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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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爹娘呢?弟妹呢?他們怎么樣了?”桃花只覺得心里郁氣大減,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又連連追問。 她當(dāng)初是自賣進(jìn)府的,也就是說她如今是王府的人,與蕭家再無任何關(guān)系。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應(yīng)該與蕭家再有什么牽扯的,因而她只能私下里讓小丫頭小小的打聽一下。 荀煜見她對蕭家人這么關(guān)心,心里覺得有些酸酸的,雖然知道是人之常情,可是還是忍不住吃味。他的姑娘,如今竟要分出一半去。 他這么想,而京里的蕭家父母也是想起來心里就發(fā)酸,養(yǎng)得乖乖巧巧的姑娘,長大了竟變成其他人的了,說起來都是淚。 荀煜看她歡喜,便把蕭家人的事仔細(xì)給她說了。 ☆、第114章 荀煜到曲江來明面上是為了押解罪人進(jìn)京,但是最主要的目的卻是帶桃花回去,因此得了桃花與他一起離開的準(zhǔn)話,便開始著手準(zhǔn)備回京了。 桃花當(dāng)初來曲江不過就幾個包袱就來了,回去收拾東西,卻有些頭疼。不說趙碩給她增增添添的東西,就說長公主打京城送來的東西,收拾了兩間屋子做庫房都放不下,什么花瓶擺件,各式屏風(fēng)這種大件的東西就有半個屋子,還有什么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的各種布匹,還有許多的小件之類的,零零碎碎的擺了兩個屋子。 拿著單子一一清點庫房里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都是難得的精品,都要跟著帶回京城的。 荀煜隨手拿著一個琉璃鑲玉的杯子看,琢磨著有點像上次琉璃國進(jìn)貢送來的一套琉璃四盞杯,見桃花苦惱,便道:“這些東西,撿些能用的帶回去就是了,其他的扔了便是,回去難道還會缺了這些東西不成?” 這兩屋子的東西,他與長公主各占了一半的功勞,當(dāng)初知道自家姑娘有了身子,激動之下便讓人送了這么一堆東西來,吃的用的看的都有,如今運回去,卻也苦惱。 桃花道:“我知道爹爹不在意這些東西,只是終歸是您與娘的一番心意,我哪能這么丟掉???”既然都叫了荀煜一聲爹,叫長公主一聲娘也沒有什么了。 荀煜心里熨帖,道:“那就收拾了,找?guī)讉€靠譜的看著慢慢的運回去?!狈凑厝?,這些東西也用不上。 桃花點頭:“也只能這樣了?!?/br> 正清點著東西,外邊一個小丫頭進(jìn)來福了一禮道:“姑娘,應(yīng)夫人過來了?!睉?yīng)她所求,院子里外的丫頭都不再喚她姨娘,而是叫一聲姑娘了。 “云jiejie來了!”桃花目光落在荀煜身上,荀煜笑道:“你過去招待她吧?!?/br> 桃花點頭,男女有別,荀煜也不好出去,她便道:“饅頭也該醒了,爹爹去看看他吧?!?/br> 出了庫房,拍了拍身上并沒有多少的灰塵,桃花掀了簾子進(jìn)屋,未語先含了三分笑,嗔道:“云jiejie可有好幾日沒到我這兒來了!” 屋里云蓁抱著寶兒坐在椅子上,見她進(jìn)來起身道:“我這不是知道你這幾日不得閑,不好前來打攪你不是?你倒是怪上我了。” 桃花沒有走近,道:“我這身兒有些臟了,云jiejie稍等片刻,容我去換身衣裳再來?!?/br> 云蓁自然沒有不應(yīng)了,臉上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她心里是有些詫異的,幾日不見,再見桃花,卻覺得對方有些不同了,但是就是不知道是哪不同了。 桃花換了身蔥青色的褙子,下邊則是素白色的繡紅色梅花的百褶裙,烏發(fā)如云,只戴了一支赤金吐珠琉璃釵,一張小臉帶著讓人舒心的笑。 氣質(zhì)! 云蓁腦海里冒出這兩個字來,是的,是氣質(zhì),以前的桃花雖然也不會讓人覺得小家子氣,但總歸和那些經(jīng)過大家教養(yǎng)的姑娘不同,有些地方總是短了些??墒侨缃竦乃?,容顏煥發(fā),腰肢細(xì)細(xì)的,婀娜多姿,卻自有一股子清華之氣,端了一副從容之態(tài),落落大方,讓人看著就覺得打心眼里喜歡。 “幾日不見,你變了許多啊?!眱扇俗?,云蓁忍不住嘆。 桃花笑,珠玉伸手給她倒了杯茶,她吃了一口,道:“這人,總歸是會變的?!?/br> “這倒也是?!睉牙锏膶殐撼吨弊禹椚ι系膶毷?,她握住他的手,讓他不要再做亂了,嘴上說道:“今兒崎緣寺主持開堂講經(jīng),我來是想邀你和我一同前去?!?