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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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受了他第一世的影響,這一千多世中玄九明有五百多世都投胎成了道士——孑然一身,與鬼相伴,也將許多惡鬼降服,將其打入地府。可他正氣凜然,地府卻越來越腐敗,以前他還有些靈氣福蔭能夠抵御地府的鬼差的打罵和那些惡鬼的殘虐,但他每一次轉(zhuǎn)世,身上的福蔭都會散去一些,千世下來,早已寥寥無幾,僅剩的一些也只能夠保他魂魄不散。 而這一次,若不是他親自來了地府,還不知道他在聞一云那一世為了使用金符將燭淵召來,竟把自己最后那一點福蔭也給用了,那些被他曾經(jīng)壓制過惡鬼見他再也沒了庇佑,便蜂擁而上瓜分吸食他的三魂七魄。 他只要再來晚一點,無論再過多少年,這世上都不會再有玄九明這個人了。 秦卿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望著閻王殿上“公正廉明”的牌匾輕飄飄道:“唉,你也知道他以前是干嘛的,得罪了好些惡鬼,他孤身一人在這地府還不得被人欺負(fù)死?這下我當(dāng)了老大看誰還敢惹他……老子一個不高興就讓他當(dāng)豬去?!?/br> 秦卿將此事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云采夜心照不宣,聞言也只是啞然失笑道:“你這是徇私枉法?!?/br> “得罪了我護的人,還想要我給他們公正廉明?”秦卿抱著手,仰起下巴十分有氣勢地來了句:“放屁!從今往后,這地府就是我的地盤了,我愛怎么搞就怎么搞!” 云采夜挑眉,望著他手里的紅皮冊子道:“哦?所以你已經(jīng)開始著手讓玄九明走后門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來秦卿就來氣,拿著轉(zhuǎn)世冊走到云采夜面前嚷嚷道:“我給他走個屁的后門啊你還好意思說呢!你看看你,這‘山中棄嬰’是個什么東西??。咳舨皇悄阃蝗怀雎?,他這一世就能做個逍遙王爺了!怎么又會跑到山中做個臭道士……我最討厭他做道士了……” 秦卿幫了他查了這么多東西,結(jié)果他還害得玄九明這世投胎投得如此爛,云采夜心中也有些愧疚,抬手求饒道:“是是是,鬼王大人,采夜錯了,不知鬼王大人要如何才能原諒小的?” 秦卿聞言,頓時來了點勁,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云采夜一番,試探著開口道:“我聽說你有個朋友是仙醫(yī),手上靈丹妙藥應(yīng)該不少……” 云采夜了然,直接抬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錦囊中掏出幾個靈藥瓶交到秦卿手中說道:“你若是要給他服用,得讓他先修道才行,仙人是不能插手凡人事物的?!?/br> 秦卿眉梢一挑,總算是知道云采夜在仙界為何如此受歡迎了——空有一身錦繡皮囊還不夠,他這溫順體貼沒架子脾性恐怕才是眾人迷戀不已的源頭。秦卿笑了一下,接過藥瓶,揮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會坑到你的?!?/br> 云采夜點點頭道:“那采夜先告辭了?!彼咧澳敲床粚?,燭淵一定察覺到了,唉,回去又要好好哄哄他了…… 秦卿拿著藥瓶翻過來覆過去地看,聞言頭也不抬:“不送,再會啊。” 來時愁緒滿心,去時一身輕松說的就是云采夜,他再次回到赤霞城時臉上已經(jīng)沒了走時的凝重,只剩下心事被解的舒坦。地府時間流動與人間界一致,來回他也只不過用了三個時辰。 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行人也沒有,云采夜輕手輕腳靠近他與燭淵的客房,到了門口正欲抬手推門時卻頓住了——燭淵最不喜歡與他分別了,這一次他幾乎是強制要求燭淵留在赤霞城的,也不知道他要氣成什么樣,自己要怎么解釋才好呢? 青年垂著頭,愁眉斂目在門前躊躇苦苦思索著,待在屋子里的那人卻像是知道他回來了一樣,從桌前站起去為青年開門。 云采夜還未做好準(zhǔn)備,就聽到耳側(cè)傳來“咯吱”一聲輕響,隨后玄色的衣擺就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 云采夜身體猛地一僵,好一會后才緩緩抬頭,望著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的自家小徒弟,軟著聲音討好道:“燭淵,師父回來啦……” 燭淵聞言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依舊板著臉,目光沉沉地盯著眼前的青年,一言不發(fā)。 云采夜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勉強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來,抬步就欲往屋里走:“師父先進去再與你說吧?!?/br> “呵。”