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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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來的混賬話?!睂Omama絞了塊濕帕子要給他擦臉的,聽他滿口胡唚,氣得直接將帕子蓋在了他臉上,“軍營里待了四年,又下了趟秦淮,你這嘴真是越來越?jīng)]有把門的。老侯爺若在世,皮不扒了你的?!?/br> 邵令航吃了癟,默不作聲地洗臉換衣,時候已經(jīng)不早,還要上朝的。 …… 皇上和老夫人同歲,今年已經(jīng)五十有五,這兩年精神愈發(fā)不濟,許多事都交由太子協(xié)理。太子為先皇后所生,落地那日起就是東宮之選。只是太子不好當,雖然即將而立之年,但資質有限卻又被寄予厚望,這兩年辦成的事少,被詬病的事多,皇上太子兩個人都不舒坦。 早朝上太子又因水利一事和工部尚書起了爭執(zhí),皇上臉色不好,早早將朝散了。 邵令航從奉天殿出來,下了月臺沒走幾步便瞧見敬王和梁瑾承在宮門那頭說話。 說起敬王,他是皇上的第五子,生母是已故的佟皇貴妃。當年皇上御極,大婚時有兩位正主可選。一個是國子監(jiān)祭酒李廣業(yè)的長女李氏,一個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佟氏。因為太后并非皇上生母,許多事難以插手,最后由內閣掌議,皇上親定李氏為后,佟氏為貴妃。但這兩人命都不長,李氏在太子五歲的時候因病去世,七年后佟氏生敬王難產(chǎn),敬王活了,佟氏去了。 如今敬王已經(jīng)十八歲,分封青州,年后剛定下禮部尚書之女沈氏為正妃,只等著明年在十王府辦了婚禮后便就藩。 邵令航和敬王以及梁瑾承,按年級說不上發(fā)小,卻都頗有交情。他施施然湊過去,梁瑾承端著手背對他,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敬王瞧著他靠近,眼角本有笑意,卻在聽了梁瑾承的問話后,頓時臉白如紙。 梁瑾承問:“當年在夾道里哭著求你施恩的那個宮女,是不是叫洛芙來著?” 因邵令航也不是外人,敬王目光微凝,也沒有顧忌,直言道:“你怎么忽然提起她?” 梁瑾承并未發(fā)現(xiàn)身后的邵令航,只顧著和敬王納罕,“這世道真是小,那個叫洛芙的宮女有個要好的姊妹,原是尚宮局的司言,去年裁人的時候給遣出去了。前兒個我碰到她,她拿著洛芙來質問我,我倒是記不得了。昨晚忽然想起你來,好像就是這個宮女。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瞧她問我時候的表情,倒是把我唬得夠嗆。” “你認得蘇可?”敬王本就蒼白的臉因為這難以置信的事實,瞬間又白了幾分。 但他這話音剛落,邵令航和梁瑾承幾乎同時也向他發(fā)問:“你也認得蘇可?” 所以說,這世道真是小得可憐。 梁瑾承被邵令航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轉身瞪著他,立馬端起了“大哥”的派頭,當著敬王的面對邵令航吆五喝六的,“你這是誠心嚇唬人啊,又來勁是不是?” 邵令航才懶得搭理這說話不算數(shù)的人,只盯著敬王追問,“王爺也認得蘇可其人?” 敬王有些摸不清頭腦,視線在面前這兩人的臉上來回掃了掃,不由氣悶,“快把話給本王說清楚了?!?/br> 梁瑾承正等著這機會,背后嚼人舌頭總是不好,可當著人家的面說便是陳述事實了。他極盡添油加醋之能事,將邵令航如何在秦淮結識了蘇可,又怎么隱瞞身份,坑蒙拐騙地將蘇可弄到侯府去當差,然后現(xiàn)在跟他搶人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也沒給邵令航留臉。 好在敬王陷在自己的煩惱中脫不開身,聽了這整件事后并沒有心情去打趣邵令航,只是鄭重地說了一句“好好待她”,然后就帶著人加緊腳步離開了。 邵令航被這句話炸了五臟廟,拳頭攥得嘎嘎作響,周身往外散發(fā)著戾氣。 梁瑾承見勢不妙也趕緊躥了,拐到東一長街上的時候才想起洛芙的事并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嘿,敬王倒是走得快,事還沒說完呢。