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容臨翹起嘴角笑了笑,又摸了摸身旁的蛋,好心情道:“聽到你娘的話了嗎?”他含笑拍了幾下,又道,“……聽到了你也不懂,真是一個傻蛋?!?/br> ` 阿漣既答應(yīng)了上神回去,那如今也該啟程了。 阿雱舍不得阿漣,卻也是打心底里為她感到高興的。她道:“好了,你如今也算是嫁入豪門了,魚憑子貴,倒是一樁佳話,咱么洞澤湖的魚,沒比你嫁得更好得了?!?/br> 起初阿雱對上神的印象不大好,可這幾日,也是能看出來,上神不過是放不下上神包袱,對阿漣是真心的。阿雱又說:“你雖嫁給了上神,可出身擺在那兒,天界的神仙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怕是會看不起你這條小地方來的外地魚。凡事有得必有失,若是聽到這些閑言碎語,你不用放在心里,只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 這一點阿漣深有體會,不過她從來都不在意這些話的,當(dāng)即點頭道:“嗯,我明白的?!?/br> 上神在洞澤湖的這段日子足不出戶,湖中魚也各自議論紛紛的,生得漂亮些的年輕雌魚,免不了被說閑話,眾魚只道這阿漣自個兒窮得叮當(dāng)響,卻時興的養(yǎng)起了吃軟飯的小白臉魚,還把肚子都搞大了。 可阿漣離開的這一日,洞澤湖的天空上方,十八匹天馬浩浩蕩蕩排成一排,周遭祥云繚繞,登時讓這小地方蓬蓽生輝。 洞澤湖的所有魚都沒見過這么闊氣的場面。 洞澤湖的湖長,一聽是上神大駕光臨,這才同湖內(nèi)一些個有頭有臉的魚、蝦、蟹一道來拜見上神。 湖長是條有著三千年道行的鯉魚,乃是洞澤湖最德高望重的魚,阿漣也唯有在那會兒選拔爭奪九霄閣名額的比賽上,有幸目睹過一面。 湖長對著上神說了幾番崇敬景仰之詞,見上神白袍飄飄,冷清孤傲,越發(fā)是尊重,就對著他身旁的阿漣道:“小漣身為咱們洞澤湖最漂亮的魚,乃是名副其實的湖花,如今有幸入的上神的眼,乃是小漣的福氣,也是我們洞澤湖所有魚的福氣?!?/br> 這小花鰱,簡直就是當(dāng)代灰魚妹——誰能想到,就這么一條小花鰱,就被九重天上的上神看上了呢。 說到阿漣,容臨才淡淡道:“湖長客氣了?!?/br> 湖長笑笑道:“哪里哪里?小漣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就乖巧聰慧,比同齡魚出挑很多,那時我就覺得,她日后肯定會有大出息的。沒想到是遇見了上神您這個貴人,實在是小漣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庇謱χi客客氣氣道,“日后跟了上神,可要時刻注意的言行,別丟了上神的臉……”接著悄悄叮囑道,“去了天界,別忘了給故鄉(xiāng)多宣傳宣傳,咱們洞澤湖魚杰地靈,還有不少漂亮的年輕魚?!?/br> 阿漣還沒這么近距離的同湖長說過話。 他是洞澤湖德高望重的魚,她自然存著敬重,就客客氣氣道:“嗯,湖長放心,我會記得的。” 湖長又命手下的魚拿來了精心制作的綬帶、花環(huán)。 大紅色的綬帶上寫了顯眼的幾個大字:洞澤湖第一湖花。 阿漣橫著掛在身上,又彎腰,讓湖長替她將花環(huán)戴上,整條魚都笑容洋溢得。湖長又精心準(zhǔn)備了許多洞澤湖的土特產(chǎn),十八匹天馬都馱滿了。 最后,湖長才老淚縱橫道:“記得?;貋砜纯?。” 阿漣的眼眶也有些泛紅,連連點頭:“好的?!庇职萃兴疹櫼幌掳㈦?。 阿雱是阿漣最好的朋友,也算是她在洞澤湖唯一的親人,如今阿漣成了上神夫人,那洞澤湖之魚,自然會好好照顧阿雱的。 又同阿雱依依不舍了一番,阿漣才跟著上神躍上云端,朝著九重天的方向飛去。 阿漣眼眶泛紅,頗為不舍。待飛得遠(yuǎn)了,再也看不到洞澤湖了,阿漣才收回了目光。 容臨捏捏她的臉,就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如今你修為精進(jìn),你可以經(jīng)常過來看看?!?/br> 阿漣覺得在理,點頭嗯了一聲,而后舉起手中的大紅胸花,道:“很適合上神的?!?