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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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沒瞧見的是,她剛離開不久,邊上林子里就走出一個高大健壯的漢子。 那漢子皮膚黝黑,身上是打了補(bǔ)丁的粗布衣衫,雖然不算好料子但勝在干凈。面容倒是棱角分明,濃眉大眼,很是英氣陽剛。五大三粗,若是有村里的老人在指不定會夸一句虎背熊腰的壯后生。 他手里提著兩只兔子,瞧著像是掉陷阱里的,還沒斷氣兒,被綁了腿腳還不住的踢騰。 原來他就是陳河溝陳木匠的徒弟,也是趙家村的趙二石。只見這會兒他皺著眉,看了一眼并不算高的柿子樹,心里有些糾結(jié)。從來沒見過哪家的婦人上樹掏鳥的,可剛剛那女子俏皮的小模樣,他又覺得這樣很好。 之前奶奶也說了,爹娘生前給他訂過一門親事,似乎就是剛剛那個崔家閨女。 一想到以后這可能是他媳婦,他的心頭就熱乎乎的,連帶著人也有些犯傻了。忽然想起人家年紀(jì)真當(dāng)時,模樣又俊俏。自個卻是個粗狂的,家里除了有個身子不好的奶奶,還帶著倆乳臭未干的孩子,別的什么家產(chǎn)都沒有。還指不定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呢。 一時間,他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想到那個膽大的小姑娘不喜歡自個,他本是憨厚老實(shí)的面上就有些糾結(jié)了。連帶著,衣裳里面鼓鼓囊囊的肌rou,都緊繃了起來。 還真是跟戲文里說的一樣,女子的事兒就是麻煩。 這個時候,他倆人都不知道,靠山屯的徐媒婆真受了趙二石奶奶的拜托,來崔家問這一樁親事呢。 崔家茅草屋前并沒有像樣什么柵欄,就幾根木樁子杵在那,也算是立了門庭。至于那木門,白日里卻也是敞開著的。所以徐媒婆到的時候,只是喊了幾聲,就進(jìn)了院子。 “大妹子,正忙著呢?”徐媒婆也知道現(xiàn)在崔家的日子難過,里里外外就靠李氏跟崔玉娘倆。所以,她尋摸著自個說的這樁事兒肯定能成。至于謝媒禮多少,她倒是并不太在意。 能成一樁,對她說媒的名聲也是極好的。 倆人雖然不熟,可這十里八村的,也都聽說過。所以李氏一見徐媒婆來,也就猜出了她要說的事兒。當(dāng)下就讓虎子帶了三妮進(jìn)小屋,自個則洗了一把手,把人迎到了正屋里。 第7章 媒婆上門 又是水又是梨子的擺置了半天,才說起了正事兒。 “崔家嫂子,我也不說虛的,之前你家男人在時候,這樁親事也是我提起來的。雖然沒有下聘書,但也算是找我保了媒。昨兒個,趙家奶奶尋了我說你家大閨女要出孝期了,讓我問問你,可是還認(rèn)這樁親事?”徐媒婆瞧著李氏臉上的皺紋,跟近兩年才顯出來的老態(tài),不由多了些同情。 能拉扯著孩子過下去,倒是難得的。 李氏沒想到趙家不是來退親的,當(dāng)下笑起來:“自然是認(rèn)得。” 怎么能不認(rèn)呢?再怎么說,之前媒婆來保媒的事兒,村子里也是不少人知道的。若是真黃了,最受牽連最吃虧的也會是自家閨女。 “要不是我家那個死鬼不顧念孩子們走了個一了百了,這會兒哪用您再來問一遍?指不定,這門喜事兒早就辦了?!碧崞饌氖聝?,李氏就不免嘆息起來。這會兒算是過了傷心的時候,也知道每日里悲戚沒什么用。說起來,她也不是沒有怨恨過自家男人,但現(xiàn)在,她就盼望著玉娘能有一個好婆家?;⒆幽苴s緊長大成人,立住門戶。不說別的,就說村里那幾個喜歡在人背后嚼舌根子的,可不就等著笑話玉娘呢。 沒了爹,再沒有一門合適的親事,往后可沒法子過了。 徐媒婆又說了會兒話,不過是解釋為啥趙二石這些年一直沒尋思成家的原因。不過是因?yàn)?,他師傅夏木匠遇到的第二個老婆的事兒,讓他擔(dān)心娶了媳婦會委屈了奶奶跟大哥家的倆孩子。 如今,玉娘的人品沒問題,她給趙家奶奶打了包票,說玉娘是個良善的。 聽到自家閨女被人夸,李氏自然也拍著胸脯說了一番閨女如何好如何知事兒。就是不會針線,也做不了下地的重活兒。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什么問題。且不管趙家奶奶想要的孫媳婦是什么樣的,只說她當(dāng)媒婆幾十年,憑的可就是一張嘴。 只有兩家有意向,她就能死的說成活的。 倆人一拍即合,三言兩語的就合了兩個孩子的親事,又換了八字。只說,下個月初六,趙家那邊就正兒八經(jīng)的來下聘提親。 其實(shí)說起來,李氏也是知道趙家村的趙二石家的。家里沒有了爹娘,就有一個奶奶,還是個好脾氣的老好人,一輩子沒跟別人起過齷齪。