這洛芙現(xiàn)在人在哪呢?” 而這邊,邵令航從宮里出來直接去了都督府,見誰都不爽,在練武場熬了一天,下值后直讓人將孫mama找來。 孫mama在和老夫人那里的無雙閑聊家常,被差來的小丫頭叫走,還以為邵令航出了什么事。聽了遍不怎么靈光的復述,免不得又開始埋怨,“她原是宮里正六品的司言,見識的人自然多。和敬王認識有什么稀奇,只怕她和皇上還說過不少話呢,你也這么嗔怪著?我勸你穩(wěn)重些,這些日子先不要過去了,免得又不知輕重弄出事來?!?/br> 邵令航仍舊焦頭爛額,靜不下心,“mama,她這隔些日子就蹦出個相熟的人來,我能奈她何?我等不得了,我要她,即刻、馬上、現(xiàn)在。 “又說混話?!睂Omama真是恨不得用根棒子敲打敲打他,“你要是這么著急,現(xiàn)在就跑過去跟她把身份的事說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我明天去跟老夫人提,晚上就能讓你一頂小轎把她抬來。” 邵令航的暴脾氣在五臟六腑里來回躥著,怒不可遏??伤裁靼讓Omama的話都是反話,決不能做。但他太著急了,他真是擔心又跳出個攔路虎來,一個梁瑾承已是這般頭疼,若再來個敬王…… “洛芙是誰?”他忽想起早上說事時的問題關鍵。 孫mama搖頭,“聽話里的意思,大約是宮里的宮女?這我就探不到了,你要著人去宮里打聽才行?!?/br> 邵令航心緒不定地點點頭,他真不知道還要為蘇可cao多少的心。她可能是他見過的最難攻克的女人,比天邊的云還要難抓住。一向不信鬼神的他都想去菩薩面前拜拜,保佑他盡快得到她。他要他忍的這些氣變本加厲從她身上討回來,五年、十年、一輩子。 “盡快把她送到老夫人身邊去吧。”他著實等不得了。 孫mama嘆氣,“那你這兩天不要過去了,好好冷靜冷靜。” 求人辦事就得低三下四,邵令航咬牙切齒地應著,把受的這些罪一筆筆都記在了心中的賬本上。早晚要討還的。 …… 蘇可在福家又歇了兩天,一天抹八回藥油,第三天早上起來,不使勁跺腳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了。 于是果斷換衣裳要去上值。 她急需一些事情來分散精力,夜里有算盤可以為伴,白日漫漫卻只能想東想西。所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某些人卻是只管將事情做了,帶來的后果讓她自己擔著。他讓她想想,她還偏不要想。 福瑞家的不知她為哪般,明明走起路來慢如老婦,仍舊咬著牙關要去庫房。 “你這是何苦,庫房又不是個輕松活計,來回奔走小心腳傷加重?!备H鸺业暮蒙鷦裰?,卻也知道蘇可是頭倔驢。說了幾句不聽話,她也歇了心,轉身張羅小丫頭扶著蘇可去庫房。 只是這來了庫房,蘇可才知道這幾日出了狀況。 王寶貴家的面露戚容,正好蘇可來得早,便拉著她到庫房一處僻靜的地方,委屈道:“哎呦,我的姑娘,我正想今日下了值去瞧姑娘的,可巧姑娘就來了。”她說著,左右打量了一下,湊近些道:“姑娘,這庫房昨日派來一個媳婦子,叫柳五娘。本是老夫人那里管庫房的,說是聽聞姑娘整理庫房有一手,特跑過來學藝的。從昨日起就在庫房里忙前忙后,看架子是怎樣擺放的,東西是怎樣分類的,一邊說一邊夸,直將董管事的臉說成了個李逵?!?/br> 蘇可看她這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揶揄道:“董mama瞧我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了,這事mama還不知道?這會兒也不缺這一個半個的人?!?/br> 王寶貴家的知道蘇可還對她碎嘴的事耿耿于懷,但錯確在她,此時哪好再分辯,只得賠笑著略過不提。但瞧蘇可不當回事,不免還是要提醒,“姑娘可不要小瞧了這柳五娘。昨兒一天下來,她干的活可都是姑娘從前干的。這里頭什么緣由我不知,但姑娘千萬小心別被她搶了飯碗去?!?/br> 這么一說,蘇可倒品咂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侯府有規(guī)矩,三六九等分得清楚,每人身上皆有腰牌。除了侯府排的上號的大管家和一等丫頭的腰牌是玉做的,其余人的腰牌皆是二寸來長的木牌。二等正面描紅漆,三等描綠漆。