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百里婧只覺哭笑不得,這人,竟變得這樣快。她真怕了他。 墨問卻仿若不知,捏著她的手親了一口,寫道:“小瘋子,你怎的在這里?”他唇角勾起,喜不自禁。 百里婧滿臉倦色,無奈道:“我不在這里,還能在哪里?昨天做了什么,你都忘了?” 墨問似乎才發(fā)現(xiàn)她腫著的眼圈似的,笑容一收,忙爬起身來,溫涼的指尖撫著她的臉頰、眼角,心疼極了,喚道:“婧兒……”出聲沙啞,必是昨夜喊多了,又干又澀。 他想了想,惶恐地寫:“我記得昨日喝了酒,似乎是醉了,難道……昨夜我欺負(fù)了你?我……”他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中衣完整…… 百里婧“噗嗤”一聲笑出來,就憑他昨夜那種樣子,也能欺負(fù)了她?然而,笑過后,對上墨問焦急認(rèn)真的表情,她的臉卻微微一紅,忙避開他的眼睛,道:“不是,沒有……” 墨問記住了她這聲嗤笑,又因是無心的,越發(fā)傷了他的自尊了。 她真以為他欺負(fù)不了她? 這小瘋子,真的太好騙了,也不枉他將眼淚都逼了出來。不過,昨夜那場景也實(shí)在值得他落淚,他擔(dān)心的是真的,情緒是真的,怨著她惦記韓曄也是真的,情境全都不可重演,連他自己都快信了。 還有一件事。 墨問忽地蹙起眉頭,神色極為不安地看著百里婧,猶豫著在她手心里寫:“小瘋子,昨兒有件事攪得我難受,到現(xiàn)在還惦記著……” “什么事?”百里婧以為他要說韓曄,一時(shí)不知如何是好。 “前日傍晚我從外頭回府,你不在,那個叫平兒的丫頭居然對我說,駙馬與公主相處這些日子,想必受了極多委屈,她可解我心頭煩憂,還自做主強(qiáng)上前來脫我的衣裳。當(dāng)時(shí),房里無人,我又喊不出,一時(shí)極為惱怒,出手打了她一巴掌……卻不知第二日她竟溺死了。我不敢對你說,怕你生氣,以為我不知檢點(diǎn)與下人做那等茍且之事。可我想了一天,還是覺得不能瞞你,天地為證,我的心和身子都清清白白,除了你,再沒與旁人親熱過,也沒什么好怕的……”他半真半假添油加醋地寫完,惴惴不安地瞅著她,眼神里滿是忐忑,捏著她的手繼續(xù)劃下幾個字:“婧兒,你可信我?” 原來是這件事。 與木蓮所說對的上來,糾纏是真的有,可邏輯上更為合理,若墨問真與那丫頭纏在一起,時(shí)辰上不對,那丫頭也不必尋死。 信木蓮,還是信墨問? 百里婧想,她信更值得相信的事實(shí)。 見墨問仍舊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百里婧抿著唇一本正經(jīng)道:“我確實(shí)讓你受了許多委屈,那丫頭說的不錯,你心里肯定也怨著我。與其讓那些下三濫的東西勾著你,倒不如我為你尋幾個干凈的姑娘,納進(jìn)府里給你做妾,伺候得你舒舒服服,再不委屈難受,你說好么?” 墨問真快被她氣傷了,恨不得即刻就掐死她算了,昨夜還信誓旦旦地說若是敢不愛她,與旁人糾纏不清,惹了一身腥,她就如何如何,如今又變著法子來氣他。 納妾?他要是想要女人,需要她來替他找?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她肯定是太得意,以為他沒見過比她更好看更可愛的姑娘。 