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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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驍臉色都青了,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轉(zhuǎn)身往外走,準(zhǔn)備把她直接丟馬路上去。 程無雙并不掙扎,還和他商量:“你這是準(zhǔn)備跟我出去了?走雙樹街那道門吧,我的車停那邊,我先帶你去買雙鞋。我的男人,穿鴻星爾克,有些丟份?!?/br> 顧驍差點把她砸地上去:“老子穿鴻星爾克礙著你了?” 李總和一眾廚師都嚇著了,愣怔片刻,趕緊追了過來,廚師們擋住顧驍,李總硬著頭皮諂媚的對程無雙笑:“程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別和這開不起玩笑的小子計較。他資歷淺,又一直在廚房,很少有到臺面上服務(wù)的機(jī)會,所以不大懂規(guī)矩?!?/br> 劉經(jīng)理急得在顧驍另一邊肩膀打了一掌:“你作死!還不把程大小姐放下來,好好道歉!” 顧驍心就像放在火上烤,難受得要命,殘存的理智告訴他,劉經(jīng)理是對的,但尊嚴(yán)卻讓他沒法服軟。 程無雙眼睛笑成了月牙形:“我沒生氣呀,你們不要慌?!?/br> 誰不知道程無雙是只笑面母虎,她越溫和,眾人身上流的汗越多。正僵持,王副總匆匆趕來,硬著頭皮對李總道:“明華集團(tuán)的田總一家到了包廂,請你過去一趟?!?/br> 李總擦了擦額頭的汗,跺腳道:“沒看見我忙嗎!我怎么抽得了身!” 程無雙眉毛一挑,收起笑容,腰一挺,手往后一伸,捏住顧驍?shù)氖滞?,十分巧妙的卸了他的力,靈活的跳了下來,穩(wěn)穩(wěn)走到王副總面前,沉聲問:“田總?一家?” 李總按住胸口,很想立刻服一劑速效救心丸。 田總名東來,正是程無雙的父親。 然而,他早已和妻子形同陌路,僅僅是有一層婚姻關(guān)系罷了。他帶來的“一家人”里,沒有妻子程盈,卻有初戀女友葉楚楚,沒有和妻子所生的長女程無雙,卻有和真愛的結(jié)晶,二女兒田若瑜。 田東來寵愛二女兒,卻對大女兒沒什么感情,這是公開的秘密。 不過,他雖然不愛這個女兒,甚至厭惡她,卻不敢管教她,連擺出父親的威風(fēng)也不行。程無雙是她外公程老爺子的心頭rou,隨母姓,還是明華集團(tuán)最大的股東,真正的繼承人。 程大小姐每次撞上這和和睦睦的“一家人”,都會鬧得火花四濺。 這下好看了。 這場爭端的任何一方,會所都得罪不起,怎么辦? 糟心事接踵而至,李總?cè)滩蛔〈蜷_手機(jī)翻出老黃歷看吉兇,當(dāng)他看見“時值月破,諸事不宜”這八個字,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程無雙雖然沉下了臉,可聲音還是客客氣氣的:“李總,是田東來,和他的愛妾嬌女嗎?” 李總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蔫塌塌的:“是?!?/br> 程無雙嘴唇緊抿成一條線,雙手緊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讓人心驚rou跳。 誰不知道程大小姐從小就練詠春拳,拜的還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她若是要發(fā)威…… 眾人汗毛直立,戰(zhàn)戰(zhàn)兢兢,話都不敢說,不知道過了多久,程無雙手指松開,臉上重新綻放了笑容,理了理頭發(fā),整了整裙擺,說道:“好久沒看到爸爸了呢,怪想的,我去向他老人家問個好去。