/br> 說著,她顧及桃花不是曲江人,對這崎緣寺怕是不怎么了解,便與她解釋道:“崎緣寺是打開國便建立了的,算來也有三百年的歷史的,它的主持德高望重,佛法高深,輕易不會開堂講經(jīng),這次講經(jīng)也不過是為了這次大災(zāi)里邊死去的百姓祈福。它里邊求的符也極為有靈,姻緣符,平安符,及第符……可都是求都求不來的?!?/br> 桃花便問:“真那么靈?” 云蓁就笑:“我還能騙你不成?” 桃花心里倒是琢磨上來,三夫人早產(chǎn),生下一個病殃殃的兒子,雖說是養(yǎng)住了,可是三天兩頭的就生病,人家健健康康的孩子夭折的都多,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究竟長不長得到。桃花想著,這崎緣寺的符既然這么靈,便想給這孩子求一道護(hù)人身體安康的符。 程嬤嬤見她動心,就道:“姑娘去便是,我們過幾日就要離開曲江,日后怕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br> 云蓁卻是驚訝了:“你要走?” “等會兒與你說,我去梳個頭!”衣裳倒是不用換了,只是她的頭發(fā)不過是隨便挽了,哪能出門啊,又解了頭發(fā)重梳了一個百合髻,戴了一對紫水晶發(fā)釵。 程嬤嬤早讓丫頭備好了車,把去寺院要準(zhǔn)備的東西都備好,在送她出門的路上一路絮絮叨叨的:“……姑娘便放心去吧,小少爺那兒有我看著,不會有什么事的,您就放心玩吧?!?/br> 桃花道:“辛苦嬤嬤了!” 待二人上了馬車,卻見徐庶也跟在了馬車邊。 “主子說了,讓我好好的保護(hù)您,別讓沒長眼睛的把您沖撞了?!?/br> “爹爹就是瞎cao心!”馬車咕嚕嚕的轉(zhuǎn)開始往前走,桃花說了一句。 出門怎么也不能把寶兒帶著,也是留在了府里,云蓁難得這么清閑下來。 伸手倒了兩杯茶,她笑:“荀提督這是擔(dān)心你了?!?/br> 桃花就對她笑,云蓁還記得剛兒程嬤嬤的話,便問:“你要走?回京城?” 桃花笑意微斂,點了點頭:“我隨著爹爹回京里去?!?/br> 云蓁看著她,問:“那趙將軍呢?”她聽?wèi)?yīng)玨說近來趙碩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 桃花故作輕松的道:“他還有公務(wù)在身,自然是要留下來的?!?/br> 不用多說,云蓁便有些明白了,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笑道:“待你回了京城,我一個人倒是無聊了?!?/br> 桃花拉著她的手道:“云jiejie你放心吧,我到了京城會給你寫信的。” 兩人說著話,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城外的崎緣寺。崎緣寺主持了空大師難得講經(jīng),前來燒香聽經(jīng)之人絡(luò)繹不絕,山腳熱鬧極了,多是賣香燭的,也有賣吃食的。 馬車停在石梯這兒,二人戴了帷帽下車,見此熱鬧場景都忍不住會心一笑。 丫頭婆子簇?fù)碇?,把她們護(hù)在中間,以防被他人沖撞了。 她們來的時候講經(jīng)還沒開始,不過大堂里邊已經(jīng)坐滿了人,婆子好不容易找了個空當(dāng)?shù)牡胤阶屗齻冏隆?/br> “呼!” 桃花擦了擦臉上的汗,有些好奇的在四周打量著。 這個大堂很大,完全能夠容納上千人,在中間蒲團上坐著一個發(fā)須皆白的老和尚,四周圍了三層和尚,手里都拿了一個木魚。 雖然人多,可是大約是氣氛太過肅然,卻沒有什么喧嘩聲。 “阿彌陀佛!” 了空大師道了一句佛號,一手拿著念珠撥弄著,一手敲打木魚,嘴里念起了佛經(jīng)。 這像是一個信號,他周圍的和尚也接著敲響了木魚,佛經(jīng)渺渺。 了空大師垂著眼皮,神色是一種大慈大悲的慈憫,佛音在大堂里邊回響,只讓人仿佛脫身于天地,無處不是佛音。 這一唱便是一刻鐘,佛音停下,了空大師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合眼開始誦經(jīng)。 桃花本不是特別信佛的,可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心里也免不了升起了幾分敬畏之心。 這一誦經(jīng)便是一個時辰,待散會之時,桃花見著好幾位婦人神色悲憫,眼含熱淚,端的是一副感動的模樣,顯然是極為信佛的。 云蓁見她目光,隨著看見一個婦人,嘴里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嗤笑來。 “莫看有人人模人樣,不過是虧心事做多了,怕有鬼來找她算賬了?!?/br> 她說的卻是做那涕淚模樣,神色憔悴的一個老婦人,這老婦人在曲江也是極有名氣的,卻不是什么好名聲。