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佳希聽了后才知道歐陽俊男已經(jīng)決定放棄考研，準(zhǔn)備跟孟自遠去外面混，當(dāng)然“混”這個字是歐陽母親的形容，在她眼里，孟自遠那種高中都沒畢業(yè)，四處投機的人沒有任何本事，歐陽俊男學(xué)他只能是死路一條。

    “佳希？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其實我來是想請幫我勸一勸俊男，他現(xiàn)在可固執(zhí)了，我的話都不肯聽，但我猜他會聽你的?！睔W陽母親誠懇地請求。

    過佳希有一種錯覺，歐陽母親對她非常信賴，但不知道是為什么。

    歐陽母親也看出她眼里的困惑，風(fēng)輕云淡地解釋：“俊男一直有寫日記的習(xí)慣，我常常趁他不在的時候翻一翻，所以很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他呢，早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但是因為高考失利就沒說，后來又覺得自己太胖了，長得不好看，心里自卑，依舊沒敢說，減肥后還是顧慮這個和那個的，始終都不敢說，我想這些你是知道的吧？畢竟他沒心眼，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

    過佳希瞬間無語了，真沒想到歐陽母親會翻閱兒子的日記，掌握他的一切心理活動，還無所謂地說出來，至于歐陽俊男，他知道m(xù)ama會看他的日記嗎？如果知道，怎么不上鎖？

    “你的工作地址也是我從他的通訊錄中翻到的?！睔W陽母親說到此也察覺有些不妥，畫蛇添足多說一句，“佳希，你別介意啊。我和俊男的感情比一般母子要深很多，我們相依為命十幾年，他對我很信任，所以在我面前也不會刻意隱藏什么?！?/br>
    “哦，是這樣?！边^佳希輕輕地應(yīng)著，心里不認(rèn)可這樣的教育方式。

    “言歸正傳，請你勸俊男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的行業(yè)競爭激烈，不考研大學(xué)幾年算是白讀了。再說了，他如果去跟著那個孟自遠還有什么前途？等于是一個小混混了呀，作為母親，我不能看他誤入歧途，我想你是他朋友，也不會贊成他的錯誤決定，所以我們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把他拉回來?！睔W陽母親說著喝了一口水，忽然間想到一件事，自言自語，“難道他到了叛逆期了？以前很乖的一個孩子，怎么突然變成這樣？”

    過佳希心想這叛逆期也來得太晚了吧。

    歐陽母親喋喋不休地說了很久，直到過佳希要上班了，不好意思地打斷她，她才結(jié)束嘮叨，抱歉地一笑，過佳希答應(yīng)她會去問一問歐陽俊男究竟是怎么想的，不過，自己會尊重他個人的選擇。

    歐陽母親走后，過佳希看了看手機的日歷，想挑一天作為朋友聚餐的日子，這樣的話就不用單獨約歐陽俊男出來了。

    于是，她分別打電話給他們，幸好他們都有時間，經(jīng)過商量，把聚餐地點定在何消憂家里，因為何消憂現(xiàn)在不太愿意出門。

    到了聚餐的當(dāng)天，何消憂的父母為了讓年輕人不拘束地聊天，手拉手出去吃西餐，把空間留給他們，蘇小非點了外賣，有披薩、面條、燒烤、小龍蝦、果汁、甜點等等，一如往常的細心周到。

    何消憂的精神好了很多，頭發(fā)也長出來了，但人依舊消瘦，蘇小非讓她坐著別動，他親手把碗筷擺好，切好披薩放在盤子里，還為她倒好飲料。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恰好何家的客廳和陽臺打通，七點之后，淡淡的星光映照進來，還有遠遠的蟬聲和鳴，很有夏天的感覺。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這樣四個人圍在一起做題，時而埋頭思索，時而仰面大笑，那時候的時光如蜜糖，最大的煩惱也僅僅是考試排名跌了幾位，現(xiàn)在看來是輕如鴻毛的事。

    很久以后，蘇小非去廚房切水果，何消憂有些累了，閉上眼睛小歇，歐陽俊男接到一個電話，手拿啤酒走去陽臺。過了幾分鐘，過佳希也走去陽臺，歐陽俊男剛好掛了電話，轉(zhuǎn)過身，一看見她走來，隨口問她是不是吃飽了。

    過佳希點頭，然后笑著問他：“歐陽，你還打算考研嗎？”

    歐陽俊男說：“不考了，我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在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上?！?/br>
    “你不喜歡建筑？”

    “以前還好，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喜歡了，你去問問，有幾個建筑系畢業(yè)的人出去后可以混出名的？剛開始的時候，連月薪八千都沒有，收益和付出完全不對等，現(xiàn)實很殘酷。”

