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身后,傳來輕悄悄的腳步聲,感覺到那人越來越靠近自己,顧諾賢僵硬地扭過頭來。眼里忐忑希翼,在一霎那變得死氣沉沉。他的身后,站著一身黑衣的紀若,紀若臉頰酡紅,如墨長發(fā)披在身后,被寒風吹得飛舞。 就在這一霎那,顧諾賢經(jīng)歷了從天堂到地獄。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紀若詫異看著顧諾賢,她是真沒料到會在這里看到他。 她清晰的看到顧諾賢眼里最初的緊張跟希翼,但僅僅是一秒,所有希翼都換做了絕望。她第一次在他眼里尋見絕望之色,怪異的讓她感到不舒服。 “你怎么在這里?”再次開口,他又是那讓人心底發(fā)寒的諾爺。 紀若裹緊長風衣,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我來這里有點事,你呢?” 顧諾賢淡淡掃了她一眼,不說話,抬腿就走了。紀若張張嘴,心想這男人還是這么傲氣,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顧諾賢改不了??帷?/br> ☆、040、幽澤先生 紀若在陌生的別墅區(qū)游蕩了半個小時,她像個孤魂野鬼,安靜無聲在陌生別墅小區(qū)穿梭。 事情是這樣的,今晚從ktv出來,竹瞳忽然打電話告訴她,說是紀譜霖失蹤了!那一刻,紀若渾身打了個冷顫,醉意立刻醒了大半。她打電話給紀譜霖,接過電話關(guān)機,急的紀若臉都白了,背后冷汗一捏一把。 她回病房,見到病床上寫了一張條子—— 丫頭,我去見見老朋友,勿躁。 勿躁,去他媽的勿躁。 紀若噪的差點就去殺人了。 后來靜靜想了想,紀若只猜到了一個去處,前幾年紀譜霖經(jīng)常一個人去一個叫綠軒山莊的別墅區(qū),似乎是去祭奠一個傳說中的故友。即是祭奠,就表明那朋友不在了。 紀若只能瞎貓碰耗子,來綠軒山莊碰碰運氣,沒想到?jīng)]有找到阿爹,反倒是撞見了顧諾賢。 就在紀若耐心快要消磨殆盡的時候,她總算是找著了失蹤人口。一棟黑漆漆有些老舊的別墅前,粗壯的棕櫚銀杏蹲著一個人,那人裹著一件黑色羽絨服,看其背影不是紀譜霖又能是誰。 走進他時,紀若隱忍的怒氣頓時釋放出來?!鞍⒌?,你半夜跑這里來做什么!”紀若疾步走到紀譜霖身旁吼道,隱于黑暗中的俏臉怒氣彌漫。 紀譜霖挑眉帶著詫異之色瞅了眼紀若,大概是天太冷了,他凍得鼻頭發(fā)紅。見到紀譜霖冷兮兮的模樣,紀若即便是心中有怒火也無法使?!坝謥磉@里祭奠你的老朋友?”地上有紙錢燃燒過后的灰燼,紀若斂眉,聲音低沉。 雖然不知道阿爹口中的老友是何人,但能讓他這么難以釋懷的朋友,必定是極好的,隱隱的可以聽出擔憂。 紀譜霖起身,緊了緊羽絨服,他拍拍紀若的肩膀,轉(zhuǎn)身就走。 紀若瞇瞇眼,詫異詢問道:“阿爹,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腳下步子一頓,紀譜霖回過神來,用一種紀若從未見過的復雜目光盯著她,一個勁的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紀若一愣,那種迷茫又沉痛的目光,紀若看不透。 長嘆一口氣,紀譜霖收回停在紀若身上的復雜目光,隨口搖搖頭,回答道:“一個不知道名字的朋友?!奔o譜霖聲音有些啞,他瞇瞇老眸,渾濁的眼球閃過一絲痛心回憶。 “沒有名字的朋友?” “嗯,無名朋友。走吧,天冷,別把我丫頭凍感冒了!”紀譜霖抖抖肩,牽著一臉懷疑的紀若朝小區(qū)門外走去。 