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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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宮里左右逢源,安身立命。就算出了宮,也一直逼著自己打拼,要為自己謀出一條生路來。即便世道險惡,即便煙花柳巷,她都敢闖敢沖。如今到了侯府,被人算計也罷,心甘情愿也罷,她已經(jīng)將很多事情看開看透。 她不是個愿意隨波逐流的人,更不甘做一個默默無聞依附于男人的女子。她理想不多,追求不高,她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好在她總是能絕處逢生。 和舟公子鬧成那樣,投靠無門之時,事情偏就這么找上門來。 四太太橫空來此一舉,真是幫了她。 蘇可低頭看著這本簿子,上面寫的都是數(shù)字,幾進幾幾退幾,雖不明白其中含義,也不難發(fā)現(xiàn)是本“賬簿”。賬簿自然是記賬的,可記的誰的賬,為什么要拿來給她?是希望她看出什么端倪來告訴誰,還是希望她直接將東西轉(zhuǎn)交給誰。若是轉(zhuǎn)交,四太太又怎么知道她背后的靠山。 蘇可捏著簿子思忖了片刻,重新用手帕包好,轉(zhuǎn)身朝著攬心苑走去。 正所謂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該冒的險還是要冒的。 只是剛才給蘇可塞“賬簿”的小丫頭不知又去哪里耽擱了,蘇可跨過攬心苑穿堂的時候,小丫頭竟才剛回來。她愣了一記,挺委屈地看著蘇可,“jiejie來是為了什么?” 蘇可忙安慰她,“沒事沒事,與你無關(guān)。東西我確實收到了,我這是來跟四太太道聲謝的。”這話既是說給小丫頭聽的,也是說給守門丫頭聽的。 門口的丫頭見狀,趕忙跑去報了信。等蘇可到正屋門口的時候,瑩姨娘正好打了簾子出來,身子一偏,意思是讓蘇可進屋。 四太太正坐在大炕上吃午飯,仍舊一身素凈的打扮,瞧見蘇可上前來,神色里露出幾分得意,“沒想你竟是個這么著急的人?!?/br> 蘇可不知其意,便不動聲色,將懷里的簿子掏出來往炕沿上一放,斂色說道:“奴婢人微言輕,在府里只想簡單過活,不想徒惹是非。這東西給了我,我實不知該怎么應(yīng)對,只得拿來還給四太太。另外,若是之前有得罪四太太,還望四太太開恩饒恕?!?/br> 四太太瞥了一眼那簿子,嘟嘴看向瑩姨娘,“怎么和你料的不一樣?” 瑩姨娘遣了屋里侍立的丫頭婆子,淺笑著走上前來,“姑娘怎生說這樣的話?反倒讓我們摸不著頭腦了?!?/br> 蘇可看看她,又看看四太太,干脆直截了當(dāng)?shù)靥寡?,“蘇可只是庫房里一個派東西的小管事,傳話遞東西不是我的本分。四太太想借我之手將賬簿交給誰,恕蘇可不想摻和這渾水?!?/br> “賬簿?”瑩姨娘笑著搖頭,“姑娘看里面的內(nèi)容了嗎?” 蘇可很想說沒看過,但若是沒看過,又怎知是“賬簿”呢。索性只能認栽,點了點頭,“只看到幾個數(shù)字,并不懂其中奧義?!?/br> 瑩姨娘聞言,用手掩著嘴嗤嗤笑了起來,“姑娘誤會了,這可不是賬簿,而是教人打算盤的方法和口訣?!?/br> “算盤?”蘇可好生驚訝,本以為是陰謀陽謀,現(xiàn)在卻糊涂了。 瑩姨娘仍舊笑著,“姑娘不想學(xué)嗎?” “我為什么要學(xué)算盤?”蘇可很謹慎,生怕這是個圈套。她自詡聰明,但到了侯府后卻接連做了好多的錯事,此時不免草木皆兵。 瑩姨娘看出蘇可的忌憚,心中竊喜,因為餌成功了。 