他把臉一板,惱怒地甩開百里婧的手,人往床頭一撲,拽過被子就鉆里頭去,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 百里婧見狀,憋不住笑了,探身過去拽著薄被,問道:“墨問,你是在偷著笑呢,還是假裝不高興?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改天畫出來,我一個一個為你找來。” 墨問恨得牙癢癢,氣不過,一把掀開被子將她拖了過去,百里婧的腿被他枕麻了,竟被他輕松壓在了身下,墨問一手拽著薄被,將他們倆都罩在了里頭。 薄被透進(jìn)來些許光亮,百里婧將頭頂處墨問青白的臉看得清楚,他沉靜的黑眸中都是惱怒,胸膛起伏得厲害,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盯了她半晌。 百里婧一笑,也不回避他的注視,抬手撫上他的臉,追問道:“環(huán)肥燕瘦,你喜歡哪一……” 唇被覆上,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墨問喘著粗氣大力吻她,與此同時(shí),她抬起的手也被一把握住,緊緊捏在了手心里。 咂夠了她的舌頭,他又將他的舌喂給她,逼著她含住,時(shí)進(jìn)時(shí)退地撩她,另一只手也不閑著,毫不客氣地扯去她的衣帶,如愿將那身輕薄華服剝了個干凈。 墨問早就忍不了了,掀起的風(fēng)浪已讓他收拾了個干凈,耗盡了心力,現(xiàn)在他討點(diǎn)便宜也無可厚非。他哪能聽不出她話里頭的玩笑,他順著她的話生氣,不容抗拒地伺候著她敏感的身子。她在他身下顫抖,難以自抑地仰起頭,雙眸一片水潤迷離,墨問勾起唇笑得魅惑,才這么一點(diǎn)力道,就夠了?真是天真的小丫頭。 他還要做戲,收回手在她汗?jié)竦氖直凵蠈懼痔砹藥追终T惑:“小瘋子,天下那么多姑娘,除了你,我誰都不要??v使她們有千千萬萬的好處,也不及我的小瘋子半點(diǎn)可愛,你又惹我惱我,竟是不讓我有一刻安生。今日,我非辦了你不可!” 他寫完,掐著她的腰一掀,兩人隨即換了個姿勢,他躺在那,看著上面的她,笑得一臉理所當(dāng)然,修長的手指自她的臉撫到她的脖頸,寫著字跟她磨:“小瘋子,我想你很久了,你也讓我高興高興?!?/br> 一回生,二回熟,他求歡也求得越發(fā)坦蕩蕩了,他知道她不會,他又只能教她,非要滿足才罷休,幾個回合下來,出了一身的汗。他在她耳邊喘息,滿是激情后的味道,咬著她的耳垂,不要臉地寫:“小瘋子,若是對我不放心,以后你日日檢查便是。你伺候得我這么舒服,我還能去招惹誰?” 百里婧背對著墨問枕在他臂彎里,她不知現(xiàn)在這情況是怎么發(fā)生的,仿佛正一步一步陷入一個圈套之中。自昨夜開始,她已想好全心全意待墨問,他想要,她的人便給他,她不做任何掙扎。她的心,他若想要,她也盡全力給他。這就是她的命,她的婚姻,她已完全認(rèn)了。所有認(rèn)命的前提是,墨問愛著她,她不愿讓他變得和從前的她一樣,她放低放低再放低,成全他。 然而,還是不對,還是有什么不對,可她說不出是什么,就是不對,心上的某個位置遲遲不肯就范,攪得她生疼。 在床上耗了一個早上,墨問還得去當(dāng)值,百里婧命人進(jìn)來替墨問穿衣,墨問不肯,又磨著她。百里婧無奈,只得親自一件件為他穿好,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沒錯,他應(yīng)該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比她父皇架子還大。 