    “可是理想和現(xiàn)實肯定有沖突，如果因為現(xiàn)實原因而放棄……”

    “我本身也不喜歡這一行?！睔W陽俊男打斷了過佳希的話，口吻有些自嘲，“以前都是瞎報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讀了才知道很無趣，但也不能中途放棄，連學(xué)位證書都拿不到吧？畢竟我也是交了學(xué)費的，該我的還是我的，但現(xiàn)在想明白了，就不能再傻乎乎地繼續(xù)下去，要知道人的選擇常常比努力更重要，選擇對了事倍功半，反之就是蠢人?！?/br>
    過佳希沉默了。

    雖然畢業(yè)后轉(zhuǎn)行的人很多，但歐陽俊男給她的感覺不太一樣，他似乎只考慮現(xiàn)實，而毫不在意四年讀了什么。在她印象中，建筑是神秘又華美的，或許是因為鐘言聲，她一直覺得從事這一行的人很值得崇拜，應(yīng)該少一些功利心。何況她隱約記得歐陽俊男很久以前說過，認(rèn)準(zhǔn)了一個目標(biāo)就不能放棄，這是責(zé)任，但他現(xiàn)在似乎忘記了。

    “我已經(jīng)和孟哥談過了，他現(xiàn)在投資了一個電商項目，一年后利潤會很豐厚，我先去負責(zé)技術(shù)方面的，發(fā)展好的話幾年后人人都是股東?！睔W陽俊男聳了聳肩，“反正還年輕，冒險很值得，退一萬步說失敗了也不會絕望?！?/br>
    看來他對自己的未來已有規(guī)劃，她不能說是對是錯，但作為朋友，沒有資格去指點他。

    于是，她淡淡地一笑，問他：“還記得我送你的那本建筑書嗎？”

    歐陽俊男和她對視，十秒鐘后點了點頭，心情有些復(fù)雜，慢慢地說：“如果沒有你的鼓勵，我可能考不上現(xiàn)在的大學(xué)，只不過……”

    他話說一半就沒有了，過佳希繼續(xù)問：“只不過什么？”

    “大學(xué)生活遠遠不如之前想象的有趣?！彼嘈Γ拔覝p肥了七十斤，終于等到有女生愿意喜歡我了，但我還是不開心，反而覺得很空虛，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根本不知道人生該追求什么?！?/br>
    “現(xiàn)在明朗了？”

    “也不能算是完全明朗，只能說是探路的階段。”他看著她，忽然就換了一個話題，“過佳希，你崇拜現(xiàn)在的男朋友嗎？”

    “崇拜?！彼卮鸷蟛乓苫笏麨槭裁磫栠@個。

    “我希望你將來更崇拜我?！?/br>
    過佳希一愣，看清他眼眸里的執(zhí)意，有了一些奇妙的聯(lián)想，開口試探：“你不打算考研該不會是因為……我找了男朋友？”

    歐陽俊男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坦率地說：“沒錯，是他刺激了我，我不管你會不會和他一直走下去，最終會不會結(jié)婚，但有一點我必須做到，我要比他優(yōu)秀。”

    “可是一個人優(yōu)秀并不是指他能賺多少錢?！?/br>
    “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錢是衡量一個男人價值的最大因素?！睔W陽俊男很認(rèn)真地分析，“如果他有錢，就表示他是一個有眼光、智慧、手腕、決斷力的人，我就想成為這樣的人，比你男朋友有價值，即使這個價值是世俗的?！?/br>
    過佳希有些心酸，但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蘇小非喊他們回來吃他做的水果沙拉，歐陽俊男對過佳希說：“你進去吧，我想再看一看星星，吹吹風(fēng)?！?/br>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背對過佳希，清俊的臉廓隱沒在黑夜里。

    過佳?；氐娇蛷d，吃著水果沙拉，想著歐陽俊男說的話，耳邊忽然傳進蘇小非似真非真的抱怨聲：“最近有一件麻煩事……我媽不知從哪里拿到一張藝術(shù)照，放在我書桌前，讓我沒事多看看，見我沒反應(yīng)，就直接擰我耳朵，讓我去和照片上的女生見面，我拒絕了她，她為此和我生氣好幾天……是不是每個人的mama都這樣？等孩子畢業(yè)了就催婚？”

    過佳希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看蘇小非，發(fā)現(xiàn)他不僅說話不流暢，耳廓還很紅，似乎是故意和誰提起這事，目的在于試探，當(dāng)然試探誰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誰知，被試探了的何消憂綻放一個真誠又善意的微笑，給予蘇小非鼓勵：“小非，你應(yīng)該去見面的，或許會一見鐘情呢？我覺得屬于你的緣分即將到來，千萬別錯過，我們都很期待你找的女朋友呢。”