可為什么要學(xué)算盤呢?她也不知該怎樣回答。 她是四太太的陪嫁丫頭,很小的時候就服侍四太太。在商賈之家長大,珠算口訣幾乎是和《三字經(jīng)》《千字文》一樣的啟蒙讀物。四太太還不會背詩呢,珠算口訣就已能脫口而出了。她在四太太身邊耳濡目染,早早也將口訣爛熟于心。 在她們的思想里,珠算口訣是必須學(xué)的。為什么要學(xué)《三字經(jīng)》《千字文》,就為什么要學(xué)珠算口訣。口訣已然學(xué)會,那算盤便是掌中不離之物。打算盤也成了消磨時光的一件趣事。 后來年紀越發(fā)大了,出嫁前跟著太太學(xué)怎樣管家,賬本在手里過了一遍,賬目即刻心中有數(shù)。她們便覺得這是一個當(dāng)家太太應(yīng)該具備的能力。可誰知到了侯府,這本事居然被認定是“女子就不該知道”的東西。 “世家大族的女子,就該端莊淑德,吟詩作對。嘴里怎能胡唚些隔位六二五呢……顯得多么的沒有教養(yǎng)……算賬的事么,自有會算賬的人來管。一個當(dāng)家太太難不成要親自算賬本……懂得些加加減減已是足夠,剩下那兩位運算知道了又能作何?” 進府多年,這樣的話不知聽了多少。 最后往往還要總結(jié)上一句:果然門當(dāng)戶對最為重要。 這話什么意思呢?士農(nóng)工商,前三者都是良民,商人就是賤民,良賤自古就不該通婚。她們巴巴上趕著嫁進來,已是高攀,就該守規(guī)矩,就不能再習(xí)商賈之氣。 她們被羞辱得夠了,自然就不會再提和算盤有關(guān)的任何事。但不提是不提,心中的意念不會更改。珠算是門學(xué)問,瞧不上眼是你們自恃清高,但學(xué)會了絕對有利無害。 四太太任性、偏執(zhí),很多事不經(jīng)大腦?,撘棠镌谒磉厧椭I劃了許多事,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已獨到得很。她一眼就瞧出蘇可不是個安于現(xiàn)狀的女子,讓她在庫房里分派東西絕對是大材小用。上頭壓著她不讓她翻身,不管是老夫人還是三太太,對四太太而言都是對立面。敵人的敵人就該是朋友,瑩姨娘便提醒四太太應(yīng)該籠絡(luò)蘇可。 四太太無甚所為,反正都靠瑩姨娘cao持,她就點頭同意了。只是蘇可這樣聰明伶俐的人,幾句好話,一些銀錢,斷是收買不了的。 權(quán)衡再三,她們決定賭一賭。如若蘇可真是個心氣兒高又上進的人,這本珠算口訣絕對是她求之不得的東西。而且這口訣除了她們四房,也不可能有人給她。 她們好好的如意算盤,沒曾想蘇可竟然“不領(lǐng)情”。 瑩姨娘喊了個丫頭進來,“去把算盤取來,再讓岑mama拿個賬本?!?/br> 丫頭得了差事很快去辦,眨眼功夫,藍皮賬本在四太太手里托著,一柄珠子锃亮的桃木算盤在瑩姨娘小臂上架著。兩個人一個念一個打,滿屋都是算盤珠來回敲撞在一起的聲音。 瑩姨娘的算盤打得非常好,瑩白細潤的指頭在紅桃木的算盤上翻飛,柔韌、靈活,就像是在演奏一架樂器。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的旋律隨著越來越快的彈奏,魔音繞耳,蝕骨*,緊緊箍住了聆聽者的心。 蘇可看得呆了。 古箏、琵琶、弦琴、笛簫,通通抵不過一個算盤在她心中的誘/惑。她想學(xué)的東西很多,但此時此刻,算盤令她著迷。 兩頁賬目念完,四太太頓了一瞬,怏怏地道:“共一萬一千零四十兩?!?/br> 瑩姨娘低頭看看算盤,緩步走到蘇可身邊示意她瞧,“正是一萬一千零四十兩。”