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所以她現(xiàn)在不僅皮癢,手也是麻得沒有半點知覺。 媽的! 整晚都沒睡實的嚴教授,朦朧中聽見一聲清脆的粗口,倏地一下,警覺地睜開眼。驀地對上齜牙咧嘴的一張小臉,嚴慕茫茫然的完全不知所以。 賴思歸扭著脖子沖他皺臉,“你大爺你大爺你大爺!” 大爺被連問了三遍,嚴慕的意識瞬間回籠,他反應過來,松開手噗嗤一聲就笑了。好意想幫她揉揉,指尖還未碰到,賴思歸又是一連串嬌聲,“不要不要不要……” 原來麻個手能這么可愛,嚴慕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笑得床都抖起來。 賴思歸恍若未聞,保持著別扭的姿勢,冷著眼看天花板。 很尋常的一天,遠去泰國的旅游團晚上會回到江林。賴思歸的兩只手臂像針扎一樣無力刺痛,心卻很平靜。 嚴慕傾過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歸歸,國慶快樂!” ☆、第五十六章 ? 準備了這么久,到了這一天,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等手的麻勁兒緩過去,賴思歸面色淡淡地吐了口氣,伸手在床頭探了探。沒摸到手機,她問嚴慕:“幾點了?” 嚴慕眼角眉梢還帶著戲謔,撈過手表一看,“剛過五點。”他揉了揉賴思歸的小臂,“還早,再睡會兒?” “睡不著?!辟囁細w翻身起來去更衣室。 嚴慕側(cè)躺著,一手支著頭看她。象牙白的木紋推拉門,半擋住隔間視線,賴思歸站在白亮的日光燈下,光著腳在柜子里找衣服。 腿間弄傷的皮膚沒再泛紅,結(jié)了薄薄一層痂,顏色更怪異,昨晚都不肯給他碰。 賴思歸拿了件裸色胸衣穿上,手背到身后扣扣子。罩杯被填得滿滿的,兩團中間托出一條深溝,比身上其他地方還要白嫩,看著格外誘人。往下是同色的內(nèi)褲,布料緊緊裹住翹著的臀部,隱隱看得見中間也有一條縫凹進去。 她一彎腰,那層布繃得更緊,光溜溜的。運動褲裙的黑色松緊帶沿著臀線套上去,正好停在凹陷的腰窩上。 她低頭看了眼腿間的粗糙,皺了皺眉。 床頭傳來低沉地哼笑,那雙桃花眼斜睨過去,有點惱火。嚴教授笑了笑,一臉的享受,“世間美景?!?/br> 窗簾遮光,臥室里暗得像夜里,更衣室里的光照到床頭,大尾巴狼光著上半身,肌rou健壯,銳利的眼睛光明正大在她身上巡禮。 賴思歸刷一下把推拉門關(guān)上,太用力,門扇撞到門框又滑回原位。 嚴慕的視線好整以暇落在她身上,賴思歸咬著腮幫子,把褲裙脫下來,又看了眼腿傷。她平時鍛煉基本就穿舞蹈服,出門跑步的話,運動服也必須要穿修身的,凹凸曲線都要現(xiàn)出來。 好看是好看,但遇到這兩天腿上傷口這么大,基本不能上身,而短褲短裙更是遮不住傷口。 嚴慕昨天還看見,她穿著連衣長裙出去跑步,別提多拉風。知道她愛漂亮的毛病發(fā)作,床上的人笑道:“別換了,這樣也不錯?!?/br> 賴思歸沉著臉不搭理,又拿了條寬松點的包裙換上…… 大概把能試的都試了一遍,還是不滿意。 于是開始翻嚴教授的衣柜…… 嚴慕臉上的戲謔漸漸淡了,也不管她,套了條運動褲去洗漱,由著她在里邊折騰。 等他收拾好,賴思歸終于從更衣室出來,神色淡然,昂首挺胸從他眼前走過,身上是最開始那條褲裙。 嚴慕挑了挑眉,手握成拳抵在嘴邊,清咳了兩聲才說:“樓下等你?!?/br> 結(jié)果賴思歸沒下來,她站在樓梯口說不想跑步,讓他自己去。 嚴慕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眼底沉郁的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又掩蓋過去。 樓下傳來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賴思歸知道他出去跑步了。她站起來走到書房的落地窗前,這個位置看不到大門的方向,只有大片的綠色草坪和綠植。 她從書桌上拿了支鉛筆,將頭發(fā)盤在腦后。 天色大亮,陽光不知從哪里透過云層射出來,天空染成一道道波紋狀的橘紅色。 天高云闊,賴思歸收回目光,打開音樂,把瑜伽墊拿到書房鋪開。爵士樂打破寧靜的清晨,音符有力節(jié)奏勁快,她試著撐了撐腿,俯下身。 他不知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黑色運動衫跟出門前一樣干凈清爽,抿著唇靠在扶手上看她。 賴思歸的動作停了一秒,又繼續(xù),節(jié)奏未變。 俯臥撐算是最基本又十分有效的力量訓練,動作間,身體繃緊后又舒展,線條流暢呈完美形態(tài)。如果不是嚴慕壓下來,賴思歸可以一直做到兩百下。 賴思歸停下動作,汗從臉上滴下來,呼吸有些重,“你有病啊!” “繼續(xù)?!眹滥絻墒謸卧谒诌叄_撐地,身體跟她平行,虛貼著她的背,也是一個標準的俯臥撐起動作,“我看看你能做多少?!?/br> “你這樣我怎么做?” “負重做,節(jié)省時間?!眹滥秸f著撐在兩邊的手肘彎下去,重量壓下來,賴思歸手一軟,只能順勢也俯下去。 “起?!眹滥劫N著她的耳朵說,“跟著我的節(jié)奏呼吸?!?