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思及此,步子都有了些許沉重,緩慢地挪了過去。透過圍觀人群的縫隙,只見一個靜得仿佛是古畫中描摹下來的美人兒,坐在涼亭中央的石桌旁,身子微微斜倚著石桌,左手拈了一枝花,望著涼亭入口處的畫師,微微笑著。 果然是她,三皇子上一世寵了一生的表妹,余瀟瀟。 那一世,古心妍事先并不知道三皇子心中已有了表妹,還傻乎乎地追了他經(jīng)年。直到古心妍如愿以償?shù)丶奕肴首痈畷r,外界猛然刮起一陣“世家嬌俏美人兒,一朝遁入空門”的嘆息聲時,古心妍才后知后覺,原來他的表妹愛他到了那般地步。 遁入空門,生無可戀。 從此惹得三皇子惦念不已。 古心妍不知道,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遁入空門,三年后,被冊立為太子的三皇子還會不會那般急切地三顧空門,說服她蓄發(fā)還俗。還會不會那般迫不及待地迎娶她回府,立為側(cè)妃,寵到讓古心妍無比嫉妒的地步。 那是種虧欠后的彌補(bǔ),還是真的愛到了那個份上。 古心妍不知道。 古心妍只知道,上一世三皇子的心底,沒有自己。是自己傻,癡愛了他一世,心甘情愿被他利用,助他登上了帝王之位。 最后鳥盡弓藏,后位也不是自己的,落得個一劍抹脖的結(jié)局。 那股恨,讓古心妍的手指不由得掐進(jìn)了手心的rou里,刺痛,刺痛的。這一世,說什么,也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般愚蠢的境地。 “今天最大的收獲,就是遇上個這么個美人兒,真真是水做的,水靈靈的?!?/br> “那盈盈小腰,真想握上一把?!?/br> 人群中,時不時傳來陌生男子的驚嘆聲。表妹余瀟瀟,確實(shí)很美。有她在的地方,都像人間仙境,恍然如夢。是與古心妍決然不同的畫風(fēng)。 正在表妹余瀟瀟答謝過畫師,盈盈笑著捧畫而出時,一陣狂風(fēng)忽至,卷走了畫卷。 “我的畫……”余瀟瀟嬌柔的聲音還未完全發(fā)出,便含羞地咽下了。古心妍不用回頭都知道,那是因?yàn)槭半A而上的三皇子,一把攬住了那幅畫。 這是表妹余瀟瀟和三皇子的初見。 等等,不是表妹么,怎會曾經(jīng)從未見過? 這是因?yàn)槿首拥木殴媚高h(yuǎn)嫁至塞外世家,從未回過故土的緣故。此番回京探親,還是久病的太后過于思念小女兒,幾封家書給催回來的。 話說,古心妍一回頭,就見到捧著畫卷,正獨(dú)自觀賞的三皇子。他臉上的表情一貫清冷,并未流露出有何不同。但古心妍心里知道,他此刻胸腔的那顆心應(yīng)該是被畫中的美人兒勾到九霄云外去了。 因?yàn)樯弦皇溃捎H后,古心妍在三皇子的書房內(nèi)的密室里,看到了這幅懸掛在壁上的美人圖。這一世,回想起來,恐怕三皇子便是在此刻,對表妹余瀟瀟一見傾心的。 古心妍不想去看他倆初遇時的欣賞眼神和甜蜜情形,這一世,她不打算再與三皇子有何瓜葛,愛與不愛,隨他們?nèi)ズ昧?。與她有何相干?思及此,古心妍調(diào)轉(zhuǎn)了頭,自顧自朝著觀音廟筆直的階梯,繼續(xù)走了上去。 急得還擠在人群里一時出不來的碧春,連忙喚道:“小姐,小姐,等等奴婢,等等奴婢啊……” 可古心妍身后的三皇子,并未像古心妍所回憶的那般看向正朝他旖旎挪來的余瀟瀟,反倒是在碧春的呼喊下,望向了古心妍瀟灑離去的背影,目光追著她嬌小的身子一路拾階而上。 “這位公子,這幅畫兒,勞煩……”余瀟瀟面對著壓根就沒有看向她的三皇子,言語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尷尬地立在三皇子正前方。