燭淵終于出聲,卻是從喉間發(fā)出一聲冷笑,抬手撐在門框上,擋住云采夜的步伐,聲音如摻了冰碴一樣寒冷刮骨:“師尊可終于舍得回來了啊?!?/br> 云采夜面上笑吟吟地,一顆心卻高高地吊了起來:“……師父不是說過了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br> 燭淵唇角勾起,眼中卻一點笑意也無:“師尊出去了整整三個時辰,這也算很快?” “……” “……不快嗎?”云采夜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戳了小徒弟哪根敏感的神經(jīng)。 燭淵望著他,啟唇道:“快嗎?” 云采夜把燭淵從小養(yǎng)大,兩人又整日膩在一塊,后來更是有了肌膚之親??梢哉f,燭淵喘個氣他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云采夜在聽到小徒弟這句話后立即改口道:“不快不快,師父回來慢了,是師父的錯?!?/br> 燭淵聞言,這才把杵在門框上的手放了下來,眼神飄向云采夜身后:“師尊出門時,天色尚明?!?/br> “嗯嗯?!痹撇梢惯B聲應(yīng)著。 青年如此溫順,做小伏低,但燭淵臉還是黑得可以,聲音也沒回暖一點兒:“但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 云采夜小聲道:“……所以呢?” 燭淵這下終于把視線轉(zhuǎn)回云采夜臉上,冷著臉一字一頓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師尊,你我已有三季沒有見過面了。” 云采夜:??? 這樣也可以? 第88章 折骨2 燭淵扯淡的能力那可是小時候就可見一斑了,長大后功力更是爐火純青。 云采夜怔愣不已地抬頭望著自家小徒弟,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嚴(yán)肅無比地瞎算數(shù),一時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燭淵見云采夜沉默著不說話,眉梢一挑,詰問道:“師尊覺得弟子說得對不對?” “對對對……”云采夜這時哪還敢駁他的意思,只能順著他說話,“師父的確很久沒見過燭淵了……” 燭淵道:“那師尊你想不想我?” 云采夜聞言,眼瞳又睜大了些,直到燭淵再重復(fù)問了一遍后才緩緩開口道:“……想?!?/br> 燭淵聽到青年這句話后,眼中的冷色才褪去了些,放下?lián)卧陂T框上的胳膊往旁邊移了幾步,對青年說道:“我也很想你?!?/br> 云采夜呼吸一滯,心口頓時泛起一股酸酸脹脹的感覺,張了張唇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燭淵見狀,便抬手握住青年微涼的手掌,輕輕一扯將他帶進了屋里。 “師尊去地府做甚?”燭淵按著云采夜的肩膀,讓他在圓桌前坐下,舉起茶壺為青年倒了杯熱氣蒸騰的清茶,“還去了這么久?” 云采夜沒有喝茶,只是握住茶杯讓自己的手掌變得溫暖一些:“嗯……其實也沒什么,師父就是去找秦卿問了些事?!?/br> 燭淵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被師尊燒掉的那封信中,不能讓弟子知道的事嗎?” “燭淵,你聽師父解釋?!痹撇梢挂宦犓@說話的語氣,便知道他還在生氣,連忙回頭握住他的胳膊道。 燭淵沒有撥開青年的手,反而稍稍彎腰在青年耳廓處輕輕吻了一下,聲音溫柔:“嗯,我有在聽的?!?/br> 那個吻似乎安慰到了云采夜,讓他高高提起的心稍微落下了一些,便沒回頭,坐在椅子上握著小徒弟的手柔聲把那事說給他聽。燭淵聽完青年說的話后,半晌沒有吱聲,云采夜有些奇怪正欲回頭去看他的表情,卻聽到他說:“這么說,師尊是擔(dān)心不能再與弟子相守一生,心中焦慮難安才去的地府嗎?” “嗯,師父想與你一直在——”云采夜點點頭,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結(jié)果剛轉(zhuǎn)過頭去便被站在身后的小徒弟吻住了。 沒說完的幾個字全被堵回肚子里去了,云采夜半闔著眼,微微張唇以配合小徒弟在他唇瓣上輕舔的舌深入。但燭淵只是按住青年的后腦,將他往自己這個方向壓了壓,讓雙唇觸得更緊密而并沒有加深這個吻。 一吻既罷,兩個人都有些氣息不穩(wěn),燭淵在青年唇上又摩挲了一會,便順著光滑溫涼臉頰往上移,在那雙漂亮地桃花眼上停住,聲音低沉又沙?。骸澳菐熥鹬盀楹尾桓嬖V我?” 男人的唇熱熱的,緊緊壓在眼皮上,云采夜頭往后仰了些,雙手搭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望著他的眼睛開口道:“師父是怕你擔(dān)心,然后……然后……” “然后離開你嗎?”燭淵開口,替云采夜把剩下的話說完。 “嗯?!痹撇梢勾瓜卵酆?,聲音輕輕地答道。 上次在百汀洲燭淵為了他都能立下“永不用劍”的誓言,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命格孑寡,說不定會為了不讓他受到天譴而離開,而在內(nèi)心深處,他其實是希望燭淵不要離開他,哪怕兩個人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燭淵瞳光微暗,說道:“我不會離開師尊的?!?