/br> 適才湖長除卻給阿漣準(zhǔn)備了綬帶、花環(huán),也給上神準(zhǔn)備了大紅胸花,不過上神冷冰冰的站在那里,氣質(zhì)如玉,風(fēng)華無雙,誰人敢靠近,便只好一并塞給了阿漣。 容臨嫌棄的粗了粗眉。 阿漣抱著他的手臂搖了搖:“戴嘛戴嘛?!?/br> 容臨彎唇輕哼了一聲,不過這會兒阿漣低頭小心翼翼給他戴的時候,他倒是沒有拒絕。 ` 容臨帶著蛋去了一趟逍遙殿,阿漣先獨自回了九霄閣。田螺蕭棗他們,看到阿漣回來甚是歡喜。 花屏也道:“胖頭魚你回來實在是太好了,過幾日恰好是競技會,咱么火系班正好找不出能比賽鳧水的,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阿漣同眾人待了一會兒,這才去見了沖虛尊者。沖虛尊者見到阿漣甚為詫異,一時倒是沒了那日阿漣離開時的慈藹表情,而是端出一副平日教導(dǎo)學(xué)子時的嚴(yán)厲樣兒:“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阿漣不好意思道:“我想繼續(xù)留在九霄閣,和師兄師姐們修仙,希望尊者能成全?!?/br> 沖虛尊者輕哼了一聲,可心里卻是又幾分高興的,便道:“說退學(xué)就退學(xué),說回來就回來,這九霄閣是你玩的地方嗎?你當(dāng)這兒是你家開的?” 阿漣安靜的站著,由著沖虛訓(xùn),曉得沖虛尊者是個嘴硬心軟得,訓(xùn)完了也就沒事兒了。 正在這時,一條筆直的大長腿剛好跨入,一聽沖虛的話,便微微一頓,那人就淡淡道:“九霄閣值多少錢?” ?。?/br> 沖虛一聽這聲兒,登時抬頭,見進(jìn)來這位光風(fēng)霽月般的人物,這才起身過去,恭敬行禮,滿面堆笑道:“容臨上神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 容臨沒有看他,朝著站在邊上的阿漣看了一眼,再蹙眉對著沖虛道:“少廢話,這九霄閣我買了?!?/br> ☆、第51章 鳧水【加更~】 容臨走到阿漣的面前,抬手摸摸她的腦袋,語氣溫和道:“都說了我陪你來?!?/br> 阿漣笑了笑:“沒關(guān)系的,沖虛尊者他人很好的?!?/br> 沖虛尊者一愣,心道這胖頭魚倒是有幾分本事,立馬就重獲上神的寵愛了,當(dāng)即賠笑道:“是啊,方才小仙同阿漣說笑的,小仙就知道阿漣是一時糊涂,那退學(xué)的單子還沒呈上去,這段日子,就當(dāng)休了幾日的假,重新再回來上課就成了。不過,阿漣的課程落下了很多,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來找我,我很樂意為你輔導(dǎo)的。” 阿漣的底子本就不好,一下子缺那么多課程,自然有的補了。 阿漣笑容燦爛,甚是感激道:“多謝尊者。”又沖著上神眨了眨眼,“我就說了沖虛尊者人很好的吧?!?/br> 既然退學(xué)手續(xù)尚未辦完,那阿漣這回重新回來上課,倒是方便了許多。 阿漣要回火系班上課,上神卻是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她便問:“上神不走嗎?” 容臨嗯了一聲,道:“你先過去吧?!?/br> 然后看了沖虛一眼,“來吧,咱們一道商量一下關(guān)于買九霄閣的事情?!?/br> ` 阿漣回火系班后,花屏便立馬給她拿來了單子,要她參加鳧水比賽。 瞧著阿漣如此順利的答應(yīng),花屏就抱怨道:“還是胖頭魚你好,哪像其他人,沒有半點團(tuán)隊意識,我嘴皮子都磨破了都不肯答應(yīng)?!被鹣蛋嗟牡茏佣际浅錾盹@貴或者是一方精英的,覺得這等同法術(shù)無關(guān)的競技比賽太過降低檔次,況且火系班擅長鳧水的本就不多,人選更是有限了。 阿漣倒是喜歡參加這種比賽,能為火系爭光固然好,就算不成,也是重在參與嘛。 阿漣很快就填好了單子,還一口氣報了兩個項目,一個短游,一個長游。 花屏收好單子,就說:“胖頭魚啊,雖然你出身水系,又是魚族,不過這競技賽和尋常鳧水不大一樣,有些規(guī)矩還得知道的,這段日子我會安排時間帶你們一起去訓(xùn)練。咱們火系班參加鳧水比賽的,就你和白鱘,到時候你們倆一道練習(xí),你多向他請教請教,他可是咱們班的種子選手?!?/br> 阿漣點頭,下午便同白鱘下水了解了一些注意事項。 