墨問雙臂舒展立在那,百里婧替他系上腰帶,再披上外衫,撫平前襟,又將他按坐在銅鏡前,準(zhǔn)備為他束發(fā)。剛用梳子梳順了他的黑發(fā),突然想起她還是只會束那一種發(fā)髻,可那發(fā)髻不該是墨問的,便停了下來,喚了外面候著的丫頭進(jìn)來。 墨問不滿地握著她的手,不準(zhǔn)她把梳子遞給那丫頭,百里婧低聲喝道:“別鬧。”這么大的人了,在下人面前還撒嬌,他就不知道收斂點(diǎn)。 墨問從銅鏡中瞥見進(jìn)來的丫頭有點(diǎn)眼生,不過眼力倒是極好,見他有疑問,便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道:“奴婢綠兒見過駙馬爺?!?/br> 百里婧解釋道:“木蓮說這丫頭挺伶俐,我便讓她來你身邊伺候,你看如何?” 墨問黑眸一閃,唇角微不可察地?fù)P了揚(yáng),卻隨即一把抓過百里婧的手,寫道:“我再不要丫頭了,日日提心吊膽地過,你又要惱我,好沒意思。你只將桂九和那幾個小廝留下,讓這些丫頭去前院和廚房伺候著便好?!币姲倮镦邯q豫,他又寫:“小瘋子,我知你度量大,不是小氣之人,可我不習(xí)慣讓丫頭伺候,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她們膽子小,疑神疑鬼的,倒鬧得不得安寧?!?/br> 墨問又示弱,百里婧只得依了他,將綠兒等丫頭遣去前院了。去前院用早膳前,墨問問起桂九,桂九拖著傷患的身子一瘸一拐地過來,跪下后連連謝著婧公主的不殺之恩。 墨問聽說桂九被杖責(zé)五十,面上驚訝極了,忙握著百里婧的手揉著,讓她消氣。桂九瞅見,真恨不得在他主子面前撞死泄憤,瞧他主子那神色,演的真好,將責(zé)任推得一干二凈,樂得摟著美人快活,一副飽食終日樂不思蜀的模樣,可他的屁股卻被揍開了花。 百里婧看著桂九,問道:“昨日請駙馬爺喝酒的是誰?誰設(shè)的宴?” 桂九一五一十答道:“回公主的話,是黎家大少爺設(shè)的宴,搬了幾大壇子好酒。席上還有不少大人,奴才不認(rèn)得,哦,還有……還有……落駙馬?!?/br> 百里婧感覺到墨問的手一緊,神色明顯不對了。他早上醒來,從始至終沒告訴她昨日喝酒一事,更沒提韓曄,想必將昨夜那一段都忘了個干凈,他醉了才肯說真話。 她只得反握住他的手,對一眾小廝隨從道:“念你們是初犯,昨日的疏忽就算了,日后若是有人再請駙馬爺喝酒,讓他先來問過本宮。倘若駙馬爺在誰的宴席上被灌醉了,本宮就去拆了他,看看他有多大的膽子!” 那些小廝們忙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桂九見他主子面容慘淡,強(qiáng)顏歡笑,心里總算解了氣,這怕老婆的名聲是越傳越遠(yuǎn)了。 用完了早膳,墨問出府去,木蓮在一旁見他好端端地走出門,心下有些疑惑,問綠兒道:“昨夜駙馬爺與公主有沒有起爭執(zhí)?” 綠兒昨夜在偏院伺候著,都瞧了個清楚,答道:“公主是發(fā)了火,還處置了駙馬爺身邊的小廝桂九。但是,后來見駙馬爺醉得一塌糊涂,怪可憐的,公主的心軟了,親自照看著駙馬爺一宿沒睡。今兒早上……早上駙馬爺與公主還粘著,親密得緊?!?/br> 說到這最后一句,綠兒臉紅了。 木蓮心里沉得更厲害。再也回不到當(dāng)初了,婧小白終是信了她的枕邊人,不再信木蓮的說辭了。那病駙馬真是有手段,怎么都揪不出他的狐貍尾巴…… 木蓮平了平心頭的憂憤,笑著對綠兒道:“看到駙馬爺與公主恩愛有加,我心里也高興。