/br> 云采夜聞言倏然抬眸,眼底像是有著揉碎的星屑,波光瀲滟,欣喜萬分地看著男人,張唇道:“燭——” 青年才吐出一個字,燭淵便抬手捏住青年的下巴,用大拇指揉弄著因方才的吻而變得有些紅的唇瓣,腦海中想起的是他們兩人的第一次——他用牙齒,在這唇上咬出來的血珠。 那是他這輩子嘗過的,唯一guntang新鮮的血液。 亞猶龍?zhí)煨院脷⑹妊?,但他在這個世上只殺過幾只仙雞仙兔,一雙手干凈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為了這個人抑制天性,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不求名利,不求權(quán)勢,把自己能給予的所有都給了他,而這個人,卻在這里告訴他——他覺得他會離開他。 滾圓的瞳仁緩緩拉長收細(xì),出現(xiàn)在暗紅色的眼瞳上,燭淵微微咬緊牙槽,只覺得心中有股盛騰的怒火難以消除,燒得他恨不得立即露出尖牙狠狠地咬面前這人幾口,可他也只能在這想想。 因為他根本舍不得這人受傷。 云采夜怔怔地望著燭淵陡然變成獸瞳的雙目,抬起手掌想要碰碰他的眼睛:“燭淵……你的眼睛……” “師尊?!睜T淵握住青年抬起的手腕,握得緊緊的,“你總說你不想離開我,可每次先離開的都是你?!?/br> 云采夜蹙眉,矢口否認(rèn)道:“我沒有……” 燭淵聲音更沉了些,握著他手腕晃了晃:“你有。” 云采夜張口:“我……” 燭淵一把揮開桌上的茶杯茶盤,拉著青年的手腕,將他從椅子上扯起直接壓倒在桌面上,而后欺身壓上去伸手撕扯著他的衣領(lǐng)。 云采夜瞪大眼睛無措地望著男人,卻沒有任何反抗。潔潤瓷白的茶具狠狠砸到地上,發(fā)出不小的撞擊聲后碎成無數(shù)塊瓷片,在原本有些安靜的屋子里尤為響徹。 “師尊?您……和小師弟沒事吧?”住在隔壁的青釋聽到云采夜房內(nèi)不小的動靜,走到房前敲了敲門問道。 云采夜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幾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wěn)些:“沒事……我把茶壺不小心打碎了。” 青釋道:“咦?那要我進來收拾一下嗎?” “不用了,你小師弟已經(jīng)在收了。你沒事的話就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赤霞城有沒有什么異常?!?/br> “哦,那師尊我走了啊。” “嗯?!?/br> 腳步聲逐漸遠(yuǎn)離,云采夜這才長舒一口氣,望著壓制住他的男人顫聲道:“燭淵……” 燭淵聽到青年喚他的聲音后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一雙森然駭人的豎瞳又變回了圓形,他握著從云采夜衣領(lǐng)處掏出的那顆藍(lán)色小石頭開口道:“師尊,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那顆有些透明的石頭在燭淵手中一閃一暗,發(fā)著淡淡的藍(lán)色輝光,里面像是凝有細(xì)細(xì)小小的碎星,熒熒爍爍,比藍(lán)星石還要漂亮。 云采夜瞧了那石頭一眼,認(rèn)出了這是燭淵說他在鎮(zhèn)魔塔中尋到的寶貝,便低聲道:“……這是你從鎮(zhèn)魔塔里帶來的?!睜T淵送給他的這項鏈頗為女氣,但他還是一直藏在衣領(lǐng)里隨身帶著,從未取下來過。 燭淵拿著那顆石頭,在青年唇上碰了碰:“這是我的靈魂石?!?/br> 云采夜不解,問他道:“何謂靈魂石?” 燭淵低下頭與云采夜額抵額道:“大概算是魂魄凝成的石頭?” 云采夜聞言,瞳孔猛然一縮,手肘往后一撐起身道:“你魂魄不全?!” “當(dāng)然不全。”燭淵按著青年,又將他壓了回去,“弟子的一半神魂不就早被師尊勾去了嗎?”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云采夜心中擔(dān)憂他,從他手中奪過那藍(lán)色石頭握在手心,“你怎么如此輕率……這石頭算好我一直帶在身上,若是我不小心、不小心弄掉了呢!你要怎么辦?!” “原來師尊這么擔(dān)心我?”燭淵看他如此焦慮,倒是低聲笑了起來,“我把一半魂魄放在師尊身上,可師尊卻總想著要離開弟子……” “我沒有要離開你!”云采夜拔高聲音,胸膛不斷起伏著看上去十分生氣,把石頭往燭淵那里推,“你這些魂魄,能不能收回去?” 燭淵淡淡道:“不能,還有——” 男人低下頭,在青年耳畔低聲道:“這東西師尊可別取下來,也千萬不要再想著離開弟子了,不然我會死的?!?/br> “死”這個字被燭淵加重了音從口中念出,云采夜蹙著眉,眉眼間盡是焦色:“不、不會的……要是你騙了我呢?” 燭淵雙手杵在云采夜耳側(cè),撐起身體道:“那師尊大可以試試。” 云采夜這下可真是后悔死了,燭淵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可以說是重逾生命的存在,如果早知道小徒弟對他的感情這么深,他又怎么敢離開小徒弟? “對不起……”青年的聲音小小的,帶著滿滿的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