像她這般的妙人兒,站在男子面前,還能被當(dāng)空氣般忽略過去,她還是頭一遭遇到。頓感尷尬不已。 令她更尷尬的是,這位公子正眼也未瞧她,隨手將畫丟進(jìn)她懷里,就大踏步地走了。惹得周遭圍觀的人都唏噓不已,直嘆公子沒眼光。 不過這一切,古心妍都看不到了。她將表妹與三皇子的一切,都停留在了回憶里,塵封起來。聽到丫鬟碧春的呼喊后,也沒有慢下腳步,而是徑直從一旁的岔道走了過去。偏離了正道,在一條僻靜小徑旁的石凳上,坐等著弓著背,扶著大腿,追得快斷氣的碧春丫頭。 “小姐啊,您是腳步如飛,可累壞了奴婢啊……” “平日里叫你鍛煉,就不,這回知道體力不濟(jì)啦?”古心妍俏皮地笑道。望了望碧春身后,空無一人,果然將三皇子一行人的身影給甩掉了,心里一陣開心。 “來,吃兩個果子吧?!惫判腻m才經(jīng)過一棵叫不上來名字的樹時,順手就飛身上樹摘了幾個野果下來。紅彤彤的,看著很美味。上一世,跟隨在主帥身邊行兵打戰(zhàn)時,主帥也給古心妍摘過這種野果吃,那可口的滋味令這一世的古心妍還時不時惦念著呢。沒想到,這觀音廟的小道旁就有,真真是意外極了。 想起主帥,古心妍的面上現(xiàn)出了笑容。那是上一世里,少數(shù)幾個會對古心妍好的男子。聽聞,主帥下個月就要班師回朝了。 “小姐,您確信這野果子能吃嗎?我娘說過,沒見過的東西別亂吃?!北檀阂荒槗?dān)憂地望著自家小姐。 “給你吃,還那么多廢話。不吃,就拿來?!惫判腻f罷,還真的伸出手要討回自己好不容易摘回來的果子??杀檀阂呀?jīng)走得餓極了,嘟噥完后,早已一口咬上了,“真甜耶。”連連往后躲,怕古心妍真搶回去似的。 小口吃完了好幾個果子后,古心妍才又上路。磨磨唧唧地逛完了觀音廟后山的風(fēng)景,才領(lǐng)著碧春踏入正殿,燒香祈福。如此這般,左不過是不想再遇上三皇子、六公主和表妹余瀟瀟罷了。 哪知,此廟的主持與三皇子有些個交情,特意留下三皇子探討了好一陣的經(jīng)書,還將今年內(nèi) 果然,等古心妍閑逛了好一陣后,大殿內(nèi)燒香祈福的人大都已下山歸去。殿內(nèi)甚是清靜。古心妍虔誠地跪在觀音像前的墊子上,為自家爹爹、哥哥和自己祈福。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就在觀音像前懺悔起了上一世的過錯。懺悔著,懺悔著,就有些淚流滿面起來,后來也不知是情緒過于激動還是怎的,渾身上下都有些難受得痙攣起來。 嚇得守在身側(cè)的碧春驚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別嚇奴婢?!笨晒判腻€是嚇著了碧春,她突然失去了知覺,身子整個傾倒下來,落在碧春軟軟的懷抱里。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覺有個男人將自己抱了起來,急匆匆地去了哪里。 ☆、仙谷池水 一把抱起昏厥的古心妍的,正是剛與住持探討完經(jīng)書,恰巧從禪房內(nèi)出來的三皇子。三皇子抱著冷汗津津的古心妍,三步并作兩步,一路匆匆地去了廟里休憩的禪房。 “勞煩住持,幫忙看看?!比首雍苁强蜌獾胤愿滥赀^六旬的住持道。這個住持,年輕時多方云游,有些個把脈的本事,尋常的疑難雜癥倒也難不倒他。身在山上,一時也難以尋著更有本事的郎中。 只見住持摸過脈搏后,臉色有些個陰郁:“從脈象看,有些個異常,似乎有中劇毒的傾向,只是老衲從未摸過如此奇異的脈搏,”說及此,住持有些羞愧道,“三皇子,還得另請高明,早早醫(yī)治為妙?!