不在主子跟前伺候,單管府中各處事宜的管事木牌描黃漆,次一等描藍漆,粗使和無等級的只是一塊木牌。 像蘇可,如今掛的就是描藍漆的木牌。而柳五娘作為老夫人那里管庫房的人,腰牌上已是描了黃漆。這就和董mama是平起平坐的。 那么問題便來了,柳五娘頂了董mama的位置還說得過去,頂蘇可的職就完全沒有道理了。沒聽過跳職越跳越低的。貶職的話也不該這么大搖大擺。 “也許就是來學藝的也不一定,以不變應萬變吧?!碧K可想不透,只得按下這樁事。 王寶貴家的還欲再說,但蘇可的神色怏怏的,眼底青色也十分明顯,不免擔心她的身體。想著可能是沒休養(yǎng)好,這才提不起勁和別人爭斗。于是關切道:“姑娘的氣色瞧著可不太好,這幾日變天了,可要當心。沒得自己不爭,反拱手讓了人?!?/br> 蘇可點點頭沒再多說,眼瞅著時候不早,和王寶貴家的一前一后回了前頭。 董mama和柳五娘正站在院子當中說話。 柳五娘看上去二十六七的樣子,身量適中,穿著丁香色的素面褙子,頭發(fā)油光水滑的挽了個圓髻,一絲碎發(fā)都沒有,顯得尤為干練。她聽見聲響回過頭來,只見一張圓潤的臉,五官都很漂亮,但并無什么特點。唯獨一對柳葉眉,黑得像沾了墨汁涂畫的。 瞧見蘇可,她笑意盈盈地直奔而來,抬手就抓住了蘇可的手拍打,“哎呀,這就是蘇姑娘吧,好標致的一個人兒。我是老夫人那里看庫房的,手腳笨得很,不知被老夫人數(shù)落了多少回。這是實在瞧不下去了,索性將我送了過來,為的就是跟著姑娘學一學這庫房里的門道?!?/br> 過分的親昵讓人下意識想要推阻,兩人分明是第一次見面,柳五娘這么夸夸其談,讓蘇可覺得有些別扭。 “柳嫂子言重了。”蘇可將手抽回來,適時跟柳五娘分開了一步的距離,說道:“老夫人身邊都是能干人,我才來庫房多少時間,不過是按自己心意整理東西罷了。要說庫房里的門道,我還差得遠呢,都是董mama一手教導的?!?/br> 董mama本來是一副拈酸模樣,聽蘇可提到了自己,立馬擠出笑容來,擺手道:“蘇姑娘是能干人。本以為姑娘還要再歇幾日的,沒想今日就來了。可見是惦記著庫房的活計?!?/br> 這意思不免讓人想歪,好像她蘇可是因為柳五娘的到來才著急忙慌來上工的。 蘇可暗嘆,這前后歇了有七天了,董mama的脾氣怎么還這樣沖。但這世上本就有許多事不能強求,有欣賞你的人,就有看不慣你的人。就是神佛也有不招凡人喜歡的,何況她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 “我也恨不得偷懶呢,奈何就是個勞碌命,三兩副藥下去腳就一點都不疼了。待又待不住,還是來上工來舒坦些。”蘇可打哈哈。但說完再瞧董mama的臉,似乎又冷了幾分。 蘇可一想,是不是這話里有炫耀侯爺為她請?zhí)t(yī)瞧病的意思? 唉,這要是想多想,什么話都能歪解。 一旁的柳五娘忙接話,“哎呦,這事情我懂。天生愛干活的人就是一刻都閑不住?!?/br> 蘇可看了眼柳五娘,只笑不語,并不敢和她過多深交。在不知道對方來路的情況下,貿(mào)貿(mào)然建立關系,只會把自己折進去。這道理是宮里宮外都適用的。 不多會兒日頭打起來,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有人來支領東西。柳五娘寸步不離蘇可,看她怎樣分派怎樣支領,時不時還要夸耀一番。蘇可一面忍著腳疼,一面還要和柳五娘周旋,不耐煩的勁頭已經(jīng)到了受不了的階段。 恰好這時,巳正過兩刻,三太太那邊派人來將董mama叫走了,回來時帶了個不好的消息。 “三太太早起去老夫人那里請安,老夫人突然問起庫房的事?!倍璵ama面色不虞,朝柳五娘掃了一眼,意思顯露得頗為明顯,“老夫人的意思是,庫房現(xiàn)今人手太多,要去掉兩個派往別處。剩下的四個粗使婆子分作兩班,兩個白日當值,兩個晚上值夜?!?/br> 除了柳五娘雷打不動的笑模樣,其他人包括蘇可都露出了驚訝。 等眾人匆匆回過神來,自然都從董mama的話中瞧出了端倪——柳五娘是老夫人的人,剛來庫房一天,老夫人就開始給庫房裁人了。老夫人是受誰的“挑唆”,自然不用多慮。 當然董mama這樣說,也確實是意有所指,為的是將三太太從這里面擇出去。被裁走的兩人可別怨三太太,要怨就怨老夫人和柳五娘。 不過董mama也狠,她陳述完這樁事后,面露為難,然后破天荒地拉起了蘇可的手。 蘇可心中咯噔一聲,只道不好。就聽董mama說:“上面既然要裁減,咱們也不能違抗。好在你是不用走的,否則這一攤子豈不亂套。