/br> “我要休息了?!辟囁細w說。 “你的體力多少我知道。” 賴思歸趴在地上不肯動,嚴慕啞聲說:“你不做我就自己做了。” 身上的人一下下撞她的背,速度規(guī)律,一觸即離。很快就有熱氣了,賴思歸要往外爬,被拉住,一把扯回去。 “嚴慕!” “說。”嚴慕面不改色,撐著地去撞她,節(jié)奏均勻。 賴思歸咬了咬牙,剛翻過身要說話,他壓下來,唇就不離開了。被堵得難受,賴思歸在底下捶他。 “幾天沒做了?嗯?”嚴慕握住她的手,吻過她的手指,熱氣噴在她掌心,“不想?” “我腿還沒好?!辟囁細w說。 “結(jié)痂了,而且……”嚴慕把她撈起來,讓她跪著,笑起來,“用這個?!?/br> 賴思歸沒撐穩(wěn),一下?lián)涞降厣?。禁了幾天,加上有事沒事那么一撩,他早忍不了了。動作剛開始也兇猛,賴思歸的膝蓋在瑜伽墊上好幾次擦出聲音,頭發(fā)散下來,她仰起頭呻。吟出聲。 “叫大聲點。”嚴慕一邊動一邊說。 賴思歸“啊”了一聲,嚴慕撞得更急,“大聲點?!?/br> …… 書房的落地窗前,落滿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地點換了幾次,最后到了臥室飄窗前。賴思歸有點耍狠地跨坐到嚴慕身上,汗從脖子滑下來,隨著她的動作甩到嚴慕胸口。 嚴慕摸摸她的臉,提著她的腰幫她。 結(jié)束后,嚴慕拿毯子裹住她的身體,讓她趴在自己身上。窗戶和房門大開,空調(diào)沒什么效用,賴思歸伸出一只手,垂在他肩頭。 已經(jīng)八點多了,風吹動窗簾,陽光就曬進來,有點灼人。光打在她頭發(fā)上,泛著淡淡的光澤。他拂過那上面,手伸過去將窗戶關(guān)緊。 “困了?”嚴慕問。 “……嗯?!?/br> “我一會兒要去趟銳密?!?/br> 賴思歸不吭聲,嚴慕的手在毯子外順她的背,“把那個案子詳細跟我說一遍。嗯?” 賴思歸仰頭去看他的眼睛,他身上還有點燙,深褐色的眼在縱情過后多了幾分溫柔。他靜靜地回視她,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深沉地像一片海,平靜地包容她,安撫她的焦躁。 賴思歸重新趴下去,感覺到空調(diào)的涼氣,她把手縮回去。 其實也沒什么可講的,嚴慕這么久沒有多問一句,賴思歸以為憑他的能力,想知道的早該知道了。 嚴慕察覺到她的沉默,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你的事,我只聽你自己說?!?/br> …… 你的事,我只聽你自己說。 “怎么回事?”他說,“賴思歸,你跟我說。” “我沒撞到他?!?/br> “那車呢?” “他們撞過來的。” …… “先去樹下等我?!?/br> 她犯倔:“不是我的責任,我不擔?!?/br> “好,不擔。” “你保證?” “我保證?!?/br> …… 賴思歸的臉在他胸口蹭了蹭,問:“不怕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嗎?” 嚴慕“嗯”了一聲,回答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br> 賴思歸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就在嚴慕以為她已經(jīng)睡過去了的時候,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來,有點沙啞,卻很平靜。 回到兩年前,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五月份的時候外語學院的畢業(yè)生都在準備論文答辯,賴思歸記得新聞報道有雙臺風要過境,好幾天天氣都很涼快。 本來約好的,她照顧教練鄭雪身體,林向替鄭雪去鳳凰臺代班。賴思歸那會兒論文剛要定稿,還要抽空幫以后研究生的導師翻譯一篇稿子,時間都很趕。 那天給鄭雪做好晚飯,她就趕著要走,突然接到林向在西寧轉(zhuǎn)機時打來的電話,說人不在江林,暫時幾天都回不去,讓他們再找個人去代班。 他們都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鄭雪的事,她剛傷了身體,整個人很萎靡,性格也變得唯唯諾諾,如果再丟了工作,情況會很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最后只好賴思歸自己去了。 鳳凰臺是江林有名的高檔會所,客人多是高消費人群,格調(diào)宣揚的比其他場子要高許多。連著兩天都還算順利,除了熬夜趕稿子,賴思歸沒覺得什么不妥。 事情如果往后兩年再發(fā)生,她可能才會明白,再高級的行頭也不過是個殼子,齷齪和不堪不會因為換了層皮,就會被收住。 這是件無數(shù)人糟踐過的華服,再漂亮也是臟的。 是在第三天晚上,那晚氣象報道雙臺風互相作用此消彼長,改了方向往深海去了。天氣依然舒適,夜空卻灰沉沉的。 十點多時,賴思歸把翻譯好的稿子發(fā)給導師后,收好東西就離開宿舍往環(huán)島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