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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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老爸老媽,當(dāng)初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給我起的名字就是《神雕俠侶》里面的炮灰李莫愁。就算你們很喜歡金庸的武俠小說,等我終于看過這部電視劇后,我快哭成傻逼了好嗎?干嘛不叫我黃蓉,趙敏,再不濟小龍女也可以啊!為什么要叫李、莫、愁這個苦命女配?! 不過此時此刻,見我沒有回答,張清然似乎以為我還在生氣,又貼近了一點。 語氣有點大男生般的撒嬌。 “告訴我唄。覺得你可愛,才逗你?!?/br> 事實上,他一靠近,我的心就撲通撲通直跳。 但這個名字我怎么說出口喂!雖然一直把頭埋在胳膊里面,臉都快憋紅了,可我內(nèi)心也很掙扎好嗎?如何對著男神說,“你好,我就是金庸小說里面那個跟李莫愁同名的人”這種逗比的話…… 我沒說,他就一直玩著我的頭發(fā)。 一會說“你發(fā)質(zhì)很好啊”,一會兒“你耳朵為什么一直這么紅”,一會兒“你打算一學(xué)期就這樣背著我嗎?” 我臉對著課桌,有點紅。 真心覺得他不離我遠點,我就快被自己給悶死了。 ~~~~~~~~~~~~~~~~~~~~~~~~~~~~~~~~~~~~~~~~~~~~~~~~~~~~~~~~~~~~~~~~~~~~~~~~ 幸好過了不久,班主任就來了,全班迅速安靜的坐直起來。我發(fā)現(xiàn)直到我坐正,張清然還側(cè)著好看的臉,偷偷瞟我。他居然跟我一樣,也穿著校服,而不是便服。 當(dāng)時所有女生都向往《美少女戰(zhàn)士》里面那種水手服,因為國內(nèi)的校服實在又寬大又丑丑的,一點都不可愛,但張清然居然能把紅白相間的校服穿出很迷人的氣質(zhì)。 只是,等我看向他,他又一臉“才沒有看我”的樣子。 我有點失落。于是便裝出我也沒有在意他的樣子。結(jié)果過了不久,他的視線又好像有意無意的落在我臉上…… 班主任說了很多,多年后能記起的是,他說“高中是你們?nèi)松蠲篮玫臅r期。你們能夠單純的學(xué)習(xí),交朋友。希望高中三年你們過得充實而有意義……”當(dāng)時覺得很空很套話的東西,成年之后再看,才發(fā)現(xiàn)是真理。 人往往在懵懂中錯過后,才知道那些日子多美好。 由于在意著張清然,當(dāng)時的我并沒有能聽進多少。 因為講完后,班主任就開始點名了,我心跳加速,怎么辦怎么辦,我的名字會被念出來。我悄悄用眼角一看,果然!張清然雖然一臉少爺樣的毫不在意,但耳朵卻豎得比兔子還要尖。天!你就一定要知道嗎!就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張清然!”班主任點名。 “到!”清亮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他得意的瞥了瞥我。念完他的名字,就輪到我了。 “李莫愁!” “……到?!蔽业穆曇粝裎米游耍樇t得滴血。班上已經(jīng)有人開始小聲笑了起來。 “李、莫、愁!”班主任透過板型眼鏡掃了教師一周,再次叫了一聲。 “到!”我只好大聲道! 這一次整個教室都笑翻了。他也跟著笑得超級夸張。 “哈哈哈,真的是李莫愁?!薄芭ь^李莫愁也!”“居然同名同姓!”其實同名同姓也不算事兒,然而在中學(xué)時代的我們眼里,就是那么莫名的好笑。 后來在同學(xué)群,有人再次聊起這件事,大家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懷念,我的臉上也露出笑意。有時,我們懷念的不是青春,而是那時的眼淚、微笑,還有愛。 不過15歲,剛上高一的我,臉皮子薄。 誰都可以笑我的名字,然而看到張清然笑得那么開心,我一急,眼淚就掉下來了。 女孩子在男生面前的自尊心真是脆弱得可怕。 全班還在哄笑中,班主任示意大家安靜,他接著點其他人的名字。大約是我哭得無聲無息,只是默默流淚。