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乍然看上去,的確像是老了好幾十歲似的。 熟悉了他風華容顏,宋御一時間難以接受他老年斑駁的模樣。 徐漠安目光一變,才對他說:“放心,我老了會比現(xiàn)在好看很多倍。” 宋御點點頭,又恢復了冷然。 “來,我給你戴上?!毙炷采仙砜拷斡?,他的指尖沿著宋御眉眼一點點按下,將那張年輕的陌生人皮面具,戴到他的臉上。宋御的面具不算英俊,只能算清秀。 換了副清秀面孔的他,看著沒有那么冷了,卻依舊漠然難以接近。 … “墨墨,你乖乖跟著我,可別走丟了?!迸R下車時,紀若湊近顧凌墨耳旁,輕聲囑咐。顧凌墨盯著一車廂內(nèi)經(jīng)過易容后,看著陌生又搞笑的一群人,很奇怪的問紀若:“媽咪,你們在做什么?” “做游戲!” “那墨墨,也可以參加嗎?” 紀若正想搖頭,顧諾賢突然湊近他,說道:“可以。但必須遵循游戲規(guī)則。” 顧凌墨眨眨眼,問他:“什么規(guī)則?” “從現(xiàn)在開始,一整天之內(nèi),你必須扮演一個啞巴。記住,你只認識你的媽咪,不認識我們,任何人開口跟你說話,你都不能回答。如果這一天之內(nèi)你能出色的演好啞巴這個角色,那么回到家以后,我允許你跟哥哥視頻聊天。怎么樣,要不要參與?”此時的顧諾賢,活脫脫就是一只大灰狼,在引誘善良的小羊走上犯罪道路。 顧凌墨一聽能跟哥哥視頻聊天,頓時點頭如敲木魚! “要的要的!媽咪,爹地,我要參加,這個游戲!” 紀若松了口氣,搞定顧凌墨這個定時炸彈,想來他們能順利離開澳大利亞。紀若朝顧諾賢遞去一個佩服眼神,顧諾賢得意一笑。過了一個多鐘頭,有人送來五份根本不存在的身份證件,一群人這才分批下車,進碼頭過安檢。 —*— “站住!” 全副武裝的特警,伸出長槍,擋住紀若的步伐。 紀若手一緊,顧凌墨趕緊靠近紀若,緊緊挨著她身子,開始挑戰(zhàn)為期一日的啞巴身份。 紀若故作迷??粗鼐?,問道:“怎么了,先生?” 特警疑惑瞅了她幾眼,又看看她手里牽著的小孩子,眼里的警惕散了些?!芭?,請出示您的證件,配合我們的檢查?!奔o若趕緊從包里掏出證件遞給特警。 特警看了眼證件照,又仔細看了看紀若的臉龐,在歐美人眼里,大多數(shù)東方女人長得都差不多。他瞅了好幾眼,才將證件還給紀若。 “可以了嗎,先生?”紀若收好證件,詢問特警。 特警沒有點頭,他蹲下身,用英語很慢的跟顧凌墨說:“小朋友,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背包嗎?”他說的極慢,還配合著手勢,試圖讓將他的意思表現(xiàn)得更清楚。 顧凌墨張張嘴,發(fā)出聲的卻是:“啊—啊…” 特警一愣,才仰頭看著紀若。紀若將顧凌墨往懷里一帶,很歉意的對特警說:“抱歉先生,我的孩子不會說話?!?/br> 聞言,特警眼里閃過一絲惋惜。 他摸摸顧凌墨的腦袋瓜子,威嚴剛正的臉頓時柔了幾分?!拔乙灿袀€六歲的女兒,遺憾的是,她也是個聾啞人?!碧鼐呐念櫫枘募绨颍脤Υ笥训目跉庹f:“朋友,堅強長大,做個能保護你媽咪的男子漢!” 顧凌墨疑惑偏頭看紀若。 紀若絞盡腦汁,將腦子里她會的手語全部翻了出來,幾秒鐘之后,她抬起雙手,連續(xù)做了好幾個手勢動作。顧凌墨還以為是在做游戲,他眸子一亮,對特警點點頭。 特警咧嘴一笑,才站起身,跟身旁同事說:“他們沒問題,放行!” 在特警專注的目光注視下,紀若母子倆牽著手登上船。 “呼!”紀若長長呼了口氣,好險,死亡之花就放在顧凌墨小背包里,幸好糊弄過去了。 母子倆進了船艙,找到自己的鋪位。 顧諾賢跟徐漠安他們?nèi)艘来螒{著一張假臉龐,跟一本假證件,登上了船只。路過走廊,顧諾賢朝紀若看了一眼,紀若對他點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因為心里謹遵著爹地的囑咐,顧凌墨全程都要表現(xiàn)出不認識顧諾賢他們幾人的樣子。 這會兒看顧諾賢從他們房間門口路過,顧凌墨只是眼睛亮了亮,便低頭玩自己的變形金剛。 —*— 夜風習習,紀若躺在床上,隱約還能聽見外面有幾個特警在巡邏。 萊爾財團可是澳大利亞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夜之間一家同時死掉三人,這在澳大利亞可是轟動性的新聞。從今天早上八點開始,國際恐怖分子eric的大名開始頻頻出現(xiàn)在國際新聞頭條報上。 對于這些,顧諾賢統(tǒng)統(tǒng)不管。 他現(xiàn)在,在等待著另一件事的到來。 … 深夜兩點半。 整船人都進了夢鄉(xiāng),就連巡邏人士也開始失去了意志力,腦袋都有些昏沉。 兩點三十五的時候,船長突然發(fā)現(xiàn)對面海域出現(xiàn)了一條掛著黑色旗幟的輪船。在海上,可鮮少有掛黑旗的船只,一旦有,那就說明一個事實—— 有海盜出沒! 副船長拿出望遠鏡,登上瞭望臺,細細打量了幾眼對面迎面駛來的船只。 