趙二石上邊其實(shí)是有個大哥的,只可惜,前年兒個出去找活兒,遇上了劫匪沒逃出來。后來大房的媳婦抑郁成疾,剩下小閨女后沒熬過倆月就沒了。 聽說,那倆孩子被教養(yǎng)的也很好。雖然是跟著趙二石生活,但至少不是親爹。李氏也不用擔(dān)心自家閨女嫁過去,就當(dāng)了便宜的后娘。說到照顧孩子的事兒,玉娘又不是沒干過。 至于趙二石這個后生,人也是個心善的。最起碼,是個重情義的。端看他孝敬陳木匠,就知道人不壞是個憨厚的。更何況,他手上有手藝,平日里也能去打點(diǎn)獵物用皮毛換糧食。日后玉娘管著家里,他出去做工,日子定然是只好不差。 就這么著,徐媒婆堪堪跟崔玉迎面錯過去了。于是,她也就不知道,自家娘親三言兩語的就把自個給許配出去了。 “娘,有什么事兒只得你半天樂的合不攏嘴?”崔玉把鳥蛋放到灶臺邊的碗里,然后洗了手打算進(jìn)屋縫補(bǔ)自個的舊衣裳。到底是個窮,能替換了衣裳就那么兩身,其中一身還是陳嬸子送來的她出嫁閨女留下的。 不過好歹,不用去了棉絮把冬日的衣裳改成單衣了。 李氏知道自個閨女臉皮薄,又顧念著家里,生怕她不同意。眼看著年紀(jì)不小了,禁不住拖了,這么想著,她自然不愿意多說。而崔玉現(xiàn)在滿腦子是想掙錢的事兒,又哪會真的刨根問底呢?再者,她也不愿意話沒說兩句,就再看到李氏臉上的擔(dān)憂跟愁苦,所以也并沒細(xì)問。 說起縫補(bǔ)衣服,崔玉其實(shí)并不拿手,不過身在農(nóng)家縫補(bǔ)一下,就算針腳差一些,倒也沒人說啥。畢竟都不就是講究的人,能穿在身上,就好了。 后晌的時候,看著自己晾曬的柴胡片差不多了,她才尋了個干凈的看似好一點(diǎn)的布袋收起來。然后回屋里拿了剩下的倆雞蛋,想了想,又裝了幾個自己做的菜鍋貼放到籃子里。 畢竟她不太懂行情,這會兒曬干了,總要尋個人掌掌眼。能不能換錢,能換多少,可都是問題呢。 之前她是沒想到,也就是這兩日鄰里間的走動,讓她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遠(yuǎn)親不如近鄰。雖說現(xiàn)在還沒到日日串門的時候,可誰家有事兒招呼一聲,卻也是全村人都會伸手拉拽一把的。 雖說她家常受王大爺兩口子的照顧,但上門求人,自然不能真的空著手去的。不說失禮不失禮,只說王家那幾個傳說中的兒媳婦,就有的嚼舌根的呢。自個空著手去,只怕會讓人覺得是上前去占便宜呢。 出了門,過小河溝的時候,不少門前歇著的嬸子們都跟她搭了話。雖說還沒等她走遠(yuǎn),就有說起了她家的閑話,就連入了土的崔大郎都被翻出來讓人嘮叨了一遍。不過面上,總沒有差太多。 “這玉娘模樣是個好的,就是命太苦了。就算以后嫁到趙家去,那也是伺候人的命啊?!?/br> “她能伺候人?咱農(nóng)家閨女哪個不下地干活啊,偏生她一副嬌生慣養(yǎng)的性子,平日里領(lǐng)個孩子就覺得她懂事兒。要是嫁到別人家,指不定還得被人供養(yǎng)著呢?!?/br> “說的也是,前年個剛有媒婆給她保媒,崔家當(dāng)家的就遭了劫難。連帶著趙家大房那邊,好好的一家子都家破人亡了。誰敢說,不是她方的啊。都說命賴的人逢人就克,可別再連累了咱們村子?!币粋€當(dāng)村的媳婦忍不住多了幾句嘴,這話也不是一個人說了。也是礙著這個傳言,本村那些窮的叮當(dāng)響的后生,哪怕是拖著親事,也不敢招惹了崔玉。生怕一不留神,也被克死了。 只是如今趙家那邊才來說親,前晌個徐媒婆從街里走的時候,還跟大伙兒打了招呼。這個關(guān)頭她再舊話重提,難不成是要?dú)Я巳思业暮檬聝??如此倒是讓旁邊的陳婆婆看不過去了。 陳婆婆是陳二狗的娘,陳嬸子的婆婆,也是崔家以前宅子的鄰家,兩家人關(guān)系一直不錯。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開口回護(hù)了一二。 “都胡咧咧啥呢,前幾年咱們村那個游方的和尚不就給人家玉娘批過字,說是福星呢。指不定,以后崔家跟趙家,都要靠著玉娘呢。” 當(dāng)年的確有個和尚給崔玉批過字,只是話卻不是那么說的。不過是說,要是好好教養(yǎng),日后一家子定然能吃喝不愁。但村里人傳來傳去的,就成了老和尚說玉娘是個福星。不然崔大郎也不會那么護(hù)著,疼著。 要是崔玉聽了這話,只怕面上不顯,心里也會嗤之以鼻的。 可惜,現(xiàn)在說道的是一群閑的沒事兒干,又對批字算命深信不疑的婦人。 崔玉也不是沒聽到那些捕風(fēng)捉影的議論,只不過,她也不是沒經(jīng)歷過被人說道。前世畢業(yè)后去辦農(nóng)莊,近三十歲不戀愛不結(jié)婚,別說是村里人,就連她的親戚也都說三道四的。 所以,現(xiàn)在那些人說閑話的,確實(shí)在她心上掀不起什么波瀾。只要不懷疑她是鬼祟,一切都不打緊的。