李總,麻煩你帶個路,好嗎?” 李總顫聲道:“是,請,請這邊來。” 李總連膝蓋都硬了,走得怪里怪氣,和僵尸似的。程無雙卻不見一絲異色,踩著紅底高跟鞋,走得搖曳生姿,裙擺飄飄蕩蕩,仿佛一朵盛開的曼陀羅。 顧驍被這變故搞得莫名其妙,連心里的屈辱都被他暫時丟在了一邊,拉了拉旁邊倚著墻,呈半癱軟狀態(tài)的李大廚,問:“你們這是怎么了?這女神經(jīng)病去見她爸,至于讓你們抖成這樣?” 劉經(jīng)理都要哭了:“顧驍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大廚師。程家的爛事就你不知道了吧!田總從不搭理程無雙和她媽,成日家和初戀女友還有私生女親親熱熱,程無雙那性子你也見識到了,她能容忍父親的小三兒和那個便宜meimei嗎?你隨便說句話她就咬你一口,你覺得她去見她爹了,會鬧出怎樣的動靜?” 王大廚眼神渙散:“程大小姐鬧爽了,田總就不會爽,肯定會遷怒咱們會所,程大小姐沒鬧爽,也會對我們不客氣。完了,完了?!?/br> 程無雙的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響一聲,李總心就顫一下,他正恍惚,眼前忽然多了張手帕。 程無雙道:“擦擦汗,我又不會吃了你?!?/br> 李總趕緊接過,想了想,鼓起勇氣道:“程大小姐,我們只是做生意的人,只要客人是來休閑,吃飯,我們沒有趕客的道理?!彼詈粑?,然后睜圓了眼,做出三觀正好人民的樣子,說,“但是,這只是生意上的客氣!我們心里,都很瞧不起這種破壞人家庭的行為!” 程無雙淡淡一笑:“你當(dāng)我很閑,沒事針對你們干什么?繼續(xù)走,不要走得同手同腳?!?/br> “是是是?!?/br> “田總帶他那兩個活寶貝來這里干什么?” “今天是田小姐的生日,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大辦生日宴,就來我們這里小聚,先看看茶道表演,品完茶,然后吃晚飯?!?/br> 程無雙輕輕一笑:“不就是怕我參加她的生日宴么。有意思,這次瞞得挺死的,可還是被我撞上了?!?/br> 李總不知道該怎樣接話,訕訕笑著,還好,又走了不到半分鐘,兩人就到了包廂門口。 他不敢想象開門之后,田東來看見程無雙時的表情,在心底把東西方所有他叫得上名號的神祇的名字拜了一遍,連宙斯都拜了,才鼓起勇氣,推開了門,硬著頭皮擠出微笑:“田總好?!毕肓讼?,把對葉楚楚和田若瑜的問候給堵在了喉嚨里。 包廂里悠然彈古琴的年輕女琴師微微一抬眼,立刻彈錯了個音,不過田東來等人也沒聽出來什么異常,確切的說,他們已經(jīng)聽不見琴聲了,耳中回蕩的是程無雙略帶慵懶的聲音:“爸,有好吃的好玩的,怎么又不帶我?” “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歡迎我來?” 田東來噎住,田若瑜連忙擠出愉快的微笑:“怎么會呢?jiejie快來坐。” 葉楚楚站起來,替她拉開椅子,程無雙慢悠悠的走進(jìn)去,卻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她似乎沒有看到葉楚楚發(fā)白的臉色,盯著田若瑜,驚訝道:“你怎么穿得那么素?一年過一次生日,打扮喜氣一點嘛。如果不知道你過生日,我還以為你準(zhǔn)備去掃墓呢?!?/br> 田若瑜妝化得淡,只打了底妝,修飾了一下眉眼,小小的瓜子臉,秀氣的鳳眼,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風(fēng)致。她穿著白色上衣,下面是淺藍(lán)色百褶裙,首飾也只是細(xì)細(xì)鉑金鏈鑲上小粒海藍(lán)寶石的普通款,不過,仔細(xì)一瞧,就能看出她衣服剪裁十分妥帖,料子也是極為高端的絲綢,低調(diào)的奢華從細(xì)節(jié)里透了出來。 