綠兒,若是公主今日再去偏院練劍,你告訴我一聲,我陪陪她?!?/br> “是,四少奶奶?!本G兒忙點(diǎn)頭。 …… 墨問去議事處當(dāng)值,今日黎國舅不知怎么起了善心,竟大中午地就放他走了。才出議事處,就見韓曄單人匹馬等在外頭。 墨問朝身后瞧了瞧,沒人,哦,好像是在等他。 ☆、第166章 墨問去議事處當(dāng)值,今日黎國舅不知怎么起了善心,竟大中午地就放他走了。才出議事處,就見韓曄單人匹馬等在外頭。 墨問朝身后瞧了瞧,沒人,哦,好像是在等他。 竟能讓尊貴的晉陽王世子特地來候著他,他墨問真是榮耀之至,莫非是想送他林岑之的待遇?可這青天白日眾目睽睽的,敢在議事處外加害于他,韓曄還蠢到這個地步。 頭頂太陽毒,隨行的小廝替墨問打著傘,他這一身病體真真嬌弱。 韓曄騎在馬上,居高臨下,他不下來,墨問便當(dāng)沒看到他,瞇著眼往停著的轎子走去。 “婧駙馬?!表n曄總算開口了。 墨問回頭,見韓曄已下了馬背,身姿挺拔地立在那兒。墨問看著他,微微一笑,似乎才把他放進(jìn)眼里,也不說話,等著韓曄開口,啞巴這一身份的好處越來越顯而易見了。 可即便韓曄下了馬,他周身那種清俊溫潤的氣質(zhì)始終不變,被墨問那平淡無奇的蒼白面容一襯,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若是與韓曄兩兩相較起來,墨問似乎只有個頭能與韓曄相當(dāng)。 墨問忽地瞇起眼別開頭,再這么看下去,他都要愛上韓曄這廝了,果然生的一副好皮囊。 “婧駙馬,借一步說話?!表n曄的聲音平淡無波。 墨問心頭嗤笑,他讓借一步就借一步?他半步都不想借給他。 偏頭睨了身邊的小廝一眼,那小廝立馬會意,躬身接了韓曄的話道:“落駙馬,婧公主今兒一早吩咐說,若婧駙馬辦完了公事便立刻回府,不準(zhǔn)在外逗留太久,更不能與不懷好意的人吃飯喝酒。昨兒夜里婧駙馬喝了酒回去,奴才們已受了公主重罰,下一次怕是沒命活了。還請落駙馬體諒我們下人,別叫奴才們?yōu)殡y,好回去跟婧公主交代?!?/br> 墨問真想夸夸這奴才,口齒真伶俐,比桂九那小子會說話多了,說得多中聽啊,一句一個婧公主。 韓曄聽罷,面色如常,唇邊泛起些微笑意,深邃的星目中卻并無多少暖色:“原來婧駙馬竟如此懼內(nèi),小王倒是頭一回聽說。”他看著墨問,開玩笑似的問:“莫不是怕我吃了你?” 說著,似乎耐性到了頭,韓曄也不再等墨問的答復(fù),而是翻身上馬,手握韁繩,帶著馬兒強(qiáng)轉(zhuǎn)了個身,駿馬嘶鳴著揚(yáng)起了前蹄,他回頭,仍是居高臨下看著墨問道:“能一輩子躲在羅裙之下,也是種福氣,愿婧駙馬永不失這種福氣?!?/br> 韓曄語氣雖平淡,聲音雖清潤,墨問卻分明瞅見了他眸中的森冷寒意,韓曄說話真好聽,一點(diǎn)都不侮辱他的小瘋子,他只威脅他??上В珕柲樒ぬ瘢朦c(diǎn)不放在心上,那羅裙之下的美好滋味,韓曄這輩子都沒機(jī)會嘗到了。 然而,墨問完全不為所動的神情,在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刻卻有了少許變化,他一直藏著掖著,韓曄算不準(zhǔn)他有多少實(shí)力,所以,昨夜不敢輕舉妄動,今日還來試探他的底細(xì)。 跟聰明人接觸得越多,暴露得越快,目前為止,他還守著病駙馬的身份,無論他是真病還是假病,至少,他是左相府的大公子墨問——是大興國的朝廷和百姓允許他步步高升的婧駙馬。