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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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妤宮內(nèi),妤貴妃正對鏡自照著,兩日前被皇后掌摑得高高腫起的臉頰,現(xiàn)在還未全然消下去。 但妤貴妃臉上現(xiàn)出來的卻不是恨意,反倒是股得意的笑。 弄得身邊那些個宮女太監(jiān),都以為自家主子是氣得腦子有些糊涂了,才會如此。各個十分同情地望著神情有些不正常的妤貴妃。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對皇后的恨意都不知比妤貴妃多上多少倍。 看著他們臉上的那些個表情,妤貴妃和六皇子私下里很是滿意,若不是有他們表露在外的氣憤在,皇帝這兩日也不會那般窩火。 六皇子讓所有宮女都退下后,微微笑地對妤貴妃道:“母妃,您那日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出乎意料的好?!笨刹皇敲?,平日里的妤貴妃再討厭皇后,也不曾當(dāng)面頂撞過,可那日,面對氣勢洶洶的皇后,她卻絲毫也不給情面地頂撞了回去,還態(tài)度囂張。 果然惹得自以為是,又捏了些把柄的皇后,氣焰更為高漲,當(dāng)著眾宮女太監(jiān)的面,就狠狠扇了妤貴妃好幾個耳刮子。最后還一腳踢向妤貴妃的小腿,讓她跪在宮門口一個多時辰。 說一千道一萬,這一切的被虐,都是妤貴妃自己愿意配合的。若她自己不配合,以她的受寵程度,還不至于被皇后整得那般慘兮兮。 那日,她可是演了好大一出戲啊,被虐,眼淚,哭鬧,撞墻,看著周圍那群人信以為真的表情,她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所折服了。 她知道,自己越慘,越能激起皇帝心底對皇后的厭惡。 其實(shí),妤貴妃在探察出皇帝心底已對太子~黨不滿之后,便早早地準(zhǔn)備好要上演這么一出,甚至在夢里已演練過多次。而那日,皇后剛好給了她這么一個絕好的表演機(jī)會。 而最后的結(jié)果,果然讓她很滿意。皇帝徹底厭惡上了強(qiáng)勢的皇后。 “玨兒,能這般順利,還得感謝感謝你的九皇姑呢?!蹦侨真ベF妃看著太后想將外孫女兒余瀟瀟許配給太子殿下,可皇后當(dāng)場就給拒絕了,她就知道以九皇姑那爭強(qiáng)好勝的性格,背地里必定會在皇帝哥哥面前,添油加醋地參皇后一本,“若沒有九皇姑的幫忙,事情還未必就會這般順利。” 咯咯笑了兩下,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道:“玨兒,朝堂上還扛得住么?”貪污二百多萬兩的軍餉,可不是小事,事關(guān)國家大政,在皇帝心里可比污蔑太子的罪重多了。 只聽得六皇子莫玨毫不在乎地道:“母妃對兒臣還有不放心的地方么,別說兒子不想貪污,就算要貪污,也不會盯著軍餉,那可是關(guān)乎一國命運(yùn)的事,兒臣可不敢?!?/br> 笑了兩聲又道,“恐怕是太子殿下手底下的那些個掌管戶部(掌管銀兩的部門)的官員,既想自己貪污一點(diǎn),又想在太子面前賣個好,才故意將罪名算在了兒臣頭上,在官員犯事錄上給兒臣記了一筆?!?/br> 其實(shí)這句話說得并不實(shí),但六皇子并不想對母妃說出實(shí)情。 事實(shí)上,自從上次挪了三百五十多名官位出來后,六皇子一行人便已知曉了太子~黨官員犯事錄的存在。打那之后,六皇子就動著歪腦筋,準(zhǔn)備在犯事錄上做手腳。 要知道,犯事錄是人寫的,而人怎么寫,是否每一筆都是實(shí)事求是的?這個就得看六皇子是否厲害到能抓住戶部那些人的痛腳,逼著他們做手腳,將他們自己的貪污之名記在六皇子的頭上。 于是乎,犯事錄上就有了六皇子貪污軍餉兩百余萬兩的污名。 