其他人沒發(fā)現(xiàn)。只有張清然眼睛瞪大,瞬間從帥氣利落的男神,變成一臉手足無措的樣子。 其他哥們找他聊天,他不耐煩的揮手,轉(zhuǎn)過頭,又緊張兮兮的讓我別哭。 我靜靜的流著淚,不理他。哭著哭著,鼻子塞住了,還冒了一個泡泡,很糗。 他好像也看到了,又無奈又好笑。 但我嗚嗚的瞥了一眼,張清然連忙把嘴捂得緊緊的,強忍住笑。 他扭過頭,在后桌的桌面上飛快的敲了敲:“有沒有紙巾?搞點紙。” 后面的男生帶點東北腔,怕班主任發(fā)現(xiàn),壓低著聲音,“哥,你要紙干嘛?拉屎???” 張清然蹬了他一眼,“是啊是啊,上廁所?!?/br> 東北男生不知從哪搞出一小袋餐廳紙:“哥,夠不?” 張清然臉微微顫抖,蠻橫的把紙巾從對方手里搶過來。 但一轉(zhuǎn)回頭,他卻十分溫柔而輕巧的往我這邊推,“別哭了。擦擦?!毖凵裣褙堃粯涌蓱z楚楚的哀求著。 熟了之后,張清然才說,那次我接過紙巾,他簡直覺得是出現(xiàn)了神跡,內(nèi)心感動死了?!耙婚_始覺得你臉嫩嫩的,戳了戳,結(jié)果你就無視我;問你名字,也不說;名字被知道了,竟然還默默哭得一臉鼻涕。我當(dāng)時想:女生果然非常難懂……但覺得你流淚的樣子,又可憐又‘好玩’。”那時我們在語文課上傳著紙條,當(dāng)我看到他的紙條上寫著這兩個字后,沉默的把紙揉成團,朝他腦袋上砸去。 當(dāng)然,只是輕輕的一下。 過了很長時間,我都不曾明白:為什么我覺得自己是女漢子,女*絲,學(xué)渣,可是,在張清然眼里卻不是這樣呢? ~~~~~~~~~~~~~~~~~~~~~~~~~~~~~~~~~~~~~~~~~~~~~~~~~~~~~~~~~~~~~~~~~~~~~~~~ “名字事件”后,我有一段時間沒有理張清然,不過他也不需要我理。 張清然長得非常帥,不僅飛快的被隔壁班女生知曉,就連上體育課時都有別的學(xué)校女生慕名而來“瞻仰”他。 我們上的一些女同學(xué)總會來我桌子這邊,找他借借書,讓他幫忙講講數(shù)學(xué)題。 每到這時,張清然就像一個狡猾的狐貍,要么大手一勾,勾住后面東北男生的肩膀,身體攀在他身上,“我們要去‘放水’(尿尿)?!币囱劬澠穑菩Ψ切Γ骸罢覕?shù)學(xué)課代表吧。我數(shù)學(xué)不好?!?/br> 結(jié)果這個自稱“數(shù)學(xué)不好”的人,卻在我做數(shù)學(xué)作業(yè)的時候,點了點我的本子:“這題解錯了。要開方?!蔽姨ь^,看向他。張清然笑瞇瞇的凝視著我。他的臉很白凈,眼睛像狡黠的貓,頭發(fā)黑黑的。他的確擁有著這世上最迷人的眼神。 我嘆了口氣:“你數(shù)學(xué)不好沒關(guān)系的,我會教你,但你別偷看??!” 張清然一陣錯愕,眼睛跟貓一樣快變成豎立的瞳仁,手連連指向自己:“……我?我數(shù)學(xué)不好?!我中考數(shù)學(xué)滿分!” 我:“咦?那你為什么對她們這樣說?!?/br> 張清然看著我,有點咬牙切齒,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我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會,搖搖頭,繼續(xù)做題,覺得男生有點難懂啊。 我懶得理他,可他老愛戳戳我,課間去學(xué)校小賣部,給我?guī)砥?,我給他錢,他不要,說反正也是別人請他吃的。 班主任布置周記,還抄我日記,看到我上面寫著“有個高二的同學(xué),找我要電話。我怕他打我,就給了。好吧,其實是因為他長得挺好看的”。 張清然瞬間臉黑。 等我再翻開日記本時,這句完全被他劃掉了,還在下面批注——高中生禁止早戀。 這人…… ☆、第3章 不過,我們“革命友情的轉(zhuǎn)折點”發(fā)生在物理課上,重力,加速度,我都明白,然而一做題就根本搞不懂到底是哪個在做功,到底哪個在受力。那種什么科學(xué)家看到電視里面的擺鐘計算出什么結(jié)果,這種人對我來說,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在。 現(xiàn)在想想,這也算是嚴重的偏科吧。 物理成績渣渣,不過語文倒是很不錯,尤其是作文。 