短游靠的是爆發(fā)力和動作的靈敏,花鰱一族性子溫順,在這個項目上,倒是沒有優(yōu)勢;長游則靠耐力,阿漣覺得自己興許可以在這項目上努努力。 同白鱘游了足足一個半時辰,阿漣才筋疲力竭的上岸,又同分別依舊的好友一道去孟極仙君的攤子吃了串串,回逍遙殿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容臨就在院子里等她,懷里抱著蛋。 見她終于回來,才生氣的轉(zhuǎn)身進(jìn)去。 “上神!”阿漣趕緊跑過去,抱著他的手臂道,“上神等很久了嗎?” 容臨沒有說話。 阿漣又道:“對不起?!?/br> 容臨這才停下步子看她:“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阿漣便將今日的行程都一字不落的交代了,待容臨一聽她和白鱘一起訓(xùn)練鳧水,才擰著眉生氣道:“你和那條劍魚待在一起?” 阿漣就道:“云俏、花屏他們都在啊?!?/br> 容臨生氣的抱著蛋回了房。 至于阿漣特意給他打包帶回來的串串,上神也沒有吃一口。到要回屋休息時,容臨見她朝著客房走去,便終于忍不住道:“怎么?剛和好就要和我鬧分居嗎?寶寶還沒出生,咱們這樣,對蛋教不好,你難道想它一破殼,就覺得自己出生在一個父母不和的家庭中嗎?” 阿漣也不是個傻的,立馬乖乖跟著上神進(jìn)了屋。 上榻之后,阿漣細(xì)心的替他蓋好被子,摸了摸一日未見的蛋,開口對上神道:“若是上神不喜歡我和白鱘大哥在一起,那除了訓(xùn)練的時候,我就少和他說話,你不要不開心了,好不好?” 好半晌,容臨才“嗯”了一聲。 上神不生氣了,阿漣才放心的閉眼睡覺。 待迷迷糊糊見,感覺到身旁之人,同她越靠越近,才轉(zhuǎn)了一個身,面對面看著他。 四目相對,容臨的呼吸有些急促,覺得是時候該開始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阿漣睡眼朦朧,輕輕喚了一聲:“上神?” 容臨微微笑,應(yīng)了她一聲:“嗯。” 阿漣打了哈欠,又困又累,將手伸進(jìn)被褥里,用力一握:“上神,您能您的巨龍乖一些嗎?” ☆、第52章 無理 阿漣好脾氣的說道:“今日游了好久,明日又有沖虛尊者的課,我想早些睡,上神也早些睡,好不好?”那種事情經(jīng)歷過兩回,于阿漣來說,并不怎么美妙,今日倒是難得開口拒絕。 她松了手,容臨眸色一深,氣得渾身都顫了起來。 他將身子往身側(cè)重重挪了挪,床榻發(fā)出很響的吱嘎聲,又順手將所有被子卷了去,連個被角都沒留給阿漣。 阿漣意識到上神應(yīng)當(dāng)是生氣了,就湊過去,戳了戳他的手臂:“上神別生氣啊?!?/br> 容臨說:“我沒生氣?!?/br> 分明就是生氣了。阿漣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小心翼翼的欲啟唇,不知道該怎么哄他,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屋內(nèi)靜悄悄的。 容臨氣了一會兒,察覺到身后沒聲音了,才緩緩轉(zhuǎn)過身,看了她一眼。見她只穿著白色寢衣,因被子被他卷走來了,目下身上什么都沒有蓋,只將身子稍微蜷了蜷。容臨忽的一頓,看著她這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才抬腳,輕輕在她小腿上踢了一下。 “嗯?”阿漣很快抬頭。 容臨面色淡淡的將被子敞開,把礙事的蛋放到邊上去,長臂一展,冷著臉別扭道:“到我懷里來?!?/br> 阿漣怕他還在生氣,便道:“沒關(guān)系的,我這樣挺好的。” “來不來!” “來的來的?!?/br> 阿漣動作迅速的挪了過去,重重的撞到他的懷里。 方才還空落落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滿了。容臨收緊手臂,登時眉目染笑,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暖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