田若瑜訥訥道:“我,我……喜歡白色和藍(lán)色……” 田東來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可是想想站在程無雙身后的程老爺子,只能把掀桌子的沖動忍住。他看著程無雙,眼睛被那鮮艷熱烈的玫瑰紫刺了一下,忍不住諷刺了一句:“若瑜打扮,從來以清雅為上,不喜歡大紅大紫,濃妝艷抹。” 程無雙抬起手,欣賞著自己涂著鮮艷甲油的指甲,慢條斯理道:“田若瑜想穿大紅大紫也不行啊。她穿成我這樣,大家恐怕只看得見她的衣服,而忽略她的臉了?!?/br> 田若瑜臉上溫婉的笑容已經(jīng)開始扭曲。 田東來豈不知愛女的不足?田若瑜長相清麗,但是五官輪廓并不立體,主要是靠優(yōu)雅婉約的氣質(zhì)加分,她試衣服的時候,眼睛也會忍不住在鮮紅寶藍(lán)這些顏色濃艷的衣裙上停駐許久,可是最終只能選擇素雅的顏色和款式。 “你,你閉嘴!”他終于發(fā)作了。 程無雙“嗯”了一聲,也不惱,扭頭對坐立不安的彈琴女子道,“不許我說話,我就聽音樂吧。來一曲《陽關(guān)三疊》,謝謝?!?/br> 《陽關(guān)三疊》是送別曲,曲調(diào)惆悵,田東來握著杯子,手有些發(fā)抖,葉楚楚抿了抿嘴,輕扯他的衣袖,柔聲道:“東來,你何必和自己的女兒針鋒相對呢。家和萬事興,有事慢慢說?!?/br> 田若瑜也細(xì)聲細(xì)氣勸道:“爸爸,jiejie生氣也是有道理的。今天也是jiejie的生日呀。” ☆、第3章 糟糕 田東來道:“她不是一直不過陽歷生日,只過農(nóng)歷生日的嗎?” 話雖如此說,他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過問大女兒的生日,因此他底氣不足,顯得有些心虛。 程無雙瞟了田若瑜一眼,道:“我就來吃個飯而已,別想太多。我還沒這么low,不至于和你這種東西爭風(fēng)吃醋?!?/br> 田東來實在是忍不住了:“程無雙,你到底想怎樣?若瑜過生日,你不祝賀她也罷了,為什么幾次三番折辱她?她待你恭敬友善,你說話這么難聽,是不是過分了點?” 田若瑜拉住他的手,眼圈微紅,表情懇切:“爸爸,別對jiejie發(fā)火,聽我說兩句好不好?雖然jiejie脾氣暴躁了點,但jiejie也有jiejie的立場……而且,jiejie如果不在意你,她也不會這樣計較呀。爸爸你不是想讓我過個開心的生日嗎?那就不要責(zé)備jiejie了,好嗎?” 程無雙往椅背一靠,抱著胳膊,津津有味的看著田若瑜大度寬容地勸解父親。 葉楚楚顫聲道:“程小姐,如果你覺得我礙眼,我馬上走。若瑜畢竟是你meimei啊,請你不要因為我的緣故為難她。” 程無雙看向葉楚楚的臉,眸光如冷泉,激得她打了個寒顫:“因為你的緣故?你認(rèn)為你這樣的存在,能影響到我的情緒和行為方式?葉小姐對自己的信心倒是很足啊?!?/br> 葉楚楚抿緊了嘴,一言不發(fā),低下頭,眸中漸漸漫出水霧。田若瑜連忙握住母親的手,田東來大怒:“你馬上給我——” 程無雙好整以暇的盯著他:“嗯?” 田東來把“滾”字給咽了回去,憋得面紅耳赤。 包情人,養(yǎng)私生兒女,這樣的事在有錢人的圈子里是常見的事,但是,正妻和婚生子女的地位是外室和私生子女不能比的。 程無雙如此不客氣,外界也只會說她跋扈不容人,但不會有人說她做錯了。他如果站在小三和私生女這邊,斥罵或者驅(qū)趕程無雙,這就是不體面,傳出去他就會被譏笑“鳳凰男出身就是沒規(guī)沒距”,抬不起頭。 再說,程無雙社會地位超過了他這個父親,她只要一開口,程老爺子能饒過他? 田東來幾乎把牙咬碎:“……安靜點。” 程無雙“哦”了一聲,扭頭對在一邊裝死人看戲的李總說:“換一套茶具上來?!?/br> 李總立刻照辦。 程無雙不再理會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家人”,讓漂亮優(yōu)雅的琴師彈一曲《流水》,在樂聲中悠然燙壺,溫杯,置茶,洗茶,高沖,低斟,動作若行云流水,纖長白凈的手指靈巧的在茶具中翻動,停下之后,茶香已經(jīng)盈滿整間茶室。 