她頗具深意地看著蘇可,見蘇可微微撐大眼眸,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看來姑娘明白了。沒錯,我們太太的心里有柄看不見的算盤,賬目念完,數(shù)目便能算出來。這本事并不很難,卻需要熟練地掌握珠算要領(lǐng)?!?/br> 她說完,轉(zhuǎn)身將算盤放下,將炕沿上那本包著帕子的口訣按在了蘇可的掌心里?!霸鯓?,姑娘要不要收下這份禮物呢?” ☆、第023章 月沉不敵星朗 在辭了四房所謂的好意之后,蘇可趁午飯時間去過四房的事便不脛而走。到底是路上被人撞見了,還是四房故意將這件事泄露出去,蘇可得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但總之平靜無波的生活開始變得暗潮洶涌。 福瑞家的在得知這件事后,面色惶恐地囑咐她,千萬不要和四房扯上關(guān)系。尤想起上次吃銅爐火鍋時的一番言論,明里暗里地試探她跟四太太的關(guān)系。 蘇可哭笑不得,“我前兒才第二次見到四太太,和她能有什么關(guān)系。和舟公子爭執(zhí),不過論事不論人。mama怎么擔(dān)心成這樣。況且四太太也不是什么蛇蠅蚊蟻需要避之不及。我管著庫房,就需和各處打交道,給她送個東西過去再正常不過?!?/br> 話雖這樣說,但福瑞家的覺得蘇可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關(guān)鍵,有心還想和她掰扯掰扯,卻被福瑞攔下。 福瑞看向蘇可,聲音透著一股子沉穩(wěn),“姑娘做事自有道理,我們不妄加論斷。只是姑娘要拎清其中關(guān)系,姑娘既然身份特殊,權(quán)衡各方利弊就要做到不偏不倚。侯爺今日還說起此事,務(wù)必讓我?guī)г捊o姑娘,來日方長,不必急一時之快,各方穩(wěn)妥才為上策。” “侯爺找過您了?”蘇可心中惴惴,距離上次的不歡而散也有好些日子了。他不來,之前許給她的宏圖就像卡在嗓子眼兒的魚刺,到底是取出來還是咽下去,她束手無策,只能僵著脖子等著。 可倘若侯爺發(fā)了話,那就是天籟了。 福瑞看出蘇可眼中的期待,故意頓了頓才徐徐開口,“侯爺說了,吵架拌嘴在所難免,但不要誤了府里的事才是正經(jīng)?!?/br> 蘇可臉上紅了紅,她和舟公子拿著別人家的事爭得面紅耳赤的,人家知道了,回了這么句說不上諷刺也不太像調(diào)侃的話過來,其深意真是不敢想象。 吵架拌嘴…… “我知道了?!碧K可不知該輕松還是該緊張,囫圇吞了飯就回屋去了。 只是之后幾天,蘇可仍舊覺得日子不太平。先是聽說廚房買辦被查出撈虧空,私做假賬,被四太太告到老夫人那里去了。然后眼瞅著四房的楊姨娘要生了,四太太找人打長命鎖,竟打回來一對栩栩如生的寸大小算盤的墜子。老夫人知道后,直接賞給楊姨娘一個纏金項圈。 蘇可納悶之際,又聽說四太太的娘兄托人送了些土特產(chǎn)來,其中便有一個紫檀木做框梁,紅木做盤珠的梯形算盤。據(jù)說長得和普通算盤不一樣,能加加減減同時做好幾處賬。 這一而再再而三,蘇可為四太太的鍥而不舍感到由衷的佩服。 她自己也納罕起來,是那日在她們面前對算盤展露出了太大的興趣,才讓她們層出不求的用法子來提點她嗎? 算盤她是很想學(xué),但不一定非要通過她們。反而搭上她們,往后就真的撇不清了。 但蘇可將學(xué)算盤的事在飯桌上提了一提,結(jié)果一頓飯又惹得難以下咽起來。 福瑞家的痛心疾首地看著她,“我的姑娘唉,放著什么不學(xué),怎么就瞧上了算盤。大家小姐就該吟詩作對琴棋書畫,從哪里論也沒有撥算盤這一說。咱雖然不是大家小姐,好歹進了侯府,身份上就比那小家小戶的女子高出一等來。