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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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被迫入戲 柳久期帶寧欣去了l市以前她常去的一家酒吧。她在l市讀進修班的時候來過兩次,都是跟著進修班的同學(xué),他們說她放不開,開玩笑,當(dāng)時她是已婚,隱婚也算已婚好嗎,不過現(xiàn)在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很感謝這里足夠熱鬧,容易讓人忘記自己其實很寂寞。 寧欣幾乎是手足無措:“但是陳總……?!?/br> 柳久期懊惱地攔住她:“我?guī)愠鰜硗?,他能怎樣,relax,這是工作之余的度假?!彼纹さ爻鴮幮勒A苏Q劬?。 柳久期拖著寧欣跳進了舞池,她從小就是正統(tǒng)的芭蕾舞訓(xùn)練,讀書的時候覺得好玩,練過一段時間的breaking,如今簡直是舞林霸主! 柳久期難得這么開心,兩年的沉寂,足以讓她吸引不到任何關(guān)注度,不活在大眾關(guān)注里的她,簡直幸福得就像度假,她拖著寧欣在舞池中間隨意地舞蹈。 于是,柳久期和寧欣在這曲結(jié)束之后,收到了五個請酒的邀約。 寧欣比她更理智一點,勇敢地拒絕了。 柳久期豎起拇指給她點了個贊:“對,jiejie們的酒,可以自己買,你喝什么?度數(shù)低于40度的飲品就別提了?!?/br> 最后寧欣只點了一杯雞尾酒,倒是柳久期,點了一杯威士忌,卻從頭到尾也沒喝。 她單手撐著頭,歪在吧臺上,明明沒醉,卻有種慵懶的氣息,問她:“你和你男朋友的故事,和我聊聊唄?” 寧欣睨她一眼,柳久期本以為她不會說,良久之后,寧欣低聲說:“他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畢業(yè)之后,他和我一起來大城市找機會,后來,我留下來了,他走了?!?/br> 多少年的感情,分了手,也不過就平平淡淡幾句就能說明白。 柳久期揉了揉寧欣的頭發(fā):“改天姐給你介紹幾個頂級帥哥小鮮rou,保管你分分鐘記不起前男友的名字。” 寧欣一仰頭就把雞尾酒喝了個精光,火熱的液體在喉間滑動,有種不管不顧的狠勁,那姿態(tài),才符合一個失戀的人才應(yīng)該有的狀態(tài)。柳久期忽然很羨慕寧欣,只有年輕的時候,失戀也沒關(guān)系,仰頭喝一頓酒,醒來之后,該過的人生還是勇敢去擁抱,該愛的人依舊勇敢付出真心。 失戀的人值得最溫和的對待,柳久期負(fù)責(zé)全程買單,叫車,把微醺的寧欣送回自己的房間。 柳久期回到房間的時候,聽到里面的細(xì)語聲,在午夜時分,分外清晰。 她猶豫了一下,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打開房門,房間門已經(jīng)提前從內(nèi)拉開,開門的是陳西洲,他身邊是臉色酡紅的左桐,看著陳西洲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左桐詫異地看了一眼門外的柳久期:“bella?” 柳久期只有干笑一聲:“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鞭D(zhuǎn)身就走。 陳西洲沒有伸手?jǐn)r她。 柳久期就只有這么硬著頭皮走到了電梯,陳西洲送左桐出來,也到電梯間,輕聲低語:“我后續(xù)會安排工作人員和你對接,不要著急,先把這部音樂劇拍好,國內(nèi)的安排,慢慢來。”姿態(tài)溫柔。柳久期知道,陳西洲待人一向是很周到的。 左桐點點頭:“sure?!