這老婦人最愛磋磨兒媳,她家的大媳婦,便是受她磋磨,生生的掉了一個成型的難胎,再難有孕。而后她又打著七出之一無子這一條,強著給她大兒子納了兩房妾。 她這大兒卻是癡情的,與妻子琴瑟和鳴,雖是無奈納了妾,卻是連那妾室房門都沒進(jìn)。不過,最后還是和那兩位妾室圓了房,他那妻子自從滑胎之后身體本就不好,再聞此噩耗,身體頓時就垮了,只留了一句“君負(fù)我良多”,吐了這大兒滿身熱血,便撒手人寰。而在她大兒媳死后沒多久,她大兒一次飲酒過多,竟是墜江而亡,頓時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你別見她可憐,卻是個鬧妖的老婆子!”云蓁不喜歡她,只因她那死去的大兒媳便是自個兒的手帕交。 云蓁吸了口氣,攬了桃花的手臂,道:“不說這些話了,你不是要去求符嗎?我們先去添了香油錢再去?!?/br> 兩人又去各添了二十兩的香油錢,再去求了符,桃花想著趙碩,心里一動,多求了一道平安符。 等她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薄西山了,天邊一層黃昏橘色,薄薄的一層云彩染了顏色,映得天邊都是橘色的。 桃花與云蓁告辭之后回到了自己的風(fēng)廊院,自從那日兩人談開之后,她再也沒有見過趙碩。她清楚,對方在躲她,不過這樣也好,二人這是真的再沒有什么牽扯了。 直到桃花走的那天,趙碩也沒露面,桃花只覺得心里酸澀,雙眼發(fā)熱,卻還保持著面上的微笑。 “今日一別,也不知你我何時能再見!”云蓁眼里也忍不住帶了兩分潮濕的淚意,握了桃花的手道:“我會給妹子你寫信的?!?/br> 桃花就笑,道:“jiejie且放心,你與應(yīng)大人也不可能永遠(yuǎn)待在曲江,等應(yīng)大人回京,你我不是又能相見了么?” 云蓁也不是個愁傷的性子,這么一說便做了開朗的模樣,笑道:“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大好了。”又把一旁奶娘懷里的寶兒抱了過來,寶兒已經(jīng)四個月大了,小胳膊小腿很是有力,白白嫩嫩的。 “應(yīng)玨已經(jīng)給寶兒取了名字,叫朗詣,望他以后能成為一個豁達(dá)之人。”如今他們不在京城,只去了信讓應(yīng)家把寶兒添進(jìn)族譜里,應(yīng)朗詣。 桃花伸手摸了摸寶兒的臉,被他抓住了手,哇哇的叫著。 “桃花,我們該走了,等會兒晚了就耽擱出發(fā)的時辰了?!避黛线^來說。 桃花應(yīng)了,眼淚終于涌了出來,哽咽的道:“云jiejie,你保重。” 她的目光在空曠曠的大門掃了一眼,還是沒有看見想看的人,心里有些苦澀,從懷里拿出一個平安符來,給了云蓁,道:“云jiejie,這平安符,是那日我為趙碩求的,勞你幫我?guī)Ыo他了?!?/br> 云蓁見她神色黯淡,便道:“meimei放心,我定會親手交給趙將軍的。” 桃花向她頷首,又對應(yīng)玨道:“應(yīng)大人,就此別過了。” 夫妻二人道:“保重。” 扶著丫頭的手桃花上了馬車,站在馬車上,她突然又扭頭往身后看了一眼,頓時熱淚如潮,淚珠翻涌,啪嗒啪嗒的掉在馬車上。她捂著嘴,防止嗚咽出聲,進(jìn)了馬車?yán)镞叀?/br> 趙碩,一別兩寬,你我各自歡喜,再無牽扯。 大門后邊,趙碩靠著大門,聽到馬車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原本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趙將軍……”云蓁看著他有幾分詫異,道:“桃花已經(jīng)走了?!?/br> “我知道?!?/br> 他面無表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都在這兒啊。 云蓁拿出剛才桃花讓她轉(zhuǎn)交的平安符,道:“這是前幾日桃花去崎緣寺求來的平安符,說是給您的?!?/br> 趙碩一愣,接過平安符,忍不住覺得雙眼一燙。 他突然后悔了,為什么怕這日的離開,就一直避之不及,他分明,是舍不得,為什么不抓緊時間與她相處了,為什么不珍惜最后的幾日時光了?就因為,他怕,怕自己舍不得,舍不得。 馬車?yán)?,桃花捂著唇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她道:“嬤嬤,你看見了嗎,趙碩他過來送我了?!?/br> 他穿著的衣服是自己一針一線給他做的,天青色的衣料子,她還在底下滾了邊,一眼她就看出了門背后那截衣角的主人。 “嬤嬤,這次是真的結(jié)束了,我與他之間,再無關(guān)系了。” 他們之前分明是那么親密的人,可是感情,又算什么了? “哇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