姑娘好學(xué),我們都替姑娘高興,可姑娘成天拖著個算盤,那像話嗎?不說舟公子不喜歡,就是府里的老夫人也頂看不上四太太身上的商賈之氣?!?/br> 言下之意是,侯府里兩位身份最貴重的人都不喜歡,你就別學(xué)了。 蘇可被噎得夠嗆,要說老夫人不喜歡,她理解,也明白士農(nóng)工商在這些公侯夫人心目中的地位。她和老夫人好歹也有些交情,老夫人既然這么不喜歡,她頂風(fēng)上確實沒好處。 但舟公子——又一個他不喜歡,她就不能做的道理。 蘇可沒再做過多的糾纏,福瑞兩口子的三言兩句足以表明態(tài)度,她也知道從他們身上,她是不可能接觸到算盤了。退而求其次,她多問了句府里的西席先生教不教算術(shù),換來福瑞一雙驚恐的眼睛。 如此,她只得暫歇了這份心。 然而暗潮洶涌總有浪起波瀾的時候,在接連感受了好幾日董mama的無名邪火之后,蘇可意識到,董mama是在故意針對她。而且越是恭敬小心,越是挑剔,她自認皮糙rou厚扛得住摔打,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日,王寶貴家的將蘇可拽到偏僻角落,捏著個嗓子安慰她,“姑娘別理她,如今府里誰不知道姑娘辦事認真仔細,待人又寬和。雖是福大管家的外甥女,在府里卻一點架子都沒有,比那劉婆子不知強多少倍。以前仗著親家之間的臉面,她對劉婆子向來包容,府里的人都頗有怨言。如今姑娘做得這樣好,可不是白白打了她的臉么,她自然要針對姑娘。 “姑娘不要怕她,上有老夫人那樣看待姑娘,身后又有福大管家給姑娘撐腰,她能對姑娘做什么。也就這三言兩語的招式,姑娘是不稀罕和她較真的,否則姑娘動動手指頭就將她趕走了,還有她如今逞威風(fēng)的時候……” 這胡言亂語,愈發(fā)沒有邊際的胡話,讓蘇可的后背瞬時生出了一層冷汗。 難怪董mama要發(fā)怒,這飯碗就要端到別人手上了,若是位置互換一下,指不定她比董mama做得還過分。蘇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氣結(jié)地看著王寶貴家的,“mama,這話是從何說起,我什么時候要將董mama趕下臺了?” 王寶貴家的忙心領(lǐng)神會地擺擺手,“姑娘什么都沒說,全是我們粗婦嘴里胡唚。”話雖這樣說,臉上的笑容卻肆意張揚,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蘇可不由升騰起一股怒意,“mama,因你年歲大,我敬你一聲mama,可你也不能隨意揣測,就將大帽子扣到我頭上來。我何時起的這個心思,我自己竟不知,讓你如此一說,我卻還百口莫辯了?!?/br> 蘇可厲了一雙眼睛,因為從未露出過這樣嚴肅又帶著火氣的面孔,王寶貴家的一時還有些怔愣不及。她自覺馬屁拍得很好,蘇可不該不接受。 “我可是一片真心為姑娘的呀,再說我只是私下里和姑娘掏掏心窩子,對外可是什么都沒有說過。” 蘇可失笑,“沒說?沒說怎么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連董mama都知道了?” 王寶貴家的忽生警覺,連忙撇清,“那都是外面的人說的,傳到董管事的耳朵里,可不是我說的。我日日在姑娘手底下干活,從來沒到董管事身邊湊乎過。” 有沒有湊近過,蘇可不知道。她只知道言語這種東西根本不需要湊近,風(fēng)吹一吹,就能將意思帶到。王寶貴家的或許真的不是第一個傳謠言的人,但在這庫房,只怕她沒少嘀咕。哪怕她只是擺個臉子遞個眼神,落在董mama眼睛里都是火上澆油。 “既是這樣,那傳話就和mama沒什么干系了?!