绷闷诮裢淼尉莆凑?,所以特別清醒,她看著左桐望向陳西洲的目光,就像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滿是傾慕。而且更讓人生氣的是,左桐也正如她多年前一樣年輕美麗,臉上沒有一道可惡的疤痕。 柳久期很少自卑,但是這個時刻,她難得的不自信。 柳久期只有一場戲演到底,走進電梯,先按了下一個樓層的安靜,自顧自解釋道:“看我排練久了,是有多蠢,電梯都多按了一層,我房間在樓下?!焙呛歉尚陕?,左桐看她的目光還算諒解,一副體諒的微笑。而陳西洲的眼神翻譯過來簡直是“智障”。 陳西洲不緊不慢朝著柳久期頷首,而后跟著左桐走進來,伸手替左桐按了底層,輕聲說:“我送一送你?!绷闷谥?,他一定會一路送左桐到樓下的出租車上。 她在下一層走出電梯,禮貌地?fù)]手朝著左桐道:“晚安。” 在電梯門合上的那個瞬間,她狠狠罵自己:“你個白癡?!彼杏矒蔚那榫w瞬間崩塌,她垮著肩膀爬了一層樓梯,走回房間。 一到自己的房間,她把自己反鎖起來,就撥電話給秦嘉涵,帶著哭腔:“嘉嘉,我好難過?!?/br> “等等?!彪娫挼哪莻?cè)傳來模模糊糊的椅子移動聲,秦嘉涵喘了兩口氣才回答:“怎么了?你最好是有要緊事,要知道我現(xiàn)在滿頭都是卷子,老娘可是當(dāng)紅偶像,就這么站在美發(fā)沙龍的樓梯間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好嗎!” “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敝挥忻鎸η丶魏@種死黨,她才敢說出口。 “你又和陳西洲復(fù)婚了?還是你又爬上他的床了?”秦嘉涵就像一條蛇,又精準(zhǔn)又敏銳。 柳久期沒敢回答。 “我擦!你還真蠢!”秦嘉涵問她,“趕緊給老娘說實話,到底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喝醉了,以為我們還沒離婚,我沒有拒絕他?!绷闷谠秸f越小聲。 “媽蛋!這世界上沒有酒后亂性這件事,他就是有意你知不知道!”秦嘉涵氣呼呼的,“那他今天什么態(tài)度?” “他不記得了?!绷闷诓恢肋@是值得慶幸,還是更值得悲哀。 “滾,我不信,陳西洲那個蔫壞蔫壞的家伙,他記性好著呢,我才不信,他也就騙騙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傻姑娘。”秦嘉涵很想從電話的另一側(cè)爬出來,狠狠搖一搖柳久期的肩膀。 柳久期沒有說話,安靜地在電話這側(cè)喘息了片刻,冷靜下來,對秦嘉涵慢慢說:“發(fā)生不發(fā)生,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了,嘉嘉。”她難得軟弱,撐了那么久的力量,在這樣的深夜,和閨蜜打著越洋電話,似乎終于不用自己再獨自撐下去,她喃喃地,“我就是有那么一點點不開心,等和你聊完了,我就會再開心起來?!?/br> 秦嘉涵罵了一句臟話,恨鐵不成鋼:“你就繼續(xù)當(dāng)你的圣母吧,把陳西洲慣得無法無天的。你怎么就這么沒出息?敢不敢替自己想一想?” 柳久期有點無奈:“我不是圣母,離婚是我想了很久的決定,你就不能積極一點看這個問題?” 秦嘉涵氣得樂了:“那你就當(dāng)免費嫖了把陳西洲吧,反正按他的姿色,去牛郎店估摸著也是個頭牌,還干凈,還省錢?!?/br> 柳久期“哈哈”大笑,她選擇打電話給秦嘉涵是對的,這姑娘雖然看問題的角度總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但是她永遠(yuǎn)知道,用什么樣的方式能一秒鐘就逗樂柳久期。 柳久期突然就不難過了,輕聲說:“嘉嘉,謝謝你?!边@才是中國好閨蜜。 秦嘉涵只有說:“我這暴脾氣受不了,你打給季錦聊聊心事吧,她已婚已育人士,更理智一點,有經(jīng)驗,適合當(dāng)你的婚姻導(dǎo)師。” 