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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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上更多的是唏噓與莫名的悲傷。 甚至變得不想說話。 過了好一會,張總才在旁邊輕輕的問:“好看嗎?” 我輕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笑了笑:“那不一直就是韓寒嗎?” 少年時的烙印可以影響一生。 所以三十二歲的韓寒,在電影里折射的,是17歲時的自己;三十一歲的郭敬明,在電影里,把自己精分成好幾個角色,光鮮亮麗什么都有。只除了絕對不愿剖析的內(nèi)心。 兩個早早在少年時期,除非自我隕落,就注定被關(guān)注一生的人物。 于是,在后來無數(shù)的道路,往后的人生,身上也一直是青春期的縮影與延續(xù)。因為在那之前的他們,才是最自由的他們。 我想起最初知道他們那個下午…… 那天午后的陽光暖暖的,mama在廚房做著菜,我在幫忙。 廚房里滿是食物的香氣,充滿家的氣息。用筷子打完雞蛋后,我無意中掃到旁邊的一份報紙。在中間的一方小格里,纖細的鉛字印著一則新聞:“……因為復(fù)賽參賽邀請郵件丟失,評委會單獨給他出了題。評委老師直接把一張白紙捏皺,丟進杯子,對韓寒說,好了,寫吧?!?/br> 當(dāng)時看得我大驚。 即便自詡語文成績好,我也絲毫找不到可以由此作文的點。白紙丟進被子,我去,這要怎么切入,怎么發(fā)散,怎么升華啊…… 而那個少年卻寫出了名噪一時的——《杯中窺人》! 后來再得知他,是在新概念的合集書里。 文章的后記里,老師記錄了這樣一件事: 我們讓韓寒發(fā)一張自拍照過來,然后……他發(fā)來這張。 一個黑乎乎的背景照,里面的主角背對著鏡頭,爬著架子——重點是,看不到臉! 這真的是自拍照嗎? 好吧,哈哈,就算是??扇思依蠋熋髅鞑皇沁@個意思好嗎。 明明被公認長得像謝霆鋒,卻能做出這種逗比的事。 當(dāng)時的我,簡直笑得停不下來。 當(dāng)我把這件事告訴張清然后,他也是笑到不行,告訴我他也在關(guān)注新概念作文大賽。 那時,新概念簡直就像一股颶風(fēng),迅速席卷全國所有的高校!我和張清然像討論動漫一樣熱切的討論著每一屆的參賽者,每一屆的作文,發(fā)現(xiàn)原來作文還可以這樣寫!我們的高中生活還可以寫成這個樣子!跟枯燥的、按照模式套路的議論文是那么不一樣,那么生動而真實…… ☆、第12章 青春是用來懷念的第十二章 青羅扇子/著 我記得里面有寫《東京愛情故事》里的赤名莉香,有寫clamp漫畫的讀后感,有寫周圍同學(xué)的隨筆,在那些清麗雋永的文章里,我看到的不再是論點論據(jù)正這樣枯燥的東西,而是一個個鮮活的人物。 大家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愛著自己的朋友,相信她們將來一定會達成自己的夢想。 他們把這樣年少的心情寫進小說里,帶著飛揚與真誠的期盼…… 原本我和張清然只是每個月買《科幻世界》、《少年文藝》和《漫友》,而現(xiàn)在,我們多了一本《萌芽》。于是我們每個月從令人驚奇的科幻文章,超有深度的動漫作品解讀,一直讀到同齡人的精彩小說,我們讀得津津有味。 其中,《科幻世界》漸漸很難搶到,原本它的銷量不是那么好,我們每次求書攤老板一定要進這本??赡衬旮呖贾螅犊苹檬澜纭芬幌卤t全國,因為那年高考語文作文題目《假如記憶可以移植》被發(fā)現(xiàn)是《科幻世界》里曾有過的一篇文章。