紀若亦步亦趨跟在阿爹身后,她盯著阿爹的后腦勺,心里嘀咕個不停。 他們走后,一道跟黑暗完全融為一體的身影閃了出來,站在昏暗的路燈下,顧諾賢看著父女倆離去的背影,隼鷹一般銳利陰冷的眸子里滿是思量。 —*— “宋御,給我查一個人的資料?!?/br> 老舊壁燈散發(fā)出溫熙黃光,顧諾賢站在書房窗前,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冷聲對電話里的人命令。 “誰?” 薄唇抿了又啟,顧諾賢道:“藝人紀若的父親,紀譜霖!” 那端疑惑嗯了一聲,還是乖乖去查了。 放下手機,修長食指揉了揉眉心。顧諾賢詫異的發(fā)現(xiàn),他一直有規(guī)律跳動的心臟,悄悄跳的更快了些。 … 回去的路上,紀譜霖扭頭看著車外,心思沉重。 “阿爹,你在想什么?” 紀譜霖回過頭深深睨了眼紀若,思考了許久,紀譜霖輕嘆一聲,“沒事,回醫(yī)院去吧!” … 見到紀譜霖回來,竹瞳跟洛彤都松了一口氣。 “彤姐,竹瞳,你們都回去吧,今晚我在這里守著?!?/br> 兩人對視一眼,利索走了。 將紀譜霖伺候躺下了,紀若想,她該給阿爹身上裝個定位器了。 盯著紀譜霖睡顏看了許久,紀若還是打消了念頭。 首先,紀譜霖就不會允許她往他身上裝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其次,阿爹壽命不長,又能跑去哪兒?想著,紀若趴在小床上,帶著滿腹心酸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天氣晴朗,空氣指數(shù)良好。 大早上的,病房里來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穿著淺藍色大衣,背對紀若而坐,正跟隔壁病人老林說話。紀若盯著男人背影看了看,心想這男人還挺高的,單看身形,男人身高估摸也有一米八五,他坐姿端正,背脊骨挺直如筆。 只一眼,紀若就知道這人定是個當兵的。 因為他周身盛氣凌人的氣勢,實在是太霸道了。紀譜霖已經(jīng)醒了,見紀若醒了,趕忙跟老林招呼道:“老林,我丫頭醒了?!?/br> 老林哈哈一笑,紀若聽見他對那陌生男人說道:“小澤,這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姑娘?!敝凹o若面朝墻壁背朝窗,那男人也沒看清紀若的模樣。 即使背對彼此,紀若也察覺到了對面男人的無奈。 “舅舅,我還年輕,暫時不考慮婚事?!蹦腥说穆曇?,醇厚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嚴肅氣勢,紀若猜測,這一定是個常年發(fā)布施令的人。 c國人喜歡當月老,男人感到十分怪異。聞言,紀若暗自松了一口氣,男人這么識時務,倒是給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還年輕?你都27了!”老林翻了個白眼,音量大了起來。 男人無奈嘆了口氣,這才起身好紀若走來。他逆光而行,紀若一時竟沒看清他的模樣?!靶〗?,你好。”男人開口,說的是字正腔圓的c國話。他伸出一只寬大的手,紀若跟他握手,她敏感的察覺到男人手掌心有很多繭子。 這是一只常年握槍的手。 紀若眨眨眼,眼里有些許詫異?!笆悄惆。覀冇忠娒媪??!睂τ谶@個身姿鐵骨,永遠蓄著一頭黑色寸頭的男人,紀若記憶還算深刻,當時從t國回來暈倒在機場,多虧男人搭救,她才活了過來。 她記得,他似乎叫幽澤。 準確抓住關(guān)鍵字,幽澤瞇瞇眼,又…細長的眼角中間,銳利的褐眸凝視著紀若那張臉,幽澤有印象了?!