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穿得這么少,就不怕凍著?今兒外面可是刮了不小的風?!毕逆滩蛔≌f了一句,語氣里夾雜著幾分酸溜溜的意味。 薛彥倒是笑得開心,臉上是渾然不在意的神色。 “我不冷,春捂秋凍,這樣到了冬天哪怕穿得稍微少一些,也不會覺得冷了。”薛彥伸手摸了摸甜寶的腦袋。 原本陪著夏姣姣玩兒得正歡的甜寶,立刻就轉(zhuǎn)過頭來,沖著他“嗷嗚”了兩聲,并且還抬起爪子撓他的衣袖玩兒。 薛彥原本穿著考究,那光滑緞面的衣袖,被它幾爪子下去,立刻就起毛了。薛彥也絲毫不在乎,甚至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游戲一般,俯下/身來專門用衣袖逗弄它。 甜寶的小爪子也十分靈活,甚至被他抓得就這樣直接吊了起來。后來薛彥故意抖了抖衣袖,它就掉在了地上,滾了小半圈,又繼續(xù)跳起來瘋狂地撓著他的衣袖,那鍥而不舍的架勢,還頗有些不碰到衣袖就不罷休的模樣。 直到他逗弄夠本兒了,才替夏姣姣診脈。 “縣主暫時沒什么大礙,只不過天氣漸冷了,不要一味地只顧著防寒保暖,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最好還是多多鍛煉身體,太陽出來了不要往外面一躺曬太陽,而是該站起來多跑動幾步。只有體質(zhì)好了,這病氣才去得快?!?/br> ☆、第122章 嚇唬薛彥 薛彥還是那幾句話叮囑,說完這幾句話,藥方子也不必換,直接停了。 是藥三分毒,現(xiàn)在穩(wěn)定下來最重要。 “切記不要生病,特別是不要咳嗽??h主今年如果能不咳嗽,這離大好也不太遠了。”薛彥不介意給她幾分希望。 夏姣姣抱著已經(jīng)有些分量的甜寶,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并沒有露出太多的神情。甚至還伸手捏了捏甜寶的臉,嘴里嘀咕著這小混蛋又長胖了不少。 “究竟聽沒聽到我說話,不把大夫說的話放在眼里,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彼鹗謥?,毫不客氣地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夏姣姣挑了挑眉頭,將懷里的甜寶抱得更緊了些,抬起另一只手打掉他敲她額頭的手。 “你不要隨便碰我,我跟你講,否則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她抬頭沖他翻了個白眼。 薛彥只當她胡說八道,將藥箱里新摘下不久的花放到了桌上,起身就準備離開。 倒是夏姣姣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他這樣瀟灑離去的背影,似乎覺得不甘心,輕咳了一聲。 “對了,我前幾日進宮,外祖母跟我提起你了?!彼屪约旱穆曇袈犉饋肀M量顯得平靜很多。 準備離開的薛彥果然停下了腳步,回身看她,輕輕挑起眉頭道:“太后提起我作甚?我并沒有給她診過脈,是因為你?覺得我沒有治好你?” 不怪薛彥好奇,他在太后面前屬于掛不上名號的人。 雖說在太醫(yī)院供職,但是甚少入宮,基本上都是到夏姣姣這里來替她診脈,并沒有什么認識的機會。 夏姣姣搖頭又點頭:“不是因為你的醫(yī)術(shù),而是因為我身邊能夠貼近的適齡未婚未定親的男子,就只有你一人?!?/br> 她的話音剛落,薛彥就輕咳了一聲,他險些就被口水給噎到了,完全不明白太后為何要這么說。 不過看著夏姣姣那種調(diào)侃的眼神,薛彥還是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 “太后這是什么意思?”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夏姣姣冷笑,露出森森白牙:“想讓你娶我的意思?!?/br> 薛彥這回是真的覺得雙腿一軟,險些當場跪在她面前。 “我不想?!彼?。 “我也不想?!彼^續(xù)笑。 “所以你跟太后說清楚了?”薛彥眼含著希望。 夏姣姣搖頭:“沒有,說不清楚。不過你以后再敢對我如何,我可能就變成想了。你知道,我外祖母是太后,舅舅是今上,我想要的男人沒有到不了手的。別說你還沒定親,哪怕你定親并且成親了,我都能讓人把你從你妻子床上拽下來。怕了嗎?” 薛彥愣了許久,不知道為何一眨眼夏姣姣就變成了惡霸一樣的人物,但還是輕輕地點頭。 “怕了,你不要強搶民男,我下回不動你就是了?!?/br> “嗯,跪安吧,花妹兒?!毕逆那樯鹾玫負]了揮手。 薛彥從夏侯府走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呆滯的神色,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何好好的,老天爺要把這種無妄之災(zāi)降到他的頭上。 他還是個不懂人事的擁有純潔之身的好男兒,不想娶夏姣姣那樣的惡婦。 “薛先生,奴婢就送您到這里了。前頭的門是不敢靠近的,萬一出了什么差錯,奴婢只怕有人要誣陷我了。最近府里事情比較多,先生見諒,您慢走?!敝嚯x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沖著他行了一禮。 