碧K可心中微定,嘴角攢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不過我從前可是丁點那個念頭都沒有的,經(jīng)mama一指點,我就通透了。蘇可在這里謝過mama了?!?/br> 人情世故這東西都是跟著閱歷長起來的,王寶貴家的比蘇可大出許多歲,即便為人一般,嘴又很碎,但該有的心眼還是有的。蘇可這么一說,她就明白被蘇可誆了。 王寶貴家的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央求道:“姑娘啊,我向來蠢笨,說話不知好歹,姑娘千萬別往心里去?!?/br> 蘇可只笑,“這怎么說的,mama好心指點我,我怎能不往心里去。感激還來不及呢?!?/br> 這是跟她杠上了。王寶貴家的咬咬牙,見軟的不行,便搜刮來不知哪里的勇氣,繃起臉來看著蘇可,“姑娘別賴我,姑娘的心思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我全從外頭聽來的,過嘴隨口一說,可不敢調(diào)唆姑娘。姑娘變著法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可不依,真鬧起來,我是有能耐一推二六五的,姑娘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臉上可就不好看了?!?/br> 蘇可聽了這話不由好笑,王寶貴家的來這么一出,正所謂是只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捕風(fēng)捉影拿著蘇可的事往外說,就可以。蘇可如今反將她一軍,她就一鼓作氣地撕破臉皮了。 她陳了陳,語調(diào)驟然平靜下來,“mama,你說我既得老夫人喜歡,身后又有舅舅撐腰,我若是把你帶去三太太那里,說你調(diào)唆我擠掉董mama上位,三太太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王寶貴家的瞪了瞪眼,“三太太明察秋毫,會,會還老奴清白。”說話已經(jīng)有些不利索。 蘇可哦了一聲,“那可能是我沒有說清楚讓mama誤會了。我想問mama的是,三太太是想得罪你呢,還是得罪我呢?” 這么一說,王寶貴家的吸了口氣,眼睛登時瞪得滾圓。額頭上冷汗涔涔,張嘴欲言,卻又說不出話來。 “我給mama十天時間,或是辭了這工,或是換到別處,mama自己找門路吧,咱們互相都別傷了體面?!碧K可冷聲,“十天后可就由不得mama了。” 王寶貴家的拼盡了最后一絲掙扎,身子一軟,跌坐在蘇可腳邊。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公中庫房在內(nèi)宅的東南角,與外院隔著一排倒座和一條二門甬道。另一側(cè)臨街,但這條后街屬侯府所有,十幾個連在一起的宅子住的都是侯府里有些臉面的管事。后街頂頭第一間的兩進大宅,正是福瑞家。 蘇可和王寶貴家的本是在庫房后罩房的一處旮旯里說話,若這個時候兩人都直接回到前院去,王寶貴家的失魂落魄的樣子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蘇可不想打眼,也沒再要求她,自己從后角門出,打算繞一圈從庫房正門回。 不過這多事之秋,隨便繞一繞也是容易出事的。 比如挨著東路的抄手游廊上竟然瞧見了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