    蘇小非的眼眸一滯，耳朵上的那抹紅迅速消退，靈魂出竅了幾秒，然后低下頭，一時間說不出話。

    過佳希心一沉，覺得何消憂的話有些殘忍了，明眼人都看出蘇小非百年一遇的試探是孤注一擲，假如何消憂對此有半點介意，他都會元氣滿滿，誰知何消憂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燦爛，是樂見其成。

    蘇小非放下刀叉，拿紙巾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語氣很艱難：“小憂，你真的覺得我的緣分是那個照片上的女生嗎？”

    “是啊?！焙蜗麘n點頭，“你加油，爭取早日帶著另一半來參加聚會，我們湊成八個人，一起打牌?！?/br>
    蘇小非眼眸里僅剩的一點光芒也沒有了，灰撲撲的和被孩子丟在街頭的玻璃彈珠似的。

    他什么話都不再說，起身回了廚房。

    過佳?？纯春蜗麘n，忍不住說一句：“你太狠了吧？明明知道他喜歡的只有你?！?/br>
    “所以我才要說清楚，以免他再錯解，一直在我這里付出?！焙蜗麘n收斂笑容，聲音很輕，“佳希，我知道你們都覺得他對我很好，但是誰對我好，我就要去喜歡誰嗎？那樣太沉重了。何況他是蘇小非，不是別人，別人我還能忍心去騙，他真的不行?！?/br>
    過佳希一聽也有道理，心中五味雜陳。

    蘇小非很久沒出來，直到過佳希去廚房找他，推門后竟然聽見很低的吸鼻子聲音。

    他竟然哭了，哭聲很壓抑，不靜下心聽根本感覺不到，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男人的哭聲會如此凄楚，像是草原上丟了皇冠的野獸發(fā)出的哀聲，知道自己沒有走回頭路的希望。

    她退后一步，輕輕拉上門。

    假如說以前的時光像是蜜糖，現(xiàn)在則是各種滋味，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將是什么滋味的，青春已過，失去了單純的提高分?jǐn)?shù)的目標(biāo)，接踵而來的是更多不確定的挑戰(zhàn)。

    很多都在變，究竟還有沒有不會變的東西？

    她想了很久，只能找到一樣，就是她對鐘言聲的感情。

    年少的時候喜歡陶醉在他的眼眸中，望見一片至美的風(fēng)景，現(xiàn)在還是一樣。

    想到這里，她找到回了平衡，冰冷的掌心有了些暖意。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里，希望他們幾個能一直做好朋友，不要改變，但有時現(xiàn)實不能如愿。

    對啦，一直沒有好好感謝送霸王票的朋友，實在是不好意思，在這里，感謝讀者墮落、許小朵、松露玫瑰是吃貨、johnson、藍□□眼石、二寶粉、幾度清風(fēng)、kiki、行走的一桶飯、時遇喵喵喵等很多很多可愛的朋友給我砸的地雷，我都看見了，實在是太感動，九十度鞠躬，非常感謝支持戀過留聲。我想了想，一定把霸王票存起來，回家給佳希和聲聲加個雞腿吃。

    ☆、第三十一章

    如果說歐陽俊男對職業(yè)規(guī)劃的改變，何消憂對感情的決意和蘇小非的痛徹心扉，這些都讓過佳希感到有些迷茫，那么在得知她父母要離異一刻時，她幾乎要倒下了。

    mama風(fēng)塵仆仆地趕在月底回來看她，卻沒有和她爸爸一同前來，她一個人來，開門見山地告訴女兒：“佳希，我和你爸爸商量了很久，最終決定不繼續(xù)在一起生活了?！?/br>
    “為什么？”過佳希過于震驚，已經(jīng)反應(yīng)不過來了。

    “感情淡了?！眒ama顯得很疲憊，“這些年，我和他每天為了公司的決策而吵架，吵來吵去快累死了，回家也是分房間睡，因為靠得太近會覺得緊張。”

    “不可能，你撒謊，你們以前明明很恩愛?！边^佳希試圖恢復(fù)冷靜，“你們不能太任性，憑感情淡了這個說不過去的理由離婚，誰都不會信服?！?/br>
    “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都不想騙你。佳希，你也說我們以前很恩愛，而不是現(xiàn)在，我們現(xiàn)在就是合作伙伴，追求一致的利益，有了分歧會吵架，誰也不退讓，看著對方的眼睛都莫名其妙地緊張，住在一起更是一種壓力。”mama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眸，“其實，湊合過也是能過下去的，但是我們都不想活得那么累，想過有質(zhì)量的生活，可如今我們在一起，談的只有工作，很快就爭執(zhí)，都不能心平氣和地說一些家常事了。既然如此，何必再繼續(xù)呢？”