柳久期掛了電話,她沒有再打給任何人,只是去給自己泡了一個澡,一邊哼著歌,一邊在浴缸里慢慢喝了半瓶可樂,第一次不去想,250毫升的可樂意味著多少大卡的熱量。 她以前很喜歡吃甜食,自打進了這個圈子,漸漸就強迫自己忘了甜食的美味。就像她明明已經(jīng)和陳西洲離婚了,她還貪戀他的氣息。 但是陳西洲,明明是她自己弄丟的。 柳久期決定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來想,這一切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再糟的情況她也經(jīng)歷過,沒有什么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問題,如果不能,那就再睡一覺。 柳久期第二天清早是被寧欣搖醒的。 寧欣難得的失措,她緊張地把手機塞給柳久期,認(rèn)真說:“事情沒有到最糟,你可以積極一點去看待這件事,怎么說也是熱搜前位,黑紅也是一種紅。” 柳久期腦子迷迷糊糊的,接過手機,熱搜首位是“謝然樺”而后依次是“過氣歌手柳久期翻唱當(dāng)紅謝然樺蹭熱度”“實力蹭熱度”。 在柳久期飛往m國試鏡的短短一天多時間里,黑她的消息居然已經(jīng)占據(jù)了各大傳媒的主要流量。之前復(fù)出live秀的一小時救場表演里,柳久期唱了兩首她自己的歌,四首謝然樺的歌,這件事引起了當(dāng)時錄影的謝然樺粉絲不滿,事后發(fā)微博,控訴柳久期的險惡用心,得到謝然樺的死忠粉們的聲援,一路刷上熱搜,再之后被各種大v轉(zhuǎn)載,一時間,輿論紛紛。在這段時間的媒體解讀當(dāng)中,就變成了過氣的柳久期只能靠唱當(dāng)□□手謝然樺的歌蹭熱度。嘲諷這蹭熱度的姿勢簡直不能更沒下限了。 各項公眾號也加入戰(zhàn)局,《深八心機婊柳久期的前世今生》、《還記得兩年前那個耍大牌的柳久期嗎?》、《車禍毀容后涅槃重生的不止有鳳凰,還有撕逼狂魔柳久期》、《盤點柳久期為代表的路走歪星二代》…… 口徑之一致,直指柳久期。 這都是套路,一個所謂的“知情人”發(fā)出微博,所有八輩子沒關(guān)注過的大v同一時間轉(zhuǎn)發(fā),之后跟上水軍和媒體一路炒熱,柳久期早就看膩味了。 柳久期反應(yīng)了一會兒,把手機塞回到寧欣手里:“我再睡一會兒,過兩個鐘頭再叫我?!?/br> 寧欣愣了。 柳久期懶洋洋翻身睡去,再不理會。 寧欣要哭了:“但是記者都打到我手機上了怎么辦?”如果不是辛易明早上打電話來問柳久期這邊打算做出什么樣的回應(yīng),她才沒料到這一切就這么發(fā)生了。要不要危機公關(guān)?柳久期剛剛復(fù)出首秀一天就上了熱搜,作為經(jīng)紀(jì)人,她始料未及??! “去找陳西洲。”柳久期睡意朦朧說了一句,徹底睡著了。 ☆、chapter .10美夢成真 寧欣小心翼翼去敲陳西洲的門,她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清楚意識到,夾在陳西洲和柳久期這兩個關(guān)系曖昧的人之間做事,需要小心,再小心。 陳西洲溫和持重,朗聲說著:“寧欣是嗎?進來?!?/br> 聲音卻不是從陳西洲的套間中傳出來的,而是在房間的小書房里。寧欣循聲擰開老式的門鎖走進去,黃銅門鈕沉甸甸的微涼,幫寧欣沉淀著自己的思緒。 “你過來?!标愇髦蘼裰^,晨光從他的背后灑下來,讓他的身影落在還沒亮透的朝陽里,寧欣看不懂他。 但是發(fā)薪水的都是大爺,寧欣老老實實走過去,陳西洲把自己的電腦轉(zhuǎn)過來,給她看著屏幕上的宣傳策劃:“這份計劃我要和你對一下?!?/br> 寧欣在自己的職業(yè)生涯中第一次見到完整的宣傳策劃,讓她訝異的是,計劃的單位是按小時計算的。 起點寫著“針對柳久期的消息爆發(fā)”——那指的就是現(xiàn)在正甚囂塵上的微博熱搜“柳久期蹭熱度”事件。 一個小時后:輿情控制。 