他不清楚韓曄要做什么,可他清楚一旦事發(fā),自己會有何種下場,如同墨問這個身份的虛幻一樣,他將失去一切,變得一無所有,首先失去的,是他的妻。 真是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日子啊。 墨問嘆息,躬身邁入轎中,他得回去養(yǎng)養(yǎng)神。 剛?cè)朕I,還未坐定,便瞧見轎內(nèi)平躺著一塊鮮艷的平安符,轎子四平八穩(wěn)地往前走著,墨問將平安符拆開,掃著里面的簽文黃紙—— 鹿臺山…… 看罷,他的神色狠戾了幾分,定定瞧著前頭隨轎身晃動的簾子,手掌猛地一收,再松開時(shí),那張黃色簽文紙已化作飛灰,隨風(fēng)而逝 果然好手段。 是韓曄,還是那個化名展堂的人? 每次回府都覺路程遙遠(yuǎn),這次卻覺得轎子走得太快,有些事他知道得太多太迅即,反而被束縛,他雖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可他在意他的妻——美好的一切通通碎得徹底,在她的傷口尚未痊愈的時(shí)候又加重一層傷痕。 他有時(shí)候想,該練一練她的筋骨了,將血淋淋的真相撕開讓她瞧瞧,而不是讓她一無所知心智脆弱不堪。 可是,他有點(diǎn)不忍心。 世上太多聰明而冰冷的人了,已麻木到不能對血這種東西起一點(diǎn)反應(yīng)??伤钠捱€怕血,她還有憐憫之心,對事對人還保留有一絲天真,這種天真,與林岑之很相似——林岑之是真正的良善之人,即便與惡正面相對,他仍不忘他的初心。墨問相信,韓曄絕忘不了林岑之的死。 “駙馬爺,您回來了。” 不知不覺,已回到相府,一個聲音打斷了墨問的思緒,他看過去,見那個叫綠兒的丫頭迎了上來,卻十分規(guī)矩,不像平兒那般大膽,見他朝屋里瞧,她笑道:“駙馬爺,公主不知您中午回來,正準(zhǔn)備與四少奶奶在偏院用膳,奴婢這就給您熱藥去?!?/br> 墨問蹙眉,又是木蓮,她真是攪得他不得安生,就想拆了他的好姻緣,日防夜防,偏家賊難防。 怒歸怒,墨問還是邁開步子朝偏院疾步走去。 木蓮知曉偏院內(nèi)又奇門遁甲的陣法,夜里她進(jìn)不去,白日若病駙馬在,為了避嫌,她也不好進(jìn)去找婧小白,終于等到如今病駙馬離了巢,她才借著婧小白的名義進(jìn)了偏院。 病駙馬十年不出相府,藏得這么深,突然一鳴驚人,那么他所有的秘密都該往偏院里尋。 “婧小白,從前就聽說這偏院不大干凈,我一直不敢進(jìn)來。今兒一看,景致很是不錯,與我們鹿臺山有幾分相似,樹多,小溪清澈,倒像個世外桃源似的。你領(lǐng)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找一找有沒有鹿臺山上的野菜,要是找到了,中午正好炒來吃。” 木蓮說起鹿臺山,正戳中百里婧的軟肋,百里婧雖與木蓮存了些許芥蒂,可一想起過去時(shí)光,仍覺刻骨銘心,尤其是與大師兄反目、三師兄被害后,同門師姐妹的僅存的這點(diǎn)情分越發(fā)難得了。 百里婧遂攜著木蓮轉(zhuǎn)了轉(zhuǎn),從小屋前頭的菜園子到后頭的竹林,沒有任何異常之處?;氐叫∥輹r(shí),木蓮瞧見西南面有一道緊閉的門扉,似乎一直不曾打開過,便問道:“婧小白,那間屋子怪滲人的,里頭……” 百里婧看過去,應(yīng)道:“那屋子不要進(jìn)去,里頭放著牌位。” 是墨問前三個亡妻的。 “牌位……”木蓮默念了一遍,眉頭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