若非如此,太子殿下為何在去年西北戰(zhàn)場大敗之際,沒能找出打敗仗的原因,反倒是時隔一年之后,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六皇子一行人貪污軍餉? 想起太子黨一行人,義正言辭地在朝堂上攻擊自己,六皇子就心底樂呵極了,對著妤貴妃道:“母妃,若是父皇知道太子~黨對兒臣這么大陣仗的彈劾,都是他們自己人先貪污,然后再誣陷到兒臣頭上,您說父皇會怎么做呢?” “自然是抓著太子~黨的罪名不放手,大力整頓太子~黨,能拉下幾個得力助手,就拉下幾個。”妤貴妃憑借著自己對皇帝的了解道。 事實(shí)上,還真的是如此。 當(dāng)皇帝通過一些列的精細(xì)調(diào)查,居然發(fā)現(xiàn)是太子~黨的人自己貪污,卻賴在六皇子頭上時,異常震怒。朝堂之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就沒給太子留情面,暴怒之聲沖天直上,震得天空的鳥兒都有了絲膽寒,撲騰的翅膀一個勁兒猛顫。 于是乎,有一系列高官落馬,戶部撤換了好幾個大員,一下子就將太子在戶部的人脈給清理了個干干凈凈。 戶部可是錢袋子,失了錢袋子,太子必然損失慘重。連同皇后都頹廢了好一陣子。 看著這樣的結(jié)果,古心妍倒是心情大好?!皼]想到,戶部這么快就淪陷了,不過才一個月的時光。六皇子果然不是孬種,還是挺有兩把刷子的?!?/br> “小姐啊,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啊,什么兩把刷子?”回屋給古心妍尋來一把團(tuán)扇的碧春,剛巧聽到了最末一句話,不解地道。 “說你呀,動作那么慢,小心本小姐給你上兩把刷子,刷刷腳底板?!惫判腻舆^團(tuán)扇,輕輕扇著,故意拉著一張臉逗碧春道。 碧春卻以為自家小姐是真的嫌棄自己慢,委屈得跟個什么似的:“這把團(tuán)扇遺落在了床底下,可讓奴婢一頓好找?!?/br> 古心妍瞧著碧春那一臉委屈的小模樣,自個兒先樂上了,咯咯地笑著。碧春這才知道自家小姐又拿自個尋開心了,氣呼呼地一跺腳。 “好啦,好啦,為了彌補(bǔ)你,今兒個本小姐帶你出城去玩耍,可好?”古心妍笑道。 “真的啊?”一聽說又可以出城去玩,碧春就興奮得不行。雖說這幾日,自家小姐天天都只帶自己去一個地方玩耍,但能出悶得發(fā)慌的古宅,她還是十二分樂意的。 馬背上一陣風(fēng)馳電掣,又來到了這幾日天天都會來報到的地方,城外郊野的古道旁。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這是古時的一首傷感的送別詩,可對于這幾日的古心妍來說,卻能恰到好處地描繪出眼前所見之景。吟誦起來,也是歡快無比的。 話說,古心妍每每看到有兵士模樣的隊(duì)伍從自己所坐的長亭前的古道上經(jīng)過時,都會探著頭凝神眺望一番。惹得碧春一度以為是前陣子老爺和少將軍都回西南軍營了,所以自家小姐日日來此,只為看看身穿將帥衣裳模樣的人,以寄托相思之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您也是在眺望自己許久未歸的情郎呢?!北檀嚎粗判腻前阏J(rèn)真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可不是么,來這個地兒,靜候兵哥哥情郎歸來的小姐、婦人還真不少,雖算不上連綿十里,卻也絕對是排排站了。 瞧那古道兩旁,擠滿了女子,各個翹首企盼。 古心妍一聽,眉頭一挑,微微搖頭:“不是情郎?!边€真不是情郎,只是一個哥哥,“明明記得就是這幾日回京的,怎的還不來。”總不會是自己改變了歷史,連帶著他的命運(yùn)也改了吧。 “小姐你看,那邊遠(yuǎn)遠(yuǎn)揚(yáng)起了黃沙,是不是有大部隊(duì)歸來呀?!北檀和蝗慌d奮起來,那些個帥帥的將領(lǐng),她可是最愛看啦。 