于是幾乎是一夜之間,個傳十十傳百,所有家長們個個搶購火熱,莫名相信,說不定以后的高考題目還會出自這里。 有時當(dāng)我和張清然推著自行車,來到學(xué)校旁邊的書攤,看著一排排被掛在白色鐵絲網(wǎng)上的雜志中唯獨沒有這本,也會有默默的失落。 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總覺得有種嫁女兒的心情呢?以前別人都不知道,現(xiàn)在全部知道她的好?!币郧安皇軞g迎,大家都不看,現(xiàn)在搶得火熱…… 一旁的張清然突然挑了挑眉:“你和我的女兒么?聽起來似乎不錯?!?/br> 我臉?biāo)查g紅得滴血,捶了他一下:“不要亂說?!?/br> 張清然毫不理會我的阻攔,反而朝著書攤老板擠擠眼:“老板,下次你一定要給我們留!您看,否則我又要被家暴了?!?/br> 這人…… 年少的我們,只要聽到一點點這樣的說法,就會很害羞很害羞。 被老板和其他人看著,我覺得很不好意思,騎著自行車丟下張清然就騎遠了。大概幾十米后才停下來,遠遠看到張清然跟老板說著什么,他騎著自行車朝我奔來,陽光灑在他清俊的臉上,那么生動…… 他像風(fēng)一樣停在我身邊。 眼睛笑嘻嘻的看著我,聲音充滿活動,表情有點小得瑟,像邀功一樣說道:“你猜剛才老板跟我說什么,他說包在我身上,免得你被老婆打?!?/br> 我又羞又臊:“亂說什么啊,我才不是……” 我跟張清然騎著自行車,每天一起放學(xué)回家,在陽光綠蔭的道路上,迎著風(fēng)穿過時,心情如灑在臉上的陽光一樣,開心,又對未來的每一天充滿希望。 看到喜歡的書,事物受歡迎,終究是件美好的事。 因為我們在那么早那么早,就已經(jīng)知道它的好。 ~~~~~~~~~~~~~~~~~~~~~~~~~~~~~~~~~~~~~~~~~~~~~~~~~~~~~~~~~~~~~~~~~~~~~~~~~~~~ 新一屆的新概念再次開始。 我在課間翻著黑皮封面印著紅色蘋果的新概念合集,無意中發(fā)現(xiàn)以往要么跟東北小哥一起出去上廁所,要么跟我聊天的張清然,居然在埋頭的做著什么,難得的安靜得沒出聲。我好奇湊過去一看,只見張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帶了一把剪刀來學(xué)校。他正在把一個報名表小心翼翼的從《萌芽》里面剪下了。鐵白色的剪刀一下一下,薄薄的報名紙被細致的剪下。 張清然的眉毛俊俏,鼻子挺拔。 肩膀很挺,像是一棵春風(fēng)里的小白楊。 “你要參加新概念作文大賽嗎?” 我似懂非懂的看著張清然的動作,又覺得這個很好理解。張清然那么聰明,作文分數(shù)跟我不相上下,還參加過奧數(shù)、英語大賽、化學(xué)競賽,在全國都取得過名次。再參加作文大賽,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我腦海里出現(xiàn)張清然獲得一等獎的樣子。 到時帥帥的張清然說不定跟韓寒一樣轟動全國呢!雖然這樣的想法好像有點不切實際,但是又莫名的覺得,如果是張清然,一定可以做到。 而這樣的人,還是我的同桌,光是這樣想著心里就有種跟著沾光的自豪。而且據(jù)說新概念一等獎獲得者還可以保送清華北大復(fù)旦這樣的名牌大學(xué)! 張清然執(zhí)著剪刀的手指修長白皙,跟側(cè)臉一樣清俊得令人怦然心動。 他沒有馬上回答我。 好像把這個報名表剪好,就是一件無比圣神的事,載滿了他的希望。 看他這樣慎重,連我都有點大氣不敢喘一口。 