闭f罷,十指合而為一,以示自己的無能為力。 三皇子一聽說可能是中毒了,立即喚來丫鬟碧春道:“你給你家主子吃了什么?” 唬得碧春立馬跪下道:“沒,沒吃什么呀?!?nbsp;慌亂中,突然想起來那些個野果來,“是,是小姐不知從哪兒摘來了些紅彤彤的小野果,可,可奴婢也吃了呀?!背粤送瑯右肮谋檀翰]事,可見怪不得那些野果。 “紅彤彤的小野果?”住持摸了摸白須,點(diǎn)點(diǎn)頭道,“可是后山小徑旁的果子?”見碧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住持道,“那是從西域移植過來的野樹,平常人吃了并無異,若這小姐曾經(jīng)中過毒,余毒未清的話,可能兩者相克,引發(fā)劇毒,也未可知?!?/br> 其實(shí)住持只說了一小部分,還隱瞞了一部分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那棵樹,在西域還有個名字,叫相思樹。若是與西域特制春~藥混合著吃,會催使春~藥里的毒性演變成更猛烈的毒性,排山倒海而來。 而古心妍,上一次被六皇子下了猛烈的西域春~藥,至今都未清除干凈,殘留一些混進(jìn)了血液里。 這些事兒,三皇子是知情的,聽住持這般說,立馬頓悟。“她是情~毒又犯了么?”三皇子看著一張小臉憋得有些通紅的古心妍,似乎又有了那夜般渾身燥熱難耐的跡象,心內(nèi)默默道。 “若是不趕緊解救,兩三個時辰拖延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險(xiǎn)。”住持好心提醒道。突然想起來什么,又指點(diǎn)道:“早些年間,聞名遐邇的東方白小醫(yī)仙若是未遠(yuǎn)游的話,恐怕有些個救治的法子。” 東方白小醫(yī)仙?三皇子聽聞,立馬抱了古心妍就奪門而去。這個東方白小醫(yī)仙,別人是請不到了,但對于三皇子而言,卻如探囊取物,因?yàn)檫@位小醫(yī)仙正是三皇子的莫逆之交,幾年前已經(jīng)秘密歸了三皇子門下,正在與世隔絕的仙谷替三皇子研制著各類秘藥。 “誒,三哥,她怎么啦?”剛出廟門,就碰上了閑逛才到的六公主,但三皇子沒有那個閑心去與六公主解釋什么,丟下了句,“你自己先行回宮。”就匆匆登上馬車,甩下想跟隨而去的碧春,揚(yáng)長而去了。 要知道,仙谷離此地少說也有一兩個時辰的路程,要是耽擱了,按住持所說會有生命危險(xiǎn)。此時此刻,三皇子不愿意讓古心妍出事。怎么說,他都已經(jīng)救過她兩次,就當(dāng)做是善始善終好了。 好在,一路上十分順利。 “她可曾服過西域烈性的春~藥?又誤食了相思果?這兩者一相遇,可真不比服用劇毒好多少。”果然不愧是東方白小醫(yī)仙,兩指稍稍切了把脈,就已了然于心。不過,問是問了,卻仿佛并不需要三皇子的回答似的,嘴角曖昧地一笑:“解救之法不是沒有,就怕三殿下兩個方案都不配合?!?/br> “哦?”三皇子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但言語卻是一貫的清冷,“不凡說來聽聽?!?/br> 只聽東方白小醫(yī)仙微微笑道:“第一個方案,給她找個男人來圓房?!鼻閪毒么,直接做了,是最快的解救之法。 “只是,如果這樣的話,恐怕她的身子會對這第一個男人產(chǎn)生依賴,以后就斷不了了,得一日三次地……”說及此,東方白有些壞笑地瞟了一眼三皇子,“這正是西域春~藥的烈性所在。” 