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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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見過大夫人!”她盈盈拜下,待趙王氏說了聲起這才垂手站著。 趙王氏問:“絳芳姑娘到這來,可是母親有什么事?” 絳芳微微一笑,說:“太太見今日有雨,怕路上濕滑,又說大夫人您是最有孝心的,就算天氣不美,今日卻也必定會去給她請安。因此特遣了奴婢過來跟您說一聲,今日便不必去給她請安了?!?/br> 說著,她吃吃的笑了兩聲,說:“當時奴婢就說,太太疼惜大夫人,太太卻說,大夫人待她極是孝順,這樣的兒媳婦她自是千萬滿意的,心里自然忍不住多疼惜幾分” 她語速不緩不慢,聽起來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極是好聽。 “都是母親體貼!”趙王氏聞言,眉目舒展,心知絳芳說的話不過是些奉承話,但是有的人說話就是讓人覺得舒服。 又吩咐底下的丫頭說:“還不捧了茶讓你們絳芳姑娘吃?” 絳芳笑:“大夫人這里的茶自是極好的,奴婢倒想厚著臉皮留下來討杯茶喝,給姐妹們也能說道說道兩句。不過今日卻是不得空了,太太那兒還等著奴婢回話了!” 趙王氏點頭:“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 絳芳又對她福了一禮,這才垂首斂眉退下。一個穿著藕色褙子鵝蛋臉的丫頭跟著她,笑:“我送jiejie一程!”臨出院子,掏了一個石青色的荷包塞到了絳芳手里。 “夫人說了,jiejie拿去買些糖吃吧!” 絳芳也不拒絕,她們往日給主子們遞些話,多多少少都會得些打賞,只是趙王氏這里格外豐厚罷了,而后她對著上房的方向又福了一禮。 ☆、第17章 李嬤嬤滿臉堆笑,說:“夫人,太太待您可真是看重!” 太太對他們夫人好,她這做嬤嬤的,臉上也有光。 趙王氏微微一笑,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xue,邊上青色比甲的丫頭立刻有眼色的立在她身后,伸手慢慢的給她揉捏起來。 這丫頭名喚清瑯,聽說家里以前是醫(yī)香門第,后來雖是沒落了,但是家里仍留了幾本醫(yī)書,其中便有教導按摩的,這清瑯對于按摩極有一手,偶爾一次給趙王氏揉捏了一回,便入了趙王氏的眼,讓她進了屋里伺候。 趙王氏半閉著眼,低低的嗯了一聲,說:“前日母親送來的血燕,給太太送二兩過去!” 燕窩不難得,但是血燕卻是難得,也只有宮里的貴人才能享用,趙王氏得的這幾兩,也是宮里娘娘賞下來的。 李嬤嬤看她面露倦色,忍不住道:“夫人不如再歇息片刻!” 桃花覷著她的臉色,聞言,急忙站起身來,福了一禮說:“婢妾就不叨擾夫人了!” 回去的路上,雨小了許多,喜兒一手為桃花撐著傘,有些沉默,凝著眉一副有所思的模樣,桃花看了一眼自己濕了半邊的身子,叫了一聲:“喜兒……” “嗯?”喜兒茫然的抬起頭,后知后覺的發(fā)覺傘竟是遠遠的偏了,立刻有些緊張,忙把傘移了過去:“姨娘……”滿臉歉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桃花抿唇笑了笑,也不說她,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去稟了夫人一聲,讓你休息兩日?” 聞言,喜兒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奴婢身體很好的!” 