那條船上掛著的旗幟上,用白色絲線繡了一朵荼蘼花,荼蘼花的下面,是一個倒立著的人體頭顱。那頭顱下巴處,一刀一槍交叉著,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全體戒備,我們遭遇海賊突襲!” 副船長拿起對講機吼了一嗓子,滿船工作人員跟特警以及雇傭來護航的退役軍人紛紛醒來。他們扛著槍走到甲板上,目光冷峻盯著對面徐徐駛來的海盜船,全體嚴陣以待。 副船長跑進通訊室,給政府發(fā)送求救信號。 “嘟——” 海盜船響起一陣陣悠長的號角聲。 躺在床上的顧諾賢立馬坐起身,與此同時,宋御跟徐漠安也跟著起身下了床。 船長眼見海盜船靠近自己的船,他們?nèi)堪纬鰳?,準備跟對方干一架。這時,海盜船開到與輪船比肩的位置,一個身穿黑色緊身服的女人走上甲板,女人左眼綁著眼罩,一頭紅色長發(fā)迎風飛舞。 “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我的兄弟們好久沒有接過生意了,今夜,我們必須滿載而歸!” 女人的聲音,冷且粗啞。 她身后一排排海賊唔唔叫喊,看著就像一群妖魔鬼怪。 船長咬咬牙,朝對面吼道:“癡心妄想!我們有人有槍,還有政府派來的特警!你們不過就是一群海盜,真以為自己能力通天不成?”船長不是頭一次遭遇海盜襲擊,心理素質(zhì)還算過關。 女人哈哈大笑,她一揮手,頓時有人揮了揮手中的旗幟。接著,二樓船艙一陣整齊作響,一排排火箭炮從窗口里伸了出來?!拔覀兪呛1I沒錯,但我們有火箭炮,你們還要跟我們硬拼嗎?” 船長面色一變,氣勢陡然萎靡。 他退后一步,朝副船長使了個眼神。 副船長搖搖頭,無奈說:“救援至少還要三個小時才能趕到?!?/br> 船長聽完,心里生出無限凄涼。 “我們只要財物!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需要帶走幾個人做人質(zhì)!艾克船長,還得麻煩您配合我們!”女老大氣勢囂張,卻有囂張的資本。 艾克船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他們終究是敗下陣來。 … “所有人都給我起來,出來!全部到甲板上集合!” 有人開了一槍,整條船上的人全部瞬間驚醒。紀若陡然睜開眼睛,她一把摟起顧凌墨,拎著包,跟著其他人跑向甲板。熙熙攘攘中,有人擠到紀若,紀若身子一偏,差點跌倒。 “小心!”沉沉的聲音,莫名的讓人安心。 紀若看著顧諾賢,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怎么回事?”顧諾賢扶著紀若的手臂往甲板上走去,他道:“是我們的人。”紀若心里有了譜,腳步都跟著堅定了幾分。 整條船上大約有六百多人,六百多人擠在兩個甲板上,十分擁擠吵鬧。 砰! 砰! 砰! 海盜連開三槍,六百多人頓時老實了。 五六個人掃了眼甲板上的人,他們分開行動,邁腿走進人群中,逮著那些人仔細瞧了瞧,遇到看著倒霉的,就將他提起來,“去我們的船上呆著!都給我配合點!小心吃槍子!” 被提名的人在海盜的槍口下,哆哆嗦嗦著雙腿,登上海盜船。 “你!還有你!都給我滾過去!” 有一把槍抵在紀若的額頭,顧凌墨死死拽著紀若的手臂,心里還在想,這游戲真刺激。紀若不確定看向顧諾賢的方向,顧諾賢朝她點點頭。 紀若心里定了,她抱著顧凌墨,慢吞吞走向了海盜船。 船上的女人多看了眼紀若跟她懷里的孩子,冷冷一哼,便移開了眼。 “還有你!你!還有那個穿白色衣服的,都跟我去我們的船上!”這幾個人被點名的人里面,有徐漠安,有宋御,也有顧諾賢。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也逮了幾個不相干的人。 總的有十五個人來到海盜船上。 船長一臉沉痛看著他們十五人,愧疚的低下了頭。 有女人開始哭,海盜一槍直接崩了那人的腦袋。一群人被嚇得哇的大叫,海盜又欲開槍殺人,一群人這才乖乖噤了聲。顧凌墨看到倒地不起的女人,有些吃驚。 他詫異看向顧諾賢,臉色有些白。顧諾賢垂下眉眼,沒有搭理顧凌墨。 小小的心臟狠狠一怔,這一刻,顧凌墨終于明白,這不是一場游戲,而是在玩命。 一只手,捂住顧凌墨的眼睛,他知道,是媽咪。 有人搜刮了輪船上旅客的所有寶貴物品,這才帶著人質(zhì)囂張離去。 … 三個鐘頭后,救援趕到。 “被帶走的人質(zhì)的資料都找來了嗎?” 船長立馬將人質(zhì)的資料遞給警察。 警官看了一眼,才皺眉問道:“被帶走的人質(zhì)里,怎么會有大部分c國國籍的人?”十五個人里面,有八個c國人,這太不尋常了。 船長一愣,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憶起,似乎那些海盜尋找的人質(zhì),大多都是c國人或者東亞人。 “警官,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