古心妍望著遠(yuǎn)處馬蹄騰飛卷起的沙塵,突然站起身,走出了長亭外。仔細(xì)凝神注視著那一片模糊的身影。 “是你歸來了么,主帥?!?/br> 那一世,唯一疼過自己的外姓哥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主帥。 古心妍的心莫名的有了幾分緊張,已是隔世,自己對主帥哥哥來說,已是陌生人了吧。 古心妍單獨(dú)一個人,立在遠(yuǎn)離人群的茵茵草地上,灼熱的夏風(fēng)揚(yáng)起古心妍繞在臂彎上的飄帶,吹起一襲紗裙,飄逸出塵。 為了這一世與他的初見,這幾日的古心妍有特意裝扮過自己。配上她絕世的容顏,美到不似人間女子。引得那些正焦急等待夫婿的女人們,都反過頭來驚嘆地望著迎風(fēng)而立的古心妍。 而古心妍壓根不在意她們驚嘆的目光,只一心望著那個高坐在馬背上的身姿挺拔的將領(lǐng)。 走進(jìn)了,走進(jìn)了,真的是主帥哥哥。久別重逢的微笑蕩在唇間,也不知怎的,一滴淚就涌了出來。 “主帥哥哥,你還記得妍兒嗎?” ☆、今生初遇 “主帥哥哥,你還記得妍兒嗎?” 幾萬軍隊(duì)的前方,一個身材挺拔,身穿帥袍,神情堅(jiān)毅,面目俊朗的男子,高高坐在馬背上。 目視前方,接受著眾人膜拜的敬仰。 去年下半年,西北戰(zhàn)場輸?shù)靡粩⊥康?,皇帝在尋找不出良將的緊急情況下,啟用了老將之子慕容帥,那個在十六歲的年紀(jì)就單槍匹馬截殺敵軍頭頭,十八歲的年紀(jì)就為營救父帥,以一萬人馬力戰(zhàn)十萬敵軍的慕容世家的少將軍。 去年剛滿二十歲的他,就被緊急冊封為大元帥,領(lǐng)兵二十余萬開赴西北戰(zhàn)場。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殺退了敵軍,還一度殺入敵國京都,此番便是活捉了敵國皇帝歸來。 他,慕容帥,是近些年來戰(zhàn)場的神話。 古心妍也如道路兩旁的女子般,一臉崇拜地望著凱旋而歸的主帥哥哥,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份親昵感。 那是上一世疼了她多年的主帥哥哥啊。 只見戰(zhàn)馬上的他還如上一世那般,習(xí)慣性地一手勒著韁繩,一手揚(yáng)起九節(jié)鞭。那條鞭子可是他訓(xùn)人的武器,上一世時,古心妍剛選拔進(jìn)軍營的精銳小分隊(duì),接受最嚴(yán)格的死士般的訓(xùn)練時,可沒少挨過他的鞭子。 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疼疼的。 真的,他力氣很大,鞭子揮舞起來,震懾力十足。不過,也正因?yàn)樗膰?yán)格苛刻,古心妍上一世的武藝才進(jìn)展神速。如今回味起來,是多么想念那段軍營里的歲月。 “主帥哥哥,你可曾還記得我?!币魂嚃|風(fēng)吹過,揚(yáng)起古道上的黃沙,漫天而來,所有人都習(xí)慣性地撇過頭,望向了西方。 就這樣,古心妍迎風(fēng)而立,紗裙飛舞的身影便映入了這一世的慕容帥眼中。 看著他望向了自己,古心妍的心有幾分緊張,又有幾分欣喜。迎風(fēng)而立,不去阻擋拂面而來的飛沙。若他這一世不再對自己有絲毫印象,也許自己的與眾不同,能瞬間抓住他那善于觀察的雙眸。 很可惜。他只是掃了一眼古心妍,短暫的一瞥,恐怕連她的模樣都還未瞧清,就已迅速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望著前方了。 那速度太快,快得古心妍好一陣失落。 他果然沒有上一世的記憶。 主帥哥哥,妍兒對你來說,已被遺留在了上一世。今生不再了,是么。 心底微微嘆了口氣。自己早該猜到的,哪能人人都重生呢。 上一世就對女色不感興趣的主帥哥哥,不肯多看自己兩眼,不是最正常的事情么。想當(dāng)年,無論多美的女子,主帥哥哥都沒有興趣看第二眼的。 