桃花不忘記叮囑她,說:“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你可別瞞著我!” 喜兒嘴里應著,小心翼翼的撐著傘,再也沒有走神。 到了午時,李嬤嬤便帶了三個丫頭到了青橘院,順帶還有花房送來的六盆秋菊。六盆秋菊朵朵都是碗口大小,顏色各不相同,兩盆金黃色的,兩盆粉白色的,竟然還有一盆雪青色的以及一盆朱紅色的。 李嬤嬤說:“花房里的菊花來得不錯,夫人讓我給姨娘送上幾盆供您觀賞!” 桃花連忙說:“勞煩夫人惦記,這是我為夫人繡的荷包帕子,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歡!” 旁邊喜兒連忙捧了一個小小的包袱出來,里邊荷包帕子香囊約莫不下十件,再看那繡工,一副青色底的百子戲嬰圖,那上邊的孩童,胖乎乎的,赤著小腳丫,看起來可愛極了,可見是用了心的。 看著,李嬤嬤板著的一張臉緩了緩,說:“姨娘有心了,奴婢必會將姨娘的心意告知夫人的!”示意邊上一個海棠色褙子的丫頭接了包袱。 桃花笑了笑,她知道,自己這東西,很大可能是不可能近了趙王氏的身,可是,有時候,人家用不用是一回事,你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再看李嬤嬤柔和許多的表情,就知道她這舉動,并不是無用之功。 “這三個丫頭,都是剛□□好的,日后便伺候姨娘了。你們幾個,還不過來拜見主子!”后面一句話,是對她身后的三個丫頭說的。 三個丫頭都是杏色比甲,月白裙子,聞言立刻跪下,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奴婢拜見姨娘!” 李嬤嬤說:“既然東西送到了,奴婢也不多留了!”說著,福了一禮。 桃花連忙站起身,走了幾步,說:“喜兒,快送送嬤嬤!” 喜兒微愣,卻是沒料到桃花有此舉動,她原以為桃花會親自送李嬤嬤的。心里閃過這么一個念頭,喜兒臉上卻帶了笑,絲毫看不出來心里的想法:“嬤嬤,請!” 李嬤嬤定定的看了桃花一眼,眼里有些發(fā)沉。原以為會是個愚笨的,沒想到,心里卻是有成算的。 桃花捏著帕子,心里有些緊張,待李嬤嬤出了屋,這才猛地松了口氣。 她雖然是個姨娘,可是也是半個主子,李嬤嬤再如何受趙王氏看重,卻也只是個奴才,如果剛才她親自送了李嬤嬤出去,或許其他人會說她性子好,可是也讓人忍不住看輕她。人只有不輕賤自己,別人才不會輕賤她。 端了青色云紋底紋的茶盞抿了一口,她沉了沉心神,目光落在跪著的三個丫頭身上,問:“你們三個叫什么?” “奴婢珠玉!” “奴婢翠蓮!” “奴婢茗煙!” 三個丫頭一一回答。 珠玉人如其名,身材豐腴,長了一張鵝蛋臉,單眼皮,模樣并不算美,但是皮膚白凈,卻也算得上是清秀。翠蓮生了一張圓臉,巴掌大小,皮膚有些黑,樣貌卻也俏麗,生氣勃勃,一雙杏眼看起來很是機靈。茗煙是三人中長得最美的,秀麗明艷,體態(tài)婀娜,看起來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此時眉間帶著清愁,惹人憐惜。 桃花又問:“你們以前,是在哪伺候的?” 珠玉垂手回道:“稟姨娘,奴婢三人,以前是在針線房做針線的!” 桃花忍不住笑:“那感情好,我平日也喜歡做些針線什么的!” 又見喜兒送了李嬤嬤回來,對她道:“喜兒,你帶著她們安置在東廂房那邊吧!” 喜兒稱是,說:“你們幾個跟我來吧!” 青橘院說大不大,正房一間,兩間耳房,東西廂房合一間。桃花住在正房,兩間耳房左邊喜兒住著,另一邊倒是空著。 喜兒帶著三個丫頭下去安置不提,那邊李嬤嬤回了上房,守在門口的丫頭是個機靈的,連忙伸手給她撩起簾子,嘴上打著招呼說:“嬤嬤回來啦!” 李嬤嬤聽見屋里有說話的聲音,邊往里走邊問屋里伺候茶水的一個丫頭問:“是誰來了?” 