薛彥似乎還處于發(fā)懵的狀態(tài)之中,只是輕輕一點頭,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出去。知冬看著他那搖搖晃晃的背影,心里始終有些擔憂,就怕他一個沒在意,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甚至他在上臺階的時候,還真的被絆了一下,幸好外頭薛國公府的小廝早早地就出來迎接了,用力把他攙扶住了,才沒讓他做出什么丟臉的事情來。 “四爺,您怎么了?”小廝現(xiàn)在見他從夏侯府出來腿軟就害怕,心理都有陰影了。 上回薛彥這樣心不在焉的時候,還是之前莫名其妙地要去青樓喝酒,結(jié)果回去之后,薛彥被薛山給哄好了,可苦了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了,統(tǒng)統(tǒng)都被罵了一頓。 說是不能體會主子的心情,說實話薛四爺那樣的心思,他真的體會不了啊。 興許是這么多年沒能真正和個姑娘家行房,憋得抑郁了? 當然他這話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是一丁點兒都不敢問出來,否則他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你等會兒。”薛彥輕吸了一口氣。 小廝見他又是這樣一臉難耐的表情,頗為善解人意地問道:“四爺,要不咱先不回府了,去青樓歇歇?” 薛彥本來準備讓自己清醒一下的,結(jié)果聽到這句話之后,臉色一暗,立刻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小廝只有聳聳肩,讓車夫駕車往薛國公府去。 再說夏姣姣這邊,薛彥走了之后,知冬就跑過來跟夏姣姣說,薛先生究竟有多么的失魂落魄。 “他真的上臺階的時候,險些摔倒了?”她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 知冬立刻點頭,還特地把方才那情況說的凄慘一點,就期盼著縣主能夠?qū)ρο壬晕⒑靡稽c兒,不要總是那么嚇唬她。 太后當初提起那件事兒的時候,知夏也在場,雖然她沒有貼身伺候夏姣姣,但是該聽到的還是聽到了。太后當時分明只是多了一句嘴,最主要的還是要催促她快些想看合適的人選,結(jié)果縣主非要拿這事兒來嚇唬薛先生。 “哈哈哈哈,他個膽小鬼。他想娶我,倒還看有沒有命娶呢!”夏姣姣忽然開始大笑起來,顯然整個人都十分的開心。 幾個丫鬟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幾分無奈。 “縣主,莊嬤嬤來了?!敝镎驹谕饷孑p聲說了一句。 夏姣姣立刻收斂起臉上的笑意,讓人把莊嬤嬤請進來,沒想到她剛進來就直接跪了下來。 “縣主,您吩咐老奴和老奴小兒做得事情,已經(jīng)都辦得妥帖了。侯夫人和二夫人也都知曉了,全望京都傳出了二夫人和五老爺通/jian的事兒,只怕他們很快就要調(diào)查了。不知道縣主何時放老奴一家子離開?” 莊嬤嬤輕聲說了一句,面上是極其恭敬的表情。 她之所以拋棄了老夫人,轉(zhuǎn)而選擇夏姣姣,有兩部分原因。一是因為上回她兒子瞧瞧拿了清河郡主貓咪的鈴鐺去當鋪當?shù)?,結(jié)果被縣主抓住了把柄;二是她作為一個老夫人身邊的奴婢,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見過,她已經(jīng)知道夏侯府要倒臺了。 老夫人看不透不過是因為她乃當局者迷,而且就算是看透了,她也無法抽身,她就是夏侯府的一份子,她不可能離開夏侯府?!?/br> 莊嬤嬤卻不然,她只是一個仆人,還是個任勞任怨的仆人,這么多年為了夏侯府兢兢業(yè)業(yè)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要脫離快要分崩離析的夏侯府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離開時機,因為老夫人病了,她若是也走了,那就不大好了。 夏姣姣輕輕地抱住甜寶,將它摟在懷里,一點點地梳理著它脊背上的毛發(fā)。 “嬤嬤想要離開,我能理解。但是我給嬤嬤的意見,是你再咬咬牙撐一撐。若是此刻你離開了,即使侯夫人放你走了,但是之后肯定會反應(yīng)過來,夏侯府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又因為家丑被泄露了出去,侯夫人若是懷疑你們一家子傳了出去,那到時候可就得不償失了。只怕要高官的,哪怕你們離開望京,也得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夏姣姣輕聲勸了幾句。 莊嬤嬤的臉上露出幾分躊躇的表情來,她的確知道現(xiàn)在不是個好時機。 但是人的年紀越大,越怕死,而且她還拖家?guī)Э诘模刹皇钱斈暌谰退浪粋€的狀態(tài)了。 “老奴有個小孫女,今兒已經(jīng)十歲了,不知可否送到縣主這里來當差?”莊嬤嬤再三躊躇了之后,試探性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夏姣姣挑眉,姜還是老的辣,知道要放個人在她身邊。那么小的孩子恐怕不是為了伺候她,也不是為了監(jiān)視她,只不過是留下一個籌碼,時刻提醒著夏姣姣不要忘了他們一家。 “成,我想嬤嬤會找到理由讓大伯娘同意的。功成身退總比臨陣脫逃要好上許多,夏侯府家大業(yè)大,即使真的敗了,有貴妃在宮里一日,你們這些有功的老仆人也不會受到太多的責罰?!毕逆c頭,算是同意了,莊嬤嬤也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第123章 引人懷疑 夏侯府最近一段日子一直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雖說當日有許多人看到二房的丑聞,但是侯夫人和二夫人都不是拎不清的人,所以這事兒一出來,就讓身邊可靠的人把府門都看緊了,誰都不許出去。 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慢慢料理府中不可信的人,沒想到消息竟然還是泄露了出去,而且之前她們都派人盯緊了。顯然是府中有人泄密了,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當然侯夫人和二夫人也是各自心里存滿了疑惑,都有些懷疑對方,但是又不能確定。 畢竟這種事兒泄露出去,好像最大的受害者是二夫人和五老爺一般,實際上整個夏侯府都會受到威脅。無論是名聲還是在外的影響力,甚至已經(jīng)出嫁的姑娘都會受到牽連。 也許以后夏侯府的爺們兒再論親的時候,都沒人敢來了,萬一好好的姑娘嫁到他家去,忽然跟小叔子或者大伯子私通了,那真是不好看,影響很大。 侯夫人的嘴上都愁出了好幾個水泡,整個人日夜難安。老夫人那邊中途醒過一次,但是卻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總是說胡話,好像還認不出人來。 請來了好幾個大夫,都說她是受到了特別大的刺激,所以導(dǎo)致一時之間無法清醒,至于何時能清醒,這得看調(diào)養(yǎng)了。 聽大夫這話,侯夫人也知道不能指望老夫人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還有這受了太大的刺激,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二夫人和夏增私通的事情。 不過侯夫人在心里否定了,用腳趾頭想,老夫人突然夢游一般地去那里,并不是為了捉/jian。就算老夫人知道他們二人有所牽扯,也不會那么大張旗鼓地讓侯府里幾乎一大半的下人都知曉了,相反還會盡量隱瞞,讓夏增與二夫人斷個干凈。 老夫人就是夏侯府的主心骨,從她這么多年為了夏侯府籌謀的事情來看,她根本不可能把侯府置于水深火熱之中。所以這定是有人使了計謀,不過老夫人分明是夢游的狀態(tài),誰能有這么大的本事兒,把老夫人迷惑到這種地步,而且夢游之后,哪里都不去,偏偏就往二房去。 這簡直就是有人挖好了坑,請君入甕。結(jié)果竟然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地把所有人都逮住了,最后連她們死守的消息,都被泄露出去了,還填上了土好好地壓一壓。 是誰這般神通廣大?這個人必定就在夏侯府里,否則也不好這么迅猛地動手,可是定位到哪一個人的身上,她又猶豫了。 感覺無論是誰都不會這么做,首先二房是徹底淪陷了,別說二夫人,就說還未定親的夏靜,基本上是別想找個好人家嫁了,在望京里想要找人家。除非是那種低門第,想要高攀夏侯府的,又或者是遠嫁出去。 不過一般遠嫁也很苦,很多姑娘嫁出去之后,基本上就和娘家很難見面了。在外面受到了欺侮,或者不明不白地死了,也是會發(fā)生的事情。況且即使遠嫁了,那些當?shù)氐母唛T第,一般也不會選擇這種母親名聲有大礙的,依然還是得退而求其次。 原本以為夏靜與京中不少貴女交好,連趙家脾性怪異的三娘子都與她特別親密,侯夫人還以為她能嫁個好人家。熟料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手好牌都被打爛了。 “夫人,小廚房里做好了蓮子羹,奴婢給您盛了一碗來?!?/br> 侯夫人身邊的嬤嬤端著一碗羹走了過來,輕聲地勸了一句。 侯夫人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端起粥來慢條斯理地喝起來,人是鐵飯是鋼。即使她現(xiàn)在憂愁百倍,但是她依然得強迫著自己吃下,否則就會很容易倒下。 現(xiàn)如今的侯府,可不能再承受沒個主心骨的打擊了。 “嬤嬤,你說究竟是誰做出這種事兒來?”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出聲詢問起來。 那個嬤嬤搖頭,她猜不出。 “算來算去,侯府里就只有三各房里的人在了,二房和五房都傳出那樣丟人的事兒,如果不是我是大房的,我?guī)缀醵颊J為這事兒肯定是大房干的??墒俏矣植簧?,這種事情最后倒霉的是侯府全體,即使平時斗得跟烏眼雞似的,但是到了大場面還是拎得清的。究竟是誰這么狠絕,一定要把這事兒傳出去,讓侯府身敗名裂。那個人身為侯府里的人,難道就不怕牽連到自身嗎?” 侯夫人的眉頭都已經(jīng)皺成了“川”字形,她實在是搞不清楚。 如果不是這事兒難度太過,不是侯夫人的人,很難辦成的話,她幾乎都懷疑必定是外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