何況,古心妍并不認(rèn)為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望著主帥哥哥帶著大部隊(duì)匆匆而過,古心妍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馬。帶著碧春,抄小道歸城了。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翻身上馬的那一剎那,她錯過了他反頭望向她的目光。凝視了好一瞬。 那一眼,他鎖住了她一躍而上的嬌俏身姿。 “小姐,你怎么啦,剛才還興致勃勃的,現(xiàn)在都蔫了。”話多的碧春,有些不解道。見自家小姐悶悶不樂地騎著馬,也不答話,心下就更是奇怪了。 “沒什么。”古心妍微微一笑,確實(shí)沒什么,上一世的主帥,是因?yàn)樽约夯爝M(jìn)了他的軍營,才結(jié)識的。這一世,他還不認(rèn)識自己,就已經(jīng)望過自己一眼了,代表還有緣分,不是么。 總有機(jī)會認(rèn)識的。就算沒有機(jī)會,自己也會創(chuàng)造機(jī)會認(rèn)識的,那可是上一世唯一對自己好過的外姓哥哥。說什么,也不會任他離開。 有了這些個想法后,古心妍又精神抖擻了起來,帶著碧春隨意逛了京城一大圈后,才歸府。 可,才一進(jìn)門,就見著二姨娘家的四妹古心靈,跪在曬了一中午,熱得像蒸鍋的大理石上。抽抽搭搭的。 “怎么了,這是?”古心妍因著小時候的事,不喜歡二姨娘生的古心靈。但見著了,還是順口問上一句。 “回三小姐,是夫人罰跪的?!笔卦谝慌员O(jiān)督著的婆子道。 古心妍聽聞,眉頭隱隱一皺。這夫人指的就是上個月才扶正了的三姨娘了。人稱古夫人。在古心妍上一世的記憶里,三姨娘是個熱死一只螞蟻,都要心疼好一會的柔情女子。如今竟然專挑曬了一中午的大理石讓四妹跪了么? 看見古心靈左右膝蓋,不安地頻繁換著,便知那大理石有多灼熱了。 “跪了多久了?”古心妍繞過游廊,輕輕飄了句。 “估摸著有半柱香的功夫了?!笔刂钠抛樱⌒囊硪淼嘏阒?。 這么個大熱天,跪這么久,那膝蓋還能要么?雖說這二姨娘家的古心靈不是個好貨色,但到底是自己meimei。上一次大舅母(長公主)過來,已經(jīng)用雞毛撣子打得她臉上掛彩,現(xiàn)在還有淡淡的疤痕,想要嫁個好人家,已是難了。 要是膝蓋上再有個什么三差兩短,得了,這輩子恐怕都要古宅養(yǎng)著了。 古心妍到底念著血緣關(guān)系,心軟了些,帶著碧春就走進(jìn)了夫人的小院里。 “母親,妍兒出門逛了一上午,瞧瞧都給您帶了什么來?”古心妍腳才剛邁進(jìn)夫人院里,就甜甜喚道。自從三姨娘成了繼室,古心妍就按照規(guī)矩,改口叫母親了。 “喲,母親瞧瞧?!狈蛉寺劼?,匆匆從內(nèi)屋里出來,從古心妍懷里接過銀兜子,臉上勉強(qiáng)堆出些笑容道,“是些精致的簪花呀!”邊走邊翻看著,“瞧這樣式,怕是皇城腳下的金家飾鋪買來的吧?” 金家飾鋪,可是京城內(nèi)樣式最美,手工最細(xì),質(zhì)量頂尖級的首飾鋪了。凡是二品以上官員的人家,一應(yīng)的首飾都是在他家買的。就是價格昂貴了些。 “母親好眼力。”古心妍甜甜一笑。見夫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個勉強(qiáng),似乎還有絲慍色,又有絲說不上來的擔(dān)憂之色,想必是不久前才與四妹古心靈發(fā)生了不愉快。 古心妍裝作沒看到,隨手拿了一個自己喜歡的簪花,給夫人戴上,笑道,“配母親的發(fā)色正合適呢?!庇帜昧艘粋€內(nèi)嵌小晶石的銀鐲子,在手里晃道,“小悅兒呢,這可是專門為咱悅兒meimei挑的?!?/br> 是呵,平日里八歲的小悅兒,一聽到古心妍的聲音便會蹦蹦跳跳地迎了出來了,今兒個,自己都說了好幾句話了,也不見那個小家伙肥嘟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