兩個小時后:關(guān)鍵詞清理開始。 四個小時后:第一輪新熱點話題制造(主要合作媒體:大v號,微信公眾號) 六個小時后:第一輪媒體跟進(主流娛樂媒體,含網(wǎng)媒與紙媒) …… 寧欣在這份策劃案上讀到了一張長長的合作媒體名單,實力雄厚,令人咋舌,不由心生訝異。 這份策劃案根本不像是針對剛剛爆發(fā)的熱搜事件的反擊,反而像是一場早有預(yù)謀的戰(zhàn)役。 “看懂了嗎?”陳西洲淡淡問她。 寧欣心一沉,知道這是一道難題,解開了,也許是職業(yè)生涯里的第一場勝利,解不開,可能當(dāng)助理的日子就這么繼續(xù)下去了。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慢慢回答道:“柳久期的復(fù)出演出,選擇在謝然樺之后上場,不是意外,也不是迫于無奈的選擇,而是要給謝然樺一個機會去犯錯?!?/br> 今天的微博熱搜太明顯了,一來就針對柳久期這個flop了兩年的小過氣,柳久期擋了誰的路?那天演出現(xiàn)場,寧欣親眼目睹,柳久期如何親手用實力打臉謝然樺。柳久期又和誰有舊日恩怨?謝然樺和柳久期對話里的鋒芒畢露,刀來劍往,寧欣也親耳所聞。 這樣正中下懷的時機,這樣恰到好處的撩撥!要說謝然樺是清白的,打死寧欣也不信。 陳西洲訝異地看了寧欣一眼,點點頭:“很好?!彼q豫了一下,“從現(xiàn)在起,柳久期不能以個人身份,向任何媒體或者公眾平臺發(fā)布任何言論,你只需要保證這一點就可以。” 寧欣點點頭:“是?!?/br> “今天假期取消,在晚上上飛機之前,會有一位攝影師全程跟拍柳久期的街拍,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其中的溝通協(xié)調(diào),四個小時內(nèi)我需要看到第一批成片,選題你決定?!标愇髦抻萌瞬灰?,既然寧欣夠聰明,他不介意開始給她機會。 寧欣心頭大喜,忍住笑容,鄭重地回答:“是?!?/br> 寧欣老老實實退出門,忍不住在沒人看到的門背后雀躍了一下!然后定定心神,撓了撓頭,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把柳久期從棉被里挖出來。 最后,柳久期是在一頓豐盛早餐的誘惑里艱難地爬起床的。寧欣雖然當(dāng)她經(jīng)紀(jì)人的時間不長,卻總干著助理的活,對柳久期的喜好摸了個透。 柳久期懶洋洋咬著酥脆的烤面包片,話語模糊:“好吃?!彼瘜幮镭Q起大拇指,然后問她,“是低糖的嗎?” “是代糖?!睂幮酪贿吇卮穑贿吿嫠嶂^,腦海中瘋狂翻滾的念頭是,到底哪種發(fā)型才能看起來不那么像擺拍。 柳久期繼續(xù)懶洋洋地問:“陳西洲怎么給你下的指示?” 寧欣回答:“都在陳總的計劃當(dāng)中,你今天只要拍好街拍就行。” 柳久期想了想,仰頭看著寧欣,一臉無辜的笑容:“讓我猜猜,肯定是謝然樺干的,然后陳西洲早就準(zhǔn)備好了plana、b、c、d、e……就等著謝然樺先犯第一個錯誤,反手就咬死她?!?/br> 寧欣訝然。 柳久期看著寧欣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然后繼續(xù)仰頭笑著:“不要太迷戀姐。姐從小就是在這個圈子長大的,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吧?!?/br> 寧欣這才想起來,柳久期的父親柳達(dá)是老演員,卻有張低于平均年齡衰老度的臉,年輕時是白面小生,中年時是深情大叔,現(xiàn)在是中老年婦女之友。柳久期的母親低調(diào)一些,是金牌經(jīng)紀(jì)人,一輩子就帶過五個藝人,全是一線大牌。 柳久期童星出道,真是從演藝圈長大的不折不扣星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