李總有些吃驚。程無雙素有跋扈之名,沒想到亦有雅致的一面,沖泡功夫茶的手法嫻熟而自然,才女田若瑜的手法比起來雖然精細(xì),卻有些刻意為之的匠氣。 程無雙慢慢的聞香品茶,放下茶杯之后,對他說:“剛剛玩得太開心,都忘記正事了。晚飯讓你們的廚師好好做,如果真的和評價那樣好,那我今后開party,飲食就全交給你們負(fù)責(zé)?!?/br> 玩得開心……李總想起顧驍手臂上那一圈帶血的牙印,立刻出了滿頭汗,微微垂頭,說道:“我去和廚房說一聲,一定不會讓你失望?!?/br> 程無雙舒適的坐在墊著錦緞坐墊紅木椅上,就在同時,顧驍坐在廚房后門外堅硬的臺階上,看著手臂牙印,臉色晦暗。 李總趕來,把廚師們集合起來,卻沒有看見他,李大廚指了指后門:“他說他也許得了艾滋病,不和咱們呆了?!?/br> 李總翻了個白眼,走了過去,拍了拍他肩膀:“顧驍,這是怎么了?陰陰慘慘的,和文藝青年似的?!?/br> 顧驍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說,你別真以為自己被傳染上艾滋病了吧?我跟你說,程無雙不是一般暴發(fā)戶家庭的富二代,就算玩也不會玩得太濫。能接近她的小牛郎,也是kevin那種層次的——時刻體檢,做好措施,不給客戶帶來安全隱患。她身體好著呢,你也不會有病,知道不?” 顧驍長長嘆了口氣:“我知道,剛剛李哥張叔他們都和我說過了?!?/br> “那你為什么這么頹廢?” “沒有得艾滋病,但也許已經(jīng)得了狂犬病。” “你……”李總又翻了個白眼,把他罵了一頓,逼著他站在廚師隊列里聽指示。 他洋洋灑灑說完伺候好程大小姐的重要性,眾人立刻齊聲保證不辜負(fù)領(lǐng)導(dǎo)期望,聲若洪鐘,他正滿意,看見顧驍有氣無力的表情,氣勢又頹了下去。 他必須趕緊去包廂等待吩咐,沒空給顧驍進(jìn)行心理疏導(dǎo),把張大廚拉到一邊,說:“你和他爸關(guān)系好,你說的話,他應(yīng)該會聽幾句。趕緊讓他打起精神來,今天的晚餐,不能出任何簍子。別再神神叨叨的念什么艾滋病狂犬病?!?/br> 張大廚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全是因為怕生病。這孩子在外面有兼職,給某家小手表廠商當(dāng)模特,他手臂帶了傷,還恰好是手腕附近,拍攝的時候不是不好交代?老顧還在醫(yī)院住著,他急著籌錢,這下子幾大千沒了,能不著急上火?” 李總嘆了口氣,說:“你去跟他說,如果他今晚表現(xiàn)好,我做主,給他預(yù)支三個月工資,如果還不夠,我個人借他點錢?!?/br> 顧驍?shù)亩分颈诲X點燃了,精神飽滿的去做晚餐前的準(zhǔn)備。轉(zhuǎn)眼到了飯點,餐前小菜送上了桌,程無雙夾了一筷子翠綠的青筍放入口中,略微一嚼,眼中頓時流出驚艷之色。 青筍切細(xì)絲,加細(xì)鹽略腌,瀝凈水分,淋少許麻油米醋,是極為簡單的開胃小菜,卻集脆,嫩,酸,香于一體,清爽無比。難得的是味道恰到好處,醋若是多放一滴,就酸了,少放一滴,就淡了,這種“恰好”,最為考驗廚師的功力。 菜上一道,她就被驚艷一次,禁不住贊道:“確實名不虛傳啊。李總,請問,這都是哪些廚師做的?” 李總恭謹(jǐn)?shù)恼f:“你們的晚餐主要是顧驍負(fù)責(zé)?!?/br> “我想見見他?!背虩o雙說罷,忽的皺起眉,“這名字挺熟的呀,像是在哪兒聽過似的?!?/br> 李總腳趾緊抓鞋底,隔了好幾秒才硬著頭皮說:“剛剛你去廚房參觀過,正好見過他,對這名字有印象是很自然的事?!?/br> 程無雙微微一笑:“他長什么樣,描述一下,我看看自己還記得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