拔覀兊囊娒妫坪蹩傇卺t(yī)院。” 紀若冷臉緩和少許,她嘴唇勾起,頗有些調(diào)皮的說道:“錯了,機場是初見。” 紀若笑起來,跟清純不搭邊,只覺得冷。幽澤不動聲色打量了紀若幾眼,她面部氣色跟初見相比明顯紅潤了不少,看來是好了。 “我叫幽澤,我記得我上次有說過?!?/br> 紀若唇角笑意更大,她狹長眼睫毛上下眨了幾下,頗有些調(diào)皮?!坝南壬悄阏f說,我叫什么?!奔o若擺明了是想刁難他,紀若這人愿意打趣某個人,那就代表她看得上對方。一般看不上眼的,她話都不愿多說。 比如吳樾,又如李威。 有力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幽澤深邃偏歐美長相的臉蛋上浮出淡淡的思索情緒,少頃,他笑了。“紀若,我沒記錯吧。”對上幽澤狹促的笑臉,紀若難得羞澀了。 “算你走運…”紀若別過目光,耳垂微紅。 見兩小輩聊得歡,老林跟紀譜霖都是一喜。兩老不正經(jīng)的眨眨眼,都認為這兩人有戲。 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七點半了。紀若一驚,猛地從床上跳起,一頭鉆進了洗手間。簡單洗了把臉又刷了牙,等她回病房,幽澤已經(jīng)走了。 紀若打了個電話通知洛彤來接她,這才出去買早飯。 … 紀若站在醫(yī)院門口,她今日穿了一件高領(lǐng)羊毛衫,下身一條藍色牛仔褲,外罩一件淺灰色齊臀羽絨服。長靴過膝,將那雙長腿包裹的筆直修長。 黑發(fā)被隨意綁捆起來,束的很高。 簡潔的裝束,莫名的動人。 寒冬季節(jié)的朝陽明媚動人,照在身上有著溫熙暖意,紀若雪白的肌膚在璀璨朝陽的烘托下,有一種不真切的美。洛彤見到紀若的時候,有些發(fā)愣,三個月前的紀若身上總有一股難以接近的疏離感,三個月過去,她氣質(zhì)依舊清冷,但是臉上卻多了些人氣。 愣了幾秒,洛彤才打開車門示意紀若進去。 紀若坐進副駕駛,就見洛彤笑瞇瞇的,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皳斓近S金了?瞧你樂的,就差沒在臉上寫上老娘很開心五個大字。” 洛彤得意笑笑,水靈靈的臉蛋看上去十分可人。 “紀若,我剛接到電話,王森導演想讓你來唱瓔珞角色歌曲?!?/br> 紀若先是一陣安靜,接著忍不住樂了。“什么時候開始錄制?” “今天!” ------題外話------ 對于紀若為何不記得六歲以前的事情,卻記得那首她最愛的《我離開我自己》,原因是這樣的,紀若是真的不記得童年的事了。 她之所以還愛這首歌,是因為后來長大了偶爾聽見了,然后就愛上了。 屬于二度愛上。 記憶,肯定會想起來。 對了,下一章,諾爺就要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東西??瓤?,幽澤大爺再度出現(xiàn)了哈,我保證,我文文的感情比較簡單,不存在那種讓人無語的女主愛男一又愛男二這種情況。 在我看來,真正的愛,就是一心一意。容不得三心二意,容不得心猿意馬。 ☆、041、找到她了! 雅諾娛樂是全國最棒的兩家娛樂公司之一,公司自然有設施完善的錄音棚。 紀若洛彤來到錄音棚的時候,工作人員還沒來上班。 瓔珞個人角色曲《紅顏亂》由《佳人頌》編劇安楠所寫,曲子由老牌頂級樂隊‘綠林’樂團所編,曲子風格偏古風,開頭是一段長笛樂,只聽三秒就能感受到一股悲涼,配上安楠親手所作的詞,那就更凄涼了。 紀若聽著曲子,合著歌詞哼了好幾遍,心下有譜了。 … 九點半的時候,工作人員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