    過佳希不能接受，雖然知道m(xù)ama沒有在撒謊，他們是要離婚了，理由就是這么簡單。

    “這幾年，我最輕松的時刻就是一個人去江邊的花園喝下午茶，關(guān)上手機，聽著江風(fēng)，度過一段散漫的時光。佳希，我以后只想一個人生活了，你爸爸也是一樣?！?/br>
    過佳希呆呆地看著mama的臉，然后轉(zhuǎn)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片刻后聽到背后有推門聲，mama的聲音輕得像是從另一個隧道口傳來的一般，非常不真實：“希望你能寬容我們，接受這個事實，我和你爸爸好聚好散，以后還是朋友。不管怎么樣，我們和你的感情不會變?！?/br>
    “你說過你們會回來，我們以后會一直住在一起?！边^佳希諷刺地一笑，“早知如此，當(dāng)時就該把你的話錄下來的，對比你現(xiàn)在說的。”

    mama沉默，手輕輕地扶著門框，低頭看自己的拖鞋，就那樣站在原地很久，目光隨著窗外的日影西斜，逐漸暗下去。這一刻她非常內(nèi)疚，甚至愿意為了讓女兒重新高興勉強和丈夫過下去，但是也知道一旦走出這個房間，看到明亮寬敞的天地便會向往另一種自由。

    她很抱歉，兌現(xiàn)承諾的事情她無能為力。

    第二天，過佳希和爸爸在外面的小茶樓見面，爸爸和她說了很多話，幾乎兩句一個“抱歉”，三句一個“你明白”，完全當(dāng)她是同齡人溝通，努力獲得她的諒解。

    事到如今，過佳希不愿意再拿自己做籌碼，讓他們勉強在一起。她二十四歲了，不是十四歲，更不是四歲，如果對親人連起碼的同理心都沒有，年齡也白長了。

    雖然她不會支持，也不能理解，但是她會接受。換言之，除了接受她還能怎么樣？

    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到四天就走了，她甚至連自己找了男朋友的事情都沒有心情告訴他們。

    原本設(shè)想好的一切，譬如帶鐘言聲去和他們見面，驕傲地向他們介紹他，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沏茶、看湖、賞花，這些沒有一樣是達成的，她之前期待的畫面已經(jīng)支離破碎。

    她很難過，直到父母走了之后才把事情告訴鐘言聲，他知道后開車到她的公寓，為她整理房間，做了一頓飯，陪她吃完，然后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你怎么都不對我說一句別難過？”過佳希的聲音低沉。

    “我不擅長安慰人，也不相信光說一句別難過了，你就不難過了。隨著時間過去，你自然而然不會難過了?！?/br>
    “如果時間過去，我還是過不去呢？”

    “不會，你總有一天會恢復(fù)好心情，像是今天，是不是比昨天要好一點？”

    “我明明就和昨天一樣難受，昨天都沒吃飯。”

    “但是今天吃了一碗飯，說明你比昨天心情好一些，不是嗎？”

    她啞然，仔細想一想，的確如他所說的一樣，昨天一整天胸口很悶，像是堵了一堆小石頭，今天小石頭稍微落下了幾塊，在他的陪伴下，吃了一碗飯。想心情在短時間內(nèi)完全釋然是不可能的，但的確是會一天比一天好。

    “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看淡他們離婚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很難過。在記憶中，他們很相愛，雖然會拌嘴，但很快會和好，我以為我的生活會和香港電視劇一樣，一集又一集，雖然有波折，但最終會走向大團圓。沒想到，雖然我有爸爸也有mama，但是我沒有家了?！?/br>
    “你是不是對感情沒有信心了？”他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然后把她抱在自己懷里。

    “我不知道?！彼龘u頭，“以前信心十足，最近這段時間信心一點點地被磨光了，好像什么都會改變，什么都不會長久，就像是我們現(xiàn)在很好，可是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zhǔn)?！?/br>
    “上次和你說提我父親，他追求我母親兩年，被拒絕了數(shù)次但沒有放棄，還記得嗎？”

    “記得，我當(dāng)時聽了覺得很慶幸，如果他那會兒突然想不開，放手了，那怎么辦呢？我不就沒有你了嗎？太可怕了吧?！彼匝宰哉Z，“還好他老人家堅持不懈。”

    “其實他付出的比你想象的要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