也能滿足我們的一些要求?!?/br> 他要求換了大房間,房間里的配備齊全,雙人床雙人椅,甚至有一臺電視和一些書籍。 鏡頭將這些裝潢都掃過一遍,最后落到兩個正對而坐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