那時有在學(xué)校旁邊的書報廳買《科幻世界》的習(xí)慣,每個月一到就入手,迫不及待的讀起來。因為物理學(xué)得太痛苦,就把雜志放在大大的物理課本下偷偷看,看一點,就移一點。 我完全沉浸在里面,忘了注意物理老師的動向。 突然,一個粉筆丟過來,白色的半截粉筆砸在了課桌上。 我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物理老師站在講臺上面,居高臨下的看向我:“把書交出來?!比嗤瑢W(xué)的注意力唰的一下集中在我身上,我臉色發(fā)白,又難堪又后悔。在大家的目光中,這種狼狽感更強烈。我羞恥的咬著唇,顫抖著準(zhǔn)備把雜志交上去。然而——令我措不及防的是,旁邊的張清然飛快的把雜志從我的物理課本抽出來,站起來對著老師就大聲道:“老師,我錯了。我以后不會再干這事了?!?/br> 他的聲音回蕩在教室里。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長長的睫毛上。他的身姿挺拔得像一株白楊。那一瞬間,張清然在我心湖里投下重重的影子。 我的眼眶熱熱的。 我知道,上課看別的是不對的。 卻不知道,被人這樣維護的感覺是這么好,這么感動…… 年少時,我們犯過各種小錯誤,會上課睡覺,會抄作業(yè),這些并不正確。 只是多年后回憶起來,那些時刻的心情也會像琥珀一樣,因為與眾不同,而令人難忘。而你永遠不會忘記——每一個的青春里,會這樣的一個男孩,他奮不顧身,他愿意為你做所有的事。 我的頭垂得低低的,臉羞愧得可以滴血。 其實旁邊桌的同學(xué)有的看到,雜志是從我這邊抽出來的,物理老師也知道??墒且驗閺埱迦恢鲃诱酒饋?,承擔(dān)著一切罪責(zé),頂著其他人驚訝復(fù)雜的眼神。物理老師最后放過了我,沒有說破,只讓他把雜志放到講臺上去。 維護課堂是老師的職責(zé),但他們也有寬容的一面。 ~~~~~~~~~~~~~~~~~~~~~~~~~~~~~~~~~~~~~~~~~~~~~~~~~~~~~~~~~~~~~~~~~~~~~~~~~ 下課鈴“叮鈴鈴”的響了,這是最后一節(jié)課,大家紛紛呈鳥獸狀嘩啦啦的奔向校門。教室里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一排排棕色的課桌。上面零散不齊的放著下午用的水杯,不用帶走的課本。我心里的沉重這才慢慢褪去。 等我慢慢抬起頭時,發(fā)現(xiàn)張清然還沒走。 “你……”我喉嚨有點沙啞,一時說不出話了。過了半晌,我低著腦袋,“謝謝你哦?!?/br> 我因為名字的事情固執(zhí)的不理他,而他卻在我最難堪的時候幫我。 “什么謝不謝啊?!睆埱迦粵]有看我,反而撓撓腦袋,望著窗外,他下巴的弧線很完美,“我也很喜歡《科幻世界》啊。本來就準(zhǔn)備下課找你借來看?!?/br> “哦,真的嗎?”我的聲音還是低低的。 謝謝他的一番好意,雖然可能他說的只是客氣話。 “我可沒客氣啊。”張清然怕我不信,立刻拍拍胸脯,“我超喜歡柳文揚,他的《一日囚》《閃光的生命》真不錯。” 柳文揚?我眼睛一亮。 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知己。 “你也喜歡他?!他的《一線天》可真是太贊了!” “說起那故事,你知道,那故事竟是先有封面,再有稿子!原來的作者交不出稿,編輯找他救場。結(jié)果柳大唰唰唰就寫好了,簡直天衣無縫完全看不出,我還以為是特邀的封面故事呢!” 一說到喜愛的話題,人往往會滔滔不絕。 張清然聽得津津有味,也跟我一樣,講得眉飛色舞。 “上面其他的的文章也很棒?!稁纤难劬Α芬膊诲e。羅丹音樂劇場還特地做過這個廣播劇……” “哇,是嗎?我要聽?!?/br> 正午的陽光濃烈,光影順著一扇一扇的教室窗戶,緩緩移動。 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張清然兩個人,外面梧桐樹伸展著綠色的葉子,我們的笑聲回蕩在教室里。我們聊著聊著,就從12點聊到12點半,又從12點半聊到1點,眼看著兩點就要上課,只好跟家里打電話不回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