終于,張清然把報名表剪好了,他滿意的看了一眼,這才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遞給了我。他的眉宇透著期待與祝福:“莫愁,去參加吧!” 我臉色微微一變。 食指指著自己,不確定的重復(fù)了一遍:“……我?怎么可能是我?不是你要參加嗎?” 張清然是跟我開玩笑吧。 從小到大,我在班級里最高的職位就是收發(fā)作業(yè)本的小組長,連班干部都沒當(dāng)過,更沒有老師讓我參加過奧數(shù),英語這種比賽。這種厲害的大賽,一看就是為天賦過人的學(xué)霸們準(zhǔn)備的,怎么可能是我? 或許是自卑,但這也是班級的既定規(guī)律不是嗎? 這種事本來就輪不到我們這種成績的學(xué)生,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會再有這份心。 然而,張清然卻堅定的看著我,手拿著報名表遞到我面前。 “你不是比誰都喜歡新概念大賽的作文嗎?你不是很早就看各種雜志刊物嗎,在班上有幾個人像你這樣不買零食,每個月定期買著想要的書?這個比賽就是為你這種純粹喜歡一樣事物的人準(zhǔn)備的,你應(yīng)該去試試?!?/br> “不不不,我不要?!?/br> 盡管張清然的聲音很好聽,目光很有說服力,但我只是慌慌張張的推開他,擺著雙手拒絕。 仿佛那張薄薄的報名表,是個燙人的烙鐵。 不僅完全沒有想讓我接過的吸引力,反而想要離它遠遠的。 我心里實在太慌張了。 腦袋一時各種思緒,很是混亂。 我可以跟張清然一起聊天,也可以跟葛碎玉一起打豆?jié){喝,嘻嘻鬧鬧,可是這些年的學(xué)生生涯,有些東西已經(jīng)根生地固,扎根在心底。 那些學(xué)霸們,心理素質(zhì)好,能力強,參加競賽是應(yīng)該的。 那些才是天生為他們量身打造的。 而我算什么? 我一次也沒有參加過,根本就輪不到我,更重要的是,我行嗎?我能嗎? 萬一我寫不出來,萬一我寫的很丟臉,那不是更加辜負張清然的一片好意?他剛剛剪報名表的樣子,那么虔誠那么用心,如果我失敗了,我可以獨自承受這個結(jié)果,可我無法承載張清然對我的期待…… 我不知道其他有沒有人有過我這樣的感覺。 自己再怎么loser都無所謂,可就是不想讓喜歡過的你的人對你失望。 比起陌生人對你的失望,喜歡的人對你失望,他們的失望會讓你難受慚愧一百倍。 這些混亂的想法,像是巨大的巖石一樣,壓得我心頭喘不過氣。 張清然似乎看出了我的慌亂,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的手平時看上去纖細白皙,然而握住我的之后,我才第一次感受到那是一只少年的手。他的手指骨節(jié)都很漂亮,甚至看得到青色的筋絡(luò),那么干凈透明,可是在他握住我時,卻是那么炙熱,他的手掌比我大一圈,包裹著我略微有些冰冷的手,順著十指交握的力量,緩解著我的心慌意亂。 他漆黑的眼睛看著我。 “李莫愁,我相信你能行!” “可是、可是……我從參加過這種比賽。”我吞吞吐吐,非常為難。 “凡是都有第一次,就是沒參加過,才要試試啊。”他更用心的鼓勵著。 “根本不像你說的那么輕松?!比欢业目谖菂s有些焦急了。 或許你不擔(dān)心,可我卻擔(dān)心讓你失望。 我害怕看到你會露出“原來她最擅長的語文也只是這種程度”的表情。 這種心情,你明白嗎…… 我害怕打破我們之間的現(xiàn)狀,害怕你瞧不起我,覺得我不夠優(yōu)秀,覺得我不再是你原先印象中的那個李莫愁了。 這樣的想法,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