這襲話說得三皇子的耳根有些泛紅,他今年十九歲,由于過于挑剔,導(dǎo)致他身邊一直沒有女人伺候,除了那夜,被迷迷糊糊的古心妍摟抱過外,從未與其他女子有過肌膚相親。 眼神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眼躺在臥榻上,漸漸有些燥熱,手開始胡亂地拉開自己領(lǐng)口的古心妍,開口道:“第二個方案呢?” 東方白小醫(yī)仙沏了杯茶,扭頭看著三皇子,淡淡道了句:“仙谷池水。” 這仙姑池水,可不是天然的池水,而是東方白歸入三皇子門下后,收集了數(shù)年雨露,耗費(fèi)了十萬種藥材,才勉強(qiáng)得了一小池的藥水??胺Q救命神水。但是只能用一次。第二次便會失去藥效。 說真的,雖然三皇子從未帶女子來過仙谷,古心妍是東方白見到的第一個女子,但他依然不信三皇子會為了面前這個女子,耗去經(jīng)年的成果。 可,人心最難琢磨。 只見三皇子什么話也沒說,直接抱了古心妍就往仙谷池方向走去。留下東方白一人,守在一屋子書的大殿里,跟那些書兒一樣成了不知言語的木頭人,微張著嘴,再合不攏。末了,才自言自語了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br> 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三皇子抱著身子越來越熱,跟發(fā)燒似的guntang起來,雙手開始亂動的古心妍徑直來到了仙谷池旁。 看著懷里迷迷糊糊的古心妍,三皇子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輕輕解開她外袍,扔在了地上。據(jù)說衣裳越少,療效越好。一把摟了只穿著貼身小衣的古心妍,緩緩入了仙谷池。 池水漫上古心妍的胸脯,姣好的身段和里面的紅色肚兜有些個若隱若現(xiàn),再加上古心妍衣裳的領(lǐng)口已被失去意識的她自己解開了不少,細(xì)嫩的肌膚露出不少,看得緊貼著她身子的三皇子有些個血?dú)馍嫌俊?/br> 抱著她的手,有些不安分地想扯去她僅剩的貼身小衣??扇首雍芸炀捅梢暳艘幌伦约旱南敕?。逼著自己將眼神挪開了去,望向了仙谷池四周的巖壁,驚喜地發(fā)現(xiàn)巖壁上有不少垂下來的藤蔓,綠油油的。 為了以防自己在此處無人之境控制不住地要了她,三皇子起身從巖壁上扯下些藤蔓來,搓成幾股粗粗的繩子,將古心妍纏繞在池邊,讓她失了自己的支撐,也能不完全沒入池水中。 “仙谷池水能徹底清除余毒嗎?”固定好古心妍后,換下濕透衣裳的三皇子,重新回到東方白小醫(yī)仙身邊道。 “不能?!?/br> 三皇子白了一眼東方白:“怎么不早說?!币话烟崞鹱仙安鑹兀o自己倒了一杯茶。 東方白仰靠在藤椅上,對三皇子這個莫逆之交玩味地笑了笑:“若我早說,你就不舍得用那池仙水,要改為親自上陣,以身相許啦?” 這話聽得正喝茶水的三皇子,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盡數(shù)噴在東方白身上,驚得東方白一蹦三跳地叫起來:“呀呀呀……我的衣裳,我的衣裳?!?/br> 東方白瞪了一眼臉色依舊清冷,但雙眸有些期待后續(xù)言語的三皇子:“雖然不能徹底清除體內(nèi)的余毒,但是能保證她在未成親前,不會再出昏迷一類的大事,頂多身子有些小小的,小小的燥熱。等成了親后,想做多少次沒有,情~毒自然解了?!?/br> “那還好?!比首拥???偹銢]白費(fèi)了他的一池仙水。 話說,那一池仙水確實(shí)藥效頗足,左不過一兩個時辰,古心妍的癥狀就消失了,身子舒坦地逐漸醒轉(zhuǎn)過來。 “這是在哪兒???”睜著還有些迷糊的眼,古心妍一把扯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藤蔓,撫著雙臂上了岸??粗约旱耐馀厶稍诘厣?,有些不相信地低頭瞧著自己的身子,可不是只著了貼身小衣么,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紅。 “應(yīng)該是碧春那丫頭替我脫的衣裳吧?!惫判腻@般安慰著自己??墒撬龑ち艘蝗?,也呼喊了一圈,也不見碧春那丫頭的影子。倒是呼喊來了一個駕車而來的小仙童。 “這位小姐,既已安然無事,還勞煩隨我下山。”小仙童說罷,遞給古心妍一個遮眼罩,面無表情道,“這是規(guī)矩。” 呃,古心妍接過遮眼罩,又瞧了一眼四周景色,與別處的景致很是有些個不同。想必這是一般人不能亂入的禁地吧,只是自己為何會來了這?明明記得自己昏迷前是在觀音廟的。可看那小仙童的神色,是不打算給自己解惑的,便順從地戴上遮眼罩,隨了另兩個小童子上了馬車。 中途似乎換了好幾輛馬車。一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從顛簸山道駛上了平坦大道,又從平坦大道駛上了山道,如此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才聽得一聲“小姐,可以下車了。” 待古心妍摘下眼罩時,先前的小童已換成了遮面的黑衣人:“小姐在此稍微等候一會,古宅的馬車隨后就到?!闭f罷,黑衣人駕著空馬車就飛馳而去了。 剩下古心妍一人立在山腳下。 暮色已經(jīng)開始四合,陽光被逐漸掩蓋,四周靜靜的,悄無人聲。若是膽小一些的,獨(dú)自立在此地,還真有些個害怕。 不過,上一世在軍營里歷練過的古心妍,早已不是個膽小的女子了。 微微回憶著剛才那地。那是哪兒?為何自己遮著眼罩還不夠,中途馬車和駕馬人連著換了好幾批? 那地兒似乎曾經(jīng)去過,有點(diǎn)點(diǎn)模糊的印象。 算了,那是哪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此刻在哪兒。 思及此,古心妍舉目四望,習(xí)慣性地觀察周圍的地勢和景致:“咦,這不是觀音廟下的山道么?今兒上午剛走過?!惫判腻挠洃浟κ呛芎玫模m然談不上過目不忘,卻也絕對是看過兩眼的東西,好幾年內(nèi)不會忘卻。 “小姐,小姐……”不一會兒,山道那一頭就傳來碧春又是驚喜,又是著急的聲音。只見碧春的頭探出自家馬車的車窗外,老遠(yuǎn)就開始呼喊了。 古心妍見著自己的婢女和小廝,甜甜一笑。撫弄了兩下垂在胸前的一縷發(fā)絲。 “小姐,你沒事了吧,剛剛急壞奴婢了?!瘪R車還未停穩(wěn),碧春就跳將下來了,拉著古心妍轉(zhuǎn)悠了兩圈,見果然沒事了,才抱怨道,“三皇子也真是的,說什么也不讓奴婢跟過去,害得人家待在觀音廟焦急地等待了好久好久?!?/br> “三皇子?”古心妍的眉頭微微一皺。適才是三皇子救了自己么?那剛才那地莫非就是上一世傳聞中的仙谷? 難怪適才覺得周遭景致有些個熟悉。上一世時,被側(cè)妃余瀟瀟算計(jì),遭遇小產(chǎn)引發(fā)血崩,生命垂危的太子妃古心妍,昏迷不醒時被太子抱去過仙谷一次。那是上一世的古心妍唯一一次進(jìn)入三皇子身后那片極是隱秘的禁地。 仙谷,里面秘密頗多,還隱藏了諸多能人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