丫頭說:“回嬤嬤的話,是親家夫人來了!” 是太太來了? 李嬤嬤雙眼一亮,腳下步子忍不住加快,穿過外邊的屋子,繞過一扇天女散花屏風進了里屋,只見趙王氏著一件寬松的木蘭青團花刻絲褙子坐在黃花梨木鋪著妃色云紋軟墊的軟榻上,在她面前的位置上,則坐著一個膚色白皙,面如玉盤的婦人。這婦人皮膚光滑緊致,神態(tài)可親,著一件蓮青色鶴紋妝花緞比甲,水紅刻絲福紋素軟緞石榴裙,身帶藍寶石頭面,烏鴉鴉的頭發(fā)上是藍色的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斜插一根嵌珠珊瑚蝙蝠花簪,看起來富貴逼人,極是貴氣。 “老奴拜見夫人!” 見著婦人,李嬤嬤神色有些激動,走進屋去立馬就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婦人也就是趙王氏的母親,王夫人,溫和一笑,說:“李嬤嬤怎么如此多禮?張嬤嬤,還不將李嬤嬤扶起來!” 聞言,她邊上站著的一個姜黃色刻絲褙子的嬤嬤連忙伸手去扶李嬤嬤起來,王夫人笑說:“這些時日,倒是辛苦李嬤嬤照顧我兒了!”說著,拍了拍趙王氏放在榻上小桌的手。 李嬤嬤從地上站起身,聞言忙道:“能伺候小姐,那是老奴的福分,豈有辛苦一說?” 王夫人點點頭,頭上的藍寶石熠熠生輝,襯得她面容慈祥,她說:“嬤嬤自是好的,把我兒交給你,我也放心。我這次來,也是得了消息,你可是有了?”后邊這句話,她問的是趙王氏。 談及孩子,趙王氏臉上并沒有什么害羞之色,神色極為從容,點了點頭,說:“已經(jīng)兩個月了,只是還沒到三個月,太太說未坐穩(wěn)胎,這才不好宣揚出去,如今也只有親近的幾人才知道!” 王太太連連點頭,面露贊同:“親家太太說得有理!” 婦人身子未滿三個月若是宣揚出去,很是容易落身子,也不知是從哪傳出來的一種說法了,只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妥帖些準沒錯。 看趙王氏以前珠玉生暈的姑娘如今卻是神色憔悴,王太太心里忍不住疼惜,說:“你倒是受罪了,不過只要忍過頭三個月,一切都會好的!我知道你沒胃口,可是這時候,在吃食上,是半點也不能馬虎的,就算吃不下,也得硬塞進去。我這次來也將府上的廚子也帶了過來,這廚子的手藝可是你最喜歡的!我已經(jīng)稟了親家太太,這廚子,這十個月就留在你們王府里!” 又將懷孕期間各種忌諱一一說了,邊上李嬤嬤和趙王氏幾個丫頭聽得認真,末了王太太道:“這孩子,可是你們大房第一個嫡子,自得萬萬仔細。你嫁進來三年了,卻還沒得一子,要知道我這心一直對你是放不下。” 七出之條其中一條便是無子,可以知道,婦人不能給丈夫生兒育女,是何等的罪過,王太太怎么能不擔心。 “雖然親家嘴上沒說,姑爺也沒提,但是我知道,他們都是盼望著這個孩子的。如今好了,你終于是有了,我這心,也放下了!” 也是親家厚道,并沒有往姑爺屋里塞人,姑爺也是個把持得住的,唯一的一個梅姨娘,也是姑爺上司送下來的,這才不得不收了??梢哉f,對這門親事,王太太是千萬個滿意。 不過…… “我聽說,你又往姑爺屋里塞人了!” ☆、第18章 王太太是個有手段的人,王大人身邊除了一個膝下僅有一女的侍妾之外,便再無旁的女人了,三個兒子,都是從王夫人肚子里邊出來的,將王大人管得死死的。 趙王氏聽她問話,眉目一動,輕輕暼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李嬤嬤,李嬤嬤垂手將身子彎得更低了。 “你也別怪李嬤嬤,她所做的都是為你好!”王太太摸著手上的藍寶石戒指,眉目一片雍容。 趙王氏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娘……” 王夫人看了身邊姜黃色褙子的嬤嬤一眼,對方立刻意會,揮手讓屋里伺候的丫頭都下去,自己和李嬤嬤也垂首退了下去,站在門外。 “我知道當初讓你嫁給姑爺你覺得委屈了,可是你們倆是打小定下的婚約,兩人也是十幾年的感情了。如今既然已經(jīng)成了婚,你便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頓了頓,王夫人看她沒有絲毫動容的一張臉,嘆道:“你也別惦記李君竹那小子了,他已經(jīng)和八公主訂了親,彩禮都已經(jīng)下了,再過幾日公主就要進門了,你也該死心了!” 聞言,趙王氏有些發(fā)愣,恍惚中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張溫潤爾雅的臉來,頓時鼻頭一酸,竟是直接落了淚。雖然早知道那人和八公主是遲早的事,可是乍聞之下,她還是心里酸苦。 “娘!”她哀哀的叫了一聲,捏著芙蓉并蒂的帕子,一張素白的臉,宛若雨打荷花,清麗秀色。 王太太心里也是一痛,捏著娟帕給她擦著熱淚,說:“兒啊,你好好的過日子吧!姑爺是一個極為妥帖的人,心里又有你,只要你對他多加小意溫柔,自己再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這日子怎么也能過得和和美美的!” 趙王氏死死的拽著手上的帕子,晶瑩的淚珠碎在花梨木小幾上,她近乎喃喃的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就連宮里的太后都稱她一句蕙質蘭心,京城內的夫人們哪個不說她妥帖?當時的她滿心歡喜,原以為自己能嫁給自己所愛之人,兩人相敬如賓的過日子,可是孰料一朝橫變,兩人的親事竟然橫生枝節(jié),宮里的公主竟然來插了一腳。她王芷尊貴,可是再尊貴能貴得過宮里的主子? “你也別哭哭啼啼的了,就算你把眼睛哭瞎了,這事情也是塵埃落定了,你也嫁給了姑爺!如今,你就給我安生的和姑爺過日子才是?!蓖跆樕行┎缓每?,對趙王氏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親家太太是個厚道的人,不然你如今早已成了京里的笑話,哪還有今日的光鮮日子可談?” 趙王氏說:“我自是知道趙……相公是個好的,可是我打小只把他當成哥哥,根本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對于趙碩,趙王氏也深覺抱歉,可是一個人的心,又豈是隨便就可以左右的。她喜歡的本就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男人,就算他們已經(jīng)成親三年,可是一看到趙碩,她就想起另一個男人,忍不住將二人比較,更覺得他粗魯不堪。再加上李嬤嬤一群人總是在她耳邊說著趙碩如何如何好,更讓她覺得厭煩,她有時候竟然會覺得厭惡。 這種心情,趙王氏是半分也沒有圖露出來,就連身邊的李嬤嬤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在這以夫為天的世道,她竟然對自己的丈夫帶著厭惡之情,這著實是大逆不道。 “你打小就是執(zhí)拗的,我說的道理,你怕是也不往心里去??墒亲鳛槟赣H,我終歸是要勸你一句,姑爺這樣的男人可是打燈籠也找不著,你,且行且珍惜吧!”說著,拍了拍趙王氏的手,心里卻忍不住嘆息,只盼望姑爺對自家女兒能更多點耐心。 “姑爺回來了!” 母女正說著話,外邊突然傳來李嬤嬤不小的聲音,母女二人頓時一驚。趙王氏急忙捏著帕子將臉擦了擦,幸而因為有了身子她的臉上并沒有施粉,不然會更加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