不過這幾人誰去誰留怎么分派,還是要你來定。畢竟直接用她們的是你。我是只有你就可以的了。這樣,你權衡一下,明早將人報給我?!?/br> 蘇可欲哭無淚。這么得罪人的事委給她,合著里外里都拿她當靶子使了。 可能怎么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靶子已經(jīng)立著了,飛過來的鏢就得接著。誰讓她今天非要來上值的。 蘇可看著六個婆子,無奈地朝她們笑笑,“你們也別慌,靜下心來合計合計,留下不一定就好,走也不一定就是壞事。時候也不早了,等吃過午飯我再來找你們?!?/br> 六個婆子各個面有所思,就是王寶貴家的也露出幾分忐忑來。 蘇可只當沒看見,在庫房磨蹭到午時,干脆拉著柳五娘先去吃飯。 柳五娘倒是個痛快的,見四下里沒了人,邊走邊和蘇可說道起來,“姑娘也認為是我同老夫人暗地里挑唆的?” 蘇可不動聲色看她一眼,笑得頗有深意,“挑唆?柳嫂子可不要妄自菲薄。這樁事情細觀下來,著實和柳嫂子沒什么干系。倘若老夫人沒有給庫房裁人的心思,柳嫂子說再多也不頂用,只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說老夫人早就有這個心,故意派柳嫂子來一探究竟,那柳嫂子就是回稟,和挑唆沾不上邊。難不成老夫人問話的時候還犟著嘴不說不成?” 打太極么,誰不會啊。蘇可說完笑得愈發(fā)同情了些。 柳五娘忙哎呦兩聲,“果然姑娘是個水晶心肝的明白人,可知道我的苦。瞧剛才董管事說話的樣子,六個婆子現(xiàn)下定恨透了我。可我也是奉命辦事,身不由己。不過有姑娘的話我就放心了,橫豎還是有人知道我的難處?!?/br> “如今嫂子的難處有人理解了,我的難處可無人訴啊?!碧K可幽幽地垂聲嘆氣,眼睛睨著柳五娘的一舉一動。 柳五娘給出的結論是,嘴角一瞥,全然無所謂地說了一句,“哪個當管事的還沒裁減過人,這正好是個鍛煉。去其糟粕留其精華,往后來人才好管理。” 蘇可不動聲色,胸口卻不由一緊。 往后來人才好管理……往后來人……誰來? …… 匆匆吃過了午飯,董mama因柳五娘在這里,一向的午覺只得舍了,歪在大書案后面的太師椅里無精打采,眼皮打架。蘇可坐在廊廡下,柳五娘倚著欄桿站在一旁,逐個的將六個婆子叫上前來。 王寶貴家的最先來表明心跡,“姑娘,我來庫房的時間是最長的,對庫房各處都熟。后來整理庫房的時候也是寸步不離姑娘,對什么東西擺放那里都門清。姑娘留下我,我往后定盡心盡力給姑娘干活?!?/br> 蘇可點點頭,因為早已猜到她會說這些,只道了句“我曉得了”就讓她走了。 第二個來的是二柱娘,四十出頭的年紀,身量單薄,臉色有些蠟黃?!拔壹依锷嫌欣舷掠行?,男人又不頂用,一家子就指著我的月例銀子過活。姑娘憐惜我,別讓我走?!?/br> 蘇可對二柱娘的印象并不很深,但記得她眼睛總是轉來轉去。她如此一說,蘇可心里有了一些底,剛想讓她走,柳五娘卻拉了拉蘇可的衣袖。 柳五娘探過一點身子問二柱娘,“如果讓你值夜,你肯不肯?” 這么一問,蘇可登時轉過悶來,“這也是我想問的,你盡管答就是?!?/br> 二柱娘扭了扭身子,好不為難地道:“我小孫子落地才六個多月,正是缺人照顧的時候。我那兒媳婦是個不頂用的,整個家都得靠我。我值了夜,家里人還管不管。孩子白天哭鬧,我又怎能睡覺。”她無力地狡辯著,“我主要還是怕耽誤了晚上值夜。” 蘇可側過臉和柳五娘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兩人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您家的情況我清楚了,先過去吧,容我想想?!?/br> 二柱娘將嘴抿成了死死一條縫,目光中有些憤惱,但礙著柳五娘在這里,她只能壓抑著,好似還有千萬句話要說,但卻都是秘辛,不能說。因為柳五娘是外人。她很是不解氣,憤憤地福了福身,起身回了那幾個婆子身邊。 蘇可看她走得一步三跺,笑著搖了搖頭,仰頭對柳五娘道:“我到現(xiàn)在方發(fā)現(xiàn)柳嫂子的好處。嫂子往這里一站,活生生一塊試金石啊。” 否則她還真不怎么知道六個婆子的底細,以及她們對她的態(tài)度?,F(xiàn)在一想,她倒是很感謝老夫人有此舉措。 識人用人,這是一個管事必備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